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CP粉》白熊与羊驼

3、第 3 章

　　霍子轩赶到节目录制现场时，得知自家艺人正跟易擎天单独待在一间待机室里，显然并不如对家的经纪人那么一脸高兴。

　　等到录制中场休息，她急吼吼冲到申易面前：“没事吧？”

　　他倒是一脸事不关己：“能有什么事儿？”

　　“……”霍子轩翻了个白眼，“上次跟孟娇娇上热搜之前，我问你，你也是这么答的！”

　　申易蹙眉望着经纪人：“我当时要是不伸手拉她，而是抬脚踹两下，热搜可能就去了社会版了。”

　　“……”霍子轩被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要是对着记者也这么能说会道我谢谢你！”

　　“你确定？”申易不冷不热地抬眉。

　　“……申易你这个混蛋！”

　　没多会儿，节目继续开录。各小组表演合作曲目，然后接受评委点评。

　　轮到申易王婉菲这组，只有他一个人上场。

　　节目组当然是宣称女明星练习中不慎受伤，临时退赛。只是鉴于那段偷拍视频已经广泛流传于微博，届时收看节目的观众会有几人轻易买账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代替，申易一个人跳完了一支难度系数很高的现代舞。

　　他是高大的，在薄如蝉翼的舞衣勾勒之下，身体线条甚至可以用“健硕”二字来形容。

　　可这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灵活和完成程度的利落。

　　由于惊人的爆发力和肌肉控制，他甚至能够借助舞台上方悬下的飘带作为道具，制造出瞬间滞空长达数秒的舞台效果。

　　追光灯之下，矫健轻盈的身姿像是空灵的蝶腾空，跃起，仿若不受地球重力的束缚一般，自由飞翔。

　　一曲终了，一身黑衣的申易大汗淋漓地伫立在舞台中央，如同孤高桀骜的鹰，静静地等待四周的灯光悉数亮起。

　　面色从容，像是有些冷淡又或许只是平静，他看向评分台和观众席里那一张张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平复震惊情绪的脸。

　　他知道答案。

　　即便没有开始点评，他也知道。

　　上次录制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节目组已经都跟团队商量好了。

　　台本上也写得很明白。

　　“淘汰。”

　　所有的评委都会以他用独舞来应对双人舞的主题为由，毫不犹豫地将他从晋级名单上划掉。

　　可是他却呈现了一场叫所有人哑口无言的表演。

　　这简直就像是在打那些评委的脸

　　——把一个真正呈现出舞蹈精神的舞者从一群试图用花哨噱头蒙混过关的明星里淘汰，明摆着自毁招牌。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一名职业的舞者。”第一个开口的是在国外知名芭蕾舞团担任过首席的林老师。

　　申易点头：“是的。”

　　台下一片哗然。

　　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TOP DANCER》这个节目本来就是邀请明星师从职业舞者，在短时间能掌握一支舞来与别的对手PK的娱乐向节目而已。

　　“那我能问问这支舞你排了多久么？”国内顶尖舞蹈学院的李教授发问。

　　“两个礼拜。”回答者心平气缓。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发布双人搭档赛制的时间么？

　　“王婉菲还没有受伤的时候你就已经在练这支独舞？”曾经在韩国出道的资深爱豆高文羽敏锐地嗅出了八卦的味道，并大胆提了出来。

　　“您说对了一半。”申易把脸转向高文羽的方向。

　　“这支舞确实是在我的搭档受伤前就一直练习。”

　　其实站在台上，所有的灯光都打在自己身上，他根本看不清坐在光线稍弱处的对方，可还是用他那双凌厉的眼睛锁定在高文羽身上，不紧不慢地回答：

　　“但这并不是一支独舞，而是双人舞。”

　　此言一出，观众评审席上简直炸开了锅。

　　有的人说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有的人忍不住骂他信口开河。

　　而评审席里的三个专业评审忽然像是被点醒了一般，一个两个三个都再次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无法自拔。

　　没错。

　　申易跳的当真是双人舞。

　　是之前在后台排练室，评审探班时他们都看过的，和王婉霏合作舞台的那支双人舞。

　　只是现在少了王婉菲，他一个人分饰两角，将本来应该分配给两个舞者的难度动作都糅合到了一起，重新改编成为现在的这支现代舞。

　　若说拿职业舞者比，可能这舞的完成度还有待加强。

　　可这是一个外行在短短两周时间内经过一度改编并消化的结果，评分的标准便又不同了。

　　林老师显然备受震撼。

　　作为一名多愁善感的女性，她除了震撼之外还有更多的感慨。

　　忍住眼眶中的湿热，她哽咽道：“你是为了自己无法登上舞台的搭档才这么努力练习了这支舞吗？”

　　这让她怀念起自己早年在乌克兰舞团一起并肩作战过的那位金发少年。

　　台上那位看似淡漠的冷峻青年颔首称是。

　　林老师没憋住，撇开头避开镜头以手拭泪。

　　高文羽却没有那么感性。浸淫圈子多年的他只觉得这忽然不按台本走的反转剧情叫人恶心。

　　他勾起唇角，看着方才用叫人厌恶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这个男明星，开口道：“节目组后续应该采访一下你的搭档，她应该很感动。”

　　申易却虚了虚眸：“我觉得应该是羞愧才对。”

　　“为什么？”高文羽挑眉。

　　“那几个滞空的动作当初是我把着她，她都不愿意出力做的动作。刚刚借力悬空的绸布，我一个一百三十斤的男人独立完成了。”

　　他轻飘飘说完，没带什么情绪。

　　依旧看不清台上评委们的表情，但他知道，一定精彩纷呈。

　　申易还是接受了早已预定好的结局，在这一场的最后被宣布淘汰出局。

　　录制结束，霍子轩护在他身后拨开重重包围的粉丝，好容易从“哥哥我爱你！”“哥哥你今天好帅！”的疯狂嘶吼声中脱身，挤上保姆车，关上车门，便迫不及待地从副驾驶上探头冲他竖起大拇指：“争气！”

　　后座那位连眼皮都没抬，直接闭目养神。

　　“但你说的那些话，应该会被剪掉。”这么一想霍子轩又有点泄气。

　　当事人不动如山，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根本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经纪人也早习惯了这位的风格，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你这支舞就够爆个话题的了。”说完，她便开始翻行程本，跟申易对接新的工作。

　　“明天飞上海，你有一个珠宝品牌的新品发布会要参加。服装和配饰都是品牌赞助，化妆师公司也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不要吃晚餐，过了六点就不要喝水。尽量保持一个好的状态，明天的表现很重要，关系到你能不能拿到这个牌子的亚太区代言。”

　　“发布会结束后有一个综艺访谈。问题我都已经事先看过了，没有敏感的问题，你按惯例答就可以了。”

　　“再然后……后天，对了后天直接飞N市。”

　　本来一直气定神闲的某人刷的睁开眼：“N市？”

　　霍子轩被他的回应吓了一跳：“靠！你居然醒着？”

　　“……”申易撇撇嘴，懒得计较，只是一门心思地问：“去N市做什么？”

　　“给你接了个新综艺。嘿嘿！”经纪人心虚地冲他讨好。

　　申易的眉头一下子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位不喜欢综艺，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现在拍剧档期久，收益周期也长，更何况好剧本更是可遇不可求。唱片市场也形势低迷，并不好来钱，多半是亏本买卖。

　　要说圈粉最快，收益最高的还是参加综艺节目了，只要能够保证一定的镜头曝光，不要有什么太出格的行动，就既能巩固老粉粘度又能刷路人缘。

　　“知道你不喜欢跟圈里人打交道，不喜欢那些妖魔鬼怪。理解，理解万岁！所以这次我挑的这个综艺就是岁月静好，青葱活力，保管治愈力满满！”

　　“说重点。”申易叹了口气，再次靠在后座里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就是你去一学校里，然后跟学习不咋样的学生组成学习对子……”霍子轩本来很快的语速说到这里，自动开始减慢了。

　　很显然连她自己都觉得用嘴巴描述这个节目的内容，听起来蠢爆了。

　　“然、然后……你们一起迎接考试……”

　　“……哈哈哈！”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挺清新挺特别的……”

　　“我离开校园多久了你让我回去考试？”申易眯开半边眼看她，“你真的不是对家派来卧底的么？”

　　“你果然不愿意参加啊？”霍子轩撇嘴，“唉，好吧……我也就是抱着忽悠看看的想法问了一嘴……只能回绝了。”

　　经纪人一边嘀咕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

　　“其实我也就是接到红豆台刘导的电话，叫我们去救急。本来答应他录这档的那个以好爸爸好丈夫人设大受欢迎的男演员被拍到出轨照了……”

　　“我这不也是考虑到咱们最近需要一些正面积极的形象才想接的么。”

　　“你要理解我，我也不想强逼你去做一些你不爱做的事情。”

　　“诶？电话通了……哎，喂？刘导？您好您好，我是小霍。”

　　“那个……不好意思哈，因为档期实在是调不开，N大附中的节目咱们就不……”

　　“等等！”

　　话还没说完，霍子轩手里的电话就被忽然“诈尸”的申易捂住通话孔：“你说N大附中？”

　　被吓得魂飞了一半的霍子轩愣愣地点头。

　　“喂？刘导您好，我是申易。感谢节目组的邀约，接下来的合作还请您多关照。”

　　抢过电话，自说自话，寒暄道别，甚至连合同细节和节目流程都没有问，某人行云流水般完成操作，挂断了经纪人的手机，将电话又塞回人家手里，接着靠回自己的后座靠背，开始闭目养神。

　　霍子轩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久久不能相信刚刚眼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