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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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采访直播让所有观众明白了，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事有三件——数学老师的再讲五分钟、体育老师的逢课必病，以及韩俞之的无限手滑。
“真的是手滑！”韩俞之梗着脖子，表情坚定地胡说八道，“昨天看剧本看得太晚了，手机砸到脸上的时候不小心取关了陆老师、呃，现在已经关注回来了……”韩俞之悄悄看向陆离，结果人家正和女主演说话，压根没看自己，于是也带着三分火气狠狠瞪着镜头，发誓今天采访前再看一眼这货他就是傻逼。
“真羡慕你啊，有个这么忠实的粉丝。”孟梓淇难得清闲，打心里感谢吸走火力的韩俞之。她微微偏过头，小声对陆离说：“我拍了这么多年电影，怎么就没在剧组遇到这样鞍前马后、恨不得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狂热粉呢？”
孟梓淇跟陆离是一个工作室出来的，算是师姐弟。她在剧中饰演女一号周玥琪，也就是沈长风的妹妹，和韩俞之饰演的俞辰熹是青梅竹马。
“那是之前。”陆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回答，“现在他可能在心里犹豫要不要脱粉。”
“难道是你暴露了？”
“……嗯。”
“哇哦，那可糟了。”孟梓淇的表情管理课程显然是满分，满嘴幸灾乐祸的语气，脸上却还对着摄像头端庄地微笑。
影帝影后的窃窃私语引起了记者的注意，两个闲人还没偷懒多久，就被缠上了。
“原著是一本无CP小说，不知道在改编的时候会加爱情戏吗？”
“如果加的话，男女主角是兄妹关系，更可能是韩老师的角色吧？”
“陆老师和孟老师经常合作呢，这次看起来也是一如既往地默契啊！”
韩俞之嘴角抽了抽，下意识想说“没有感情戏”，陆离却抢在他前面回答：“其实女主角只是故事中最主要的女性角色，和有没有爱情戏关系不大。不过说多了就成剧透了，会被林导骂，还是请大家手下留情哦……”说到这儿，陆离双手合十，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更多的期待留到明年的首映式吧。”
直播画面瞬间卡住了，各色弹幕疯狂走起，黑粉酸溜溜的“就会卖脸”夹在大批粉丝中不见踪影。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反正韩俞之是顶不住，全靠在脑子里反复回放午休时陆离欠揍的表情，才按下某种不能过审冲动。
“这么热的天还要到处跑，辛苦你们了。”陆离对两个女记者微笑，“不过今天很好，在外面吹吹风有助于保持心情愉快，心情愉快才能高效工作，对吧？两位美丽的女士。”
没动半分钟的直播间又卡了。
别说天气不错，就算陆影帝说现在是凌晨两点，两位女记者也会晕乎乎地点头附和。正在看直播的编辑摔了杯子破口大骂，决定下次派去采访陆离一定要用男记者。
韩俞之后槽牙磨得很大声，有一种关了正在直播的摄像机的冲动，可惜没人注意他的小情绪。
孟梓淇绝望地叹了口气。
出卖色相的活被男人抢了，看来她这辈子就是搬砖的命了。
一般采访到了尾声，记者们都不会穷追猛打，而是会找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结束采访。一位女记者站起来，笑着问陆离和韩俞之：“两位老师的关系很好啊，昨天……今天凌晨韩老师帮陆老师怼黑粉，被不少粉丝调侃‘男友力max’呢。”
陆离对韩俞之笑了笑：“我们关系很好，刚才还在一起吃午饭。韩老师是个很敬业的演员，跟他搭戏很愉快。”
韩俞之：“？？？”
吃午饭？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午饭？你的午饭是蟑螂吗？
他脑子里自动蹦出来陆离一脸崩溃地蹲在茶几上，拎着水果刀砍蟑螂的场景。
面对记者的目光，韩俞之很给面子地没有拆台，拿出了全部的专业素养对抗爆笑的冲动：“嗯，是的，我们关系很好，陆哥教了我很多。”
记者没有察觉到韩俞之微妙的停顿，继续问：“韩老师性格很耿直，但有时候真的很有男友力，我都要心动了！直播间的粉丝们都很想知道，如果您有了喜欢的人，会怎么表白呢？”
——这绝对不是近期才有的疑惑，从韩俞之以宇直本色出道的时候，那群女友粉隔三差五就要为此跟人撕上一波，起因就是黑子在她们讨论的时候来一句“这种人真的不会注孤生吗”。
韩俞之余光瞥见陆离一脸好奇，大脑抽风，脱口而出：“给他打一辈子蟑螂。”——果然又一次没有辜负黑粉的期待。
女记者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她不想知道韩俞之为什么一脸等人夸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有必要赶紧结束今天的采访。于是女记者和同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砍掉中间的部分，打算最后随便问几个问题、满足一下观众们的期待就结束，“那假如韩老师未来的女朋友不自信、觉得自己的颜值配不上您，您打算怎么做呢？”
这次占领弹幕的是韩粉，清一色的充满了霸总气息的“老子觉得你好看就够了”疯狂刷起，然而粉丝们还是小看了他们爱豆的脑回路。
韩俞之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陆离，心说怎么可能？我觉得我配不上他还有可能。但他好歹也在娱乐圈混了快两年了，被保护得再好也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说出来会惹得经纪人大哥在他门口上吊，于是很自信地回答：“没事，我瞎。”
弹幕瞬间安静如鸡。
陆离：“……”不能笑、不能笑。
孟梓淇：“……”幸好我男朋友不是这种型号的，不然我可能会打死他。
女记者：“……”等等，我先脱个粉。
这和记者小姐预想中的轻松愉快的话题相差甚远，她感觉韩俞之的粉丝（包括她自己）那是不掺杂一点儿水分的、纯到不能再纯的真爱粉。
陆离低着头，肩膀都在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不笑出声的。他是个专业的演员，受过专业的培训，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艹我不行了！”陆离扑倒化妆间的沙发上，确认锁好门后大笑出声。他把脸埋在抱枕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玩儿的小孩儿……”
李雪桐无奈：“Boss，您老人家已经笑了三分钟了。”
“这小孩儿……太好玩了哈哈哈哈……”被经纪人勒令不能在公共场合笑成疯子的陆营地在私人空间毫无形象可言，持续三分钟的爆笑笑她得肚子疼，好不容易才恢复常态。他深吸几口气放平呼吸，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查出什么了吗？”
陆离工作室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效率，陆离早上吩咐的事，下午就安排得差不多了。新来的助理被陆离找个借口支了出去，化妆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那部手机我找了靠谱的人，希望能恢复数据。你的车也查过了，驾驶座下面有定位器。之后我去查了一下小于，就差把他小时候尿了几次床查一遍了。”李雪桐正色道，“如果说有意沈长风这个角色、又可能跟小于有接触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汪诚先生的儿子汪也逍；一个是孟影后——她的工作室里有个艺人去年被提名最佳男主角，可惜被你截胡了，今年应该是想借林导的电影拿个影帝；还有一个是……贺铭锋。”李雪桐撇撇嘴，很明显不喜欢这姓贺的。
“你那个‘可惜’用得不对吧？”陆离巧妙地抓偏了重点，“你的老板拿下他演艺生涯的第六个影帝，你应该开心才对。”
“我实在是太开心了，现在就想放一挂鞭炮为您庆祝。”李雪桐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很快说回正事，“汪也逍对沈长风这个角色有意纯属凑热闹，孟影后不至于为了旗下的艺人得罪你这么尊大佛，我个人认为，最有可能的还是贺铭锋。”
“你对贺师兄偏见不小啊。”陆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整天阴阳怪气的，人前背后各一套，差距大到都快成精神分裂了。而且那个人出问题从来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要说他亲自拎着棍子准备套你麻袋我都信。”李雪桐抱着手臂冷哼一声，跟陆离不对盘的人她都看不惯，“他要是真的亲自套你麻袋就好了，老娘让他下辈子都在监狱里蹲着！”
陆离：“……”
虽然你难得不损我我很感动，但那句“精神分裂”让我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说到贺铭锋，陆离也是很头疼。这人是他和孟梓淇的师兄，虽然三人在原来签约的汪诚工作室解散后自立门户，但偶尔还是会有聚会，关系还不错——仅限于表面。
真正和陆离关系好的只有孟梓淇，毕竟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没有那么激烈；贺铭锋早年拿过两次影帝，不过最近几年渐趋平庸，单飞后的几年里，电影偶尔和陆离撞档期，票房总是会被踩下去一截，成绩在三人里是最不起眼的，当年的“三巨头”早已名存实亡。
陆离假装没听出来，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接话：“唔，小于认识他们三个不奇怪，他本来就是汪诚工作室的员工，只是在解散后跟了我而已。不过我记得他最常跟的是师兄，解散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肯定去贺铭锋工作室呢。”
“汪也逍呢？”李雪桐想了想，“应该不可能，小汪先生的脑子里除了写剧本什么都不剩，可没精力搞这些。”
陆离叹了口气，无奈地打开微信，将备注“汪汪汪”那人发来的99+、大有继续增长趋势的消息展示给李雪桐看，自己则别开脑袋，似乎多看一眼都会瞎眼。
“……真闲，他们剧组已经收工了吗？”李雪桐完全没有点进去看的想法，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不想伤害自己的眼睛。
成吧，汪也逍的脑子里除了“写剧本”还剩下“骚扰陆离”。
“谁说不是呢？比起演员或者编剧，小汪汪还是去开个养鸭场更合适。”陆离看都懒得看，直接标记已读，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小子明明有演戏的天赋，念的也是相关专业，中途却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死活都要转专业跑去学写剧本。汪诚老先生演了一辈子戏，差点儿没被这完蛋儿子气死。
沈长风这个角色汪也逍原本有意，但那货纯粹是来凑热闹的，更让他感兴趣的骑士是《十年饮冰》的剧本。可惜剧本在电影上映前不可能透露给外人，再者林逾静能答应他一个业余玩家偶尔客串群演就够意思了，主演的位置纯粹是做梦。
“不能让小于在这儿呆着了，待会儿我走的时候把他叫回去，找个理由辞退。”李雪桐说，“虽然贺铭锋嫌疑最大，但我还是得仔细查查，工作室里也该好好查一下，免得下一次再来找你的就是绑架犯。对了，郑雯明天早上去接你来片场，你不用起太早。”
“不急，让她处理好自己家里的事再来就行。”陆离打了个哈欠，“我更喜欢自己开车，想去哪儿去哪儿，没人看着我挺自在的。”
李雪桐：“……Boss，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陆离眨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试图萌混过关：“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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