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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偷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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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人的不简单。
云锦时手里抱着一个暖炉,疑惑道:“皇后娘娘,这都是父亲的安排呀,姐姐还在云府时候的院子,还有暖儿的院子,难道不都是这样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妹妹看不出的门道?”
话落,她又转头看向云翳,问道:
“父亲,我这院落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云翳正喝着茶,一听,锅甩到了他身上,顿时呛了一口。威严的脸庞有些皲裂。
他状若无事地拍了拍胸口,才道:“锦时说的是,你们的院子都是爹爹派人布置的,爹爹对你们仨都一视同仁,这院子都是按你们的喜好安排的,若有什么不同,大约只是各自风格不同吧。”
云锦时对着云翳笑了笑。
云容隐在凤袍下的手一紧,心中暗恨,也只得赔了笑。
是啊!有什么不同也是不能说的。
这样,云锦时和稀泥般来来回回接着云容的话,时不时往云翳身上一甩,听得旁边的执湘心里发笑,云翳和云容脸上色彩斑斓,好不精彩。
突然,外面爆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云锦时偷男人啦!!!爹爹...”后面的话突然断掉,嗡嗡几下没了。
云锦时眉峰一聚,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又飞快消散。
这声音,是云暖儿。
云容直觉又是云暖儿那丫头胡乱栽赃,本是不屑,可她一直关注云锦时,那转瞬而逝的担忧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云容心中一喜,看云锦时这表情,怕是真的有什么。
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姐,若是真的偷了汉子...
云容顿时忍不住激动,脸上阴霾一扫而空,率先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这是暖儿妹妹的声音?这丫头,不知又搞什么鬼,本宫过去看看。”
云锦时眼眸一垂,却察觉到对面的视线,抬头看过去。
正是云翳。
云翳长相端正,长久身居高位,一向威严凌厉,云容做皇后的威严,也有几分他的样子。
但他面对云锦时时却是没有那一分威严的。
毕竟...
但此时,他看着云锦时的目光露出了少有的不赞同。
云锦时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看云翳这样看她。
她不清楚云翳为何这样看她,或许是扮演了太久父亲的角色,对于她这所谓的女儿可能的出格行为的不满,或者是偷汉子这种行为可能带来的对云府的影响让他心忧。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真正的关心与鞭策。
云锦时对着云翳缓缓攒出一个笑容,坦荡而无畏。
云翳看着这样毫无破绽的笑容,撇过脸去,紧抿的唇也渐渐放松。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竟有些无地自容,甚至对自己产生的怀疑感到了羞愧。
是啊,云锦时是什么人,那种腌臜事,她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做出来。
两人没说什么,先后走了出去。
不出云锦时所料,云暖儿正和陆烛在小乞丐养伤的厢房门外僵持着。
不知道陆烛使了什么法子,云暖儿泪眼花花一脸愤怒地盯着陆烛,但硬是不敢靠近。
身后几个她们带过来的侍卫也只是人手拿着家伙指着陆烛,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见他们几人过来,云暖儿高声喊道:
“爹爹,姐姐!你们快过来看,云锦时在这个屋里藏了个野男人!”
云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面带关心,询问道:
“妹妹怎么哭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烛,道:“是不是这个下人欺负你了?妹妹莫怕,姐姐替你讨回公道。”
说着,转头看向云锦时:
“锦妹妹看不上本宫和暖儿,连养的奴才也不把云府的主子看在眼里了吗?”
云锦时还没回话,云暖儿倒是拽了拽云容的胳膊,吞吞吐吐道:
“姐姐,我没事,这个下人没...没对我干什么,我不小心磕到了,才疼哭了。”
云容诧异道:“妹妹,你不必委屈自己,爹爹和姐姐都在这...”
“我真的没事,姐姐!我们还是快把云锦时偷的男人抓出来再说吧!”云暖儿提高了声音,显然是不想纠结这事。
云锦时看着她这怪异的表现,偏头看了眼陆烛,只见那男人抬了抬下巴,灰白简朴的侍卫装都掩不住的风骚...
嗯...
云容转身,打量了一下这间平平无奇的厢房,心中犹疑,她含笑看向云锦时:
“锦妹妹,暖儿所说的,你当如何解释?妹妹真的在这厢房里,藏了男人?”
云锦时坐在轮椅上,依旧一副慵懒姿态,看不出情绪。
她缓缓回道:“子虚乌有。”
“哦?妹妹既然这样说了,本宫作为姐姐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光凭一句子虚乌有怕是不能服众,妹妹你说...”
云容优雅地抚弄着指甲,眼神却指向了厢房的门,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服众?服哪个众?娘娘是说您和父亲带来的这些侍卫吗?”
云容一愣,不知她为何要把这么明显的事情拿出来问。
“是呢。”
“娘娘既然也说是,那妹妹就有些疑惑了,既然是我们云府的侍卫,谁敢散布云府的谣言,直接杖责即是。”
云锦时说着,扫了一眼台阶下围着的侍卫,继续道:“或者是娘娘怕记不住这么多人,不知道到时怎么追责?没关系,妹妹让我院里的人把这些侍卫记录在册,若是真的传出云府的流言,妹妹直接让人把这些侍卫全抓过来自己审如何?”
“这...”云容尴尬一笑,“姐姐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怕妹妹的声誉被损。”
“哦?我说了子虚乌有,自然不惧没有任何依据的流言,娘娘多虑了。”
“本宫...”
云容笑容几欲崩裂,她发现,这云锦时,简直就是个流氓!无赖!
她只要想维持皇后的端庄大气,就不可能斗得过这样一个流氓。
执湘在云锦时椅后,绷着一张脸,可心里已经笑歪,她家云主简直就是个宝贝啊!几句话就堵得这位难对付的皇后娘娘说不出话来了。
“不可能,云锦时绝对在这屋里藏了男人!姐姐,爹爹,快让人打开房门啊!”
云容突然反应过来,也接着道:“爹爹,您看...”
云翳沉着脸,他是相信云锦时的,但看云锦时说这么多话,就说明这间屋子里是绝对有些问题的。
“锦时,你就让人开了房门让皇后娘娘和暖儿看看吧。”
云锦时垂着眼,没有看云翳,笑容也渐渐敛去。
“既然父亲都说了,我也没有阻止的必要,既然如此,陆烛,请几位进去吧。”
“是。”
陆烛抬脚,在几人的注视下上前开锁,推开了房门。
浓郁的药香和血腥味混杂着涌上来,云暖儿眼睛一亮,第一个闯了进去,几人陆续地进入。
这间厢房宽敞明亮,里面各种器具一应俱全,阳光透过窗纸打进来,看上去还有些温馨。
云暖儿径直走向了唯一一座落纱床,掀开了帷幕,纯白的被子整齐叠着,空无一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人!”
是啊,怎么可能没人。云容扇了扇,依旧没有扇走那股药味,这厢房虽然布置整齐,可这药味和血腥味却是骗不了人的,肯定有人待过。
云暖儿四处乱翻,终于翻出了一套带血的亵衣。
“云锦时?这是不是你藏的男人的衣服,快说!你把偷的男人藏哪里去了?”
云暖儿炫耀似的将那套衣服抛在了几人面前,亵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云锦时扫了一眼衣服,缓声道:“暖儿不如再看看,这是男子穿的衣服吗?”
“什么?”云暖儿一惊,忍着对血迹的恶心翻看了一下这件衣服,竟是一件女装。
“你...说不定是你为了藏你的奸夫,故意让那男人穿女子的衣服!”
奸夫...云锦时心头一怒,冷笑一声,道:
“哦?云暖儿,我竟不知你脑子何时这么好使,竟然为诬陷我凭空编造出这么多理由,若你把这些小聪明多用在读书上一些,如今也不至于让父亲丢这么大脸了吧!”
“我!”云暖儿和云翳顿时涨红了脸,众所周知,云暖儿在书院的成绩是垫底的,云翳为此受了同僚不少嘲笑。
云暖儿被这么一说,委屈羞惭得几乎要哭出来。
云锦时也不在意,继续道:“我身上现在还穿着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怎么,云暖儿,是不是要让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比对比对?如今我身上这件,怕是也和你手里这件,染了不少血了。”
云翳一惊,他没想到云锦时竟然受伤这么严重。
“还有,父亲,娘娘,实话说了吧,我也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毕竟落入湖底,撞伤了背部在这间房里躺了几天,流血、喝药都不为过,让忧国忧民的二位分出精力来忧心我才是过分。”
云锦时脸上还带着笑,可话里的嘲讽却是一点也没有遮掩。
云翳脸上僵硬,终于道:“锦时受苦了。娘娘,这事就过去吧。”
云容心有不甘,牙根紧咬,良久,她道:
“暖儿,别再闹了。”
云暖儿双眼含泪,楚楚可怜,仿佛最受伤的是她,跺了下脚,恨恨地跟上了云容的步伐,出了房门。
云锦时没有动,她背对着三人,凉声道:
“茶凉了,我也没有招待几位的新茶了,几位请回吧。”
“以后无事,青云阁的院门就不对几位开放了。”
云容一听,正想发作,却被云翳扫了一眼。
衣袖一甩,径直朝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