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之煦韵》依汪

1、街角的缘起

　　洛阳的天下着雪，大片的雪花，旋转着，飞舞着。落下来了，纤巧娇憨的落花,厚厚的堆积着。使洛阳蒙上一层薄薄的清纱，却依旧难掩春节的喜气。
　　街市中你来我往的车水马龙，贩夫走足嘹亮的叫卖声，充斥着嘈杂的人群。街头小儿纯真的笑声，被掩埋在深静的小巷中。
　　那儿仿佛是被人群与凝寒所遗弃的角落。
　　水晶般晶莹的冰雪间，一抹艳丽的红于其间，更显治艳。
　　洛阳的雪大，可这寒至肌骨的凉，仿若终止在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煦所处寂静角落。没有尘世间的喧哗与沉浮，只有一幅凄艳绝美的梅芳图。
　　这里的梅开得好，花红得透，好似轻轻一捏便会涌出丝丝血渍。
　　梅枝间，煦的纤手轻抚着角落中怒放的梅花瓣。
　　煦的手，纤长如葱指般好看。
　　以至时间也停格在这一刻，纤指轻抚着血一样的梅。
　　此时，煦倒下了，躺在积淀的厚雪中。重重的一摔，将原本便凌乱的黑发几近遮住煦大半张脸。而此时，几片梅花瓣飘洒在煦的嘴角，掩盖了煦嘴角流落的血渍。
　　可瞬间，血渍却消失毫无踪迹。
　　“我知道你们渴了……”喃喃自语，煦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寂穆之色。
　　天空灰蒙蒙的，一如煦此时的心境，雪又下大了，翩翩纷落在煦的肩头。
　　娇憨的雪花只会傻傻的爱，所以不会碎、不会痛。
　　静止往来，一抹睛天般的蓝影，由远袭来，“躺着不冷吗？”清雅干净的男子声音，很好听，也很舒服。
　　煦眯达着眼，仰视天际的深蓝色眸子这才正视声音的主人，“冷……”沉默半许，“可知公子能否与衣物于我呢？”望着衣着单薄、文弱书生样的秀美少年，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讥讽。
　　“有何不可。”随即做解衣之势。
　　煦的眼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惊异。
　　可“别了，小的可不敢当。”讽意却愈深。
　　“这花是你的。”少年闻言早已罢方举，语调依旧清雅，无丝现怒意。
　　回头凝视那异常妖艳的梅。
　　煦不置可否的点头。
　　“好美的花。”伸手意欲碰触，却突觉臂上一阵酸痛。低头一看，几近惊呆。
　　煦早已起身，而煦的手却被梅枝缠上，鲜血流近枝蔓中。
　　凝脂般的玉臂此时触目惊心，惨白的面颊，无丝点血色。怆然间，煦站不住脚，摇摇欲坠，依身靠在树干上，急促的呼吸。
　　“你……”少年平静如镜的眼目里被激起了阵阵涟漪，伸手欲处理煦手上的伤口，遭到了煦不屑的反对。
　　少年不与理会，而此时的煦以再不力反抗了。
　　坐在冰冷的雪地中，少年不由地蹙眉，煦的手比雪还凉。解下衣物，将它们披在煦身上，再撕下一角，包扎煦血流不止的玉臂。
　　许久。
　　一片梅花这时落入少年手中，梅花是热呼呼的，“这梅是……”
　　“是血梅，依靠服食人血养活。”
　　“我本该是它是食物，你做什么救我。”确定煦已无恙，少年恢复了以往是平静。
　　“我没有就救你，只是你的血，血梅不会喜欢而已。”煦冷笑，语调早已虚弱不堪，“你走吧，这点血是满足不了血梅的。它很快就会再饿了，到时，就不要怪我了。”
　　飘落的梅花瓣与煦的血相互交错着，雪花不时适宜是洒落。
　　花与血，血与雪。
　　三者交织着妖娆的瑰丽，却触目惊心。
　　“你不走。”话语着透露着隐隐的关心，使少年不禁诧异。一向淡漠的自己，何时这般的关心一个人。
　　不止是因为煦救了他，也许只是煦眼中那抹不意察觉的寂寥。
　　“我是它是主人，它不会杀了我的。”
　　是的血梅不会满足，此时它已蠢蠢欲动，纷飞的血般落花在向主人宣告自己的不满。
　　“它又渴了。”平淡的语调像是在预告着什么，“你愿意吗？”
　　“做它的食物。”少年缓缓说道，“没什么不愿意的，刚才我便应该是它是食物了。”
　　“你真的愿意。”煦笑了，从衣带中找出一火型状的银制物，交于少年，“拿着！将它插在血梅树枝蔓上。”
　　“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看人，我从不走眼。”
　　“可你认为我会同意吗？”
　　“说过，我看人从不走眼，你会同意的。”
　　少年也笑了，云淡风轻。
　　随后他将银饰插如枝蔓中。
　　刹那间，烟火弥漫。火光接天，绝艳的梅花遥若飞起绽放在半天空中。如红霞漫天遮日，映红了整个天际。
　　街市中那些不明就里是城中人，错将这视为新年中的一道祥兆。
　　红霞渐渐褪去，街角中的两人相视一笑。
　　风吹开了煦凌乱了黑发，一张惊世绝美中性丽颜出现在少年面前，这着实让少年失神了一下。
　　不过，很快，“我叫海龄。”
　　“欧煦。”
　　“时间呢？”
　　“一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煦庸懒的大着哈欠。
　　“是的。”说罢，拾起火化后，血梅留下来的两粒血磬。
　　“不过，你是女子。”龄难得的顽皮，不似已往的深静。
　　“男女就做不成兄弟！”
　　“谁说不是。”
　　“那就有劳兄长，送我走趟医馆了。”
　　雪又下大了，数不清的雪花舒展着玉色的翅膀，满世界的飞舞，龄背着煦仿佛走在涌动的花海中。整个天地间都是令人恍惚的落了又开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