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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洛神 ...

  •   许如许感到意识在会聚,终于,周围的一切都清晰了,但周身隐隐的疼痛也清晰了起来。
      难道我一下子摔倒了这里?许如许环视着着简陋的木屋,不仅被自己的想法都逗笑了。竹林七闲呢?许如许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不是那种不顾朋友的人。当日,从不问江湖的竹林七闲因受他委托破例来救柳叶儿,却因不熟悉毒物而被迫撤离。许如许自然是断后的那一个。他准备攀着事先备好的绳子跳下绝壁的时候已听见了声声不祥的惨叫,虽知事情有变,但此时前是谷主的迎亲轿子,后是平麾谷,除了冒险从悬崖上跳下,许如许别无他法。等他跃下悬崖,发现那些绳子都只剩了短短的一段,许如许连忙拽着绳子悬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唯盼着谷主的轿队早些过去,才好借力上去,按原路返回。向四周一扫,所见皆是插入石壁的兵刃,许如许心知中了谷主的算计,竹林七闲恐怕是凶多吉少。忐忑中,他忽觉身上一轻,手中那条绳子已从根被人斩断了。许如许心中大惊,连忙伸出两指,夹住一旁月下如秋水的剑刃,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剑猛地插入岩壁中。可是,他知道这样支撑不了多久的。
      终于,手在春夜料峭的寒风中出汗,出冷汗。许如许一扭身,“砰”地一生指间的剑断成了两截,“当”地一声许如许夹着半截断剑再次插入石壁,另一只手试图拔出自己的剑柄,但另一只手却已汗水淋漓。再也把持不住了,手一松,身子不由自主地摔了下去。

      门开了,黄昏的斜晖刺得许如许那双已习惯黑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那条恍若光昼的缝隙间,许如许见到了他毕生所见过的最美貌的女子。
      美貌只是一种模糊而概括的形容。若只是说她有流波而不撩人的眼,略散而不纷乱的发,正挺而不僵直的鼻,红润而不喋血的唇也未免太抽象了。总之,她是那种让男人看了都会心动而不想犯罪的凡间圣女。耳下那副耳环随风轻摆,竟给人一种乘风而去的感觉。
      许如许活动着麻木的手指,并不着急坐起来。那白衣女子也并不着急过来扶他,只轻轻地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缓声道:“你已经没事了,只是长时间不活动,身子有些麻了。”
      任何男子想必都不会在美女面前失礼。许如许一听那女子开口,竟一下子坐了起来,却又掩饰般地用麻木的手指敲了敲嗡嗡的脑袋。
      “如果还撑得住,就到外面走走吧,都黄昏了,刺不瞎你的眼睛。”那女子的声音煞是好听,虽不是出谷黄莺般地清脆,却是绵软可亲,与她那脱尘的气质倒也相配。即便是这样的冷言冷语从她口中说出,听起来也不刺耳。
      “有理。”许如许捂着昏涨的脑袋闷道。

      吃饭。
      两人一直在默默地进行着。除了碗筷的声音,再无其他,不免沉闷,但那白衣女子不开口,许如许自然不好多事。
      “汤里放了什么?”许如许突然问道。
      “紫菜。”白衣女子楞了一下答道。
      许如许脸色立刻便变了,继而一跃而起,跑出去呕吐了起来。可那白衣女子却可以视而不见,依旧默默吃饭。
      吐过,许如许畅快了许多,不再理会是否失礼,进屋索性向那白衣女子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救我?”
      白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先漱漱口,吃完饭再说。”说完就又开始低头吃饭。

      终于,这漫长的晚餐吃完了,许如许刚想抛出问题,那白衣女子已道:“你去洗碗。”
      “什么?”许如许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女人指挥男人洗碗的?
      “我做饭,你洗碗,这很公平。”
      “好。”许如许良久才憋出这个字。现在,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女子是拉他回来当长工的了。

      “为什么?”
      白衣女子想了想方道:“就这么逼问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以前是否见过,好让在下有处报恩。”
      “不必了,以前我们没有见过,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既然姑娘与在下无冤无仇,又为何给在下服下了许多迷药呢?”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许如许说不出话了。这女子实在是难缠,说了半天,连她的大概也猜不出。
      “你怎么惹上了平麾谷?”那女子不准许如许问她的事情,倒反过来问起了许如许。
      本来救命恩人的问题应是如实相告,可偏偏不知对方底细,许如许如何敢将柳叶儿的事和盘托出,不仅支吾了起来。
      “听说前一阵子平麾谷在张罗喜事,新娘子是你朋友吧。被逼的?”
      “算是。”许如许想了想,有些黯然地答道。
      “没救成人也不用感觉窝囊,平麾谷有风舞雩呢。”那女子的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安慰。
      “是呀,这是个看起来聪明绝顶的人。”
      “你看人很准吗?”
      “勉强可以。”许如许从来都是吹牛坦荡荡。
      “是吗?”很显然,这对那女子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可让我为姑娘看看?”
      “好呀。”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洛神?!”这八个字仿佛字字千金,砸得白衣女子目瞪口呆,直直地看着许如许半晌才缓过来,问道。
      “是呀。”许如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睡觉吧。”只是仿佛吃惊的一瞬,洛神又恢复了淡然。
      许如许当然不会掉了她的话柄,追问道:“洛神,你想怎么睡?”
      “你重伤新愈,去睡床,不用管我。”很可惜,这次许如许失败了,洛神自顾自地命令道。
      许如许当然明白男人是不可能让女人睡在地上的,可他偏偏又觉得洛神是绝不会遵循世俗的那种人,便点了点头。他坐在床上,想看看洛神是怎样睡觉的。
      洛神从门后取出一把和她身材很不相配的宽剑,将门关上,背抵着门,用宽剑拄地地站在那里,便合了眼。
      许如许惊叹之余,只好意兴阑珊地熄了蜡烛,合眼入睡。

      夜深沉,洛神在许如许均匀的呼吸声中睁开眼。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行踪,就连走也不喜欢告诉别人。轻推开房门,对着月光如水的夜幕望了一眼,洛神离开了。

      巨大的阴影在向柳叶儿靠拢,那是丹墀上两道厚重的铁门在合拢。那一次浅笑就嵌在柳叶儿那还映着血光的白皙的脸上。
      如果要当谷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手刃柳叶儿。而当上谷主,是派系之争中得以生存的唯一办法。风舞雩打定了注意,向着那仅存的缝隙掠去,仿佛是一支永不回头的冰蓝色的箭掠入了无尽的深渊。
      铁门在她身影消失的一瞬“轰”地一声合上了,门外一切的喧哗都消失无踪了,门内只有两个女子沉默的对峙。
      窗外的阳光从镂空的窗上流淌到柳叶儿和风舞雩的身上。风舞雩却松了扇子。
      “还不找路出去?”过了半晌,却是风舞雩先发了话。
      柳叶儿只是笑了笑。
      “难道你是想死在这里?你看那儿的窗户,”风舞雩指了指那阳光夺目的窗户:“虽说他们不能破窗而入,可是射一两支箭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柳叶儿幽幽地看向那窗户,仿佛是才醒了一般地道:“你这是在保命吗?”
      “是呀,这要是火箭,我们就都活不下去了。”
      柳叶儿已猜到风舞雩必是不知道这密道的,否则她也不会求到自己头上。虽说并不想带着一个敌人一起离开,但自己却不敌于她,想在此地杀了她无异于痴人说梦,现下也只好先带着她一起进密道,再伺机而动。若真等到外面的人用火攻,风舞雩生气起来,恐怕就要杀了自己了。想至此处,柳叶儿方道:“你这是在求我吗?”即便是这么霸道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也是一份弱不禁风的韵味。
      “不像吗?”确实不像。
      “那就请风姑娘去取一根蜡烛来。”柳叶儿倒也不客气了。
      “请风姑娘到床下的盒子中取一串钥匙出来。”
      “请风姑娘把桌子搬走。”
      柳叶儿坦然地指使着风舞雩。风舞雩倒也不生气,哼着曲子受着差遣。
      掀起红毯,柳叶儿的手在烛火的映照下于平滑的地面上细细地摸索。
      “这里。”柳叶儿低低地唤道:“把钥匙插进来。”风舞雩连忙依言而行,向右一拧,便有“咔咔”的声音响起。
      “让一让。”猛地一拔,一块一米见方的地砖竟被拔了出来。
      柳叶儿和风舞雩看着深不可测的黑洞,不禁会心一笑。

      地道里漆黑一片,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湿腐气息。柳叶儿和风舞雩两人就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向前徐行。
      突然一阵阴风从颈后袭来,柳叶儿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冷汗,举着烛台猛一回身,一张苍白的脸几乎是贴着烛火对着她。
      “啊!”柳叶儿不由自主地轻呼了出来,慌乱地倒退了几步,被原来走在前面的风舞雩一把扶住。不知为什么,仅她那一脸坚决的神情,柳叶儿倒是心安了。
      举稳了烛台,柳叶儿开始喘息着观察对面那个直立着一动不动的人。
      他是个瘦削的男子,眼角模糊的皱纹显然寿命他已不再年轻,可是从闭合的眉目间还看得出清秀的样子,即便是这种昏暗明灭的烛火下,柳叶儿也看得出他那比自己还要苍白的脸色和面庞上刻满的没落。
      风舞雩见柳叶儿没有开口,便松开了她的肘,上前问道:“阁下可是流云先生?”
      “你是晚辈,无论如何也应该称我一声前辈吧。”流云先生好像根本不在乎被人看出了身份。
      “自然应该,流云前辈。”
      “你是哪根葱?”
      风舞雩并不在乎轻蔑的语气,反而认真答道:“在下谷内弟子风舞雩,这位是谷主的新婚妻子柳叶儿柳姑娘。”
      “原来两位不是新上任的谷主,那就,留不得了。”
      流云先生身形一动,双手展袖袭来。那宽袍将他的手掩得若隐若现,宛似流云。
      风舞雩和柳叶儿都明白流云先生绝非一人可敌,连忙都闪身让开。
      流云先生向风舞雩追去,风舞雩手中还握着烛台,情急之下随手扔在地上。
      流云先生拦腰翻掌,风舞雩那纤腰却好似不胜掌力一般,竟贴着流云先生的指尖滑了过去。
      流云先生轻轻“咦”了一声,立即挥袖直扫风舞雩下盘。风舞雩却好似铁了心避而不战,沿着墙滑了过去。
      柳叶儿知道自己武功不济,确实帮不上风舞雩,可此时两人若不同仇敌忾,任何一个都不会活着走出密道。柳叶儿猛然想到,流云先生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双目早已失明,但却占了对声音和光线极为敏感的便宜。
      思至此,柳叶儿一掠身,将石洞内的火把全部点亮。
      “你怎么会‘拂风’?”流云先生关切地向风舞雩问道。
      “‘拂风’早已失传,更何况比比了‘流云袖’半分。”
      说话间,风舞雩又从流云先生的袖下滑出了五六回。
      突然一阵暗器铿锵掷地的声音掩去了风舞雩的去向。一片寂静中,柳叶儿正拉着风舞雩贴站在墙边。
      没有了声音和温度的差异,流云先生略显萧索无助地站在石洞的中央。
      “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站死?”良久,流云先生才道。
      无人回应的空寂。
      “彭秋海,你自己是缩头乌龟,十年来不敢见我一面,手下的又都是些怕事的胆小鬼,这些年来你混得很惨吧。”流云先生开始在石洞中踱步。
      “你错了。”流云先生这样贴着墙走,迟早会发现她们,于是柳叶儿开口了。
      “是吗?”流云先生止步。
      “彭秋海已死,现在的谷主是他的儿子彭息谷。”
      “有区别吗?”
      “彭息谷是我杀的。”柳叶儿所问非所答地续道。
      “你不是他的妻子吗?”流云先生知道柳叶儿有事情要说。
      “可我更是南宫家的后人。”
      “南宫谷主?”
      “南宫木是我的父亲。”
      “南宫谷主一家在十八年前的平麾血案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南宫谷主就算是想重返平麾谷也不会指着你一个后辈替他出头吧。”流云先生显然是不信的。
      “有什么话,流云前辈尽管问吧。”柳叶儿上前一步道。
      “好,南宫谷主自平麾血案之后为什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平麾血案中,我母亲不幸身亡,父亲心灰意冷,便在城中开了家医馆,再不问江湖事。”
      “那为何你又来平麾谷?”
      “我父亲已经过世了。”柳叶儿脸上还是挂上了悲伤。
      “什么?!”流云先生一惊又恢复了冷静。“这么说,现在是根本没有人可以证明姑娘是南宫家的后人了。”
      “我父亲的武功我是没有领教过,不过父亲开医馆之后倒是很喜欢弄些瓶瓶罐罐的,配些奇怪的东西。父亲最喜欢的颜色是殷红,够厚重。还有,父亲的口头禅是‘不假’。可对?”
      流云先生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良久才轻轻答道:“嗯。”
      “可是平麾血案是18年前发生的,柳姑娘,嗯,应该是南宫姑娘应该还在襁褓之中,何以对着谷主密道如此了解?”风舞雩“好心”地提醒着流云先生。
      流云先生的脸又沉了下来。
      “父亲说过,如果在平麾谷中有难,就依此路逃生。”
      “谷主,是怎么去的?”流云先生略扬起了头,好像这样他就可以看见南宫木一般。
      “父亲9个月之前就过世了。从表面上看是中毒而死的,可惜我学艺不精,始终也看不出父亲中的事什么毒。”
      “不明不白呀。”流云先生轻轻自言自语道,叹了口气。“你们走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去吗?”柳叶儿着实想拉上流云先生防着风舞雩。
      “我们不是一路人。”流云先生冷冷地答道。
      柳叶儿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南宫柳拜谢流云前辈。”柳叶儿深深一鞠躬。

      举着火把,沿着石道走,按下开关,打开一道石门。进去,关门。南宫柳仿佛是进出自家般地引着风舞雩。
      石门后的石道显得更为阴森弯曲,时时可以听见虫子爬动的声音。南宫柳不得不从怀中取出一瓶香药驱虫。
      虽说是刚见了流云先生,可是这阴风袭来,南宫柳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舞雩经过刚才的事已猜到这石道里关的大都是南宫木的旧属,因此高声说道:“这位是前谷主南宫木的亲生女儿南宫柳。”
      “你说是就是吗?”那声音远远送来,除了鬼气森森,竟和风舞雩的如出一辙,听上去,仿佛是一个人自问自答。
      “前辈是谁?”南宫柳到底是初入江湖,心中终是对这装神诺鬼的招数有些怯意。
      “你怎么知道我是前辈?”那声音又变成了南宫柳的。
      “前辈可是鬼谷夫人?”风舞雩毕恭毕敬地问道。
      “咦,还有人记得我?”那声音又好像变成了流云先生的了。
      “夫人的夫君我们已经见过了。”南宫柳放下了心,至少,鬼谷夫人应该算不上是敌人。
      “在哪儿?”再无刚才的闲心,鬼谷夫人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
      “就在这石道之中。”南宫柳答道。
      “流云,流云,你在吗?”那声音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叫喊着。鬼谷夫人喊着向刚才南宫柳和风舞雩两人来的方向奔去。她掠过火把所照之处的时候,南宫柳方才看清那是个穿着红衣的瘦削女子,红得那样陈旧和落寞,好似有意向人们宣告她的怆然。
      石门那边的人仿佛听见了呼唤,夺门而入。
      南宫柳这才明白流云先生并非是心如止水,不想离开这儿,只是不想和她们一起离开。
      “阿音,阿音。”流云先生叫着妻子的闺名,却又在闯入门之后放慢了脚步,好像是怕又是幻觉。鬼谷夫人听着丈夫的声音,带着恍如隔世的泪水,直直扑到了流云先生怀里。
      流云先生不由得紧了紧手臂,好像怕她又那么就不见了。
      就是这么一瞬,南宫柳突然觉得羡慕却又尴尬,好像自己是多余的。她和风舞雩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注释着这对已不再年轻的恋人,并不是不懂,只是还太年轻,即便是自认为明白,终究是品不出那份感慨的。
      良久,鬼谷夫人才恢复常态,笑笑问自己的丈夫道:“她们是谁呀?”那声音不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凄厉,反倒是带了些许女子的甜美。南宫柳这才发现鬼谷夫人的眼睛也是瞎的,真不知道她方才是怎么那么准确无误地扑到了流云的怀里。
      “这位是南宫谷主的女儿南宫柳。”南宫柳连忙上前拜了一拜。鬼谷夫人听见南宫谷主的一瞬不由愣了一下,但又马上向南宫柳点了点头。
      “这位,”流云先生沉吟了一下。“是彭谷主座下的风舞雩风姑娘。”
      风舞雩心知这二人和彭息谷必定是有莫大过节的,所以一直在旁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此刻见鬼谷夫人脸色猛然沉了下去,连忙想向后掠去,却发现后路居然被南宫柳封了。“还我孩子得命来。”鬼谷夫人当胸一掌已到,幸是风舞雩尽力含胸泄力,在加上鬼谷夫人另一只手已被流云先生拉住,最终被她逃过了这一掌,却是狼狈不堪。
      南宫柳明白一旦她和风舞雩出了这谷主密道便会成为水火不容的敌人。若再不除去风舞雩,凭着她在谷中的实力,自己就再无生还的希望了。所以,刚才,她是故意挡在风舞雩身后的,此时鬼谷夫人失手,风舞雩已是无力还击,南宫柳知道这正是自己等的时机,便硬下心肠,从怀中掏出一把薄铁暗器,直射风舞雩。
      风舞雩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要脉,颈部,腹部都中了几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中埋怨错把南宫柳当成了自己人,不甘地失去了知觉。
      鬼谷夫人虽是一只手已被流云先生拉住,却依旧可以打到近在咫尺的风舞雩。
      “砰”地一声,风舞雩被鬼谷夫人的第二掌打到了石壁上,整个人毫无反应地瘫了下去。
      “阿音。你,这又是何苦?”
      “我们的儿子就是死在彭息谷手上的,我亲眼看着他杀死了我们的儿子,但凡是和彭息谷相干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鬼谷夫人狠狠说道,声音已是因激动而哽咽。流云先生如何不知道妻子的哀伤,却也只能揽她入怀,任由她嚎啕大哭。
      南宫柳没有再等下去。“我要走了,你们也快点离开吧。”
      “我们绝不会妨碍你的事。”流云先生一边安抚着妻子一边答道。
      “多谢。”南宫柳都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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