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羞耻》虹飞七色

7、第 7 章

　　然后他啪地站了起来。我慢慢拉开遮住脑袋的被子，无论是窗户外透进来的光，还是电脑屏幕上跳跃着的光线，都照出我们四目相对的情景。

　　我吸了吸鼻子，轻轻拉扯被子，把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包起来，其实我今天故意穿了一个超大领子的T恤在里面。

　　他看到我很尴尬很窘迫又一脸担惊受怕，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估计在后悔为什么要突然站起来。我心里道，你要是不站起来我就糟了。

　　最后他说了一句非常抽风但异常有建设性的话：“要不要开灯？”

　　我非常可怜地点点头，声音沙哑：“你开好了。”他的身形又是很细微地一僵。

　　我心脏狂跳。灯开了，白炽灯光一下显得非常耀眼，我又往里缩了一缩，装作不经意目光扫过他裤子那里。

　　实在太尴尬。

　　他盯着我的脸。

　　现在都是我们两个动情的时刻，电脑音响里传出细微但是淫靡的喘息，宿舍又只有我们两个人。天时地利人和，他要是再没胆往前迈一步，他就真没长一般男人的胆了。而我这辈子也可以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好好和他做同学。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我的床边，我抬头看他。他在男生中算是高大的，几乎遮了我半个床的阴影，背光的脸在我眼里怎么看怎么帅。我决定了，今天骗不到他上我的床，明天我就去跳黄浦江。

　　他犹豫半天，问：“我能坐这边么？”

　　我点点头，往里面挪了一点，给他腾地方。

　　他在我的床沿上坐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我看你的片子，看了很久了。”

　　我激动，这是要摊牌了。我轻声说：“对不起。”

　　他忙说：“不，应该是我跟你道歉。”

　　我点点头。

　　他很小心地说：“我不知道……你，”抬头看我的眼睛：“你是同性恋吗？”

　　我咬住嘴唇，又点了点头，小声说：“别告诉别人。”

　　他忙说：“我不会说，不会告诉任何人。”然后，好像很不好意思的，他说：“其实我很喜欢你的那些带子，你哪里借的？”

　　我撒了个谎，不想话题岔开：“哪里都有。”

　　于是他点了点头，又没话讲了。

　　我对他绝望了，其实我不该对这样一个羞涩的直男抱希望的，是我错了，说不定他做到这一步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只好主动进攻。

　　我看着他裤子那里，问：“你那个……要我帮忙吗？”

　　或许是他倒吸了一口气，或许是我听错了，总之他有一点慌张了，但是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拒绝。我觉得他是很想要答应下来的，这种念头甚至克服他从小以来培养的羞耻心。

　　我从被子里把肩膀和手都伸出来，非常不幸地，领子歪到了半个肩膀下面。我拉了拉领子，发现他根本不敢看我这边。

　　“没关系的，你到我床上来吧。”兄弟诶！这就是光明正大的邀请了，你再害羞我也没办法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鞋子脱了，钻到我的被子里，还很不安地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还看了一眼窗子。我们的楼前是一个草坪，无疑他神经过敏了。

　　我激动得有点微微发抖，满脑子都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之类的想法在蹦跶。我相信，厚重的棉被可以帮忙克服羞怯。我在被子里拉住他的手，引导他去拉他裤子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