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摆渡 绕指柔》漠然楠鸢

2、真的是你

　　礼堂的门被猛地推开，古老的门闩掉到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校长停止了报告，观众席上低声的交谈声也顿时终了。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礼堂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身上披着一件男生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的连衣裙。女孩的旁边站着一个足有185cm的男生，双臂裸露在外面，隐隐能看到肌肉的轮廓。他的脸隐匿在外面如水晶般流泻进屋的阳光里。
　　对上无数的视线，西画羞愧地把头低到胸前。内向的她连平时上街都有些放不开，更别说承受下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了。
　　寂静依旧持续着，可不知什么时候，席中却出现了一些轻微地低语。
　　“哎，那个就是方卓啊？”
　　“对呀，很帅吧。”
　　“那他旁边的那个丑丫头又是谁啊？”
　　“不知道，也许是偶然碰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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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的确是个偶然，否则她为何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子都卖掉，找了三年，才找来这个学校。
　　西画没有出声，她的口形缓缓地变化着，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好了，继续开会。你们两个散会以后到政教处来一下。”冰冷的语调让礼堂里的空气几乎冻结，议论声也渐渐息了。
　　西画找到自己的班级，坐下。
　　看到不远处的方卓冲她微笑。她莞尔回以一抹苦笑，第一天就被点名，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也不知道她要找的人何时才会出现。
　　“哎，苏卡言好冷呀，酷酷的。”
　　“那当然，他可是我最喜欢的人哎。”
　　西画静静地听着附近的两个女生兴奋地谈论着。只是那个名字轻轻地拨动了她柔软的心弦。
　　苏卡言？
　　就是那个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的男子么？
　　是那个惹她无数次从梦中突然惊醒的男子么？
　　是她寻遍了近百个城市，想要遇见的那个男子么？
　　西画抬头，眼神在那个叫做苏卡言的男子身上游移，定格。却只捕得一条修长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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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卓，你不是开车来的么？怎么还是来晚了？”
　　政教处里，西画细细地打量着苏卡言的面孔，比起方卓的不羁，他更显出一丝成熟忧郁的气质。
　　“都是她啦，我在门口差点撞上她。”方卓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西画。
　　“你，是叫西画么？”苏卡言顺着方卓的方向，视线落到了西画的脸上。撞上她痴痴地眼神。
　　四目相对。
　　来不及收回视线，西画的眼神深深地陷入了苏卡言的瞳孔，紫色的忧伤顺着视线填满了她的眼睛，疼痛不已。
　　他是紫苏花的精灵么？为什么他的眸子会把她的心蜇得那么痛，像是一株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藤萝，紧紧地裹着她的身体，缠绕着她的脖颈。
　　痛，痛得难以呼吸。
　　“西画，这是政教主任，也是我们班的班主任，苏卡言。”方卓看着西画触电般下垂的眼帘，便主动开口介绍。
　　“嗯……西画？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好像转过很多次学。”苏卡言从办公桌上翻出几本教案，准备去教室认识一下班里的同学。
　　“涵水，”小小的声音阻碍了苏卡言前进的步伐，“涵水镇。我是从那来的。”
　　“哦。”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苏卡言回过神，轻轻地应了一声。
　　走出办公室，西画看了看身旁的方卓，他也是一脸的恍惚。
　　原来，愿望真的实现了，真的遇见他了，苏卡言。
　　九月的凉风从窗外吹进走廊，吹得西画的头发微微扬起，像一大束的紫苏花茎在空中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