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负青山诺》WSP

2、红衣女郎2

　　“贾大傻，给我查死者身份，同时将南昌每个医院，私人诊所，只要用过七氟烷，有任何不对劲的，都给我找出来。”
　　“申建业调监控，看现场有任何可疑的车辆，人员经过。”
　　“张瑞和你晓姐，把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调过来。”
　　讲完这么多，他看向白诺卿，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
　　“你跟我来，审一下报案人。”顾正岩手里拿着已经做好的笔录，
　　“荣幸之至”
　　顾正岩走进审讯室，看到坐在那里的报案人。
　　本就快秃的头发，现在被抓的乱糟糟的，所剩无几，脸上的沟壑显现出这个人生活的艰辛，看到顾正岩进去，布满血丝的眼睛都透露出惊恐。
　　显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报案，结果被带到了这里。
　　顾正岩坐下翻看记录，那条道主要是重型卡车经过地，结果在早晨6点多，拍到有辆空乘的出租车去那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如何不被人怀疑，被查的细点也不奇怪。
　　趁这个空隙，他偷看了几眼坐在旁边的白诺卿，正在低头看文件，从这个角度看去，本就俊俏的脸庞更加立体，好看的不像话。
　　‘我是疯了吧！’顾正岩在心里唾弃自己，重新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报案人身上。
　　没有看到某个正经男人稍纵即逝的笑容。
　　“张爱国是吧？”一直低着头的人，听到声音，浑身一哆嗦，迅速抬起头来，盯着看了两眼，又马上低下。
　　只是混乱的点头承认，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只剩下战栗与躲藏。
　　顾正岩狐疑的看了他几眼，不再说话，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男人。
　　本就安静的审讯室再次回到寂静。
　　他太慌张了，这种表现，如果只是害怕收到牵连，那也就算了，毕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是这个人好像是害怕自己问到什么。
　　一直在旁边，就像观众的白诺卿，好似终于看明白了那团文字，打破安静，询问到：“可以讲一下你当时看到的吗？”
　　顾正岩看到面前坐着的人打了个冷颤，这哪里是嫌疑人该有的表现。
　　“我当时就是想到处看看，本以为没什么事情，自己就可以放心了，结果扭头却看到了那个红色的，红色的……”
　　张爱国吞了一下口水，好像这样就压住了当时的慌张，继续说。
　　“谁不知道红衣女郎事件，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的，我本来想跑，但是腿不听使唤，跑过去后，看到那个女的，那脸都是灰白的，肯定死了。”
　　顾正岩听完，直接接上，质问的语话脱口而出：“本以为？你以为会出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子，审讯室又安静了，看起来抖索成一团的男人，此刻倒像只鹌鹑，一句话也不说。
　　“张爱国，虽然你是报案人，但是犯罪嫌疑人假扮无辜报案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你要是不交代清楚，那你就有很大的嫌疑。”
　　顾正岩将报告啪的扔到桌子上，正好有几张照片露出来，图片上，那女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爱国。
　　似乎在控诉着她的血泪。
　　一直闭合的蚌终于要露出他柔软的内心，顾正岩再接再厉：“你既然害怕出事，说明你也不愿意看到这么年轻的生命陨落，她的父母会怎么想，她的老公，孩子怎么办？”
　　动之以情完，就要晓之以理：“你知道现在就你一个报案人，你身上还有许多的疑点，这些不交代清楚，你根本走不出这扇大门。”
　　要是让他的那些队员听到，一定会吃惊死，这些话竟然是从这个狗东西嘴里说出来的。
　　“我好像看到了凶手！这句话喊出来，张爱国终于松了一口气，顾正岩的心却完全被提溜起来。
　　这件案子，当时成为多少人的心病，三个妙龄少女，都是在圆形钢筋水泥管里，身着红衣，红鞋，被人生前活活钉死。警察却没有在现场看到任何的痕迹。
　　人人自危，当时每个女孩都会有的念头，坚决不与红色沾边。在警察守卫的地方，人民对于他们的信任完全丧失，这是何等悲哀。
　　“长什么样子？”顾正岩感受到自己血液在迅速循环，耳朵里隆隆隆的响，心脏跳动加快，但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爱国。
　　然后，他看到张爱国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他旁边。
　　“顾队，怎么把白老师给抓了？”肖晓刚回队里，就听说，顾正岩将她男神给抓了。
　　也不管她家老大的脸是如何的黑，直接开口质问。她现在怀疑顾正岩看到自己队中第一帅的身份被抢走，因妒生恨，所以在公报私仇。
　　听到肖晓这个大嘴巴的声音时，顾正岩还在想到底哪里出错了？
　　当时他问了凶手是谁时。
　　张爱国毫不迟疑的指向白诺卿，并且将事情的经过讲的明明白白。
　　“昨天晚上，有个男人坐上我的车，他也有这个头发，嘴巴也是这样，还有他的手，也是这么好看，所以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
　　“你看到脸了吗？是这个样子吗？”
　　顾正岩指着白诺卿问张爱国，然后看到他摇头。
　　不论是谁，来了他的地盘就是他的人，谁想欺负都不行，顾正岩立刻想反驳。
　　但张爱国接下来的话，将他钉死在那里：“你们不会包庇吧？我告诉你们，虽然没有看到脸，但是我递给过他一瓶矿泉水，那个瓶子他随手放在我车上，我没敢扔。”
　　不管怎么样，牵扯进来就必须查清楚，白诺卿被带走。
　　案件发生不可怕，但是牵扯到了警务人员，这就不是开玩笑了，全警队的气氛迅速紧绷起来。
　　李局才把人送到这里后离开，就听说这件事，又马上赶回来。
　　现在李局，顾正岩，肖晓都站在玻璃前，看着里面还是一脸闲适的白诺卿。
　　一直淡定的老领导现在也有点惊慌失措，一直嘟囔怎么会？
　　白诺卿可是他亲自挖来的，公安大学高材生，好不容易从他在校教书的好朋友手中要过来，业务能力突出，现在却和命案扯上关系。
　　大家都站在单反玻璃前，所有人都没动，或者说，大家都在等最前面的那个人的举动。
　　顾正岩脑海中一闪而过，出现这样的画面，也是这样的房间，也是在这里，他看着里面坐着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他的脸上罩有一团黑纱，完全看不清。
　　贾斌突然推门进来，丝毫没有察觉此刻紧张的氛围，讲自己查到的一五一十告诉给这里脸色最难看的男人。
　　“死者柳丽，南城本地人，从事医疗器械推销工作，并且业绩突出，这是记录。不过她有一个交好的朋友，据说是追求者，当然她在追人家，也叫白诺卿。”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顾队已经接过这份文件，走了出去。
　　“顾队，进去吗……”空气中只剩下肖晓的余音。
　　回答她的是门被甩上的声音。
　　肖晓心中有点奇怪的感觉，他们老大好像在生气，但是一个刚来的同事，就算是警务人员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顾正岩开门的刹那，白诺卿似乎有所感应，同样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并且在他坐下后，还亲切的点了点头。
　　果然帅哥放在哪里都是帅哥，刚想到这里。顾正岩就在心中唾弃自己，但是刚刚听到贾斌说柳丽追求他时，那份莫名其妙的憋闷似乎没有了。
　　“白老师，讲一下吧？”顾正岩面对这个人，没有那么多的心理战与前期准备，直接开门见山。
　　其实张爱国给的信息太模糊了，没有声音，没有相貌，只剩下头发和嘴巴，甚至连男女都不知道就确定一个人，太草率。
　　就算有指纹，也没有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留下的，只要白诺卿否认，也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本以为还要废大功夫才可以撬开他的嘴，结果轻易就开口了。
　　“顾队，你想叫我说什么？”白诺卿说这句话时，顾正岩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感觉，但是他听到白诺卿在叫顾队这两字时，声音明显勾了一下。
　　顾正岩的心似乎被人掐了一下，有些酸疼，这小子在勾引公职人员，什么我想叫你说什么，我想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想。
　　不过，和明白人说话就是方便，白诺卿也就聊了一句骚，立刻转回正题。
　　“我是死者的朋友，对了，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不存在什么男女朋友关系。”
　　白诺卿好像知道他们刚刚说的话，而且他开口先说这个，并且直直的看向顾正岩，似乎在解释。
　　顾正岩记录的手一个不稳，在纸上划出一条长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继续询问。
　　“然后呢，你为什么要去事发地？”
　　白诺卿不着急回答，先笑着握了一下对面的人握笔的手，似乎就是一个无疑的动作，但是他在离开时，在顾正岩手背上点了两下。
　　这下子可以肯定了，这小子胆大包天，对我图谋不轨。
　　顾正岩心中宣誓了三遍，我是直的，才可以继续投入到案子中。
　　“我们是在我老师的讲座上认识的，她似乎对心理学特别感兴趣，前几天，她找到我，向我哭诉她似乎被人跟踪了，寻求我的帮助。”
　　顾正岩觉得白诺卿在撒谎，一个女生告诉自己她被人跟踪，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报警吗？为什么要告诉一个爱慕的朋友，为了寻找安全感吗？
　　还有，白诺卿可能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准时准点停在一个地方等人？
　　“然后，我就当散步，到了晚上去她家门口看着，直到她回家，然后我就离开，但是那天晚上她没出现。”
　　好吧，就算你的这套解释合情合理，那后面的举动呢？顾正岩放下手中的笔：“你昨天为什么要去那个工厂？”
　　这下白诺卿的语气终于正经了一点：“有人给我塞了一张纸条。”
　　顾正岩想起刚刚张爱国说的话：“那个人的手太好看了，那张纸就这样夹着让我看，所以我才觉得他是女人，直到刚刚看到你的同事。”
　　“我怎么确定？警官，我每天看到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个人的身形，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住，更不用说，他还那么特殊。”
　　“……”
　　白诺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正岩，眼角一丝红晕，细看还会发现那里面噙着不被察觉的晶莹。
　　“你不信吗？”
　　这句话问的太理所当然，太理直气壮，似乎他犯了什么不饶恕的罪责，顾正岩忽视掉心口那股涌起的憋闷。
　　将口中的沉重压下去，看着对面的人：“那张纸条呢？”
　　白诺卿还是那副委屈的模样，从兜里拿出那张纸。
　　还没等顾正岩吩咐，白诺卿先开口：“没有指纹，没有任何可以表现身份的痕迹，上面只有百合花的香气。”
　　面对自己现在队长狐疑的目光，白诺卿坦然开口：“我也是警察，虽然只是顾问，但该有的谨慎都有。”
　　走出门，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一群人，顾正岩呼啦了两下手里的现场照片，本是安安静静的警局再次动起来。
　　“把人放了。”
　　肖晓喜上眉间，扭头往里面跑。李局一直紧绷的脸也放松下来，只有贾大傻还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挡住所有人的路。
　　“他的嫌疑还没有洗脱，你不能这么做。”
　　顾正岩直接将照片拍到他头上：“有人证，还是有物证？”看着贾斌似乎还是不屈不饶，而肖晓已经将白诺卿带了出来。
　　顾正岩回头，看着此刻似乎有所感应，也在抬头看自己的白诺卿：“如果他有问题，我负责。”
　　在场的人，脸上五颜六色。
　　肖晓：“卧槽，这个狗队长该不会看上我男神了吧。”
　　李局：“看来白诺卿没有什么事情了，可算放心了。”
　　贾斌：“这个不算徇私吧？”
　　张瑞：“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正从外面赶回来的申建业：“狗队长又开始说胡话了。”
　　“……”
　　只有白诺卿看着顾正岩，一句话都没有，但是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偏偏那个口口声声要负责的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