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星际]》熊猫六六

24、第二十四章

　　这真是疯了！
　　艾德里安从没有想到过，有一种选拔会残忍到在同伴之间进行，用死亡裁决晋级的资格。
　　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才会进行这样残酷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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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做林秋延的少年站在其中，他静静注视了会安置在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和用以惩罚的激光装置，随即才把视线缓缓放在对手身上。
　　站在他对面的棕发孩子看起来更高更壮，在格斗中，形体的差距是有很大优势的。可那孩子却没感到侥幸，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又被强行压下。他警惕地看着黑发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军刀，仿佛对方是一只凶狠的野兽，会用锋利的爪牙撕破他的喉咙。

　　场上的少年瘦瘦高高，手上握着的细长的军刀在晦暗的光线下镀上了一层幽幽冷光。
　　他的对手率先发起攻击，每一招凌厉的攻势中都带着翻滚的杀意，速度极快！冰冷的刀刃由上劈下，密集的攻击像是暴风雨般侵袭而下，不给对手留有一丝犹豫的空隙。

　　兵器撞击交错带来刺耳的声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划在人的心尖上，地上很快出现零星滴落的血花。一开始还算是势均力敌，两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不少刀锋划过的伤痕，但很快情形就出现了变化。对手的力量和速度不弱，而林秋延更快！一个闪身出现在对方面前，银光落下，血液冲开皮肤喷洒而出，甚至有几滴溅落在了少年的面孔，血腥而妖冶。
　　对方本能地后退，却迟了，这个遗漏的破绽像是一道催命符，林秋延手上的刀轻而易举的刺中他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往旁切开——然而看着严重，但却不是致命伤，似乎只是想让对手不要再有进攻的能力。

　　艾德里安靠得很近，他好像可以听见骨头碎裂和鲜血飞溅的声音，直面血淋淋的场景令他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却又在不寒而栗中，莫名的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兴奋——如果他的对手是我？我会赢吗？
　　这个少年显然是被从小培养，和正统的格斗与斩术不同，他的出招没什么章法，但刀刀尽是杀机。
　　如果尽是这种家伙，艾德里安也算知道为什么帝国军力强盛，却依然存在着层出不穷剿不尽的极端组织。不仅仅是监管力度不足，对于那些亡命之徒而言，死亡实在稀疏平常，他们能够不要命地去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而这点，被先进科技和完备后勤养刁了的帝国士兵是很难接受和做到的。

　　对手应声倒下，他克制着疼痛的叫喊，急促地呼吸着，视线咬住林秋延不放。
　　黑发少年看了眼自己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对手，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没有再有多余的动作。
　　而此时，场景里的其他少年们还未分出胜负。但随着第一个人的倒下，原本就紧绷到极限的气氛被点燃，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令人不忍再看。

　　艾德里安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一阵阵发冷，但精神尤为亢奋。

　　就在这时，银白的刀刃在林秋延转身的瞬间朝他后背捅去，倒下的少年奋力挣扎而起，眼中全是不甘。

　　危险！
　　艾德里安想提醒他，却喊不出声。

　　映入眼底的最后一幕是林秋延被刺中的画面，少年的面容有一丝的错愕，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仿佛将艾德里安视野范围内的一切染红，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德里斯泰因和林秋延，两人过于相似的面孔让艾德里安有种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的错觉，他们的身影不断地重叠在一起，受伤的少年用刀撑着地面单膝跪地，因重伤而不断喘息。
　　这不应该的，他们明明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出生、成长、都不会有一点点的相似之处，可是，为什么……
　　是梦就好了……他想到，如果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梦境，一切都是假的。这个长得无比像尤尔的少年，从未存在过，也就不会面对这样残酷的境遇。而他自己也不用因为只能沉默地做个旁观者，感到难过。

　　艾德里安感到头部爆发出一丝难以忍受的疼痛，紧接着是全身的疼源源不断的袭来，好似被外物撞击后的副作用。
　　而这时，眼前的画面又突然模糊起来，艾德里安好像能听见兵器碰撞发出的尖锐声响还在继续，伴随着叫喊声，但再仔细听又好像一切已经截然而止，所有的噩梦都全部结束。

　　画面破碎成零星的小点，重新坠入黑暗后，他想要安慰自己不用继续看下去，也算一种解脱。但意识却背道而驰，在折磨着他的内心，仿佛为这种逃避一样的弱者行为感到唾弃。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那一刀贯穿了身体，没入皮肉的声响和画面他看得一清二楚，林秋延还能活下来吗？就算活下来了，他还要在那样的地方，继续挣扎到什么时候？
　　对了，尤尔呢？他还活着吗？
　　爆炸之后，他成功地把他救出来了吗？

　　可这一次光明没有再一次降临，思绪也彻底中端，无尽的黑暗最终还是将他吞没。一股强而有力的失重感把艾德里安狠狠往下拽去，灵魂都像是要在这种剧烈的震动中四分五裂。痛感突然真切起来，爆炸后灼烧一般的感觉褪去，耳边的轰鸣好似再回响，但黑暗始终笼罩不去。
　　好像在预示着所有的一切都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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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七星域边境，ZT10168星。

　　一颗流星在拂晓之际划破了夜空，最后砸落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
　　不小的动静惊醒了不远处的农户。

　　“什么东西？”妻子有些惊慌。
　　丈夫看了眼窗外，起身：“好像是贼星，没事，我去看看庄稼有没有事。”

　　约翰拿起放在墙角的火把，却没有点燃照明，拎着走了出去。
　　天际泛起微微白，他穿过幸运的未被波及的农田，来到了被流星砸出的坑洞前——

　　尘埃还未散尽，朦胧的光线间，有个巨人般的“生物”躺在坑底，蓝白色的机械躯体上残留着因与大气急剧摩擦产生的高温蠕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像是一只刚经历了一场艰难战斗的钢铁怪兽在给自己疗伤。

　　“啪嗒。”火棍掉落在地，约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犹如梦幻的一幕。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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