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三只小山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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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那偷渡的人类歪着头，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他的嘴角带着那种醉人的笑容，看起来既无害又乖巧。
“我没有名字。”
“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叫商陆吧。是一种植物哦。”
那是上一代山神的记忆。
山神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剧烈地喘息。
“你相信命运吗？”青泉一副神棍模样。
命运个大头鬼啊！商陆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人都认错了，虽然每届山神都长得一样啦。
山神继承了上一代的记忆。上一代山神是个极其天真傻白甜的存在，随随便便就被骗了，导致结界核心被破坏，人类鱼贯而入。
人们都说妖精可怕，有时候，贪婪的人性更加恐怖。
天真的山神好心地和第一个好运地穿过结界裂缝而没有被碾碎的人交谈，然后傻乎乎地被套出了进入结界的方法。
“只有妖精能进来啊。”
那时的浮辞山还有很多强大的能够化为人形的妖精。傻不拉几地被虚假的爱情欺骗，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进入结界，人类肆意屠杀妖精，把他们的血肉涂抹在结界上，或者涂抹在自己身上。
他们闯入了浮辞山。
寻求财宝？这不过是表面的理由。
更大的诱惑是——长生。人类寿命很短，谷欠望却很强烈，想要不停地索取，得到的越多就越不想要失去。
什么总是会失去呢？是寿命啊！
什么永远无法掌控？是时间啊！
无论贫穷还是富裕，无论地位高还是低，人类终有一天会变为一抔黄土。实在是太短暂了啊！相比起来，妖精却能够生存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横跨至今为止人类可以追溯的历史。
老树讲了起源，却没有告诉那群小动物们曾经与人类接触发生的灾难。傻fufu的上一代山神被骗了，自己还被青泉给啃了。
山神，或者说商陆费力地撑起身体，青泉捏碎了山的结晶，他的人形几乎都要崩塌了，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讲。
好气，但还是要微笑.JPG
“怎么不说话呢？”青泉笑的更加温柔了。映衬着背后熊熊燃起的大火，像恶的根源。
“青泉……你怎么不去死？”
“因为，我只想被你杀死。当初吃了你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了。现在，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这个蛇精病抓住商陆无力的手，用匕首刺过了自己的胸膛。
结束了。
好累。
火焰燃烧着，浮辞山的结界消失了。
皮肤逐渐碳化。
先睡一会吧。
京墨被关在柴房里。他断了一只手，一整只，从肩膀开始断的。
“嘶——死老头子，我就知道该死的系统设定的父母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嗷嗷，痛死我了，痛觉削弱了还是疼啊！”
靠着系统的帮助，血止住了。
京墨转着眼珠子，思考人生。不知道他们拿手臂干什么，反正肯定是跟浮辞山有关系。
那，那商陆怎么办！
求大佬不要扣我好感度！
【好感度-50，总好感度0。】
【好感度骤降惩罚：痛感恢复到100%】
刚吼完，京墨的蛋蛋有点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啊！！！系统！嗷嗷嗷！疼！”
【这是玩家的错。玩家多次使用外挂导致结界变脆了，而且是卡蹦脆。】
“啊！先不说这个了，商陆怎么样？还活着吗？话说妖精为什么打不赢那群废物人类啊！说好的山神呢？为什么那么废？”
【因为是残次品哦。】
“啥意思？系统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举报你，零星差评哦。”
【上一代山神被人类吞噬，被截取了大部分本源力量。那个人类拥有了山神的部分职能，以攻略目标这个残次品山神的力量，无法反抗是当然的。】
“日！”京墨紧了紧绷带。“给我定路线，我去找他！”
【好的。】
浮辞山真的存在！
话本中的世界变成了现实，那个地方再也不存在安宁了，除非，结界再次出现。
“无聊。”红衣少年随手把小说丢了，“你也少看点啦！”
“喝你的酒，别烦我。”青色的小蛇用尾巴打开红衣少年的手，“我再看看有没有大人的消息。”
“唉。我真讨厌人类。”红狐仰躺在地上，树叶盖了一脸。“但有时候又挺喜欢的。”
“快给我继续念！”青蛇冷冷地盯着红狐。
“哈哈哈。你个瞎子还看什么小说。”
“啰嗦！”
“行吧。我继续念了……依旧有人前赴后继地去寻求长生的方法……却只能证明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山……”
“啧，毕竟也过了两百年了。”
“是啊。两百年你还是条蛇哈哈哈哈。不过两百年都没有找到大人。按理来说大人是无法离开浮辞山范围的。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踪迹。”
“啧，我只是不想变成人，膈应。”
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的断臂青年。
火依旧灼烧着一切，温度很高，热浪一波波袭来。
京墨找到商陆的时候，商陆已经碳化了很大一部分。商陆是山的妖精，很大程度上会表现出山此刻的状态。
【好感度-5，总好感度-5。】
【好感度-5，总好感度-10。】
【好感度-5，总好感度-15。】
【好感度-5，总好感度-20。】
【……】
“大人……大人？醒醒！”京墨几乎含着血泪呼唤商陆，忍不住想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佬你不要扣我好感度！
京墨抚摸着商陆焦黑的手指，感觉到仿佛被烫伤了一样，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
很疼吧，比起自己。
他一定很疼吧。
“咳……不是说了，别来了……”山神睁开了眼睛，“别来了……人类……”
【好感度-5，总好感度-45。】
人类啊，自私又贪婪。
圣洁如天使，又丑恶如魔鬼。
“所以我啊，讨厌人类。”
“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带来这一切……”火焰舔舐着森林，血液浇灌着土地，哀鸣和着厮杀声。
“你一开始不存在就好了……”
结界因为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漏洞。
无法弥补，无法挽回。
于是，它便破碎了。
就算是迁怒。
“我憎恨人类。”
【好感度-5，总好感度-50。】
【好感度达到-50，达成成就“黑化”】
轻而易举地毁掉我所珍视的东西。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憎恨人类。
因为剧本是未完结的状态，所以之后的剧情全部变得乱七八糟。
商陆有感而发，噼里啪啦念了一大段台词。心里却极其愉快地给玩家死命扣好感度。
【黑化】是什么？随便啦，努力玩弄玩家就好了嘛。
“我憎恨人类。”山神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变得殷红的瞳孔满是疯狂的恨意。
圆润的指甲变成利爪，狠狠扣进了京墨的身体，京墨因为疼痛发出声音，他咬着牙，现在是满额痛感了，真的很疼啊。
山神的利齿撕咬着京墨的肩窝。啊，铁锈味变得浓郁了。真是的，疯起来真是让人没辙。
泪水不住地从京墨眼中流出，一部分是疼的，一部分是无奈，一部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喂。你可是山神大人啊。浮辞山的守护者……嗯……哈哈……疼……”
“不是了……我……不是了……一切都……毁了……都怪我……”血泪落了下来，烫的惊人。
“乖啦……是我的……错。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山神的撕扯的动作完全静止了。
京墨变得血淋淋的，身上多了很多血洞。
“嘶——真疼……”
京墨心痛地看着-50的好感度，心情复杂，又想哭了。吸血鬼商陆都没这么搞过他，太惨了。
京墨背起商陆，一步步往火场外走去。烟尘弥漫着，往日无忧无虑发出欢笑的伙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装睡的商陆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我叫商陆。”系统主体给予了他这个随意的名字，没什么意义。
“年轻的勇者啊，你愿意为我收集十块狼王肉吗？”系统主体给予了他定点NPC的职责——发布任务。
“年轻的勇者，你做的很好。作为奖励，我会给予你追猎者的标识。”系统主体给予了他NPC的职责——颁布奖励。
然而现在他又要成为京墨——真正世界来的玩家——的攻略目标，为了被他攻略而存在。作为一个明白自己本质的NPC，商陆逐渐爱上了演戏。
他们两个共同参加的童话一般荒谬绝伦的游戏。
是的，童话般的游戏。
商陆垂下了眼睛，安静地趴在京墨背上。脑子里想着晚餐吃什么。
等会醒来要迷茫一会，看到京墨这个人类之后可以搞点事情，不过最重要的是晚餐，有点饿了。
啊，雀鸟已经死了。其他小动物也死了许多，红狐应该活下来了。不过没关系，它们之后会在新世界继续存在的，只是被安插了其他的记忆。所以，不必悲伤。
可是，被安插了其他记忆的家伙真的是原来的存在吗？一个人的人格塑造最重要的应该是意识之类的，不同的家庭教育社会观念，不同的经历行程不同的三观和记忆，塑造不同的人格……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吧？
但对于他们这些NPC来说，只要核心没变，就是自己了。
“我是商陆，一个演员。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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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我的手还能长出来吗？”
【如果完成攻略的话，可以获得一次洗礼，状态全满。】
“怪不得……”
背后传来异响，京墨一回头便看见那双血色的眸子，理智尚存。
空气突然安静。
但总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平静的。
“你醒了……别动！”京墨扶住了商陆，忽视掉他眼中的恨意。
山神拒绝与京墨交流。
拒绝他的一切好意。
“你，带来了……毁灭……”他迁怒着。
“我……恨你……”那温柔的山神终究变成了和人类一样充满情绪化的生物。但他活下来了。
自以为是地闯入，自作多情地爱慕。
甚至在脑海中期待着悲剧的发生，为自己之后的攻略做出铺垫。京墨没有那么多想法，却下意识地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晚餐是挂面啊。
京墨开始出神，曾经他也同样煮着面，攻略那个同样叫“商陆”的少年，品尝他的泪水，陪他笑着度过生日，然后攻略他。
之后那个沉溺于金钱中的18R男主角是否会拥有新的生活呢？还是依旧在谷欠望中沉沦？他不知道。
山神的面容逐渐与那个被他丢在自己世界的商陆的脸重合。
一股悲伤弥漫在心底，心脏突然开始疼痛。
那压抑着的痛苦，被刻意忽略遗忘的事情再一次浮现出来。
山神的理智再次被吞噬，欺身而上，牙齿刺入血肉，铁锈味弥漫着。
“商陆……我的，攻略目标……”京墨摇着牙紧紧抱住山神。
“虚假的NPC，他的背后是一片虚无。”
“所以，那些感情是虚假的，不必要的，我没必要拥有负担……”
京墨阻止了山神，身体变得鲜血淋漓。
“商陆……”京墨忍着疼痛抱紧了山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唔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变得和以前一样！求求你回来吧！”
“……”一只不知道该如何接台词的商陆默默走过，要不要这么悲情啊？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搞事情了。
理智逐渐回笼，山神紧紧地抱住京墨，指尖陷入他的血肉。
“我恨人类……”
“我知道。”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远离人类了……”
“我知道。”
“明明已经决定保护好大家了……”
“我不会再相信人类了……”
【攻略失败。】
【玩家遭遇灵魂打击。】
【下个世界将获得虚弱debuff】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三只小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