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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①章 ...


  •   2023年5月,重庆,酆都县,酆都十二中。

      十二中是一所重点中学,座落在长江南岸的高家镇,由玉卜琢先生于1939年创办,原名“卜琢中学”。

      本该酷暑难耐的月份,接连不断下了一个多礼拜阵雨,空气中带着几许清冷。

      熙熙攘攘的校园内,传来时断时续、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被新冠坑怕的莘莘学子们怀疑是二阳前仆后继,口罩戴得更紧 ,走路都带着劲风……

      其中一个走路带风的女学生,被后方嘹亮的女声喊住,“猪猪侠,你跑啥?我她妈又没阳。”

      “我叫朱翥,”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三,前凸后翘的朱翥同学没好气地瞪眼望着陆彐泌,用略带威胁的语气说,“雪碧啊雪碧,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要测验,老贺发群里了。你复习了吗?”

      陆彐泌像吃了一嘴苍蝇,浑身难受,不过,她很快释怀,凭她班级倒数第三的“佳绩”,复习不复习,哪来的区别,大不了继续在走廊开“茶话会”。

      “姐会怕她?”

      “你不怕,上课腿打颤,吓到经期提前的肯定不是雪碧—难道是可乐?”

      陆彐泌对讽刺免疫,充分发扬漂亮国不要脸的精神,自信道,“天不生我陆彐泌,考道万古如长夜。”

      “你这么屌,阿姨知道吗?”

      “不是和你吹,”陆彐泌开吹,“我和我妈关系不要太好,我虐我妈千百遍,我妈待我如初见。”

      朱翥冷笑一声,“说得好像阿姨嚷着要回炉重造的人不是你。”

      陆彐泌想到什么,突然神秘一笑,“放在以前,姐确实担心考不好,不过嘛,我得到一个消息,这回想考不好都难,挖哈哈。”

      “你掌握了老贺偷情的证据?实锤?有视频?”

      老贺的风流韵事,全校皆知。和副校长、教导主任,帅气的实习老师或学生,战场遍布整座校园。

      全校女生都在同情,那位被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老实男,相反男生都想变成草原上的植物。

      “比那个更劲爆,”陆彐泌有个绰号叫“漏斗”,藏不住钱,更藏不住事,你不逼她,她都会上赶着告诉你,“你怎么不问我?问我,带你飞带你浪。”

      飞撒飞,浪撒浪。谁不知道这个理,你以为错过是遗憾,其实,有可能是躲过一劫。带你飞的,不一定都是贵人,是鸟人。

      朱翥白她一眼,小浪蹄子。

      “听过冤鬼路没?”陆彐泌不经意间抛出这句话,叫人猝不及防。

      大白天的,朱翥的声音却能听到明显的颤音,“那本灵异小说?!”

      朱翥人肥胆儿瘦,又爱找虐,最喜看恐怖电影和小说,近两个月以来,更是痴迷纯洁滴小龙。

      “如果我告诉你,真的有这条路,就在咱校内,你信不信?”陆彐泌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她。

      “咱学校也有赤岗岭?”朱翥暗吞了口口水。

      陆彐泌原本没打算说出来,成不成还不一定,想等到成绩真提高了,来一波装逼打脸,充一回龙傲天。

      朱翥思绪万千,就算真有一条冤鬼路,和考试有撒子关系?

      “我懂了。”

      陆彐泌可不认为她真懂了,不过,她是个善于倾听的人。

      十二中有个传统,爱用各种不同的生物給彼此取绰号。
      或许是巧合,也或是命运使然,和陆彐泌玩得好的都是“犬类”,还是败犬。

      陆彐泌绰号“陆泰迪”,以搞事出名,是家长群申诉最多的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案例。

      别看朱翥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经常搞破坏,绰号“二哈”,不论有心无意,但许多大事件总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说。”

      问得还挺认真,“你打算签契约,还是办转运仪式?”

      陆彐泌瞪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成绩已经回天乏术,何必又要看小说。”

      “也对,”朱翥嬉笑道,“献祭一定要处女之血,你又不是。”

      被戳中痛处的陆彐泌脸都成了酱紫色。

      当代学生价值观早已被社会风气带坏,笑贫不笑娼,明码标价。

      陆彐泌虽不曾做外围或应援,也交过七八个男友,校内学长,校外混混都有,一血早就不在。

      虽处在一群不安分的问题学生中,她只能算是“守身如玉”,其他人玩得更开,约炮、多P、包养、坐台,年纪轻轻得性病不少见。

      这一点归功于到处游说黑人好的砖家,导致各大城市黑人暴涨、性病泛滥、媚黑者激增。

      要确定砖家是否心口不一,很简单,觉得黑人比我们好,把女儿嫁給黑人,回非洲老家,就像说转基因好的砖家,有种天天吃转基因食品啊。

      这年头,人民不再迷信砖家,可悲的是,政府信。

      “你不说话,还是朋友。”

      “我说不说话,你也不是处,”朱翥贱兮兮地反驳道,“冤鬼路,没听过啊,谁告诉你的?”

      陆彐泌摆明了不想说,急忙转移话题,“不重要,我在乎的是结果。”

      朱翥秒懂,有人成功了,但,这是个概率问题。

      和陆彐泌的友谊不长不短,朱翥明白,不能一直贬低,她很好面子,一如这个年纪的女生。

      两人是从敌化友的。过程轰轰烈烈,文斗转武斗,双方各纠结了数十人,差点发展成“热血高校”。

      校园这个小社会,是灰色的,绝对不是官方美化那样,是个盛放鲜花的花海,而学生也并不单纯,恶魔比比皆是。

      要知道,放到古代,这个年纪已经沦为杀人机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二人一定会势同水火之际,泷谷源治和芹泽多摩雄却做了姐妹。

      不算稀罕。

      人世间的事太难把握,生死相许的恋人可以为彩礼分道扬镳,年纪、容貌差数倍的两人也可以为彩礼“喜结连理”。

      正所谓,金钱开道浑不怕,哪有墙角挖不到。

      “子不语怪力乱神。”朱翥耸肩,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虽鄙夷儒家,却找不着比它更能忽悠人的话。

      别的家出啥不清楚,但儒家量产道貌岸然的圣母婊不要太多…

      举个例子—中国专家。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陆彐泌的是一个人,不是来自爱,而是恨。

      朱翥一般不用这杀手锏,只是,现在不得不用。

      “欢姐也要来。”

      她?

      朱翥分明看到向来大咧咧的陆彐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多大仇多大恨呐,看得朱翥周身一寒,打了个免费的哆嗦。

      个中缘由,陆彐泌没细说,朱翥也不问。

      有一次陆彐泌喝多了,提过一嘴,含混不清地,朱翥唯一记得的是—【世仇】。

      朱翥想不通,听说,她们还是亲戚。

      亲戚之间成世仇,见怪不怪。

      陆彐泌阴阳怪气道,“她不在家乖乖做公主,上什么学?!”

      贺欢欢从小就是学霸,但很少待在学校,每回来都是考试,名次又都徘徊在前三名。

      传闻她患了不治之症,一传就是十多年,这“不治之症”遂成了笑话。

      “你就是从这点知道,今天要考试吧?”

      朱翥也不避讳,坦白从宽,“谁叫她是学校的宠儿,少了她,谁来填补被咱拉下的平均分。”

      陆彐泌和朱翥在老师眼中,自然就是拉低平均分的那一拨。

      学渣对学霸有一种天然的仇视。

      高一(8)班门口此刻被其它班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一眼万年。”一个被游戏抽干灵魂的死宅留着哈喇子评价道。

      “妖艳贱货!”

      女生嫉妒得发狂,又不得不承认技不如人,没理也不饶人。

      外貌描述省略一千字。

      传闻中的校花兼学霸贺欢欢正襟危坐在最前排、中央的座位。

      据说这个位置就是留給她的,不給其他人坐,即便她只有考试才来。

      学生不是第一回领教“真服”的无能、教育的不公,见怪不怪,若她是黑人,旁边已经有“牛郎”陪读。

      “我说什么了,她就是咱一班的祸害。”朱翥趴在陆彐泌耳旁,声若蚊音。

      陆彐泌却对她抛了个警惕的眼神,朱翥没能意会,急得陆彐泌拍了下她已翘起的臀部,那一声巨响疼得朱翥直接蹦起来,怒视她。

      “你有病啊!”

      “可以。”

      朱翥不敢再说了,本班和其他班的色狼已经把眼神描向她的臀部,吓得她赶紧坐下。

      五分钟后。

      “她记仇,”陆彐泌和朱翥解释,“以后讲坏话要离她尽量远一点。”

      “多远,非洲大草原还是外太空?”臀部的仇,不共戴天。

      陆彐泌认真地想了想,“五公里差不多。”

      “她是顺风耳啊?”

      “也可以这么说,”陆彐泌想了想,“对不了解的人,要保持警惕。”

      五公里都能听见,那还是人?

      “女神!”有好事的学生惊呼。

      切!

      朱翥嗫嚅着,穷人的女神,富人的JP。

      她声音很轻,又坐在最后一排,对方理应听不见,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观察她,像猎人看猎物。

      是谁?

      朱翥暗吞了口口水,最中央的座位上,不动如山的身影中长发似乎偏离了一公分。

      难道,她真听得到?

      是夜。

      她戴着鸭舌帽,刻意遮住脸,怀揣着一堆祭祀物品,朝学校最北的角落缓缓走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传闻中的“冤鬼路”。

      她不敢乱想,更不敢乱看。

      十二中的考试有个特点,喜欢晚自习才考,美其名曰—节约时间。

      而更悲催的是,传闻中“冤鬼路”上的考神只接受夜间祭拜,条件还苛刻,不是临考前一两小时就不灵。

      若不是挂柯南、科比都没用,她绝不会病急乱投医。

      往常考不好无所谓,前几日陆爹喝醉了,气不过答应她,只要每科都及格,就奖励她一部华为折叠屏手机。

      为了手机,拼了。

      北风那个吹。

      “啊切。”

      来之前特意喝了红牛,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白天的校园和夜间的校园是不同的概念。

      谁不知道,开国以后,土地紧缺,多数校园都是建在乱葬岗。

      听学姐说,十二中的土地上埋葬的枯骨不少于百万,跑个步都能不小心踢出白骨。

      人对人及与人相似的物体都有来自脱氧核糖核酸里的恐惧。

      “在哪儿来着?”

      白天,她踩过点,还拍下了具体位置的照片,谁知道拿手机对比,竟然一无所获。

      越等越心急。

      考试再要一小时就要开始了。

      她不停地走,走着走着不知道踢中什么东西,打开手机照明,居然是一个沸羊羊的钥匙串。

      这不就是我白天掉的钥匙串吗?

      哎呀妈呀,肯定是白天踩点时丢的。

      这个发现令人欣喜,钥匙串掉在这里,说明没找错地方,这里一定就是“冤鬼路”上考神的大致范围。

      “考神你在哪?”她嘴里嘟嘟囔囔着,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喊出声。

      “你找我?”

      “对啊。”没回过味来的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幽幽的,来自深渊的声音。

      一个女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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