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拜月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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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拜月教（一）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怨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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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悄悄地撒一室柔光。
一桌，一矮塌，瓶里一支新折的白梅，幽幽地发着香气。墙上大得诡异的铜镜里，倒映着重幔围绕的床榻。一缕长长的发，沿着边缘柔柔垂下。
习惯了早起，宁沁缓缓张开眼睛，并不意外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披了件衣服，长发散在背后。轻轻推开窗户，夹杂着青草味道的空气，冲进鼻腔。协了长剑，翩然落在院内。
鸡鸣即起，伴着晨曦练武，是多年来的习惯。
西花厅
已经部好早膳，轻柔绵软的素粥，清淡的三两小菜。与余苍对面而坐，沉默地早餐。
两个人都不多话，多年的相处，默契地无言。
“你们怎么这么无聊啊？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说话，这样吃饭不会消化不良吗？”一身张扬的火红，垮垮地披在身上，倒是不羁的味道。将右手的酒壶递给宁沁，大剌剌地入座。
余苍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成了天堡的常客，总是一身火红，从来不知道收敛，一脸痞子样的武林盟主--- 名炽，没有姓。莫名地出现，像从天而降的一团炽烈的火燃，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着。
他成为武林盟主的时候，宁沁着实吃惊了一把。撇开他的武功不说，只是依着这人的性子，似乎从来不曾有那个野心，或者说是不甘于被一个虚名而限制吧。问及原因的时候，这人只是依旧吊儿郎当地说了句“因为无聊”。
“盟主大人很闲？”递给宁沁一杯清茶，余苍看似无意的一问。
“那些堆成山的书简实在不适合我，忙里不能偷闲两天啊？我们也算相交多年，天堡应该也不缺我一口粮食吧！” 既然被人家点破了，索性大方承认。他的字典里似乎向来没有“难为情”这三个字。
“好！两天，东厢。”他就不信炽会闲来无事，来闯他这个三宝殿。两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他找机会表明来意。
“又是东厢阿？”明知道他爱热闹，还故意给他安排在全堡最偏僻的东厢，摆明了整人嘛。最讨厌余苍这样的，明明自己被整了，看到他那张万年扑克脸，也只有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东厢哎，就连想去找宁沁喝个小酒都要轻功用飞的。嘴一撇，脸一垮，泪水听命地历时在一双桃花眼里打转。
“装可爱不适合你。”轻轻拨了拨茶叶，轻抚琉璃盏温润的边缘，宁沁淡淡地开口。
“小没良心儿的，亏我还想着给你带礼物~~”兰花一指，柳腰轻摆，哪里有半分伤心。
夜，半点繁星也无的夜。
大小两抹素白的身影，在花园里对月出神，正是宁沁。忽然，白狐警觉地望向院内假山。
“出来。”三枚通体透明的牛毛细针，整齐地钉入山石上。
红衣一闪，炽高举双手，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容。“用不着对我出手吧。琉璃的飞针阿，可是很贵的。”纤长的手指，当下赏了小白狐一个爆栗。
“你这次来……”
“ 听说过拜月教么？”
“百多年前自西域传入中原，行事隐密乖张。”纵是天堡搜集资料的能力，也者有这短短的一行字。“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
“不问我为什么？”
“你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我问了也没用。”天堡之内，只有生意，没有对错。
“传说，拜月教众入教之时，必须发血誓效忠教主。教内等级森严，教主以下，包括天、地、人三大护法在内，无人知其真面目。拜月教行藏隐秘，教众平日以正常职业平凡生活，遇事以东，南，西，北四部为号令，听命集结。据闻，拜月教总坛设在滇南深山，有双龙护守，毒雾帷帐。”奈何他不惜动用全武林之力，依然查不出拜月教总坛所在。
“为了巩固权力么，还是说有别的原因。你知道，天堡可以是一枚棋子，但不会沦为可以被轻易抛弃的棋子。天堡可以完成你的愿望，不择手段，只要你付得起代价。”宁沁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略了炽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拜月教这样的存在，无疑对武林中力量的平衡产生巨大的威胁。作为武林盟主的某人，为了捍卫所谓的“正义”，当然有理由铲除“邪教”。毕竟这样的例子，在古往今来的武林史册上可谓屡见不鲜了。血流成河，只为了一个人的野心。只是，他会为了这样的理由找上天堡么？
记得她上的第一堂课的时候，作为格斗导师的红，曾经说过：“杀手是什么？杀手就是炮灰，永远为了别人的利益可以第一个被牺牲。但是，我们要做有价值的炮灰，即使明知要面临死亡。”
红给予的教育便是这样，从一开始便告知你所面临的是什么，认清自己是什么角色。或许残忍，却是最好的选择。清楚自己只是主人手中，一把杀人的剑，锋利的剑，如此而已。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和奢望。
翌日 中厅
主座的余苍，依旧淡淡地一抹笑脸，却令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敛住杀气甚至呼吸。见过他动手的人并不多，据说他手起剑落斩人首级的时候，依旧是这样淡淡的笑脸。众人心中，余苍的可怕，不在于他高深的武功，而是在于他甚至能把杀气完全化为无形。这些终日在到头上舔血的人来说，早已练就了对危险特有的敏感，但这些敏感，却在面对一个消瘦男人沉默的眼锋时全然失效。
“如果你的愿望，只是毁了拜月教，这单生意天堡可以接。”越过众人，余苍的视线直直落在炽那一双桃花眼中。“当然，相对的，你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毕竟我是生意人，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有非常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这个余苍，每一次见面总给他一种即将被算计的感觉。而事实往往是，他永远是一头为了胡萝卜不知疲倦的勤劳驴子，而他面前端坐的小子往往就是那个骑在他背上，稳稳握住诱饵的角色。
“好！”炽清楚，他没有选择，只有求助于眼前这只狐狸。
“你可以滚了，沁会去找你，三天之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拜月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