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水月洞天博雪同人)》绛雪耐冬

25、龙家御敌记（上）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些什么，有的人新生，有的人死亡，有的人走向辉煌，有的人毗邻穷途。
　　龙含绯恰是那个无法预知未来自己如何，而悄悄发生变化的孩子。襁褓里的她自从出了龙蛋，始终被爹娘呵护，直到体内被打入一颗神奇的粉色珠子，她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睡梦中，才一点点想起来还在母亲肚子里以及蛋里的事情。
　　可是记忆混乱，她小小的脑袋还是装不了太多东西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头有点炸，最后也只化作了深夜的突然惊醒。
　　她睁开眸子，四处望望，天都快亮了，可大家还在屋子里睡着，尽是些熟悉的人儿，有爹，有娘，有阿公，还有睡的正甜的阿妹。只是这天早上有些奇怪，往常起码爹爹和娘亲会有一个围着自己，爹爹还经常会给自己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这次却一左一右全围着妹妹休息了，只有阿公靠近看着自己。更奇怪到是，过了一会，爹娘都起来了，居然早上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和阿公嘱咐了些什么，便抱着妹妹出去了。
　　他们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貌似在蛋里到时候，听爹娘讨论过要对付什么神魔？小含绯想着，挣扎着正想起身，却不知何时被阿公抱在怀里：“乖绯儿，再睡一会，阿公去看看湖水如何，给你弄点吃的～”
　　含绯听着便闭上眼睛歇息了，她被放在床的里侧很安全，童博之前还给孩子们围了个小床栏，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好像要飘起来一般。妹妹去哪里呢？她有点想她…
　　半个时辰后。
　　再说着尹浩，想着早晨露重抱着小宝贝出去不太方便。女儿女婿已经带着小外孙女去找催命泉，这照看老大的任务便落在了他身上，自然十分谨慎。他外出看看湖水还有一会才能随着太阳升起加热，想着先给含绯在盆子里弄点泡一下，避免长出犄角，等他端着盆子进屋，却看到床上睡着一个约四五岁大小的垂髫女童，那襁褓在身上此刻倒如同肚兜般，明显已经不能遮体…
　　“这，这…”尹浩心里一阵惊不敢上前，直到想起来女儿女婿的什么计划，难道是珠子起了作用？这才提着心慢慢走上前去，恰好小孩子睡饱了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她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白白胖胖，明眸皓齿，更有一头俏丽的小卷发，和自己那姑爷童博如出一辙。
　　尹浩刚想说些什么，小丫头倒是张开双臂，冲着自己咧开嘴笑笑，奶声奶气道：“阿公抱！阿公抱抱！”

　　尹浩独自带娃的同时，这对双生子的父母也抱着小女儿出发了，他们同样心系老大含绯，可经一晚上发现含绯并未有什么实质性变化，想着尹浩毕竟是御剑山庄庄主，也见过无数武林中的血雨腥风，照看个乳娃娃应是没有问题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小青珺的安危。童博和天雪循着秘籍里的地图一路走着，一路聊着这关于“五龙催命”的故事。这“五龙”指的正是龙腾将军和敖随心的四子一女，分别为龙东、龙西、龙南、龙北和龙顺，其中唯有龙顺为龙腾将军膝下的独女，也是五个中唯一一个胎生子，其余四位兄长均为卵生孵化而成。
　　话说当年这神魔（尹仲）出世，龙腾将军携家人逃难恰来到了这兰心谷，试图为五个子女寻个安生之地。奈何将军心系童氏一族，最终折返回到水月洞天，取义成仁，敖随心前辈也随着龙腾将军升入天庭封神，与那三妹敖寸心和三妹夫杨二郎相聚天界。这也同时意味着分离。
　　这五个孩子不得不被置于兰心谷，终是受了逃亡影响，五位龙姓后人到了人生暮年，回忆起漫长而又悠远的一生，以及家人不能团聚、终生奔波的困苦，为了阻碍外人破坏龙族自然的生活规律，也为了避免后人违背天命，便设置了这催命阵法。相传这龙族后人若是想违背自然之理，快速长大，能获得神力的同时，将遭遇蚀心之苦，甚至可能带来什么后遗症。不过毕竟是自家子孙，遭遇痛苦的同时也会获得异于常人的神力。若是外人遇到这催命泉水的神力，将会异于常人速度长大，除非与这龙族相生相克，则将迅速老去，永世不得超生。

　　“童博，你说是不是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有自己的宿命？”俩人边走边聊着，尹天雪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有片兰花海，可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儿，如今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终究没有观赏的心情，可能从决定走上这条路，他们便注定不能回头。
　　“是啊，就像我的五位前辈，想着他们也在这里生活，颐养天年但必须承受骨肉分离的痛苦，这也是我不想……”说到这里，童博心里一沉，欲从天雪怀里接过睡着的小青珺，“来，给我，估摸还有一会儿，她就要恢复龙形……”
　　“不，还是我来吧，绕过这片湖，前面有座什刹庙，庙后面就是泉水聚集之地，”尹天雪并未答应童博，而是朝前看去，继续道“这些天你每天都这么辛苦，一定要养精蓄锐，要不怎么有力气，对抗那泉水布阵的神力呢？”她善解人意地说着，抬头看了看童博此刻无法展颜的面孔。童博莫不是担心她看到变形后的孩儿心生恐惧？可这怎么会呢，如今的尹天雪已经适应自己孩子的各种样子的。哭的时候，笑的时候，床上睡着的时候，湖中洗澡的时候，小婴儿人形的时候，水中龙形的时候，偶尔襁褓里半人半龙的时候。母女一场，这也是她和两个女儿的宿命所在。
　　他们都心照不宣，童博要用龙神功为变形后的青珺阻碍催命泉的锥心感应，甚至可能会损害到童博的阳寿，据秘籍记载，若是有骨肉至亲同时对抗泉力，可能均活不过原来寿命的三分之一……
　　但尹天雪无法阻止童博为了家族使命，和一个父亲的责任，将要去做的一切，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在他身后，给予足够的理解和支持。

　　童博是在次日傍晚，余晖遍地的时候被尹天雪搀扶着勉强挪回木屋的。“这是怎么了？”尹浩正准备给那又长大不少正在床上贪睡的含绯弄些吃食过去，才发现衣服上带着血迹的女儿正一手搀扶着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姑爷回来，那可怜的小外孙女此刻被童博放在竹篮挎在臂弯，此刻还是龙儿的样子。
　　“爹，含绯还好么？快，快让童博躺进去。”尹天雪此刻也是一脸疲惫，不过依旧冷静地安排着眼下的老少事宜。
　　“含绯她……”尹浩刚想再解释什么，尹天雪已用尽力气将缓缓闭上眼睛的童博慢慢拖到床上，并给他盖上了这里所有的被子。此刻床里有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突然转了个身，继续天天睡着，睡着的样子像极了一旁晕着的童博。
　　“是……是含绯？”尹天雪刚想把催命泉阵法后的小女儿从篮子里取出来，此刻吃了一惊，看来大女儿比想象中成长的快些……好在她反应及时，尹浩也过来帮忙。
　　“怎么样，还顺利么？怎么看着我小外孙和姑爷都……”尹浩凑过来，并一探童博气息，“天哪，怎么这么冷！他的身子……”

　　木屋里终究有些冷，尹浩拿了火把到屋里烤，尹浩拿了火把到屋里烤，同时建议女儿将血如意贴身夹于童博左侧胳肢窝里，据说那个部位有脉络传达至全身，有促进身体温热的神奇疗效。
　　“快，帮童博把里里外外衣服全脱了，那贴身衣服冷的都快打铁了，来换上这个。”尹浩说着丢过来一套马车里带过来的新衣服，递给女儿。
　　“嗯……”尹天雪接过衣服，微微有些脸红，看着童博躺在被窝里沉睡的样子有些发窘，虽说对外他们已是夫妻，可毕竟俩人一直以礼相待，从未……正犹豫着，尹浩观察了下篮子里的小外孙，惊了个跳，早就知道孩儿们会变成龙，可看到这个样子还是有些打怵。看着女儿呆头鹅一样坐在床前，尹浩把小篮子也拿过去：“快点吧，含绯那边我先照顾着，青珺还得你们俩。扭捏什么，难道还要我出去？”尹浩想着这女儿都成亲半年了怎么在老父亲面前还一副异常娇羞的样子，不就是换个衣服，总不能让自己这泰山大人亲自来？
　　“好，含绯那边我看长得比想象中快了些，这两天她吃住可还正常？”事不宜迟，尹天雪大局为重，想着当日为了孵蛋童博也是与自己同床共枕多日了，江湖儿女不用过多讲究，早就是生死之交了，便硬着头皮给童博换了新的睡衣，并将血如意放在童博胳肢窝，果然这神奇的血如意一接触童博的肌肤变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很快，童博有了些出汗的征兆。他经历五龙催命泉的法力伤身，早就头脑混沌，潜意识里只是觉得身边有女子香气，直到感觉自己胳肢窝有了什么奇怪的硬物……‘天雪！”混沌中，童博猛地脑海里回忆起天雪的样子，叫出声来，猛地一下子握住前方的纤纤玉手，随即感觉到胳肢窝一阵暖意，才慢慢睡了过去，身体也开始出汗。

　　尹天雪刚想把放血如意的手收回，冷不丁被童博握了一下，有些尴尬，只能保持这个姿势直到他沉沉睡去。尹天雪一探童博额头，果然是出了热汗，这才放心下来。看来这血如意的神力名不虚传，当时自己的病不也是想……
　　一旁的尹浩看到这一幕十分欣慰。夫妻本就应该相濡以沫，患难相扶，看来自家女儿成为贤妻良母还有很长得路要走。随即他也看着小外孙被放到童博怀里，又凑上前和女儿聊起这两天的事情。通过女儿讲述，他才知道布阵中童博和尹天雪为了对抗催命泉对小女儿青珺的伤害，砍了不少柳树和槐树放在小龙女一旁，这柳树槐树本都是极阴之物，再加上童博赤身上阵，便吸走了这柳树槐树所有的阴气，为女儿充分抵抗阴凉邪气，直至小女儿开始体温正常，有泉水神力注入，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小女儿回来不久变会恢复人形，在家人功力护身的前提下也渐渐长大……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知还有多少凶险艰难和突如其来。

　　童博足足睡了两天了。这期间，尹天雪始终在床前看着他和他怀抱里汲取温暖的小女儿，血如意对这对父女终究有了神奇的效果，这小女儿也渐渐恢复了人形，只是不见长大，看起来还是满月不久的样子。“还是要慢慢恢复地……”她想着想着，也终于忍不住疲乏也双臂枕头趴在童博床前睡了过去。而此刻尹浩则借着轮休攒下的精力，又出去找了些柴禾。
　　就在这个间隙，屋子里一道粉色光芒闪过，找到里侧的龙含绯身上，她感知到什么似的，翻了个身醒过来了，“这是……？”她四处看看，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十岁左右那有点小了的衣服早就被丢在一旁，此刻的自己身着一身粉衣，摸摸头上，似乎还有些珍珠头饰……她慢悠悠坐起来，又朝一旁看看，此刻童博还在昏睡中，尹天雪也睡倒在童博一边，这童博怀里貌似还藏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
　　“那该不会是？”她迅速理了理思路，从一开始在蛋里，那时候还在母亲肚子，然后是父亲开始孵蛋，对，当时陪自己一起的该不会是……她很聪明，一下子把这些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可我们当初选择走这条路，不正是为了对付？”突然，之前在蛋里那女子的声音传来，龙含绯记得她貌似就是面前困倒女子的样子，她看起来很美，眉眼如画，那睡倒的男子也是有着精致的五官……难道就是他们把她孵出来，用来对抗？想到这里她心里多少有些不适，正想下床，恰好尹浩拿着柴禾进来，一下子看到除了女儿女婿和小外孙，床边还坐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含……你是含绯？”尹浩眼见着粉衣女子慵懒地倚在床里，拿手摸着自己傲娇的长卷发，再一看床里没人了，那十岁小含绯穿过的小衣服还在，再次惊了个跳。
　　这外孙女是不是长得有点快？
　　“嗯~”龙含绯歪着头瞪着前面这个有些吃惊又有点可爱的老头，抿了抿嘴，轻轻颔首。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回忆起面前这个应该就是这些天照顾自己的外公，看似古板，实则有点可爱，总之对这个外公印象还不错，甚至要好于自己的父母，起码这几天都是外公在陪自己玩儿。对，他应该是个好阿公。
　　“什么人？”尹天雪自来睡眠浅些，听觉异于常人，这几日本有些困极，可感知到父亲那惊诧的声音，慢悠悠从童博床前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里侧坐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此处假设这张床特别大，可以睡童博，天雪，两个孩子，尹浩一家五口，类似于东北那种土炕）。这床上为何坐了一如此年轻貌美女子？尹天雪同样震惊地瞪大了眼，并下意识地轻轻摇了摇童博的肩膀。

　　“女儿，你醒了？这……这是含绯……“眼见着女儿天雪有些诧异的样子，尹浩那早已见证孩子几轮长大经历的心脏此刻平稳下来，小心介绍着，随即眼看着含绯慢悠悠从另一侧下床，忙快步拦到孩子前面，“来，孩子，这是你娘，这……是你爹……“
　　童博经历五龙催命泉魔力摧残，过了两天好容易恢复过来，尹天雪一摇他便有了知觉，此刻猛地睁开眼睛，也感觉到了氛围的不正常，循着一旁尹天雪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那粉衣女子正由自己的岳父向这边引来……
　　“含绯？莫不是……”他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想到这难道是那服用了应月神珠慢慢长大的大女儿？沉思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睡衣均被换过，由于血如意夹在咯吱窝尚半坦露胸怀，小女儿还在怀里酣眠，忙半躺着下意识遮了下……

　　然而，那粉衣女子并没有在自己父母的注视与一点点期待和不安下叫出一声爹娘，只是带着戒备挪着步子走向前来，把目光聚焦到依旧躺着没有力气起身的童博怀中，正睡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顿了顿，她说了句”这……是妹妹吧，怎么还长这样？“
　　童博和尹天雪听到这里，下意识低下头去，这才注意到小青珺头上的犄角又出来了。
　　许是两天没给孩子任何营养了，虽有血如意护体，到底是龙形展现……

　　“可能是……”童博此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仔细端详一下这三天未见就长到十几岁的大女儿，奈何体力有限，只能嘴里解释着，“你妹妹也跟着睡久了些。”

　　”给我吧。“含绯看到父母都低头看着妹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把上前抱过小妹。
　　“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还不醒？和之前一样蠢蠢的，还控制不好自己的长相……”说着龙含绯抱过青珺，手指朝前额轻轻一点，一道粉光泛起，随即将纤纤手指定在妹妹头上，轻轻抚摸，小青珺的犄角顷刻不见了，倒也被这光芒吓得啼哭起来。
　　“喏，给，“龙含绯看着妹妹完全恢复人形，心里有些开心，还是面无表情地将其递给尹天雪，同时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看孩子要用心，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独立成长的。”抛下这句话龙含绯就摸着自己瀑布般的一头卷发走出门去，尹浩忙追在外面。
　　“你……”尹天雪欲言又止，接过小女儿的同时，看着大女儿的背影，又看了童博一眼，对方也是一脸诧异，两个人相顾无言，不明所以。
　　他们的大女儿眼看着有了神力，也长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可似乎有些距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快中午了。
　　虽是秋日，兰心谷的花儿开的很盛，龙含绯长到了应月神珠能给自己足够神力的年纪，此刻一个人双臂抱膝盖，静静坐在镜心湖旁，看看周围五颜六色的花儿，飞来飞去的蝴蝶，水里欢游的鱼儿……这世界的一切生命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如果自己也算的话。
　　她记忆缜密，思维活跃，一遍遍想着自己还在蛋里的时候父母的交谈。
　　她看起来十七八岁，心智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她也希望能在爱中活着，快快乐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人希望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复仇。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生出来，是因为可以借助自己的神力来对付什么不死神魔。
　　什么龙神，什么神魔，她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她看着父母，就想到那个可怕的计划。可能等小妹恢复好点就要一起回去了吧。印象中她们是赶车过来的。那可怜的小妹，看起来傻乎乎的，跟蛋里一样。
　　龙生漫漫，她似乎要为使命活着。
　　这么想着，她冷不丁流下几滴眼泪，落到水里，不远处的小鸭子和水底的鱼儿都游过来和她嬉戏。
　　“她们都比我幸福……”龙含绯想着，望着自己水里的倒影，除了那一头有些凌乱不好打理的卷发，自己对五官还相对满意，貌似那床上的父亲也是一头卷发……她回忆着，慢悠悠轻轻理顺着自己的头发。

　　“含绯，快中午了，回家吧。”一阵轻柔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其实她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此刻忙回过身去，看到是自己的母亲尹天雪带着笑意走上前来，她没有应答，而是顿了顿便继续回过身去，双臂抱膝盖。尹天雪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便也和女儿一道坐在湖边，也是双臂抱膝。
　　龙含绯不知道要说什么，可老是不说话总觉得心里别扭，想了想瞅了尹天雪一眼“外公呢？”她四处望望，方才还躲在后面跟着自己的尹浩外公不见了。
　　“你外公回家，去备些午饭。“尹天雪笑笑，也对望着自己神色有些飘忽的女儿，眼里涌现出平日少有的柔情。方才和童博聊了一会，她便匆匆过来，换了尹浩回去。
　　看着含绯一个人静静望着湖里倒影的落寞样子，她心里一疼。
　　这画面不能太熟悉了，想想自己这些年，不也是这样长大的么？
　　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极度没有安全感，极度需要亲人多一点点关爱？望着小含绯，她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她有一种极强的渴望，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在忽略中长大。她要给她很多爱，很多很多爱。
　　尹天雪这么想着，又仔细端详着女儿的长相，不得不说这孩子生得清秀，和童博一样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她的眼神本不应如此凄清幽邃。
　　“哦，妹妹……好些了么？”龙含绯被尹天雪望地有些面色发红，她在刚醒来看到母亲昏睡于窗前眉眼如画的样子心里就惊艳了一下，这女子如此大气端庄，一颦一笑如那仙子下凡，特别是她那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般，望着自己的时候如同要把自己看透，其中似乎藏了无数秘密……想想自己可没母亲生的这般大气好看。这么美好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她想着想着，忙转移开话题，同时不自觉地揉搓起自己额前的卷发。
　　“嗯~你爹在给她输送些功力，她不及你，有神珠护体，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尹天雪款款而言，随即从衣袋里拿出一件小物什：“喏，送你的~”
　　“这是什么”龙含绯自从出生，第一次收到礼物，孩童的好奇心马上占据上风，一把接过尹天雪手里的银色箅子，她不曾见过，只是觉得有些珍贵。
　　“”这个东西，叫篦子，是用来梳头的~”尹天雪看着女儿惊喜的样子，心里顿时轻松了下，看来童博这招不错，随即慢悠悠拂过女儿的一头卷发。
　　“送我的？”龙含绯拿着篦子，指了指自己。
　　“嗯~你似乎，对这个发型不太满意？”尹天雪看着女儿好奇的样子，心里一个偷笑，随即解释着，“这是我带过来的梳妆盒里面的，可以把卷发梳直……”说着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梳妆盒，自己还有其余几把梳子，女儿家的东西还是相对较全的。
　　“哇，这么棒？”龙含绯眼里开始放光，她早就对一头卷发有些无奈了。
　　“这里面都是什么？”女儿家永恒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首饰。
　　尹天雪到底名门闺秀，看着女儿也很感兴趣，便对着首饰盒如数家珍起来“喏，这个是胭脂，这个是香粉，可以去掉一点身上的海鲜味……”
　　“是啊，为什么我似乎闻着，自己有点海鲜味！”龙含绯耸耸鼻子，闻闻母亲身上香香的，再闻闻自己，似乎总觉得有种海里的味道。
　　“傻孩子，你是龙啊~龙是海里的，不过打上这个香粉可以……”尹天雪循着女儿的好奇心耐心介绍着。

　　尹天雪带着大女儿回来的路上，童博正在床上一点点拍着小女儿的后背，方才输送了些功力给青珺，这孩子似乎面色有些发白，可一直没哭出来。
　　经历过催命泉一事，想着当日孩子被置于柳树丛上被神力蚀心痛哭的样子，她不过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娃娃，童博的心也跟着疼痛，过了好一会，小女儿脸色恢复了，开始睁开眼睛甜甜地看着童博笑笑。
　　”青珺呀青珺，你长得可真好看，一点都不像爹，“童博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嘴里忍不住说出这么一句，恰好此刻尹浩推门而入，听到姑爷这么说，尹浩面色明显有些不悦，”你这女婿说的，我小外孙长得不像你，还能像谁？“
　　“像天雪啊~”童博明白是岳父会错了意，忙抱起小女儿走下床来，抱着小女儿颠了颠，似乎比之前重了不少，她会健康长大的，这么想着童博继续说道“比起我，青珺长得更像她娘，像天雪多好啊，您看她眼睛很大很亮，一笑起来还有个嘴角还有个小猫弧，和天雪一样……”
　　尹浩听到这里面色柔和起来，也看着小外孙赞许地附和着，“嗯，天雪生得漂亮，和她娘阿柔也是非常相像，可惜阿柔走得早，我又一直忙于山庄公务，对女儿……'
　　“对了，天雪去找含绯，那边可还好？”童博想着他们也出去一会了，便把青珺放到床里，和尹浩一起就着木屋里存下的粮食煮了些午饭，也蒸了几个地瓜，土豆，香喷喷的味道很快传出屋子。他想到含绯那生疏的样子，这孩子是借助神力长大的，回忆起从天雪怀蛋到自己孵蛋的过程，莫不是途中有什么被孩子听了去，记住了？
　　绯儿看起来似乎很聪明，也很敏感，真真和天雪一样。
　　翁婿忙碌的同时，尹天雪带着头发已经梳直的大女儿回来了。
　　“含绯？”童博停下手里的活儿，忙走到天雪跟前，看着天雪用眼神示意自己，心里一想这孩子应该心情好点了，忙望着女儿出落得极其漂亮的样子，又朝着天雪打趣道：”哎，天雪，我记得咱们含绯出门的时候，不是卷发么？怎么如今和你一样……？”
　　“哦，这个，你还是自己问含绯吧~”尹天雪一唱一和道，饶有兴趣地看了童博一眼，随即朝床里的小女儿走去：“青珺睡饱了么~”
　　龙含绯似乎对自己的新发型很满意，也蹦蹦跳跳地跟着走到床前。
　　童博在后面看着她们母女三人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饭菜的香味也随之传来，一瞬间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不由得想起年少时水月洞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团聚的样子，想到自己心中渴望的灯火可亲，一瞬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