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冰》俱乐部见

32、三十二

　　新车显然比之前的军用越野窄了很多，徐昊坐在驾驶位，腿搭在前面方向盘旁边儿，也不知道刚才是用怎么扭腰侧身的动作朝窗外探出头的，三排中间的座位放了个包，应该是安德烈或列昂卸下来的。
　　周浩楠和李者拉开门，低了低头一跨上车，把药放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两人挨着袋子坐了下去。
　　“他们还没回来？”周浩楠问。
　　“快了，刚挂电话，”徐昊把腿撤下来，转头看他俩旁边的袋子，“里面是什么？”
　　“药。”李者简答道。他把袋子里凌乱的药盒拿出来了一些，理整齐了再放回去，这样能够省下不少空余的位置。
　　“路过药店了？”戈登在自个脑袋上拍了一下，“啊，忘了那箱补给药品。妈的。”
　　周浩楠嗯了一声，“在旁边那条街，店很小，没什么好药品，就装了些敷布止血的。”
　　他边说边帮着李者去把两袋东西弄整齐，有点头大。周浩楠虽说已经连续几年在外表现评优，但他对整理东西这些事情其实不太擅长，因为他强迫症有点严重。
　　从种类、标名、编号，他都必须看着整齐才舒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周浩楠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把它们乱放。
　　但是和李者一块整理似乎没什么关系，因为对方看样子也有一样的强迫症。
　　东西刚理好，门再次被拉开，列昂和安德烈坐进来，说是路上没什么大问题，但不知道是不是毒蜂隐藏的太好，也没发现对方的行踪。
　　“这一次损失的真多，”戈登叹了口气，“毒蜂竟然没绝到把这些压缩食品也给搬走。”
　　徐昊在旁边插嘴：“说不定人压根不稀罕，照我说我们也得顺路找点超市，改善改善伙食。”
　　“牛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了？”戈登瞪他一眼，往他身上摔了两包没胀袋的，徐昊左边眉毛一扬，抓起来就要扔回去。
　　突然中间插了个腿进来，列昂坐在他俩身后的位置，一脚踩在徐昊和戈登中间，挑挑眉警告性地看向他们两个人。徐昊耸了耸肩，最后剜了戈登一眼，很有眼色的把那包牛肉收起来了，“我吃，我吃。”
　　戈登跟着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不说话了。
　　周浩楠看着这两个十岁小孩吵架也头疼，咳了咳，先开口扯回正题：“现在的第一个问题是弹药，往后感染者的数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徒手杀不过来。”
　　他皱起眉道：“再看看地图，虽然十三区供居住和生活的场所设施不少，但整个几乎是大型军l区，东西不会少，就算绕路，在前去研究总所之前必须把弹药储存填充回来，做好保底准备。”
　　戈登展开缩起的屏幕，把地图重新调出来，十三区的流通性很大，构造复杂程度可以与一区二区媲美。
　　从它开始，人类与原感染地域隔离，因而这里最开始在建设时就是一座对外的防守之城。但估计谁也没具体计算过，当问题率先是从内部出现时，这个区域该怎么防护。
　　“离这里最近有一个换防用的军械库，东南120，偏一些，从那也能到总所，只是多走一段。”戈登用手指在屏幕上大概画了一下去总所的线路，又抬头问队友，“去看看？”
　　“去，”徐昊最先应道，“最好再弄一辆好些的装甲车来，这个驾驶位的坑总是撞到我的后脑。”
　　其实他们队里驾驶员通常是安德烈，但他那一米九几的大块头缩在这辆普通越野车里着实太过委屈，何况车顶被砸了个朝内凹的坑，车颠簸一下安德烈就能磕一下，就换了差不多是最矮的徐昊开。
　　结果徐昊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不注意躲避偶尔也还是能碰着。
　　大家对此都没什么异议，腾出随身装备和食品给养的一些位置，无论是列昂和安德烈，还是李者和周浩楠，坐一排的都是肩并肩挨挤着，再找辆位置宽敞点的车，对谁来说都能更舒适点。
　　“还有第二个问题，”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决定后，周浩楠和李者对视一眼，斟酌着开口道，“当时通话结束后，我和李者又回到那间实验室查了一遍，对毒蜂的目的……大致上有了一个猜想。”
　　除了李者和基因改造实验有关的事情只字未提，其余推测和发现，包括305标准室中尸体的身份，周浩楠都尽可能在不遗漏重要细节的同时，精简措辞告知了其他人。
　　果不其然，徐昊是听完第一个叫出来的。
　　“基因改造？”他在内后视镜里瞪大眼睛，“那计划不是前几年叫停了吗？”
　　戈登不屑的嗤了一声：“看样子只是移到台下了吧，一天到晚这个计划那个计划，研究院那些四眼，水不知道多深。”
　　之前基因改造志愿者突然暴毙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这种影响堪称恶劣的人体实验计划自然得到了社会的谴责，不可能再被人们允许继续，却没想到它在表面上销声匿迹之后，却仍旧在暗中进行着。
　　“也就是说，十三区还在进行这类的实验，并且可以已经有更成功的结果了？”列昂皱眉道，“上级是想对这个消息保密么。”
　　徐昊道：“肯定是了，不然在我们接到任务的时候，不可能连个通知提醒都没有。这个项目资料的重要程度不会低于抗体太多吧，难道不打算回收？”
　　“不清楚，”周浩楠摇头，“我们已经把情况和死亡研究员的一份名单交上去了，怎么决定不是我们的事情。”
　　“也是，”戈登调整坐姿长叹了口气，“管他的，把这个任务完成，我们可就是英雄了。”
　　说完吹了个口哨，众人也决定先专注于自己手里抗体的任务，暂且先把此事放在一边。
　　十三区沦陷后的路况客观来说不算太差，但坑坑洼洼的地方很多，车子一路都十分颠簸。周浩楠原本想靠着靠背小憩一会，结果时不时驶过碎石块上下一晃，他积攒出来的瞌睡劲一下子全给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