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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三家交锋(四) ...

  •   顾晚行出了那大厅,走远了一些之后,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嗬的一声,用力的呼了出去,道:“真是莫名其妙,竟然摊上了这种浑水事!”

      顾晚行这突如其来的这般稍显稚气的模样和话语,让身边本来一直见证她痛骂王氏与盛玉崇的众人一怔,继而也是心情一松。

      余氏对顾晚行笑道:“母亲,你刚才在里面可是表现得十足的高人风范,看那王氏与盛玉崇都被你骂得抬不起头来了呢。”

      顾晚行听了余氏那说她高人风范的话,也是笑了,道:“他们既然敢拿我当傻子一样安排,我就要拿他们当笑话一样看,礼尚往来,彼此彼此。”

      余氏回头看了一眼那远远落在后面的议事厅,幽幽然叹了一声:“王氏与玉崇这次是太过分了,只是可惜了庆奎堂兄与玉徽,平白无故摊上了这等祸事,他们本是最亲密不过的家人,也不知要如何迈得过这个坎,以后要如何相处?”

      顾晚行顺着余氏的话想了想,也觉得替盛庆奎与盛玉徽心凉和担忧。

      余氏本是拿着随侍顾晚行的话出来,但是顾晚行也真没有让她来服侍自己的念头,借着让她回去照顾几个小孩子的由头,打发了余氏离去,自己带着梨嬷嬷等人回了世安院。

      梨嬷嬷瞧着自余氏离去之后,顾晚行就慢慢沉郁了下来,梨嬷嬷找了话题想要逗顾晚行说话,顾晚行道:“花梨,我现在很累,不想说话。”

      梨嬷嬷只能闭口,众人陪着顾晚行回了世安院,然后看她一个人进了东厢房。

      得,明白过来了,虽然老太君当时表现得相当霸气,骂人也是骂得激动人心,但是她还是让这件事情给伤了心。

      待到安排晚膳时间,莳嬷嬷特意过去敲了敲门,询问顾晚行何时可以传晚膳,里面的顾晚行却道不要再来打扰我。

      青竹等丫环得知了莳嬷嬷的转达之后,皆是愤愤不平,一副只要梨嬷嬷发话,她们立马就去弄死王氏与盛玉崇的样子。

      在青竹等人的心里,那王氏与盛玉崇又蠢又毒,还怪恶心人的。

      眼瞧着连晚膳时间过去了许久,里面的顾晚行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众人担心不已又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这时,盛老侯爷回了世安院。

      莳嬷嬷得知,立马迎了上去,直接开口道老太君从议事厅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东厢房,不许任何人打扰,至今连晚膳都没有了。

      盛老侯爷一听,也是担心,于是便吩咐莳嬷嬷去准备些好消化的清粥小菜,待会儿送过来,他自会陪老太君用晚膳。

      恰好,他之前处理了那么多的事务,也没来得及用晚膳,现在正好与老妻一起。

      莳嬷嬷领命下去,盛老侯爷迈步走向东厢房,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里面传来顾晚行略带不耐烦的声音:“我不是说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吗?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我啦。”

      盛老侯爷温声地道:“阿难,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顾晚行又是提高声音:“我谁都不想见!”

      盛老侯爷摇了摇头,径自用力推了推那扇门,里面没上锁,让盛老侯爷一推就推开了那门。

      原本瘫在贵妃榻上,将自己埋进那些大软枕中的顾晚行听见了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立马就从贵妃榻蹦了起来,然后又瞧着自己有些皱巴的衣服,忙是用手的这扯一下那扯一下,弄完衣服,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有没有乱,理理自己的头发。

      盛老侯爷走进来,瞧着老妻那顾忌自己形象生怕哪里不得体的样子,笑道:“你再是不得体的样子我都见过了,在我面前,你用不着顾忌这些。”

      顾晚行确定自己的发髻也没有乱,没好气的对盛老侯爷道:“我什么样子不得体了,我哪里都得体得很。”

      盛老侯爷又是笑道:“好好好,你最是得体。对了,怎么我一过来就听莳嬷嬷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膳都没用。”盛老侯爷心想,是为王氏那事在烦心吗?

      顾晚行走了过来,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更加随意的地道:“我不饿。”

      “胡闹!”盛老侯爷不赞同的看着顾晚行:“你现在就差没有按时吃药了,还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让莳嬷嬷备些晚上好消化的清粥小菜,刚好我也没有用晚膳,你陪我用些。”

      盛老侯爷坐了下来,看见桌上有茶水,便直接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虽然是凉的,盛老侯爷也是眉头没皱的喝了下去。

      顾晚行目光略带惊奇的望着正在喝着凉茶水的盛老侯爷,道:“我说盛老侯爷,你也是大晚上的没用晚膳,搞不好你连午膳都没有用,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

      盛老侯爷辩解道:“我今天回来得早,带了好些公务回来,我刚刚那是为了处理那些公务,才没有来得及用晚膳而已。”

      顾晚行小声地嘟嘟道:“都是借口!也没见得就比我的话好到哪里去。”

      盛老侯爷只能当做自己没听见老妻这话,反而道:“梨嬷嬷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东厢房,还为今天的事不痛快吗?”

      说到这里,盛老侯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道:“阿难,你今天不是当众说我是你的大靠山吗?现在大靠山就在你面前,你若是哪里不痛快,你说出来,我给你找场子。”

      顾晚行可不觉得那大靠山的俏皮话有什么好笑的,瞧了盛老侯爷一眼,然后才有点闷闷不乐地道:“你确定,侯府传出去的消息是我失忆了,而不是传我成了傻子?”

      “阿难,你,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盛老侯爷难得结巴了一下,然后想到今天关于王氏的事情,又是恨恨地道:“阿难,你也不必在意王氏疯疯癫癫的话,我瞧着那王氏与玉崇都是在梁州那一亩三分地上,被人吹捧得找不着北了,才会晕了头的竟然敢在武安侯府耍那些愚蠢手段。阿难,你若是不想再见到她,我派人立马将她送出侯府便是了。”

      顾晚行傻眼:“那,那你大侄子庆奎怎么办啊?”

      “什么庆奎怎么办?”盛老侯爷也是不解。

      顾晚行道:“你都把人家夫人赶出侯府了,你让你大侄子怎么办?”

      顾晚行逮着机会,立刻就把盛老侯爷刚才的话还了回去:“胡闹!”

      盛老侯爷被老妻这“胡闹”二字弄得一怔,然后道:“庆奎是个明事理的,王氏对你不敬,他不会站在王氏那边,而且,他现在也是被王氏与盛玉崇伤透了心,不见也好。”

      顾晚行摆摆手,道:“其实我当时真的蛮讨厌那个王氏和盛玉崇的,嗯,怎么说呢,若是当时手中有把剑,我都要去拼命了,我被人安排得就跟傻子一样,我不要面子的吗?幸好我忍了下来!”

      盛老侯爷想了想,然后提出疑问:“你后来不是骂得挺狠的吗?怎么说你忍了下来呢?”

      “这找人拼命和骂人是不一样的嘛。”顾晚行想到这里,语气又是有点气了,道:“我今天本来只是想着过去给睿娘撑腰而已,谁知道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你说他盛玉崇若是真心不想娶什么人家荣姑娘,好歹大家敞开了话来说啊,人家姑娘也不见得就上赶着要嫁你,还搞得好像让玉徽去娶荣家姑娘是他的成全一样,太恶心人了!”

      再次提起这件事,盛老侯爷倒没有像顾晚行还有这般怒气了,今天顾晚行等人走后,他已经快速的处理了这事,盛玉崇和王氏注定了要为此事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现在盛老侯爷也能心平气和的去看待两人,因为从今往后,这两人,于他而言,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瞧着老妻还为此时生气,盛老侯爷劝道:“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事情后续我都暂时安排一些,你就不要再为此事伤神了。”

      顾晚行好奇:“你安排了,你安排了什么啊?”

      今天这事儿盛老侯爷处理得有些残暴,别说王氏受不了晕了过去,就连盛玉崇也是摇摇欲坠,恨不得也晕了过去,思及念此,所以盛老侯爷尽量以温和的声音给老妻讲叙一下,今天她离开之后的后续事情。

      即使王氏与盛玉崇闹成这模样,再让其继续与荣家的婚约也不是不可以,盛老侯爷若是硬按他的头去拜堂,盛老侯爷也有那个能力按得下,只是,为什么还要按下去呢?

      盛玉崇心心念念着要娶王家表妹,他要娶便让他娶去呗,也没有谁非要上赶着做什么棒打鸳鸯的恶人,只不过这世间往往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而已。

      盛家三房嫡长子这个身份不算多金贵,盛家三房嫡长子再加上荣家未来女婿这双重身份,才是之前盛玉崇金贵的地方,才是值得盛氏一族用大量资源栽培他的原因。如果盛玉崇以为娶了王家姑娘,还能享有之前待遇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他若是娶了王家姑娘,他连之前盛家三房嫡长子该有的待遇都不会再有了。

      当年盛家与荣家定下婚约,根本上就是从利益出发,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你我情义或是儿女私情,只是这婚约讲了起头,一讲二十几年,讲多了,就把话讲成了两家情义,现在,还讲上了儿女私情,当年两家最根本的利益,反而被人看轻了。

      盛家主要为名,荣家主要为利,二十几年来,盛家越发的位高权重,虽然荣家也有所发展,但却跟不上盛家的步伐,两家的合作逐渐处于一个不对等的状态,特别是顾老太君的出现,将盛家的名声拔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让荣家在这场合作中彻底失去了光芒,从合作者几乎沦为被庇护者。

      无论是现在盛家三房的无知,还是荣家暗地里的固执清高,都在有意无意的削弱这婚约根本利益的影响力

      别说王氏与盛玉崇想要摆脱这场婚约,怕是荣家也变了当年的心思,不然今天也不会带了一个心直口快的荣家姑奶奶过来。

      但不管怎样,哪怕两家要取消婚约,还是要好好先谈过一轮之后才能接着谈如何取消婚约。

      盛玉崇是无法再拿出手了,王氏不是想要盛玉徽去接下与荣家的婚约吗?可以啊,可以让盛玉徽再去谈这场婚约,但不是以盛家三房盛庆奎次子的身份,而是原来的婚约者,真正的盛家三房嫡长子盛庆昴之子的身份。

      既然这场婚约本就是盛庆昴的,那么还给盛庆昴的儿子也是理所当然。

      盛庆昴早逝多年,不是没有安排为其过继子嗣的打算,但是陈氏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不是嫌弃这个身份低微就是嫌弃那个资质不好,反正就是配不上她头角峥嵘的长子,盛庆奎只有两个嫡子,王氏不愿意过继嫡子,陈氏根本就不考虑盛庆奎的庶子,所以这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现在正好,两件事合在一起办了。

      尽管王氏还是激烈反对,但盛老侯爷是盛氏族长,陈氏表过态说听盛老侯爷的话,盛庆奎同意,盛玉徽也同意,这几人同意了,怕是到时再请些族老过来见证过继仪式,也没谁可以反对。所以尽管王氏又哭又嚎,当场气得晕了过去,也没法改变这一决定。

      盛庆奎红着一双眼,瞧着晕过去的王氏只是道“以往她做过太多的决定,这一次我来决定就可以了。”然后在盛庆昴的灵位前上了香,宣告了此事。

      至于荣家那边还要不要继续这场婚约,他们盛家理亏,首先得把姿态摆了,事情做足了,才好去和荣家继续谈下去,谈给天子看。

      还有王家,盛老侯爷冷笑,自己从荣家那里损失了多少,希望王家可以补得上,至于盛玉崇和王芸理两人,随便盛庆奎怎么处置,反正他盛华扬是没眼再看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盛老侯爷放弃了盛玉崇的说法,被盛氏一族的族长和武安侯府的当家人放弃,从此盛玉崇便是盛氏的边缘人了。

      盛玉崇这才彻底慌了,求饶不成后便胡乱攀扯,还道是盛玉徽早有预谋,事情到了今天都是盛玉徽谋划的,是盛玉徽看不惯他嫡长子的身份,是盛玉徽想要娶荣家大姑娘的。

      盛玉徽淡淡地道:“兄长,你说错一点了,我盛玉徽是欣赏荣家大姑娘,甚至是喜爱,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想着一定要娶到她,事实上,我并不愿意娶她为妻。”

      盛玉崇垮了,瘫软在王氏身边。

      尽管盛老侯爷尽量挑着温和来说,但是顾晚行还是听出一种大风大浪历尽沧桑的感觉,只觉得比她所有看过的话本子还要刺激万分。

      若是今天瞧着王氏与盛玉崇,就是瞧着一出烂戏本,写得烂,演得更烂。

      那么现在盛老侯爷说的就是一本出自大家之手的话本子,嗯,当朝状元郎写出来的那种水平。

      只是佳作归佳作,内容峰回路转引人入胜,顾晚行还是要发出灵魂拷问:“你说,这王氏和盛玉崇是不是太蠢了些啊?即使这两人这么蠢,他们身边就没个聪明一点的人提点一二吗?难不成那些人比他们还要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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