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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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城赶来的时候，唐蜜已经回到文小姐的卧室里，正坐在盥洗室的地板上，自己拿纸巾擦脚后跟的血。
忽然听到敲门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光着脚过去开门。
“唐小姐？”站在门口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相貌堂堂，文质彬彬，穿白衬衣，戴一副金边眼镜，微笑道，“你好，我是贵府的私人医生，谢城。”
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他，唐蜜站在那里没动：“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的脚受伤了？”谢城说着，垂眸打量她的脚。
只见两只嫩白的小脚丫，每个脚指头都有些红肿发紫，有的甲缝都发炎了。更不堪的是两只脚后跟，血肉模糊的一片，也不知她是怎么忍得了的。
眉头紧皱作一团，他难以置信：“这是穿鞋磨的？”
莫名被一个陌生男人看了脚，唐蜜感觉有些羞耻，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面上却十分冷淡：“不劳烦您了，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就要关门。
她可不信那个变态会那么好心，还给她请医生。只怕又想出什么法来折磨她。
“唐小姐！”没想到碰了个软顶子，谢城抬手撑住门，心平气和道，“还是让我处理一下吧，你那伤口磨烂了，要做清创，弄不好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工作牌：“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看我的工作证。”
唐蜜手边没有纱布也没有药水，原本想拿清水冲冲拉到，略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开门，客气道：“谢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谢城点头，提着医药箱进门：“你去床上躺着吧。”
“不用了。”唐蜜回头在文小姐的卧室里打量一圈，走到化妆镜前的凳子旁坐下，“我坐着就行。”
看到床头悬挂的黑白照片，谢城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房间，见她不肯去床上躺着，也能理解。“你坐在飘窗台上吧，把脚搭在凳子上。”
唐蜜挪到飘窗台上坐好，有些不自然地把脚伸出去。
谢城打开医药箱，一一将镊子、纱布、消毒水之类的摆到窗台上：“穿个鞋能磨成这样，我也是见了景了。”微顿了一会儿，他又问道：“言峥那个死变态，是不是虐待你？”
唐蜜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死变态是言先生，原来他叫言峥。
只是能用这种称呼来叫那位言先生，显然他们很熟，而且关系不错。
嘴角噙起一丝嘲讽，她淡淡哂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这脚是怎么挤成这样的？”谢城戴上手套，捏着她的脚趾一一查看，眉心渐渐凝成个大疙瘩，“穿一次可挤不出这种程度！”
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抬头打量唐蜜：“姑娘，鞋穿着挤脚，你不会换一双吗？怎么还一直穿着，把脚伤成这样？”
唐蜜抿着嘴角，默默摇头。
见她也不说话，谢城不禁怀疑：“言峥那混蛋真的虐待你？”
“谢医生，您别问了。”唐蜜看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很细致，轻手轻脚的，生怕把她弄疼了似的，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好感，也没之前那么抵触了。
只是左右问不出话来，谢城也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万分恼火地站起身：“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去问他！”
“别！”唐蜜连忙阻止，她可不敢给那位言先生添堵，“您别去了……这都是我自找的。”
“什么叫你自找的？”
“您不知道吗？”唐蜜有些迟疑，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显然他和那位言先生很熟稔，难道他不知道内情？
谢城诧异道：“知道什么？”
“就是我撞了言先生车的事。”
“你撞他车的事，我听说了，也知道你没钱赔他，但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虐待你！
没想到他竟然会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替她抱不平，唐蜜一时间有些怔愣。
想起她那被砸烂的鱼摊，还有那一个个噩梦缠身痛不欲生的夜晚，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间满腔悲愤，宣泄一般控诉道：“就因为我撞了言先生的车，没钱赔他，他就把我带回这里。让我每天打扮成文小姐的样子，装成她的替身……”
喉头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紧忍着眼泪，声音低哑：“我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文小姐的，每天都要这样穿着。文小姐的鞋是35码，我是36码，即便穿不上也要穿。今天被言先生带出去一趟，走了很多路，所以就成这样了……”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城面色停滞了几秒，继而变得铁青，咬牙道：“这个混蛋，他可真干得出来！”
满是不忍地看她一眼，他又道：“你放心！先把你这脚处理好，待会儿我去跟他说！”
一股脑地宣泄一通，此时话说完了，心里空荡荡的，唐蜜却又忍不住后悔了。她不该说的。
“谢医生，谢谢您，但是真的不用了！”她连连摇头，“是我有错在先，怎么说都是我不对。求您别说了，我不想再惹麻烦，只怕以后更不好过……”
谢城一边小心细致地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叹息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心眼？不就蹭了他的车，该还钱还就是了，怎么弄得这么卑微，好像欠他一条命似的？”
一听这话，唐蜜就红了眼圈。
她此时就坐在文小姐的卧室里，文小姐的照片就挂在床头，她实在无法像之前控诉言先生那样理直气壮，她心虚的厉害。
做完消毒，抹上药膏，谢城一边包扎，抬头看她一眼。见她面色很难看，问道：“怎么了？”
感觉十分难以启齿，唐蜜垂下眼帘，低声道：“因为我蹭了言先生的车，造成交通阻塞，所以耽搁了文小姐的抢救时间……是我……是我害死了文小姐……”
刚刚把她的脚包扎好，谢城闻言愣住了：“你害死了文雯？她不是自杀的吗？”
“自杀？”唐蜜心头一跳，陡然抬起眼帘，“什么自杀？”
谢城面色阴晴不定，皱着眉头思索道：“文雯那天去的就是我的私人医院，因为她吃了大剂量的安眠药，言峥把她送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怎么，言峥说是因为你耽搁了时间，害死了文雯？”
“安眠药？文小姐不是犯了哮喘吗？”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唐蜜有些茫然，“有个徐律师，他说因为我耽搁二十分钟，等把文小姐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在十分钟前停止了呼吸……”
谢城一脸严肃道：“因为她服用过量的安眠药，造成呼吸抑制，所以看起来就像犯了哮喘。可是那么大的剂量进入体内，看胃部残留，至少已有四小时以上，对脑部和全身脏器的损伤已经不可逆……即便提前二十分钟，她也救不回来了……”
突然间得知这些事，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唐蜜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像在做梦一般不真实。
“你说的，是真的吗？”两行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她紧紧盯着谢城，满眼恳切，“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文小姐？”
“当然不是你。”
面色有些不忍，谢城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去跟他谈谈。”
眼睁睁看他急匆匆推门而去，唐蜜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又哭了。
抬头看着文小姐的照片，她第一次眼神不再躲闪，认认真真地看着文小姐。
定定看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光着脚向门外走去。
她要去找那位言先生要一个说法。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