《不要看》马月饼

20、020

　　宋意等了一分钟，寇时坤那边没有回应，但短信显示已读。

　　犹豫了片刻，宋意推开办公室门，直接去了六楼。

　　他现在下去，没什么作用，一来他的武力值比不上寇时坤和袁昊天。

　　二来就是，他的道具卡，自然之心的用途：试用该道具吗，可以获得动物、植物、鬼怪、npc好感，每24小时可以与一种动物植物交谈一次。

　　现在正值夜晚，刚才推窗之际，宋意惊讶的发现这所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学校，楼顶竟然盘旋着乌鸦。

　　也就是说，他可以使用一次技能。

　　白天看起来很正常的校园，其实在晚上几乎是一座死寂寸草不生的荒芜废弃学校。

　　宋意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可以发动技能的动植物，这会儿算是因祸得福。

　　楼道里依旧很黑，重重的砸门声，以及黄老师鞋跟点地的笃笃声，听声音应该是在三楼排查，而寇时坤正好也在三楼。

　　宋意皱眉，饶是他此刻心里并不平静，但还算镇定，心里十分清楚，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他需要在同伴被找到之前，迅速找出陈言的油画。

　　当然再去顶楼之前，为了防止赵加阴谋得逞，宋意先去了教务处。

　　黄老师的办公室很好辨认，上面有一顶他惯常带着的黑色帽子。

　　宋意在办公室里找了片刻，摸出赵加的铭牌，他原本揣兜里，但转念一想，赵加诡计多端，万一一会儿被后者抓住，不太安全。

　　于是随手把铭牌藏在了隔壁桌张老师的书夹里。

　　做完这些才悄无声息退出来，转头去顶楼。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赵加心里打着什么盘算，宋意差不多能猜出七七八八。、

　　猎杀者们和正常的玩家通关方式不一样，他们会想尽办法，从其余玩家手中获得道具，充实道具库。然后自己躲在角落，等玩家哥npc两败俱伤，再出手。直接清理鬼怪通关。

　　可是他们不清楚，想要通过这种不做任务直接和大boss决一死战获得通关捷径，企图摆脱游戏几乎是不可能。因为随着游戏难度增加，过往被猎杀者前后害的人，会变成游戏里的npC,进行复仇。

　　直到死前，宋意才摸清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从某方面来说，游戏虽然危险不断，但同时它必须遵守两大原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二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顶楼天台的风很大，像刀子一样挂在人脸上。

　　一排的乌鸦盘旋在头顶，整齐的落在宋意身边。

　　【伙计们有些问题想问你们，可以帮助我吗？】

　　乌鸦一号这群乌鸦里的领头，它抖动着羽毛，顶了顶肥硕的肚子，骄傲的点点头。

　　宋意将兜里的面包掏出来，捏成面包碎，递给面前的乌鸦们。

　　听见几声回馈的咕咕声，这才开口问：【你们知道艺术系老师的办公室在几楼吗？】

　　领头的乌鸦将递过来的面包碎咽入喉咙口，疑惑的转动了下眼珠子。

　　【这里没有艺术系老师的办公室。】

　　乌鸦扑棱着漆黑的羽毛，对上宋意震惊的眸子，然后说：【艺术系本来学生就不多，老师有三个人，咕三之前去过那幢楼，系里的老师和学生住在一起，都被一场大货烧掉了、】

　　宋意想起头一天去过的十三教，他和寇时坤甚至被拉入了当时火灾现场。

　　那幢教学楼应该是第一天高楠演讲的地方。

　　【你是说，艺术系教师办公室在十三教。】

　　领头的乌鸦点点头。

　　宋意眉头紧紧皱起来，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就刚才耽误的时间，又过去十分钟，如果这个时候再赶往十三教。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时间。

　　即便找出刚才陈言的油画，时间也来不及了

　　宋意暗骂了句艹。

　　谢过乌鸦，刚要下楼。

　　领头的乌鸦忽然问：【你去艺术系教师办公室做什么？】

　　【找陈言的油画。】宋意心不在焉的说，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扭回头问乌鸦：【你们看过陈言在302宿舍留下的油画吗？】

　　乌鸦叽叽喳喳交流了片刻，还是那头领头的乌鸦，它摇摇头。

　　宋意耷拉下眼皮，哦了声。打算直接下楼去找寇时坤，恰在此时，领头的乌鸦又开口了。

　　【你可以自己问他，陈言就在六楼。】

　　宋意瞳孔缩了缩，经过乌鸦提醒，宋意忽然想到，之前每一回玩家之中有人死亡的时候，第二天都会多一些提示性的描线线索。

　　而赵加也说过，在胖子死后。陈言其实来过宿舍，用胖子的血在地面上画了些描线。

　　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宋意觉得陈言的画出的这些线条应该是在提示线索。

　　所以这个时候出现在六楼的陈言大概率，是在高楠行凶后的现场，画出那幅画的部分描线。

　　推断出陈言的位置，谢过乌鸦。

　　宋意掉头近乎于小跑着，下了楼。

　　刚才宋意刚从教务处离开，而苏果果出事的地点应该是在教务处隔壁的教师办公室。

　　这一回几乎不用寻找，宋意迅速到达目的地。

　　楼梯道内，此刻异常安静，已经没有黄老师走路的笃笃笃声，宋意不确定恶灵现在在几楼。

　　但他暂时没办法思考是否危险的问题。

　　直接推开面前的办公室，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教务处忽然开了一条门缝。

　　*

　　四楼。

　　寇时坤拉起左臂手上的袁昊天，从脚下捡起一根钢管递到袁昊天完好的右手上。

　　袁昊天倒也不矫情，他将西服脱下来，对受伤的左臂迅速做了个固定。

　　“谢了。”袁昊天指了指楼梯口：“那东西怎么突然放弃攻击我们了？”

　　寇时坤皱眉，像是想到什么，暗骂了句：“艹，宋意！”

　　因为之前猝不及防被恶灵知道了藏身地址，这让袁昊天和寇世坤陷入被动境地。

　　寇时坤提前得到了宋意的提示，他当时刚好在窗口的位置，而黄老师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危急关头，他踹开玻璃，直接跳窗了。

　　好在他腿长脚长，身体灵活性极强，发动了技能卡片，隔空借助了二楼窗口的铁丝。

　　倒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二楼。

　　并遇到了袁昊天，然后就是你追我赶，两人一路从二楼逃到四楼，恶灵这回是铁了心将他们一网打尽。

　　根本没有给两人喘息的机会，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体力都有所下降。

　　就在刚才他们和恶灵对上，直面恶灵的攻击，原本以为快嗝屁了。

　　却不料黄老师在伸出利爪之前，忽然停止住了所有动作，身影一闪，飞速消失在楼道口。

　　四楼没有赵加，而刚才宋意说过赵加是叛徒，恶灵忽然消失，只有一个原因，赵加给它提供了信息，有什么东西威胁到它的存在，它必须放弃攻击，并迅速赶过去。

　　排除掉已经死了的苏果果，这幢楼里正在积极做任务的人，只有宋意。

　　寇时坤很少会担惊受怕，哪怕面对恶灵，他也有自己报名的底牌，但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动怒。

　　“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六楼。”

　　袁昊天：“一起。”

　　*

　　同一时刻，宋意正在跟陈言交谈。

　　“你要找的东西不在我脸上。”陈言倏然掀开眼皮：“而且你拿什么能保证看了我脸上的鬼画符，不会变成下一个高楠。”

　　陈言的情绪很淡，但可以从他此刻纠结的语气中，看出来他内心处于长期的挣扎中。

　　一方面陈言认为高楠如今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脸上的鬼画符害的，但另外一方面，又痛苦于整个学校所有活人都被高楠所害。

　　宋意拿出那副自己临摹了一大半的残破画出来：“人和恶灵做交易。可是人类反悔，有两种可能，一是恶灵吞噬人类，彻底装成人的样子害人。”

　　宋意语气一顿，对上陈言黝黑的眼睛，他苦笑道：“另外一种可能，人类反悔。并设计反杀恶灵。拥有了它的能力。”

　　原本宋意不太肯定第二种猜测，但眼下陈言的表情无所遁形。

　　陈言的表情由错愕转至愤怒，再然后变成挫败：“我没有证据。”

　　“不，你有。”

　　宋意打断他：“只有你最清楚高楠究竟被恶灵吞噬，还是自己吞噬恶灵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你跟恶灵相伴相生很多年，它的性格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清楚。你是搞艺术的，死亡这本文的结局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艺术家的行为往往反映在自己的作品中。”

　　宋意的声音掷地有声，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近乎于用步步紧逼的气势，逼迫陈言打破幻想。

　　只有陈言知道死亡的结局，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知道死亡究竟在讲什么。

　　陈言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他往后连退了数步，后腰抵在桌角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他将手覆于银色的面具上，眼看着就要有转机了，然而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踹开。

　　冷风灌入像是雪沫子一样灌入宋意背脊，他不由打了个趔趄。

　　黄老师的脸隐在阴影处，当他走进办公室内的时候，忽然转变成高楠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他看都没看宋意，只将视线落在陈言身上，高楠冲陈言喊：“阿言，该回宿舍睡觉了。”

　　“就是有点冷，才想着没事，你别担心，”高楠笑的很温柔：“那东西在我体内，每天都很难煎熬，阿言，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控制不住它。”

　　高楠看上去在哄陈言，但宋意眼里，这人明里暗里都在用将锅推给恶灵。

　　宋意目露疑惑，高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高楠十有八九是吞噬了恶灵，并不是恶灵附身。

　　毕竟恶灵不会在意学校的名声，恶灵既然脱离了陈言，它便可以不用和陈言共生，直接杀掉陈言，更加一劳永逸。

　　但这些统统没有发生，反而是高楠似乎有些忌惮陈言，他一直在试图用友情来缓和与陈言的关系。

　　借此稳住陈言。

　　宋意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眼陈言。

　　后者依在桌边，低垂着头，抿着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

　　然而这个短暂的安静并不代表危险消失，因为就在下一秒赵加的声音自高楠身后响起。

　　“黄老师，宋意同学偷走了我的铭牌。按照校规，您应该把他驱逐出学校。”

　　赵加之前一直守在外边，上午教务处发来的短信被赵加刻意保存过，因此他今晚的计划是，把所有人地址发送出去，借黄老师的手铲除掉所有玩家，而他自己则是趁乱去教务处拿到自己的铭牌，然后再找处安全的地方苟着，等待所有人团灭，获得寇时坤控火道具，与大boss决一死战。只要他杀掉鬼怪高楠，也可以通关。

　　所有的环节都提前设计好了，但唯一的差错是，赵加没想到宋意躲过一劫，并通知了寇时坤。

　　在发送完短信的第一时间，赵加原本是想蹲守在二楼，先等待黄老师出手，做掉寇时坤，然后他乘乱将寇时坤拥有的玩家道具夺过来。

　　可惜寇时坤成功躲过攻击，计划出现漏洞，再跟上去很显然不理智。

　　赵加只能放弃寇时坤手里的卡片，飞快去六楼。

　　但经过刚才的耽误，宋意提前抵达教务处，拿走了赵加的铭牌，遍寻无果后，原本赵加打算下楼寻找宋意。

　　结果就是这人亲自送上门来，赵加为人自负，这是他第五次游戏，前四次每一关都十分顺利。

　　甚至于有时候坑害新手玩家，那群人被坑都还在感激赵加。

　　唯独这一次，处处碰壁。

　　先是有个袁昊天，后来又来了个脑力值爆表的寇时坤。

　　起初赵加还没觉得有什么，但今晚宋意冲在前边，赵加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错误是错判了宋意的实力。

　　想到之前自己处处碰壁似乎都有这个看似年轻无害的年轻人有关。

　　赵加这会儿也豁出去了，反正他手里道具卡众多，保命的本事肯定是有，可宋意三人一定要死。

　　游戏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仇已经接下了，下回再遇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加索性心一横，直接给恶灵通风报信。

　　可惜的是恶灵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它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赵加没有给它犹豫的机会。

　　游戏里只要玩家不遵守规则，恶灵杀他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此刻恶灵要维持黄老师的身份，必须有人给出这个理由。

　　见几人僵持不下，赵加直接将这个理由递给了高楠。

　　高楠满意的回头，舔了舔干涩的唇。

　　被对方黏腻的视线顶住，赵加紧张的往后退一步。

　　“好孩子。”高楠变化出黄老师的脸：“不要急，一个个来。”

　　“老师记得，今晚你们所有人都违规了。”

　　“都跑不了。”

　　高楠说话的功夫，长长的指尖伸展出来，一道黑影掠过，直接将宋意勾到自己面前，他整张眼睛黏腻的像是湿滑的蛇，吞吐着蛇信子。

　　似乎正在考虑从哪个部位吞掉宋意。

　　宋意已经不能说话了，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言。

　　这一局很显然陈言才是关键，濒临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有些遗憾，宋意发不出声音去点醒对面的面具男生。

　　“阿言，我控制不住的。”头顶高楠的脸时而变换出来：“恶灵在你体内也是这样吗？我好痛苦，但……”

　　高楠的脸很快消失，又变成恶灵的脸：“宋意违反校规，他必须死。”

　　陈言只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手指陷入皮肉里，血液顺着指尖往下滴，能看出来是在以自己的良心做最后的挣扎。

　　宋意张着嘴，呼吸越来越轻。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不行的时候，一把手术刀直接从半空中打着旋儿飞射过来。

　　准头很准，几乎是冲着黄老师手腕去的。

　　刀刃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反应刺入黄老师的手腕，那只手几乎像是藕断一般被切断，宋意脖子上的掐力消失。

　　他朝后侧方倒去，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捞了宋意一把，他变整个人顺势倒入来人结实的胸膛中。

　　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能够听见这人微喘的出气声，以及胸膛怦怦失了节奏的心跳。

　　“没事吧。”

　　宋意抬头，对上寇时坤毫不掩饰的关心，不知道怎么想到。宋意鬼使神差抬手凑近了些，替这人拂开凌乱的发丝：“刚才有事，现在没事了，哥，多谢。”

　　寇时坤先是一愣，似确定宋意现在是安全的，这才松开他。

　　冲恶灵抬抬下巴：“我的隔空御物技能只能使用三次，刚才是最后一次。”

　　言外之意，对付不了恶灵。

　　宋意点头，表示明白。

　　又瞥了眼旁边袁昊天，这人手臂被西服包裹住，打成了结，看上去状态也不够好。

　　眼下直面恶灵，几乎没有胜算。

　　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寇时坤刚才断了黄老师一臂，对方的手臂飞快长出来。

　　看向他们这一群人的眼神近乎于看着蝼蚁，时间迫在眉睫，宋意当机立断冲陈言喊：“昨天给你姐打电话，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母亲一个星期前去世了，当年给就你性命的巫医告诉你母亲，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灵魂。。”

　　“你母亲以你为豪，因为你善良、诚实、煎熬里也不曾失去自我，所以才能感化魔鬼，和它一起共生。而心怀鬼胎的人，只会被魔鬼吞噬，或者受到魔鬼影响，变成，魔鬼。”

　　宋意说完闭上眼。

　　陈言已经泪流满面，他忽然身影一闪。拦住黄老师劈向宋意的手。

　　“收手吧，高楠。”

　　“对不起，阿言，我控制不住它。”

　　都到了这个时候，高楠还在自我辩解。

　　陈言忽然掀开脸上的面具：“别再说谎，你不是它。”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见陈言的脸，这张脸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鬼画符，也没有传言中可怖的扭曲的线条。

　　这会儿除了陈言之外，所有人都震惊了。

　　高楠瞳孔缩了缩：“你……”

　　“你的脸……”

　　“很惊讶吗，其实今天是自从我死后，第一次摘下面具，也是第一次有勇气直面那东西的死亡。你一定不清楚，最先和恶灵做交易的是我。相当于烙印，只有它死去，我脸上类似于契约的鬼画符才会消失，否则即便它单方面接触，这些东西也将永久烙印在我的脸上。”

　　陈言是很矛盾的人，他从小活在冷言冷语的嘲讽中，虽然天赋奇才，但因为脸上的鬼画符，这让他的社交圈逼仄，生活在窒息的沉闷中。

　　遇见高楠，他的人生似乎有了道光。

　　他很希望有个人能了解自己，并敞开心扉和自己做朋友。

　　而高楠很显然就是陈言生命里最信任的朋友。

　　意识到自己的故事也许能给高楠提供灵感，陈言甚至是欣喜的，他觉得这段友谊里，自己是能够给朋友带来正能量的。

　　但就是没想到，陈言低估了自己脸上鬼画符对人心智的影响。

　　意识到自己脸上禁忌契约，让高楠情绪变得捉摸不定时，陈言选择了终止那副油画的在创作。

　　陈言不做画，高楠就此失去了灵感，这之后不管高楠再怎么劝说，陈言都表示了拒绝。

　　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十一放假，学校里同学大都走的干净，陈言需要做兼职，回宿舍的时候高楠也在，高楠拿出了家里带来的红酒，两人喝了几杯。

　　陈言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高楠拿着刀站在自己面前，他抱着自己的尸体痛声大哭。

　　陈言这才发现自己死了。

　　高楠告诉他，陈言身体里共存的恶灵占用了高楠的身体。他控制不住自己，变成了杀人魔。

　　陈言本就是自卑的，他没想到因为自己让朋友被恶灵俯身。

　　这之后，陈言亲眼看见高楠写下了死亡的结局，他拿去投稿，却因为过分血腥被退回去了，高氏因此破产。

　　高楠之前的小说被扒出来，学校里的同学开始传，高楠之所以能够出版不过是因为走了关系。

　　越来越不利的声音传入高楠的耳朵，家里人的责怪，同学们的异样眼神，令高楠脾气开始变得暴躁，于是一天后高楠打了人，严重违纪，被学校老师一致投票，决定开除。

　　也就是那天以后，陈言发现学校里的怨灵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天十三教起火，这所学校几乎被大火烧为灰烬。

　　陈言以为这是个梦，因为隔天再起床，学校又恢复如初。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高楠的死亡获得诺贝尔奖，高楠成为人人称颂的学神代表。

　　再然后宋意这几个借读生就来了，这所学校于晚上恢复了它原本的面貌。

　　陈言怀疑高楠谎言的便是从玩家进来这所学校那天开始的，他企图让宋意等人帮他找出高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真相一直在我身上。”

　　手里的面具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陈言猛然抱住陈言，探入高楠的胸口，从里面摸出一本书扔给宋意：“一起死吧。”

　　做完这些，陈言在高楠扭曲的惊恐中，拿出画笔，将鬼画符飞速画在高楠脸上。

　　“不。”

　　“它虽然被你害死，但契约就是契约，高楠，我不该为你背负契约。”

　　高楠的脸来回变幻，他忽然恶狠狠等着陈言“”“我不该留着你。”

　　“你杀不了我。”陈言笑：“因为我身上背负着你的契约啊，你和恶灵作交易，你违背了契约，吞噬了恶灵，而我则代替你接受了契约的惩罚。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与此同时，落在宋意手中的书本忽然金光大作。

　　几人脸上没有劫后重生的高兴，只是忽然觉得心有戚戚。

　　笔记本打开通道，只有一分钟，不远处赵加急红了眼睛，他几乎是以冲的速度跑过来。

　　“把我的铭牌还给我？”

　　“不在我这里。”

　　宋意示意袁昊天先走。

　　然后是寇时坤。

　　男人不为所动站在原地。

　　明白他的意思，宋意递给后者一个安心的眼神，从兜里摸了摸。

　　然后回头无奈的冲赵加笑一笑，坦然道：“时间不多了，你与其在这里跟我们为难，不如赶紧去教务处找，在张老师书夹里。”

　　“我凭什么信你、”赵加问。

　　宋意眉眼弯弯：“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害人。”

　　两人对视了几秒，赵加暗骂了句，心知肚明，有寇时坤在，自己奈何不了宋意。

　　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拿出了之前从李辉手中得来的卡片，速度加持冲入教务处。

　　宋意抬头见寇时坤若有所思，似有不解。

　　“先离开。”宋意拉着寇时坤的手，一起进入光圈。

　　“不能害人，哪怕是心怀不轨的玩家，也不能经由你我的手害他。但他们会得到报应的，寇先生，你一定要记住啊。”

　　“嗯。”

　　“还会再见面吗？”

　　失重感传来，宋意隐约听见这句问话。

　　他不由失笑：“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