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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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难得的和谐并没有太久，张妈拾掇着餐桌上留下的不多的饭后垃圾，不时还出声让余门慢慢吃多吃点。
余门坐在餐椅上静静喝着小米粥，他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出现的这么适时，饭菜还都是温热的。他偶尔朝张妈看去两眼，看张妈一直留意着衔接客厅的走廊，似乎是怕有什么人会突然出现一样。
吱吖——
忽然，一声开门声顺着涌动的空气传至客厅，张妈一个激灵，顿时下意思朝余门看去。
余门正昂头看着张妈，面前的碗底还留有一小部分粥，目光碰撞那瞬，张妈还是忍住了立即赶走余门的话语，只是轻且急促地催余门快些吃完。
这时，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余门已经喝干净了粥，他下意识觉得此时让张妈紧张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于自己，他跳下餐椅站得端端地，因长时间营养不良而呈琥珀色的眼怔怔地看着走廊处，心底已经做好揽过全部惩罚的准备。
脚步声到达餐厅时，首先映入两人眼里的是一角粉色的裙摆，来人的性别大致可以确定，余门面无波澜，虽然来人大概率是贺枳已，余门由衷不想见到恶魔，但却也平静接受了，他不会轻易被善意感动却也不会反过来背弃帮助过自己的人。
在那人完全显形前，余门时不时打量张妈的脸色，看张妈心急如焚便又加深了对贺枳已不好的印象，能把别人吓成这模样，能是什么好人？
“你们在这做什么？”
人还未至一道带着质问的女声破空而来，余门不慌不忙地朝来人投去一眼。
不是贺枳已，是别墅里年轻的帮佣。
张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被看清餐厅情况的年轻女帮佣抢了先：“天哪！张妈！你忘记小姐的吩咐了吗？”
张妈有些尴尬：“我……”
女帮佣：“小姐说过不允许给他吃的，你这还让他正大光明坐着吃上了？你忘了当时小姐的脸色吗？小姐都吩咐厨房不再准备他的餐饭，你这是公然和小姐作对。”
张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一个劲地绞着围裙一角。
一旁余门想到午饭时，贺枳已冷声的命令，刚刚在心里猜了个大概，大抵就是他错过了饭点不能再用餐了吧。
但是余门没有想到贺枳已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给自己送食物，甚至让厨房都不必再准备自己那份。
余门追忆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什么，他联想到今下午在车里恶魔与自己定下的赌约，是为了饿着自己，逼自己开口说话么？
余门有些不屑，饿肚子这种小儿科的折磨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张妈，你自己去找小姐吧。”女帮佣绕着餐桌走了一圈，看着桌面唯一一处没有擦拭过地方说：“自首说不定小姐还能网开一面继续留你在贺家。”
张妈踌躇半响，看见女佣眼底的坚决后才把心一横准备去向贺枳已负荆请罪。
她刚走一步，余门就跟了上来，像是要保护她似的。
张妈满是复杂情绪的心里难得有一丝好笑，心说这孩子细胳膊细腿能抵什么用。
于是她停下来让余门不要跟着自己：“放心，没事，啊，你回房间吧，我知道该怎么和小姐说。”
张妈也不知道余门到底听进去没，她打心底不想余门跟着的，见余门站在原地没动后这才走过走廊穿过客厅敲响了贺枳已房间的门。
门缝里还透着光，里面的人还没休息。
贺枳已坐在椅子里正浏览着电脑页面。
【段成坤，澄乐CEO，一生致力于公益事业。】
【段成坤，青城福利体系创建人。】
青城孤儿院是私人创办，而这个段成坤就是创办人，据说是因为自己的小女儿走失后决心开办孤儿院，以此给小女儿积福，只求早日能找到自己的女儿。
网络搜索的内容几乎都是正面评价，贺枳已不知翻了多少页搜索结果才看到一个匿名帖子。
帖子标题：【段成坤就是个垃圾】
内容：你们以为青城孤儿院真是什么好地方？就他妈是段人渣圈钱的手段，那里的孩子从小就被洗脑要让有钱人领养，然后拿着有钱人的钱孝敬孤儿院，孝敬段人渣。
2L：黑子洗洗睡吧，这年头找不到明星黑了，连慈善家都不放过。
3L：NMSL，呵呵，这么多富豪给青城孤儿院捐钱，LZ觉得有钱人都是傻子是吧？
4L：我记得首富贺家早些年也在青城孤儿院领养过一个孩子，真要按着LZ这么说，贺家白把家业做这么大，一个月拿着几千块的人操心上千万的人，哈哈XSWL。
……
贺枳已静静看着，荧光映在她脸上，给她本就冷若冰霜的脸上又加了一层冰凉的滤镜。许是因为这个发帖人成众矢之的，且发帖人的账号都被注销了，所以这个帖子才存活在一片正面新闻里。
贺枳已摸出手机，把帖子链接发了过去，又给黎满发了一条消息。
【联系发帖人，查朱丞这些年的账户交易。】
【是。】
黎满消息刚回过来，一阵敲门声响起。
贺枳已抬眼看向实木门冷声道：“说。”
门外：“小姐，是我。”
贺枳已听出张妈的声音：“门没锁。”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后，张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有些局促地走进屋内。她在贺家做了好几年的活，平时面对贺父贺母完全没有这种紧张，反倒是面对贺枳已时心里就会油然而生出一股子惧意。
特别是贺枳已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时候。
张妈掩上门后就在木门边上站着，刚刚想好的说辞已经忘了七七八八，一开口就说：“余门吃了东西。”
贺枳已收回目光，这顿将近10点钟的晚餐说白了就是她让厨房给余门准备的，她知道黑色塑料口袋里有余门藏匿的零食，所以警报响起时她就知道余门饿了。
“吃了多少。”贺枳已继续浏览这个贴子，语气不咸不淡。
张妈摸不准贺枳已的脾气，贺枳已太让人捉摸不透了，特别是这段时间，甚至佣人私下拉的微信群里，有被辞退退群的人愤愤评论：伴君如伴虎！
“我……”张妈低下头，双手比了一个圈代表容量：“我不太清楚，应该有这么多。”
贺枳已抬眸看了一眼张妈比划的，差不多寻常花瓶的直径。
吃这么少，看来是没把余门真正饿着。
张妈见贺枳已皱了下眉连忙解释：“小姐，真不关我的事，是余门非抢着吃。他不撒手，我也不敢去抢，那套餐具是夫人最喜欢的，我担心……”
顿了顿张妈说：“我也是怕余门弄碎了。”
张妈头垂地越来越低，说完后久不闻贺枳已的回复，她难捱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一抬头正对上贺枳已鹰隼般犀利的眼。
张妈登时又低下头，心在胸腔里跳个不停：“不过我也只是让他吃了一碗小米粥，别的菜没给他碰，您可以去检查的。”
贺枳已久久凝着张妈，忽然开口：“张妈，你在贺家多少年了？”
张妈怕极了这话，贺家帮佣的薪资福利好得很，先不说高薪水，光是福利就足够让做活的佣人们死心塌地留在贺家，张妈那个小孙子有心脏病，几乎是免费在贺家的医院治疗，有最出色的医生有昂贵的进口药品。
张妈哆嗦着：“十……十一年了。”
贺枳已说：“还差两个月十一年，我六岁生日那年你进的贺家。”
张妈点头：“是是是，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我在贺家这么多年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贺枳已笑了下却是皮笑肉不笑：“我没说要辞退你。”
张妈想了无数说辞忽然卡了壳，只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贺枳已。
贺枳已挥了挥手：“明天开始负责园林那块。”
张妈张了张嘴，贺家外有一块很大的园林，虽说修剪是专人负责，但平时浇浇水和打扫会把人累得够呛，她虽然不想去，但又不敢反驳贺枳已，最终只得噤了声点了点头。
“出去吧。”贺枳已声音淡淡。
待张妈离开后，贺枳已合上电脑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除了值班的一两个佣人，其余人已经回了家。张妈唉声叹气地回到佣人过夜的房间。贺家别墅静悄悄的，贺枳已脚步很轻，她本意出来倒杯水，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便踱步而去。
穿过走廊穿过餐厅，贺枳已捧着水杯站在餐厅衔接厨房的拱形门下，月光从窗子泄露，一个踩在餐椅上的人影琢磨了好一会儿面前装置清洁液的按压式清洁液盒才挤出一丁点清洁液，像是怕极了浪费清洁液，那人用着拇指盖大小的清洁液搓满了泡泡后才开始擦拭碗筷。
呵……
贺枳已只觉好笑，舍不得浪费几十块钱可以买好大一桶的清洁液，却踩在价值千万的黄花梨交椅上。
不知道千辛万苦才淘回来这把古董椅子的贺父是什么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