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同人文】青霄故梦》非心悠哉

11、悠然见南山

　　明心湖畔。
　　“你还能做到哪一步？”斩荒望着曾经冷清的湖畔如今来来往往，颇有几分时光翩跹的意味。
　　“不死，便不休。”小青答得坚定。
　　“你来找我，同他讲过吗？”
　　“那是自然，我与他已拜过天地，我们承诺过，再不互相隐瞒。”
　　斩荒笑了笑，笑里透着几分自嘲“呵，也是，你们已是夫妻了。那你如今找我作甚？”
　　“我和齐霄决定要一齐回昆仑了，此次，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斩荒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告别？你不恨我？”
　　小青摇摇头，“我当然恨你，只是你曾救过我，我许过你承诺，如今，我便是来还你的。”
　　“若是……”斩荒没有讲下去，不过是在小青愣神之时，将她击晕了过去，“若是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呢？”
　　小青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里，齐霄见她醒了过来慢慢将她扶起，此刻的小青只觉自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被剥离了开来，异常难受“齐霄，我这是怎么了？”
　　“许是你妖力超乎控制，灵力被吞噬了的缘故。”齐霄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小青道“先喝了它，再睡会儿，很快，我们就能到昆仑了。”
　　小青点点头，“齐霄，你说你师傅会不会不让我进昆仑啊。毕竟……”毕竟是她害得他的爱徒失了仙骨变成一个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肉体凡胎。
　　齐霄摇摇头，“不会，师傅他……素来刀子嘴豆腐心。”
　　到昆仑的时间比齐霄预计的快很多，小青被强制进入昏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小青被妖力吞噬到已无法控制人形，只得被齐霄放在一个小篓中沉睡。小青这世的修为终是弱了许多，这妖力吞噬极快，若是等到完全被吞噬，小青只怕会沦为最低阶的妖物，毫无自己的意识。若要控制小青妖力，齐霄能想到最快的方法便是重塑自己的仙根，他如今只是肉体凡胎，因是自己弃了仙根，连最低阶的法术也无法练成，更不用提控制小青的妖力吞噬一事。他曾在很久之前听他师傅白帝讲过，昆仑有一处名为玄洞的地方，天界为显自己气度，给弃了仙根之人重塑仙根的机会，便造了此处，但知此处之人终归不多，天界哪会如此宽容，他也只是凑巧得知，但重塑仙根终是一件有违天道的事，毕竟若非被罚剃了仙骨仙根，那便是弃，弃比被罚更为严重，弃是代表对仙界的蔑视，仙界虽不会处罚，但若是再想重塑，这受的罪，怕不只是用生不如死四字所能形容。但，那又如何呢，之前那么痛苦都受过来了，怎能在看到曙光之际便退缩。他同小青约定过，若是无法成功，小青便会一直长眠，她会等着齐霄一世又一世的尝试，他不弃她便不弃。
　　“你倒还记得昆仑？”白帝望着如今肉体凡胎的爱徒，内心满是气极。
　　齐霄自是内心有愧忙跪下道“师傅，弟子不肖。”
　　白帝望着齐霄那乖顺的模样内心更是烦躁“你可知，你的情况与上次不同？”
　　“弟子明白。”齐霄答得干脆，此次是他自愿弃了仙根，若要重塑，只怕难于上青天。
　　白帝望了望挂在齐霄腰间的小篓，“哼，顽固不化。”说罢便转过身往正殿走去。
　　“啧啧啧……这昆仑玄洞的天雷滋味可不好受啊。”青帝望着一脸失神的白帝调笑道。
　　白帝瞥了一眼，“当年许宣失了仙根，若非骊山圣母，某人可是差点要违了天规罢。”
　　青帝微微低头咳了咳，仿佛想到了什么“莫非你……”
　　白帝下了黑子，顿了良久“我你已是一把老骨头了，也是该休息休息了。”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四年。

　　“事情都办好了？”四年的时光，齐老夫人苍老了许多，伸出手握住齐霄和小青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齐霄同她辞别时，约定五年，如今提前一年回来了，她自是高兴，早在齐霄通知齐非要回来不久，她便在山中的竹屋盼着。
　　齐霄点点头，反握住他母亲的手道“都办好了，娘，我们回来了。”
　　“好好好，事情办好就行。瞧，你们两个都瘦了，来，快尝尝娘的手艺。”齐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哽咽。
　　“嗯嗯，娘做的饭菜小青最喜欢吃啦。” 小青挽住齐老夫人的手撒娇道。
　　许是三人太久没见面，齐老夫人拉着齐霄和小青竟是聊到了半夜，小青身体终究还是虚弱，聊着聊着便不由自主靠着齐霄睡着了，“娘，您今日欲言又止了许多次，您是有什么想同我和小青讲？”
　　这番话，大概是酝酿了很久，说出来，仿佛用遍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不舍却是坚定，不顾齐霄怔怔的表情，齐老夫人道“你出生之时，因为鬼气缠身你并不能活太久，我和你父亲都特别难过，高僧见我们可怜，终是不忍泄露了天机，他同我们说，你与仙界颇有渊源，非凡人。小青，也不是凡人罢，她那时同我说她是在仙山修行，我未曾怀疑，但你同我辞行那日，我确是亲眼瞧见小青在你面前变作了一条小青蛇，奄奄一息，我也曾害怕她若真是妖是否会对你不利，但我也看得出你们两人之间的情意是做不得假的，我也相信我儿的眼光。霄儿，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娘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听了这番话，齐霄的眼眶有些泛红，他不知从何说起，原来，他的母亲都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她一直背负着这些，不曾问过“娘，谢谢您。”
　　三年后，齐府的齐老夫人对外宣称因病逝世。有人说那齐府的少爷根本是药石无医，早在六年前去仙山求药的路上便死了，之前种种终不过是回光返照，齐老夫人思儿成疾，这才病入膏肓。
　　“胭儿，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再揪小灰叔叔的耳朵玩了，快去叫奶奶吃饭了。”为人母的小青虽是梳了妇人髻，但她的眉眼依旧一副少女的模样，她在厨房烧菜时额头渗了一些汗，脸颊红红的，竟是瞧出了几分人间烟火。
　　齐胭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手，小灰无奈笑了笑便将她一把抱起去了齐老夫人的住处“奶奶，吃饭啦。”
　　齐老夫人瞧着这齐胭心里是欢喜的不得了，她对外宣称自己因病逝世本想再缓个一两年，但她一想到自己的小孙女终是没忍住提前对外宣了称，“我家胭儿真乖，你爹爹呢？”齐老夫人摸了摸齐胭的头，齐胭张开双手便朝齐老夫人抱过去。
　　待齐老夫人将齐胭接过自己的怀里，齐胭才奶声奶气道“爹爹下山给我们买好吃的，很快就要回来啦。”
　　齐胭守着桌前的饭菜，心里虽惦着，但看见齐霄出现在门口还是迎了过去抱住了齐霄的大腿“爹爹回来啦！”
　　齐霄摸了摸齐胭的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羊角梳递给了自己的母亲，他终归是个男人，表达感情显得笨拙“娘，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梳子，听说用这个梳头对身体好，您可喜欢？”
　　齐老夫人点点头“喜欢、喜欢，只是要霄儿送的，我都喜欢。”
　　此时小青端了最后一道菜走了出来“娘，您快尝尝我的手艺，就是这莲子羹，我总是觉得烧不出您做的味道。”

　　“没事，下次娘给你做。”
　　“胭儿也要吃，胭儿也要吃。”
　　“好好好，奶奶也给胭儿做。”
　　“奶奶真好，胭儿最喜欢奶奶了。”
　　“还有呢？”
　　“还有娘和爹爹，还有小灰叔叔。”说罢，齐胭又朝小灰的耳朵伸出了魔爪。
　　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