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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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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宣澈慢慢苏醒过来,一见自己身处异地房间,衣物已被换掉,顿时大惊,立即起身欲去寻清玉。这时却见清玉自外将门打开:“你醒了?”清玉此时正端着一盆水,他将水放于架子上,便自顾自地生气道:“你孤身在外,竟然喝得大醉,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真是太不小心了!”
那边宣澈立即爬起了床,跑到清玉身后,伸手一拦,环住他的腰道:“有清玉在,我在哪里都不怕!”
李清玉回身给了他一条湿毛巾:“你少添乱子。”
宣澈得意洋洋地劲着脸道:“还是清玉最好,你看你服侍得我多舒服!”他说得极为露骨,惹得清玉脸上一阵红,宣澈知道这是清玉发火的前兆,立即转移话题道:“那位贺兄可起来了?”
清玉道:“我去瞧瞧。”说着他便要离开,却不料身后的宣澈此时如一块粘皮糖一样粘在自己身上,耍赖般地道:“我也去。”
清玉实在有些无奈地道:“你就不能事事庄重些?”
宣澈在一旁道:“不知为什么,在我的清玉面前就是不能。”
那清玉叹了口气,却冷不防一个手肘撞向他的腹部,引得宣澈夸张般地大叫:“哎哟!伤着脾胃啦!”
“是你活该!”说着,李清玉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到得旦日贺房间,却见房中空空荡荡,床铺整整齐齐,似一晚上都没有人睡。
李清玉奇道:“我明明昨日将他扶了进来,怎么?”
宣澈道:“我昨日里便见他不像是本地人,似是外部族人,也许不便与我们居住吧?”
李清玉点点头道:“他醉着的时候仍小心不让我碰他衣物,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罢,一会儿我们也走吧。”说着他看了一眼宣澈,后者则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其实李博准的部队早于前一日便到达南疆军营,待清玉与宣澈到时,他已开始安排兵士训练了。此时见了宣澈到来,立即领身边三位副将上前行礼道:“恭迎太子殿下!”
宣澈道“此处将军为先,不必多礼。”
李博准指了指这三人道:“这位是我的左参将石少葵,这位是右参将洪康,这位是先锋,也是老臣次子李清泉。”宣澈见了李博准面前有三人
此时,清玉也随后跟了来,对着李博准道:“爹!”
李博准皱眉道:“你怎可带着太子肆意乱逛,出事差池可怎么办?”
李清玉还未等说话,那边宣澈已抢道:“是本太子想要了解本地民情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南疆部族此时有何动静?”
石少葵恭敬地回道:“殿下,自上次一举击溃贺连部后,那都尔沁部前几日还时而不时来扰乱当地百姓,但他们只是来骚扰,并没有抢多少东西,都被我们给击退了。”
李清泉接道:“这正是最奇怪的事,往常他们入侵,皆倾力而为,很少有这样无组织的散乱抢劫。”
李博准道:“可有探子来报?”
石少葵道:“探子来报过,说是都尔沁部最近新换首领,但一直没有见着他们有什么动静。”
这时李清泉说道:“往常蛮人新换首领,必来大肆抢劫一般,以立威信,这次新换的首领不闻不问,怕是有更加的危险。”
几人听了这话,相互对视一番,却不知这都尔沁部欲做什么打算。]
最后,李博准道:“再探。”
石少葵领命离去。
这军营依山而建,进出只有一条小路,易守难攻。自得山外,便是一片广阔草场,草场那边便是都尔沁部时常出没的鬼子林一带。
这空地,正是天朝与都尔沁部经常作战的战场。
站在高岗上,李清玉看着眼前埋于重草之中的岗外,任风将自己长发吹乱,心绪却难以平息。此次回来已有几天,除了几次散兵游勇的骚扰外,平日里一日能见三回的都尔沁部族军队此时却如同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影。唉!天天见他们来抢来捣乱很烦,此时一连几日不见更烦,谁知道他们又在捣什么把戏!
宣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越皱越紧的眉,道:“清玉,你不是在担心这些蛮人部队吧?”
李清玉看了他一眼,道:“我当然担心,我甚至希望这战事快些结束!你看这下边,便是我军与都尔沁部族时常作战的地方,那里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宣澈道:“战争无常,你又何必自怜?再说,他们不来,我们不可以攻过去么?”
清玉转过头,看向他道:“宣澈,你看前面密林,那便是鬼子林,是都尔沁部时常隐匿的地方。那里也不再是我天朝管辖的地域。”
宣澈道:“哼,若是我,定要把这片土地也争回来!”
清玉道:“过多征讨只会带来民病兵乏,并非良策。”见宣澈不语,他又道:“澈,你听我说,这次来南疆,只要击溃都尔沁部一次,你便以此为功回去,好不好?”
宣澈睁大双眼道:“喂,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的哎~~我不要!”
清玉低下头,长长的睫羽在他眼下方映出一道密林般的弧,他轻轻地道:“我又何尝不是?可是你仍处在东宫争权斗争之中。我等若败了,大可告老回乡,甚或告个罪发配充军,一样守卫这天朝疆土;可是你要败了,便死无葬身之处。你死了,我还有独活的理由么?”
他说得极为轻柔,却让宣澈灵灵地一激!他紧紧搂住清玉,道:“清玉,我们怎么办?”
清玉欲挣脱他,却被他紧紧搂于怀中,良久,清玉便不再挣扎,只是在他怀中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第二日夜间,突然那都尔沁部大举来犯,他们突然绕过李博准所在的都卡,一路跑到离他们百公里外的山林卡,那里正是李博准部下少参所驻守的地方,由于那山林卡正处于一悬崖之下,相对险要,因此兵力不是很多,没料到都尔沁部落却偏偏选择了这个关卡,且以炮石火药,仅半天工夫便拿下关卡,继续进犯。
这边李博准一听此消息,大感不妙,这与都尔沁部往常抢过就跑的游击式全然不同,完完全全是要侵犯天朝!
一想及此,他立即整兵向那山林卡进发。
此时旦日贺的心中有些暗暗得意,他故意几天来骚扰对方,使之混乱,于是趁此机会他便大举进犯往日里天朝最为疏忽的山林卡。这卡表面上易守难攻,却因兵力过少而显得防守疲软,守卡士兵几乎在他的炮火之下全部弃卡而逃。
只是刚刚破了山林卡,那边李博准便大举来到,“好!就让你的人头来祭我的新位!”那旦日贺看着李博准大军的旗号,心中暗道。
眼见旦日贺以城墙为守卫,并时常使用火器追击,使得几日下来,李博准连连吃败仗,几乎半步靠近不得这山林卡。
“怪了,那都尔沁部长以弓弩为武器,此时却学会使用火器来了。”晚间,李清泉皱着眉道。
宣澈接道:“我们也使用火器攻他不就成了?”
清玉看了他一眼道:“这关卡依在山崖之上,我们的火器无法达到这么高的射程,那日都尔沁部也是得了这卡素来守卫军少的便宜,加之守卫军刚几个火炮便弃卡而逃,所以才会轻易得手。现在他以卡高为据,让我们一时半会儿攻不下!”
“攻不下来就围住他们,看他们粮食能撑得了几时!”宣澈道。正说到此,却突然听那边一阵喧哗,一侍卫匆忙跑来道:“不好了,那边都尔沁部来夜袭!”
宣澈一听这话,立即整好铠甲道:“正好闷得慌,我去看看。”说着,他拾起自己的钢刀,大步流星便跑了出去。
其他人见此,亦跟着出去了。
那边旦日贺使火烧了他们的粮仓,众士兵救火的救火,抵抗的抵抗,一片混乱。宣澈骑马跑到那里,见旦日贺的脸被那火光照得明亮,不禁呼道:“贺兄?”
旦日贺此时正自得意,却一听有人以“贺兄”之名呼喊,不禁向那声源望去,却见宣澈与清玉一身戎装坐于马上。
旦日贺仰天长笑一声道:“原来清澈与清玉兄弟!只是没有想到,再次重逢会是这般境地!”
清玉道:“难不成你……”
旦日贺也不隐瞒道:“不错,我就是这都尔沁部首领旦日贺!兄弟,你我三人初次见面时,我便觉你二人并非池中之物,果然如此!当时酒中长谈甚欢,不料此时却以敌人的身份再见,不说也罢!”猛地,他向他二人掷来一枪,却在宣澈与清玉之间落入地上,入土三分。
清玉道:“虽敬重兄长,但此时既为敌人,一决高下吧!”说着,他猛地一挥长枪,向旦日贺追来。
宣澈与他一左一右,分别向旦日贺袭去!
渐渐地,旦日贺便有些招架不住,他趁清玉回枪有慢,向那宣澈攻去,宣澈向后一闪,却不知这是一个虚招,旦日贺趁这个机会,一个呼哨,带着其余夜袭兵返回山林卡了。
清玉与宣澈看他渐渐离去的身影,在一片火海与喧闹之中,心中如尝五味。
“既然那旦日贺用夜袭这招,我们也来个出其不意!”次日,休整一番后,宣澈对着众人道,他见李清玉始终皱眉不语,道:“清玉,你倒说说有什么意见?”
清玉抬了头,道:“意见倒是没有,只是我突然感到奇怪,那旦日贺如何得知当时山林卡十分空虚?又如何得知粮仓所在之处……”
他话未完,宣澈道:“你没见他几日前曾暗中查探过我们吗?不必说了,还是想想我们如何击垮他们吧!”
李博准等人听了后,也连连点头,李博准道:“清玉说得的确没错,不过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进攻,将那都尔沁部赶出山林卡才是。”
李清泉接他的话道,道:“都尔沁部现在山林卡被围困多日,想必粮食已不多了,我们也如他们一样,来个攻其不备,晚上……”
商议之下,众人决定,夜间架云梯突然攻卡,出其不意。李清玉与李清泉兄弟作前锋,领三千人攻正面,石少葵由右侧、洪康由左侧分别攻卡,而李博准与宣澈待有突破口时再行攻城。开始宣澈一直要跟着李清玉一起作前锋,但被众人以太子之身份给劝了下来。
待得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宣澈这才走入清玉的军帐中,看着清玉正在整装待发,便闷闷地道:“你一定要小心。”
清玉回了他一个安心笑,道:“放心,我会的。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着他拍了拍宣澈的肩:“你也是,要小心些才是!”
这一战打得十分惨烈,显然都尔沁部已有准备,宣澈眼见正前方兵士不断被击下,这时突听一听高喝“上!”这时,眼前出现一个全身铠甲、身长清瘦的身影,宣澈的心一紧,却见那身影似被石击中,身子歪了歪,却继续向前。身下士兵也被感染了,与他一同猛地向卡里进发。
宣澈忍不住想跟着向前冲,却被李博准按住了肩,李博准冲他摇了摇头,道:“战事无常,太子一定不要乱了这兵队进攻的节奏!”
宣澈眼见那身影渐渐消逝在卡中,突然大门顿开,山林卡被破!
宣澈再也忍不住,立即向那进攻的人群中跑去,努力在激烈的杀戮场面中寻找那始终牵在他心上的身影……
此次战役打得十分惨烈,但李博准终于攻破山林卡,而那旦日贺及其余部也趁乱跑了。宣澈此时却没有得胜而归的喜悦,因为至始至终,他也没有见到那个他心心牵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