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少年歌行 无萧)》莳蘭

70、就算不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就算不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从客栈出来，萧瑟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进了宫，虽然使团的事眼下比较重要，他所做的每个决定和动作，都在考验着南诀，但是，如果南诀铁了心就是要开战，那他也不用对南诀客气。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萧若瑾的病，这几天，赤王府也没有传出消息，白王自从恢复目盲之后，除了见了无双城城主之后，哪怕是一向关心朝堂的二哥，在南诀来访这一系列的事之间，都没有任何动作，这是让萧瑟比较诧异的一点。
　　萧羽原本就是在暗自搏斗之间，赤王府表面风平浪静，也是他的一贯风格。
　　“神医，陛下如何？”瑾宣在一侧待华锦行针之后，欠了欠身道。
　　“暂时是没有危险。”
　　华锦将针放回布帛，面对瑾宣的询问，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将开好的方子递给了他。
　　出门之前遇见了萧瑟，被萧瑟拦了去。
　　“神医，父皇他...”萧瑟镇定的看着吧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华锦，目光中仿佛传达着不一样的信息“陛下的病非同一般。”。

　　华锦扬了扬头道：“萧瑟，你身体看上去好多了。”
　　“我好像没遇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病过？”
　　华锦轻笑一声随即收起了表情凝重：“知道，陛下的病，是蛊。”
　　萧瑟蹙了蹙眉，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可究竟是什么人，能动的了天子的手，若不是近身伺候的人，断不能够。
　　瑾宣吗？
　　“他现在是昏迷状态，暂时还没有清醒，我行了针，开了方子，也不过是暂时延缓这个蛊毒的发作，尽可能的抵抗着，这东西，已经消失很久了。”
　　华锦说罢，若有所指的抬眼看了看萧瑟接连道：“和那时候，他来找我的时候，很像。”
　　萧瑟楞了一下，他暂不想追问这个他是谁，单就华锦好似洞穿一切的眼神，他也能明白，这件事同他是脱不掉干系的，而且华锦认为他知道。
　　“他？他什么时候找过你？”
　　“我只是个大夫。”
　　“答非所问。”
　　华锦轻笑一声，露出了仿佛天真的笑容，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侧，“你这么聪明怎么难得到你，我先走了。”
　　萧瑟看着华锦的背影，背着不符合她身高的药箱，怎么看那药箱都跟本人不搭，却突然想起沐春风也时常到哪里都喜欢背个药箱，他还拜了华锦为师，而在刚刚他根本没想起来他。
　　...
　　萧瑟轻摇了摇头，又想起在客栈同敖玉的那番话。
　　心底小声嘀咕着：“纵思绪万千，唯有相思刻骨。”
　　刚一嘀咕完忽然又觉得有些肉麻，他打了个寒颤，然后大步迈向了太安殿。
　　“老六啊...”萧若瑾正闭目躺在榻上，虽然他很虚弱，但萧瑟的脚步声他却听的一清二楚，许是病了，心也静了许多，以至于一点点声响都能被捕捉到。
　　“父皇。”
　　萧瑟应了一声，坐在了榻前，为萧若瑾拉了拉那金丝锦被。
　　“你...还怪朕吗？”萧若瑾突然拍了拍萧瑟伏在被子上的手，他没有睁开眼睛却自己忽然提起了造成他们二人如今这般的根由。
　　“父皇，儿臣被贬的事没怪过你。”
　　萧瑟的目光偏向了一边，鬓边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飘忽了一下，那眸子里本来温润的光，细细看去却有无数零散的刀刃般。
　　“如果没有当年...”
　　“已经没有如果了，你好好养病吧。”
　　萧瑟将被萧若瑾握着的手抽了出来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不等萧若瑾说完，他便答了。
　　若有如果，他许是也遇不到无心，未发生的事，哪里说得准。
　　“南诀的事，你看着办。”
　　萧瑟临走之前，萧若瑾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萧瑟明白他的意思，不论是明面上的意思，还是隐含的，这是摆明了全部交给他，主使这事，确实是萧若瑾亲口说得，但是为何没有圣旨，只是让瑾仙亲传，萧若瑾有萧若瑾的想法。
　　“儿臣还是希望父皇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儿臣有事同您说，在我来看，是比南诀更重要的事。”
　　萧瑟目光灼灼。
　　“比你想知道的真相还重要吗？”
　　萧瑟忽然蹙眉，两片薄唇抿的紧紧的，他似是等待着萧若瑾呼之欲出的所谓的真相，又揣度着，他会不会说，既是昭告天下，不许人提，今日却又屡次提起。
　　“父皇肯说，我便觉得重要，若不肯，二十几年了，我依然相信他。”
　　又有什么分别。
　　萧若瑾轻叹了一声，似乎从老六回来以后，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叹气，对于萧楚河的培养，萧若瑾从他小时候就待他不同，毕竟萧楚河是嫡出，于他心里本就是最佳的‘人选’，可兜兜转转，沧海桑田，多年以来，偶尔想起当年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因为这件事牵扯进的这个他最喜爱的儿子也却是有些于心不忍。
　　许是他知道，身体是支持不住了，最近也在思虑是否将这些事带进皇陵里。
　　萧若瑾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走吧。”
　　另一边，无心在一次傀儡任务里，将鬼医暗地击杀，然而，在鬼医被毙命的同时，他发现那些傀儡根本没有恢复意识或者变回成一具尸体。
　　无心看着鬼医的尸体，一边耐心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丝一缕的线索，一边给百晓堂和雪月城的蛛网留下信息。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萧瑟见到他塞给他的一枚同心铃，那是萧瑟在之前去往百晓堂的时候，路上为了甩掉‘尾巴’特意穿过闹市的时候买的，无心摸了摸被揣在怀里的铃铛，事情忽然有了眉目。
　　百晓堂和雪月城的蛛网，都是北离大的情报网，至于谁更大，谁更快，这点也是不分伯仲，但是那句‘一通百晓’若说的消息的通透性还是要数百晓堂，而主要负责同无心联络的这二者，萧瑟都有叮嘱过。
　　“鬼医已死，傀儡尚在”
　　这句话便是百晓堂次日通达到永安王府的，送消息的人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院内看到萧瑟在饮茶，也就是一瞬间，萧瑟的桌上就立了一筒纸卷，上面还标有百晓堂的标记。
　　萧瑟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而在他看到那纸卷中的八个字时，顿时眉间紧蹙，掌中顿时充满了了内力将纸卷用力一握，随意一摆手，那本来细长的纸卷化成了一撮尘埃，散在空中，销声匿迹了。
　　萧瑟虽然不知道鬼医大概是何时被无心杀死的，可宫内没有传出萧若瑾病愈的消息，傀儡也没有失去控制，这蛊主竟然不是鬼医！
　　现在无心还未回来，以萧羽样子，他会把蛊主下在自己身上吗？为了这个皇位，有必要吗？有必要将蛊主下在自己身上？

　　既是要得，他也定是本着必胜的把握在做这件事，萧羽不能死，只要有死这个可能性，他都不会用，所以蛊主也不是在他自己身上，那么会是谁？
　　萧瑟抽出腰间的无极棍，正巧撞上兰月候急匆匆赶到永安王府。
　　“六皇子是真不拿南诀当事？”兰月候金衣蟒袍比以往穿着都要正式，他敛了敛衣摆，平复了气息朝着院内正欲舞棍的萧瑟道。
　　“侯爷一天两次的往我的王府跑，怎么？我这有什么人让您惦记啊?”
　　萧瑟嘴角一勾，打趣道。
　　兰月侯挑了挑眉，“你是真不知道今天是宴请南诀使团的日子，与谈判无异，还是你故意不知道？”
　　“父皇病如何了？”萧瑟好似没听到似的。
　　“你没来，皇兄肯定是要亲自去了。”
　　萧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前为止，事情的确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走的，至少萧若瑾那边是这样。
　　但是目光一凛看了一眼兰月候，“侯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二哥和七弟应该也在，还有诸位王爷包括你在内。”
　　兰月候两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无奈的看着萧瑟，心下还是一阵感叹，“不愧是六皇子。”
　　兰月侯看着他，脑海里一直思索着，萧瑟此次回来的目的，难不成萧瑟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那他回来做什么？单纯回家？
　　而这个问题，以至于萧瑟本人，都很难说清，萧瑟的世界因为加入了无心，而有所变化，真相，真的重要吗？结果，重要吗？无数个夜半无人的时候，萧瑟都对着皓月当空，想着这一个个疑问背后的缘由。
　　“好好好，当我没说，走吧。”
　　“等等，我叫下雷无桀。”
　　萧瑟随即收好力气，将手中的无极棍丢向了雷无桀的房门口，那棍尖还未触及门外，雷无桀就先一步打开门，将无极棍一掌打了回去。

　　“萧瑟！这好歹也是你家，打坏了我可不赔。”
　　“我就一个家，叫...”
　　“雪落山庄是吧！”还不等萧瑟说完，雷无桀就接了过去，萧瑟闭了闭嘴，却老实的点了点头。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萧瑟忽然双手抱怀一副要带雷无桀见见大世面的样子。
　　“不去，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如意算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每次...”
　　萧瑟不等他说完，最近他一找雷无桀做什么，雷无桀就一副警惕的样子生怕自己坑了他似的，所以直接用了杀手锏。
　　“叶姑娘也在，徐老头，备轿！”说罢，萧瑟自信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于是，兰月候就看着那正义凛然的银衣雷梦杀的后人一身红衣似火的雷无桀，一改刚才的模样，立马闭嘴理了理头发，配好心剑，跟在萧瑟的身后。
　　兰月候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忽然有些好奇，“让萧瑟难过美人关的美人...是谁呢？”

　　小剧场

　　兰月候：“美人关的美人是谁呢？”
　　雷无桀看了一眼兰月候，转身而去：“无聊。”
　　司空千落看了一眼军营里的打嘴架的沐春风和萧凌尘摇了摇头：“无聊。”
　　无心摇了摇同心铃：“萧老板，我好想你啊。我虽然算不上英雄，但不是英雄自家老婆这关也很难过，不不不，我建议各位有老婆的不要犯错，因为不管什么关，他们都不会让你过。”
　　萧瑟用眼角看了无心一眼，后者两手一摊：“大概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