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编年史》却月·箫

3、第一章B(白衣飘飘的年代）

　　第一章B
　　齐谦在睡梦中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抬头看看屋里还是漆黑一片，不禁暗骂一声哪个混蛋半夜惊魂啊。女友刘慧也醒了，迷迷糊糊的问道：“谁的电话？”

　　齐谦一看那一长串号码，立刻清醒了，口气带着笑，说话却是不客气：“徐锦麟，看在你是国际长途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下次打电话前记得算好时差。这会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啊？”

　　刘慧听到是徐锦麟，早就了无睡意，还是静静的躺着，听着齐谦打电话。

　　齐谦大叫一声：“什么，你叫我现在去火车站接人？大哥，你真的假的？”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齐谦“嗯嗯”答应着，又笑问道：“到底是你什么人啊？你怎么比她爸妈都紧张，她家里不是都放心让她一个人来了？”

　　“你表妹？还是咱系的学妹啊，这么巧。行行，我现在就去接。报到也全交给我了，你放心吧。不过你小子得记住又欠我一回啊！”话虽这样说，齐谦早就起床准备了。作为四年大学舍友哥们，他们彼此都把对方的事情当做自己的，欠了多少回也算不清了。

　　“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去。”刘慧也赶紧起床了。

　　齐谦顿了一下，看看时间还早，也就答应了：“好吧，那你快点。锦麟说是八点的火车，我们做第一班公交正好来得及。”

　　刘慧答应着，可是还是一丝不苟的找衣服，又细细的梳头化妆，瓶瓶罐罐一个个往脸上抹。

　　齐谦心想：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一辈子花在这些事情上的时间不知道要多少。可是他看着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渐渐明丽起来，顾盼之间甚是动人，他又觉得女人这样也挺不错。刘慧以前是他们的系花，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得到美人心，自从他们一起考上本系研究生，两人的关系终于更进一步。暑假学校宿舍不能继续住了，他们开始在校外租房同居，现在开学也不想回去住了，两人犹如小夫妻般过起了日子来。

　　齐谦和刘慧感到火车站不久，从四川来的车就到站了。还是刘慧出的主意，他们在用一个硬纸板写了“某某科技大学高寒”的字样，让齐谦高高举着，在出站口仔细搜索出站的旅客。坐了一夜火车的人们都显得没精打采，沉重的行李让他们行动缓慢。倒是接站的人群兴奋度更高，一个个大声叫着自己亲友的名字。

　　齐谦一边找人，一边跟刘慧说：“徐锦麟说他表妹长的特高特瘦，头发也很短，应该很好认。可是这会人这么多，可真难找。她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联系多方便。”其实那时候手机使用还不算普遍，齐谦自己也是考上了研究生才买的。

　　刘慧不理他的抱怨，只紧紧的盯着一个个出站的人群，突然拉着齐谦的胳膊，指着前面的人叫：“你看，那个是不是？穿黑衣服的，拉两个箱子的那个人。”

　　齐谦望向她指的人，有点犹豫的说：“那个好像是个男生啊？”

　　刘慧摇摇他说：“什么男生，明明是个女孩子，短头发，高高瘦瘦的，正好是。不信你叫一声试试！”

　　齐谦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高举了下手中的牌子，大喊到：“高寒！高——寒——！”

　　那个人本来一直低着头慢慢拉着行李，这时果然抬起头看过来，停下来歪着头看了一会，齐谦连忙又喊：“高寒，这边来接你的！”

　　她终于朝这边走过来了，远远的似乎看见她笑了一下，跟刚才一身萧索的样子似乎判若两人。她想快走几步，可是拉着的行李太多，她有点无奈的看看身后的箱子，扬起手挥了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等到她走出验票口，齐谦和刘慧走过去，帮她拿过手中的箱子。她抿了抿嘴唇，礼貌的问“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学校来接新生的老师吗？”

　　齐谦笑道：“我们不是老师，学校的接待车只在外面等呢。是你表哥要我们来接你的。”

　　高寒却有点疑惑的样子：“表哥？你说的是哪个？”

　　齐谦也楞了：“你是高寒吗？我们没搞错人吧，是徐锦麟要我们来接人的。”

　　高寒抿抿嘴，说：“我是高寒。锦麟说他是我表哥？”

　　刘慧敏感的问道：“怎么，你们不是表兄妹吗？他看起来很关心你啊。”

　　高寒垂下眼睛，淡淡的说：“不是，我们就是远房亲戚，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只是从小住的近，关系好些而已。”她又冲他们笑着说：“刚才我还在想，听说大学都有专车在火车站接新生，没想到还能够知道我是哪趟车，那也太夸张了吧。”

　　刘慧看她好似不想多谈徐锦麟的事情，心里暗自奇怪，可是也不好多问。齐谦却是大咧咧的说：“学校要是有这能耐就怪了呢。是徐锦麟清早打电话通知我的，忘了介绍一下，我是他大学同学、室友加好哥们，齐谦，她是我女朋友刘慧，我们现在都在读本系研究生，以后就是你的师兄师姐，不管是不是徐锦麟的亲戚，照顾学妹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高寒腼腆的笑道：“谢谢师兄师姐。”她的态度大方自然，并不刻意热络，可是却让人觉得亲切真诚。

　　齐谦带着高寒一路往外走，近近上下打量，果然又高又瘦，头发跟自己差不多短，可是近看却一点也不觉得像男生，皮肤白的发亮，眼瞳漆黑的好似婴儿般，小小的鼻子和嘴巴，倒有些像个瓷娃娃，偶尔笑起来又特别羞涩，弱不禁风的样子。怪不得锦麟这么不放心呢，她看人的样子真是像个乖小孩，倒不太像是来读大学的了。齐谦心想，在他们这样男女比例超过5：1的工科院系，出现一个这样级别的美女可算不容易，可以想见以后那些男生该要羡慕他身边美女如云了。

　　没有坐学校的校车，齐谦坚持打的送高寒回学校。一路上都是齐谦在介绍学校及系里的种种情况，不时提起徐锦麟的一些笑料，刘慧也跟着说几句，高寒几乎不说话，不过她让人感觉很认真，只是笑一笑，淡淡的说：“是吗？”“真的吗？”“这样啊！”就让人觉得很有成就感，而继续不停的说下去。

　　进了校园之后，一路上都是欢迎新生的横幅标语，到处都是新生和家长模样的人在照相，在观看，气氛很是浓烈。高寒贴着车窗往外看，跟她以前在照面里看的差不多，满眼都是森林般的绿树浓荫，道路两旁粗壮的梧桐树枝叶相连，遮住了九月的骄阳，偶尔掠过的一些比树高不了多少的建筑，显得格外古朴，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森林式校园。

　　终于到达新生报到区，这边显然更加热闹非凡。高寒随着齐谦刘慧一路往前走，看到一长排凉棚，每一个前面都挂着一个学院的牌子，“计算机学院”“新闻学院”“交通学院”“物理系”等等，她默默记在心里。每一个院系前都有一些带着大包小包的新生围着几个大人，或紧张或兴奋的样子，青涩十足；而里面那些或坐或站的看起来也是学生的样子，他们谈笑风生、神采飞扬。这种泾渭分明，让高寒觉得有趣。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所大学，可是真正置身其中，才觉得感觉如此，难以言表。

　　“高寒，快点，这边就是。”齐谦在前面喊她，高寒连忙跑过去，正是电子系的报到点。她抬头看看标语“活泼如电子，团结如固体”，心里一笑。这句话真是太熟悉了，当然是听徐锦麟说的。

　　除了一些学生，还坐着一位年纪有些大的女老师。齐谦正跟她打招呼：“张老师，您好！今年又是您接新生啊？”

　　张老师笑的很慈祥：“原来是齐谦啊，你来干什么，这边可不负责研究生报到啊！还是想来这边帮忙？”

　　齐谦笑道：“我就是来帮忙的。您看，这个就是我们系的新生啊，她叫高寒。张老师，她还是徐锦麟的表妹呢，今年也考上了我们系。”

　　张老师更加惊喜，热情的拉着高寒的手说：“原来是徐锦麟的妹妹啊！这小子自己去了美国，妹妹来上大学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他去了有两个月了，在那边应该已经习惯了吧。锦麟我相信他，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是很出色的学生！”高寒无奈的听张老师滔滔不绝的夸赞锦麟，还要做出乖巧高兴的样子。看来徐锦麟还是跟以前一样，永远是老师心中的宝贝和骄傲。她有一点点的嫉妒，但是更多的还是骄傲。锦麟本来就是最棒的，她难道不是从小就知道了吗？

　　张老师终于记起高寒是来报到的，打开桌上的花名册，仔细的找了一遍，在最后才发现她的名字：“高寒，12班，宿舍是11栋512。”

　　“啊，那不是我们原来的寝室吗？”齐谦惊讶的叫到。

　　张老师说：“是啊，今年新生里女生比往年多，你们那栋正好改为女生楼了。”

　　齐谦兴奋的说：“那正好，我还有点想我那床呢。我这就送她过去，熟门熟路，都不用到处找了。”

　　张老师拍拍他的脑袋说：“齐谦你都读研究生了，还是活泼的像个猴子，在师弟妹面前也每个学长样。好像你和徐锦麟还是好朋友，两个人的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同啊？”

　　齐谦做个鬼脸说：“那不正好是互补嘛。况且在这些年轻的花朵面前，我已经严重感受到岁月的沉重了，要是我再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那就彻底凋谢枯萎了。所以我要时刻保持年轻的心态，到了您这样的年纪，跟您一样青春靓丽，活力十足，那就最好不过了。”

　　张老师笑骂道：“好你个泼猴！还不快送人去宿舍。还有刘慧，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她啊，两个人都好好的，知道吗？”

　　齐谦和刘慧都红了脸，不敢再说什么玩笑话，倒是高寒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大学的师生关系可跟中学时大不一样啊。这个张老师看起来也不简单，能跟学生打成一片，可是也不失师长的威严；有妈妈似的慈爱，又可以像朋友一样谈笑。

　　虽然有齐谦和刘慧的帮忙，要把高寒的两个大箱子搬到五楼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齐谦提一个，刘慧和高寒抬一个，高寒自己还背一个小包，全都累得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进了512室，齐谦大叫道：“哇，高寒你这个箱子里装了些什么宝贝啊？可真重死我了，胳膊都快断了！”一边说着，一边甚是熟练的躺在进门的一把椅子上。

　　高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那个箱子里都是书，确实是很重，真是麻烦你了。”她顿了一下又说：“你们要不要喝水，我包里还有。”说着从背上的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要递给他们。

　　刘慧连忙说：“高寒，你别听他瞎嚷嚷，他就是喜欢大呼小叫的夸张，一个大男人干点活就叫累，可真有出息啊！别理他，水你自己留着喝吧，这边水房还挺远的，待会我们再带你去提两壶热水，顺便熟悉一下食堂超市的位置。”

　　齐谦嘿嘿笑道：“我就是重回老窝，有点太激动啦！”他三两下就从旁边的梯子爬到柜顶的床铺上，躺在光溜溜的床板上说：“这就是我睡了四年的床。我可真想你啊，还是木板床睡着舒服。”话刚说完，他又直接从床铺上跳了下来，幸亏他个子高，竟是一点也不费劲。

　　齐谦打量了一下宿舍，叹道：“这屋怎么打扫的这么干净啊？瞧，我们贴在墙上的海报全没了，搬宿舍的时候留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全收拾走了，可真辛苦清洁阿姨了。”

　　刘慧笑道：“就你们宿舍那样，如果不收拾干净，可真要吓坏学妹们了。我以前都不乐意踏进你们这屋。”

　　齐谦打趣道：“怪不得你以前来找锦麟谈事，总是在门口叫他出去，原来是嫌屋里太脏。锦麟原来刚上大学的时候还有点洁癖，总是把桌子收拾的特别干净，后来也渐渐被我们同化了。哈哈，他以前就睡我对面那张床。”

　　高寒不自觉的转过头去，正好看见那张床架上贴着一个纸条写着“张嘉”两个字。今天还是第一天报到，其他人都还没来。

　　刘慧说：“高寒你的床是这张，都贴了名字的。”是张嘉旁边那张床。

　　齐谦说：“睡我这床的叫——岳如新，挺好听的名字啊！”还有一张床贴的名字叫“齐琪”。

　　看来以后就要跟这三个名字共度四年了。高寒很容易就记住了。

　　高寒坚决不要他们帮忙整理行李，再三的表示自己的自理能力很强，并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公主。刘慧以为齐谦是男生，终究不太方便看女生的衣物，所以也没有坚持留下来帮忙。只是记下了寝室的号码，说等她收拾完了，中午一定要请高寒吃饭，算作为她接风洗尘，并欢迎加入本系大家庭。

　　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高寒才觉得大松一口气。她向来是不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的，而且他们的热情更加让她觉得难于招架。对于此刻心情并不高涨的她来说，甚是辛苦。

　　她静静的打量了一下宿舍，突然想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把写着“张嘉”和“高寒”的两个标签撕下来换了位置重新贴好。她吐了一下舌头，好像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不过并不觉得太羞愧。她心想既然老天都已经把她安排在这件宿舍，她如果不这样做好像都辜负了这份好意。

　　每个新生的被子枕头都是成套的放在各自的柜子里的，学校的后勤工作做得很贴心。高寒没费多大功夫就把床铺收拾好了，再打开自己的箱子，一样样拿出来摆好。书确实很多，有特厚的牛津高阶词典，好几本英文原版小说，还有一些竟然是大学教材，这些都是徐锦麟知道她考上了本系，特意把自己觉得有用的教材找出来给她，让她在暑假提前看看，或者以后用得着，这次她也全都带来了。还有更多的则是影碟CD，这些都是她的宝贝，到哪也不能丢下。衣服倒并不是很多，没有裙子，全部都是牛仔裤，一年四季都可以穿。冬天的厚衣服也没带多少，反正这边也可以买，主要是她是在带不了那么多。

　　高寒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正准备打开CD听听歌休息一下，寝室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愣愣的瞅了一眼墙角的电话机，心想是齐谦来叫她吃饭吗，这么快？

　　高寒拿起电话，礼貌的说：“喂，我是高寒。”

　　“寒寒，是我。”竟然是徐锦麟的声音。

　　高寒张大了嘴巴，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哦，你问齐谦要的。”还好她没太傻，很快就明白了。

　　锦麟说：“怎么，不高兴我给你打电话？”

　　高寒连忙说：“当然不是。我是准备买了电话卡再给你打电话告诉我这边的号码的。而且你那边现在几点，我等你起床了再打嘛。”

　　锦麟笑道：“还好，现在不到一点，我还没睡觉呢。你现在住我原来的寝室，这个电话号码还没变呢！”

　　“是啊。”高寒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为没说自己偷占了他的床。

　　锦麟又问：“给家里打了电话吗？”

　　高寒沉默了一下，说：“还没。”

　　“怎么，还跟家里生气？这次来学校怎么也没让人送你？”

　　高寒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生气。是妈妈说我长大了，既然要自己做主，就什么都不管我了。所以我就一个人来学校了。”

　　锦麟低声说：“寒寒，对不起，都怪我。”

　　高寒有点不高兴了：“怪你什么？怪你不该和我在一起吗？还是你家里也在逼你跟我分手吗？”

　　锦麟说：“当然不是，你知道我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爸妈估计还不知道，倒是我姐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通，也是她告诉我你跟家里吵架，一个人来学校的。不过我不是为这些道歉，而是这个时候我却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不能跟你一起面对，我很内疚。”

　　高寒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妈妈虽然一时接受不了，可是也不会太狠心，待会我就打电话回家，估计她因为担心我早就原谅我了。而且你也不用小瞧我，你知道我什么都会做的，不是不能自理的小孩，从今天起我就是大学生了。你看你自己一个人去美国，还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锦麟低笑了一声，说：“是啊，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好像还有点不习惯呢，老觉得你还是原来那个小丫头。”

　　高寒撇撇嘴，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口气跟我爸似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老了？我要是还长不大，那可怎么办好？”

　　锦麟也不在意，只说：“你这意思是说，你终于决定还是叫我‘叔叔’了吗？”

　　高寒急道：“想得美，那是不可能的事。以后就算在你爸妈面前，我也只叫你名字，反正他们早晚也会知道，你担心他们骂你吗？”

　　锦麟倒有些惋惜的样子：“只叫名字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哥哥的吗？什么时候改的口，我都没发现呢。以后真的只叫名字？”

　　高寒脸上突然有些羞红，含糊的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真啰嗦啊！”

　　锦麟说：“那好吧，我不多说了。齐谦说待会要请你吃饭，估计要打电话过来了。他人很热情，跟我关系也很好。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快点去睡觉吧！”高寒说。

　　“还有，记得给家里打电话。”锦麟习惯性的说，“你先挂。”

　　“好的，拜拜，晚安。”高寒向来不喜欢在这个问题上推辞，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可是她突然想起来，应该要问问为什么跟齐谦说我是你表妹，而不说是你的女朋友呢？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许锦麟本来就是不喜欢张扬的性格，他这样说好似也在意料之中，可是高寒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齐谦果然很快打电话来，他和刘慧在楼下等她去吃饭。在路上高寒顺便买了张电话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爸爸接的，把学校的情况和一路上的状况都仔细的问了一遍，她耐心的回答完，又及时问了一句：“妈妈呢？”电话终于换到妈妈手上，原来她一直在旁边听着。高寒更加乖巧的跟妈妈说着来学校的见闻感受，直哄得她笑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妈妈问：“现在还要干什么去？”高寒随口答道：“锦麟的同学要请我吃饭。”话才说完顿时后悔。

　　妈妈的语气果然变了，顿了半晌才说：“他在美国倒是想得到这些。”

　　高寒不敢接话，只“嗯”了一声。

　　妈妈还是有些不高兴，只说：“那就这样吧。你一个人小心些，有事打电话回来。”

　　高寒乖巧的说：“好的，我会的。妈妈再见，你跟爸爸在家要注意身体，还有奶奶，帮我多去看看她老人家。”

　　总算做完了一件事，虽然没有大的进步，但高寒相信胜利总会一天天到来的。

　　齐谦和刘慧请她在校外的小餐馆吃饭，之后又领她在校园里到处逛了一圈。科技大学占地面积很大，一两个小时都逛不完，只是沿着主干道粗略的熟悉了一下。这么大的校园，道路四通八达，要不是有人领着，高寒觉得自己迷路的可能性很大。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人竟然都到齐了，而且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一个或两个家长，寝室一下子显得热闹而拥挤。家长们互相寒暄，几个女生都显得非常兴奋，彼此笑得亲切友善，看来都是挺好相处的人。

　　大家自我介绍，齐琪和岳如新都是本地人，张嘉和高寒则是来自外省，张嘉是广州人，高寒是四川成都。相比两个本地人，高寒对张嘉更有好感一些，特别是她普通话不太标准，偶尔说急了还不时冒几句粤语，这跟高寒差不多，她也经常不小心说出了□□。反正这个宿舍里天南海北的口音齐了，只是并不影响交流，那就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还没正式开学，两个本地的都先回家去住了，张嘉则是舍不得爸妈，跟着去酒店一起住了，竟然只剩下高寒一个人过夜。她倒是不怕，只是觉得有些无聊，一时性起想找找徐锦麟留下的痕迹，在桌子上、床头、墙上都找了一遍，竟然毫无所获。看来他不喜欢到处乱写乱画的洁癖其实还是一点没变啊。

　　高寒暗自嘲笑自己的无聊幼稚。

　　她早早地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坐了一夜的火车，再加上今天的确累到了，她睡得很沉，竟连梦也没做一个。大学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她在补记的日记里写到：经过四年的期盼和努力，我终于来到了这里，可是他却已经离开。好像总是这样，不断的追赶着他，我们的距离却好像变得更远。可是在别人的言谈中，在这间宿舍，以及校园的林荫道上，他又似乎是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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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
因为不耐烦从小时候一点点写到长大，可是这确实是青梅竹马的故事，不讲小时候的故事好像又不行。所以我学了某本名著，用两段时间为起点，交叉着写。所以不要看糊涂了哦。
接下来还是会写他们慢慢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