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同人文】青霄故梦》非心悠哉

5、道是故人

　　白日的明心湖比花灯节那日人少了些，当地百姓因神迹对明心湖很是崇敬，来到这里多少轻言轻语虔诚礼佛，如此，这明心湖虽与天相通气息凛然，但沾了虔诚礼佛的人气，倒是柔和了几分。
　　只是这鬼气克制之法应去哪里寻？小灰的消息定然不会出错，只是小青将这明心湖兜了半圈也愣是没瞧见半点线索。咦？这道光是什么？小青依着那道白光忙跟了上去，许是走的匆忙没曾注意到方才周围还有诵经礼佛的声音，待那道光渐渐微弱，周围竟是没了半点声响。
　　小青定了定神忽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双黑眸竟是控制不住成了青色，最后映入她眼帘的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
　　“你醒了？”
　　小青抚了抚额，只觉自己头痛欲裂，她慢慢睁开眼，却只看得周围模糊一片，她循着那清润的声音企图看清那人的模样，只是不论如何聚焦也只是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你是？”小青的嗓子有些沙哑，虽然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她还是强撑着准备直起身子。
　　那黑衣男子见小青逞强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将她扶了一把让她半靠在床头，“我不过是在门外看到你昏了过去将你带回来罢了。”
　　男子没说自己的姓名，只是告诉了小青为何她会在此地的原因，可是，她明明是在明心湖昏倒的，怎么会？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这里是明心湖的结界内，我想你应该是误闯了结界被结界所伤。我看你这小妖也是胆大，明明修为这么浅，居然还敢擅闯明心湖的结界，若非遇上我，你定是要现出原形了。”
　　他将方才置于桌上的那药碗又拿回手中感了感这碗药的温度才舀了一勺递到小青唇边，小青闻到药味忙将两条眉毛纠结在一起，实在是太难闻了“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眼睛若想早些恢复，少不了喝药。”
　　小青虽有防备，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修行两百年的小妖，她这内丹应该还没值钱到让别人这样大动干戈吧，她笑着避过了那人递过来的勺子，她始终觉得这样不妥，“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罢她使劲儿眯着眼两只手胡乱找着那只看着像碗的轮廓，男子倒是也没介意，只是拉住其中一只胡乱摸索的手将碗递到了小青手中。
　　这药居然没有小青想得那般苦，虽是难闻，但入口却是满口清甜，很快她便将药喝了个底朝天，“莫非你是看守这明心湖的小仙？”这人身上全无妖气，又住在结界内，该是看守明心湖的小仙没错了，小青如是想。
　　男子苦笑着摇摇头“我在此地不过是等个人罢了。”
　　“莫不是心上人？”小青说出口便有些后悔了，她其实无意探听他人隐私。
　　对方也是不恼，“我欠了她一份救命之恩。”
　　小青点点头这次倒是闭了嘴没再问下去，忽的她又想起了什么“你可听说过鬼气？”
　　“听说鬼气多于轮回道徘徊，伴厉鬼怨气而生，因入不了轮回煞气极重，霸道至极。不过这鬼气虽是霸道，但是倒也并非无破解之法。”
　　“你知道这破解之法？”小青瞪大了那双青眸想将自己的热情表达地诚意些。
　　男子摇摇头，“我虽不知，但听说哪本古籍有过记载，我便再帮你一次，不过你可要记得你承我一份情？”
　　小青点点头“只要不是叫我做伤天害理之事便行。”
　　“就你这修为，我若真叫你做伤天害理之事，还不如自己出手。”
　　小青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那便多谢了。”小灰说得果然没错，这明心湖真有克制这鬼气的法子。
　　小青心里头愈想愈欢喜，但瞬间想到自己同齐府说出去寻药，虽未言几日返却是自己给了自己只一日的期限，只是不想自己受伤如此严重，若是自己这半人半妖的模样进了齐府，只怕是要吓坏了齐府众人，只是听那人说自己身子要调理很久，若是齐霄期间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姑娘莫非有急事？”
　　这人怕是同许宣一般都有读心术？还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嘿嘿，不瞒你说，还真有，但眼下我这半人半妖的模样，怕是刚出这结界就要把结界外的人吓坏了。”
　　那人轻笑一声，“既然姑娘有急事，我不防好人做到底，你这身子休息一日走动不成问题，至于模样，我给你施个障眼法便是。”
　　“我小青素来有恩必报，今日承了你三份情，来日小青必报。”小青重复了一番说得有些郑重，从刚才对话她便知那人应不会叫自己做伤天害理之事，但她也不是无缘无故便随意承情之人，他人即是帮了自己，自是要还的，但这报恩之事还是要自己说来比较有诚意。
　　“哦？哪三份？”男子的话带着几分笑意。
　　“一是救命之恩，二是帮我寻鬼气破解之法，三是帮我出这结界替我施这障眼法。”
　　男子将准备收回药碗的手稍稍顿了顿“我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你是这二十多年来第一个闯入的，虽然是个小妖，但教我这地方总算有了几分热闹，这便算是你还了一份吧。只是我这障眼法虽能帮你这模样看起来与平日无二，但你这双眼睛怕还是要几日才能完全复明。”
　　“没事，我们蛇类虽然眼神不好，但若是集中注意力还是能分清东西的。”小青说得很自信，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找到药碗的。
　　“咦？你干嘛？”小青只觉眼前一凉，没来得及阻止便被那男子在那自己眼前绑上了一条黑色缎带。
　　“我在这缎带上施了法，你绑在眼上到了人间可以让你看清些。”
　　原来如此，可她怎么觉得看那男子越来越模糊了，男子看着小青胡乱摸索的模样暗笑道“这里算是半个仙界，我这缎带自是无用，你且休息一日，明日我便送你出这结界。”
　　许是身体过分虚弱，小青入睡极快，男子望着她入睡的侧脸望了良久，直到背后有人来才挥挥手将床幔放下向外走去。
　　“逆云，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上，如您所料，那齐霄确是当年法海。”
　　男子转过身看向逆云，他的轮廓在烛火下显得分明，逆云那声“主上”唤的便是当年的妖帝---斩荒。“这二十多年，我急于修炼人身，不想他竟又是比我快了一步。”
　　逆云寻了主上两百多年未果，直至二十多年前主上却突然以麒麟真身出现在自己眼前，主上没告诉自己那两百多年去了何处，逆云虽是好奇却也没敢多问。逆云跟随自己主上多年，第一次瞧见他这般急于修炼，他原以为是为了那白夭夭，但如今这番话，莫非主上这般是为了小青？
　　斩荒同逆云吩咐了几句便让他退了去，“不想一晃眼竟是过了两百多年”斩荒坐在竹亭中感叹，桌上正温着的竹叶青散发着醇香的酒气，难得，他有了几份醉意，意识竟有了一丝抽离。
　　两百多年，与他而言其实不过眨眼，两百多年前他做了一件令他不齿的事，
　　那便是给自己最后的退路利用了小青对齐霄和白夭夭的情意，这代价便是小青的命。
　　他有把握在小青舍弃自己生命的同时救她，在他自己布的局中，他给了自己最好的退路，为白夭夭而死，死前那些话，不是洒脱，那五百年的温养、五百年日夜的情话，却不想自己竟只是一个局外人，他不甘心，他要她白夭夭记得，他不是一个局外人，他是为她而死，为她成全，只是其中他非要牵扯小青，他竟有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私心。他曾同小青说过，要她众叛亲离，如此她便只能在自己身边，历经后来，即是这众叛亲离不可能，那若是所有人都以为小青死了，那便再没人会知道她，哪怕他齐霄再深情，终是逃不过死亡的别离，这般的想法是为何，他不解也不想深究，但他还是做了，他告诉了小青如何用她自己的灵珠修复自己的灵珠。
　　只是，他总归是错估了小青对齐霄的情意，她竟以自己魂飞魄散也要破齐霄那破军命格的决心捏碎了自己的灵珠，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失算的彻底。
　　小青的魂魄散得极快，他竟想不到自己会冒着自己魂飞魄散的危险，用元神困住了她仅存的一丝魂魄，如此逆天而行，他倒是全然忘了，那不过就是一条他错认的应是不值一提的小青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