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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亲 ...

  •   一年一次梅雨时节的天空总是透着股昏暗,四周也是湿漉漉的一片,可对自然有所崇拜的人对这些到有所推崇,开放式的门和长长屋檐下的回廊不正是为了欣赏自然之色而做的吗?特别是雨后的园景,未干透的树叶上还残留着水珠,偶尔溅落在池塘里,散开一层层的波浪,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味道,但没有花香,因为花的繁华与人心的空寂是不相符合的。所以当整个房间充斥着青草味的时候,反而让人感到一阵轻松。
      房间外传来轻轻的碎步声。一个老佣人手捧着礼服从门外走进来,她小心的展开礼服打落在衣架上,瞬间,这套礼服宛如呈现出一幅完美的图画,浅黄色的绸缎上锈制着白色的碎花,错落有序的散落在下摆和袖口间,清淡素雅之及。
      “这衣服真是好看,是上好的绸缎制成的。”老仆坐下眯着眼欣赏着,那高兴的心情仿佛是自己要穿在身上一样。可她看着在一旁梳妆的时尾,眼里又流露出一丝无奈,他走到时尾身后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梳子,笑道:“这个发髻不适合小姐,太老气了。”说着把时尾正要梳好的头发又拆下来,用心的从新打理。
      “可这是重要场合的装扮啊!”时尾轻声说。而后她空闲的手从化妆盒里拿出胭脂水粉,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的描绘,但镜中的人早已不再年轻,不知何时起岁月以过三十之秋,胭脂也不能改变时间的无情,于是她不安的问道:“这样可以吗?”从镜子的一角露出老仆和蔼的笑容。“那就这样吧!”时尾收起胭脂,静静的等待头发梳好。
      “寺田家的小姐从东京回来,说这是东京现在最流行的样式,东京街头的姑娘们都是这样梳头的呢!”老仆一边梳头一边和时尾说话,时尾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快要梳好的头发,他皱了皱眉头,说:“这样会不会太随便了?”
      “可这不是很漂亮吗?虽说是正式见面,但装扮漂亮一些不是很好吗?”老仆安慰着她。时尾放下心来,毕竟她的年纪以早已没有少女般的期盼,如果能回到纯真的年代,她想必也会满心欢喜的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可这样的问题她一次也没有想过,所以对自己也就不在有任何要求了,见面只是形式的一部分,何必要期望发生什么事?梳哪种发髻都是一样的。挂在架上的礼服是为这次见面定做的,第一次穿似乎还不习惯,摆弄了好几次,“这里穿起来好像不舒服。”时尾用手指着后肩。老仆又把衣服拉拉,笑道:“没有问题,新衣服第一次穿都会有些不适应,多穿几次就好了,等合身后就是旧了,想仍掉都舍不得呢,小姐今后也好好好和对方相处才行啊,开始会有些不习惯,可相处久了,日子就平静下来了。”时尾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声谢谢,心中默想着:“人可以和衣服相论吗?”可时间以容不得她多想了,她的父亲已经在门外等她了。
      “还没有好吗?快一点吧!待会可能还会下雨。”
      “啊!来了!”时尾立刻回答着。
      “这是什么样子?”高木注意到她的头发,有些生气的问道。时尾不知所措地楞住了,老仆上前道:“是我替小姐梳的。”高木看着她们两人,一挥手,说:“算了,也没有时间重打理,快走吧!”时尾行礼完毕,便跟在父亲身后,老仆眼看着时尾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
      “哈哈哈哈......”
      客厅里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斋藤坐在松平的下首也随声附和着,时尾与他对面而坐,毫不失态,低头默默不语,这是女子该有的礼节,只是这样沉静似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双方见面原本拘束,可高木毕竟是武家人,酒过三旬后,不知是高兴还是借着酒力,有些喜行于表。他紧握着酒杯,一饮而下,正色问道:“松平大人,斋藤君,我这样的女儿真的可以吗?”松平立刻笑道:“这太谦逊了,时尾小姐德才兼备,现在不正在做□□吗?”高木哈哈一笑,自嘲地说:“什么□□,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做父亲的只想女儿有个好人家就行了,现在就抛头露面的,也是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斋藤君!”高木说着面向斋藤,用一种托付的口吻对他说:“今后请你多多照顾她啊!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这样拜托你了!”松平在一旁忙劝解道:“这说的是什么话,现在到处讲名主和开放,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斋藤君!”松平对斋藤始了个眼色,可斋藤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还是正坐着,冷静的回答:“能与小姐共接连理,在下备感荣幸,今后定竭尽所能,不付重托。”这样的说法的确非常形式,似乎没有任何心意可言。松平了解斋藤的个性也就不在说什么了。而在一旁的时尾冷眼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温怒,心道:“难道他连应有的举止都没有吗?”斋藤放下酒杯,仿佛什么也没有瞧见。
      屋外下起了淅沥小雨,时尾侧过脸望着庭院的园景,这与家中的是何等相似,葱郁的草木种植在水塘四周,处处发出绿色的光彩,但在雨中又是那么的模糊。雨水洗尽一切的自然,也冲刷着她忧虑的心,她不该有任何的表情,但内心的冲撞却是无法阻止的,虽然身体还坐在这里,但心早已逃到遥远的地方,只剩下久久的凝望,迷惑着......
      “喂,你专心一点啊!”高木突然对时尾大声一呵,时尾猛的缓过神来,立刻赔礼道:“对不起。”
      “这个时候,你还走神,让我怎么放心把你托付给别人。”
      “对不起!”时尾又说了一次。
      高木对斋藤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真是对不住,小女太失礼了。”斋藤闭眼笑道:“没有关系,这是我送给小姐的。”说着从身边抽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时尾站起来,走到斋藤身边坐下,双手接住,口中喃喃道:“非常感谢。”松平见状,也笑道:“太好了,我也放心了,就让他们好好相处一下吧!”高木点头赞同。
      酒席过后,一切又都安静下来。斋藤和时尾两人面对静坐着,屋外的雨非常大,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打破这如死寂般的宁静。时尾独自坐着,好像进入忘我的状态.“一切这样就好了。”她心里很满足,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即使她面前还坐着一个人,她就这样默默等待着。
      “什么都不说吗?”时尾呆呆看着地面,不知如何才好。从刚才开始斋藤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猜不透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只能顺从的接受这个事实,可她摆脱不了孤独和寂寞感袭来,她感到无助,有些透不过气。此时斋藤已然没有宴会上的轻松,他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眼睛仿佛能窥视她的内心,时尾感觉到这股力量,不安的摆弄着坐姿。
      “还是我先开口吧!”时尾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她可不想做一个完全逆来顺受的人,于是她微笑道:“斋藤先生......”
      “请小姐自便!”
      “哎?”
      斋藤突然说完,然后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站起来走到门外的回廊边.他独自面对着屋外,仿佛眼前是一片无尽的浩瀚。时尾激动着想跟上去,可强烈的自制里让她仍就保持着女子应有端庄和秀丽。“这算什么呀!然道就是这样吗?”时尾心中大声说着。刚才,她悄悄的在一旁打开他送的锦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头钗,那是高级的饰物,不是一个教头买的起的东西,想必这也是松平大人替他安排的吧。一想到这里,她实在伤心,明明说不要有所期待,可她还是无法平静的面对不是自己今后所选择的幸福。时尾苦闷的叹口气,抬头看着斋藤的背影,想对他说些什么,可除了张了张嘴,所有的话到嘴边又强吞进肚子里.时间在他们两人之中又一次凝固了。
      斋藤不慌不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抽着,不一会到处就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一种枯涩的味道。时尾也感觉到了,看着他身前不断冒出的阵阵轻烟,眼前陷入了对他沉思,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正式的好好看他的样子,可现在她却无法回避这个背影,他个子很高,肩膀也宽,身体精练健壮,是练武形成的体格,虽然沉默但依然能感觉到他在拒绝所有人的同时,也许也在等着某个人吧!只是那背面表现出来的承重的深邃,被他紧紧背负着,显示出了与刚才一个完全不同的他,时尾不禁心道:“到底那一个才是他的样子?正面还是背面呢?”突然间她想了解这个人,她不想在疑问和困惑中度过下半生。大雨打到了屋檐内,斋藤侧身回来了......
      夜晚,高木和时尾趁着雨弱回到了家中。
      “还满意吗?”高木有些困倦,随意问了一句,时尾默默的点头,高木又道:“我和松平大人商量过了,婚礼定在下个月。”时尾大惊,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心道:“还不到10天!”
      “是仓促了些,你要做好准备啊!”高木对她嘱咐道。
      时尾轻言道:“我知道了,您休息吧!”说着,便要退出门外,突然高木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时尾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高木皱着双眉紧闭着双眼,内心不断的挣扎,最后他正色对时尾说:“不管松平大人怎么说,我也不该瞒着你,关于斋藤一这个人......。”
      时尾睁大着眼睛,喃喃问:“是啊!我未来的夫君,怎么了?”
      高木咽了咽喉咙,深切的说:“斋藤这个人可不是一个教头那么简单啊,你懂我的意思吗?”
      时尾摇摇头,她不明白。
      高木看着女儿一脸无知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怜悯,不久他恢复了常态,向时尾摆手说道:“算了!你不知道更好,只是你要记住。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多多的忍耐和顺从啊!知道吗?”
      时尾木纳地点点头,虽然对父亲的作为她感到困惑,但看见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对自己笑过的父亲今天突然拉着她的手说这些心底的话,不禁也潸然泪下,哭泣道:“我一定做到,请您放心,今后您要多保重身体。”
      屋外又传来了雨声,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下了几片树叶,飘飘洒洒地落下,挡住了你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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