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程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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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说来就来，休屠这里可以算得上是前往漠北边界上的最后绿洲，虽然比不上江南等地区雨水众多，却也是有的，跟南方的绵绵细雨不同这里的降水都是凌冽的狂风夹杂着暴雨。
大雨夹杂着狂风，几乎下一秒屋顶就会被吹开。
甘凉周边的房子一般都是青砖土石结构的原因就在这里，边境大风强烈如果房子不建造的坚固点，结果就是没过多长时间就墙倒屋倾。
春风楼虽然是木石夹杂，但是建造时用糯米胶泥做粘合剂，再加上独特的结构，坚固程度和砖石瓦房不相上下。
“雨下的好大，明天能停吗？”裕尔扒着窗户自言自语。
“悬，这样子后天能停下就不错了，过来吃饭，今天有你喜欢的素炒莲花白多吃点，明天有你忙的。”
叶晚秋站在小孩身后唤小孩吃饭，并没有将大雨放在心上。
“唉！这就去，先生。\"
依旧是熟悉的长桌，每天吃饭的时候是客栈众人聚的最齐的时候，小小的客栈里除了账房先生叶晚秋都是练家子，一个比一个能吃，即使是叶晚秋这个病恹恹的人也是个好胃口的，这就意味着客栈的餐桌上总是摆满了锅碗瓢盆。
“客人们不跟我们一起吃吗？”裕尔拿着碗筷好奇的询问。
“那两个西域客人在你走后就出门了，说是要把他们的东西从之前住的地方拿回来，现在这么大的雨走夜路也不方便大概明天才回来了。
至于那个程公子的话，他的仆从刚刚把饭菜端上去，说是他们家公子看书入迷了不准备下来了。”
洪小红一边分发碗筷一边回答裕尔的问题。
“嗯，昨天就感觉那个客人的名字有点耳熟，叫什么来着‘程煜’对吧。”
迟暮今天难得没有端着酒杯，面前放着杯清茶 。
“嗯，程煜，就是你想的那个‘程’”。叶晚秋在迟暮开口之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理国公府上大房的嫡次子，之前在京时见过一面，说是才高八斗却不喜欢出仕为官，就喜欢钻研刑狱断案，师从沈惊澜，虽然身负功名却没什么正经官职，之前好像在京兆府做主簿兼师爷。“
“主簿兼师爷！他是什么功名啊。”
迟暮听了他的话茶差点喷了出来，勋贵人家的子弟就是捐个官或者是祖荫庇护领个闲职都不会这么低，更不用说这位还是功名在身了，迟暮一时间对这个人也有点好奇了。
“二甲首名吧，进士出身。”叶晚秋想了一下。
“按理说才华不比头甲的三名差，但是表述的思想不讨喜，他们哪一年是怀恩铭那老家伙主持的，那孩子的考卷谈到了海贸边防，你知道的当时哪位可不耐听这些，亏得他文采极佳不管怎么压都不可能太低，就被放在二甲首名了。”
“有趣啊，你瞧着这像是游学吗？”
迟暮挑起了一丝兴致。
“哎呀~，我看这可不是游学，是发配吧，已经考过功名了世家子这么出息，他家人怎么会放出来游学。这公子年龄也到了看着却是个未婚配的，带着两人跑到凉州呵呵~”
洪小红嘴角微挑，眼中暗含讽刺。
“之前有消息说是右相之子被人打了，一条腿和命根子都折了，差点就废了，和他有些关系。”
洪小红的消息来源比较宽泛，春风楼现在能得知的外界信息一般都是从洪小红打探来的，这次的消息可是不得了，现在有了客人不抵以往，洪小红并未细说，毕竟也算是背后议论不怎么光明。
“命根子是啥？”裕尔第一次听见这词那面有些好奇，作为一个好学的孩子不懂就问。
“吃饭，汤要凉了。”
闵继夹了一筷子莲花白放进裕尔的碗里，裕尔赶紧吃菜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哎啦，这种事情就让妾身给孩子传授一下吗，老大不小了这也不知道。”
洪小红就是看不起闵继这样护犊子的样子，老大不小了还跟看个小崽子似的。
”明□□食喝苦瓜羹”。
“老闵啊，不是，苦瓜多贵啊。最近只有冰洞地窖存的，消耗太大别了，咱要节流啊，我不讲了就是了。”面对掌握群客栈人生杀大权的闵继，洪小红只得偃旗息鼓。
春风楼的饭桌总是吵吵闹闹的，饭香味，谈话声，还有不停断的杯盏。大家也不嫌吵，大抵上在座的所有人前半生都没有都这样在吵吵闹闹一起吃饭的经历，现在看起开分外温馨。
莲花白很好吃，甜甜脆脆的口感，配上蜀地运来的豆瓣，香辣的豆瓣配上爽脆的莲花白真是香辣鲜甜，裕尔就着一盘莲花白吃了三碗饭，喝着新鲜的鱼羹，在吃一口回锅肉，啧啧啧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大人唧唧咋咋的吵着，裕尔也嘴上不停努力填饱自己的肚子。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并没有着急散场，洪小红领着裕尔将桌椅板凳收拾了一下，将大门的门栓上了锁，叶晚秋抱着本书坐在柜台的专座上，另一只手写写画画也不知道记了什么。
老板一如既往地闲，与不清楚从哪里找了几张薄纸、竹篾，正在扎灯笼。
闵继上楼收了碗筷，开门的人是赵石。
“客人，用晚饭了吗，我来收一下餐具。”
赵石让开门口让闵继进去了，闵继不着痕迹的看了赵石的双手一眼，中指和食指比常人的手指长的多，还有些许像丝线勒出的白痕，仅仅从这一点闵继断定这个人是个高手。
很快就收拾好了碗筷，转身出去，关门前顺便提醒了一句。
“窗子有两层，今晚雨大风大，最好都关上。”
说罢就下楼去了。
闵继一手托碗筷，一只手顺便将楼梯间的窗户都关上。一低头余光瞟见一抹黑影一闪，向西略过。
蹬——蹬——
裕尔听见下楼的声音，抬头向上看去。
“阿继哥，收拾完了吗。”
闵继也没出声，点了点头。想后厨走去，准备将碗筷放在水槽里，等明天上工的人来洗。
闵继收拾洗漱好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走进正堂，大堂里除了裕尔去洗漱了，其余三人都在。
“刚才有人从这里过去了，穿着夜行衣向西去了。”
闵继平静的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向西，西边那里是哪来着。”迟暮将手中的纸小心翼翼的糊在灯笼上，嘴里还询问着闵继。
“猪脑子啊，西边不就是休屠的刑狱吗。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关押犯人的地方搞得这么偏，守备的人员又都是些偷奸耍滑的老油子，等着被人劫呢。”
叶晚秋顺嘴回答迟暮的问题，同时也不忘数落他几句。
迟暮掏掏耳朵权当没有听见叶晚秋的嘲讽，细细想着最近凉州周边的局势。
“小红啊，你去打探一下凉州周边丢的小孩都有什么特征，感觉最近真不太平。”
“知道了老板，唉就知道让人家做苦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洪小红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吐槽迟暮。
“啧，别发疯了，给你加月俸。“迟暮一脸无奈。
“哎呀！我就说我们老板是天下第一好老板，明一早我就去啊~“
洪小红开心的不能自已，哼着歌跑回房间做准备。
“怀离呀，你说这个程煜认识你吗？”
迟暮突然想起一件事，向询问叶晚秋，要知道这人当年也是名满京华，无人不知，要是被程煜认识出来就有些麻烦了
“我祖籍金华科考之后才定居京城他之前绝对没见过我，春闱过后就丁忧三年一直没出仕，那时候他正跟着沈惊澜在游学，后来几年我闭门谢客，没什么接触机会”。
叶晚秋说的甚是平淡，就好像并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嗯，这下子还好，你的身份没暴露，咱这里就能一直平静下去，当年钟淼来的时候就感觉风要变了，结果真的是越来越不平静了。”
迟暮不甚在意的发出感慨 ，对他来说叶晚秋的身份暴露带来的麻烦似乎根本不成问题。
“程煜的随从赵磊，应该是惊鸿轩的杀手——素问“。
闵继不声不响的扔下一计惊雷。
“啥，那不是惊鸿轩的头牌吗，不是说任务失败已经死了吗。”
闵继没什么起伏的独特声线应声而起，“嗯，离死不远了，中了七尸噬魂丹，再不治疗顶多四个月，就会功力尽失肝肠萎缩七窍流血而死。“
“这是什么药啊，这么歹毒。”叶晚秋听见之后分外惊讶，本来以为鹤顶红就够毒的了，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
“药王谷的东西，专门用来控制谷里的药奴的，一般不会外传。”
迟暮放下手中已经做好的灯笼，顺便替叶晚秋解了疑。
“落魄公子，将死的杀手，书童嗯·······”叶晚秋沉吟一会也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突然睁大眼睛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个小书童你不觉得眼熟吗。”叶晚秋像迟暮询问。
“嗯？不认识，他有什么奇怪的吗？”迟暮一脸疑惑，不知道叶晚秋这样问毕竟他是真不认识一个小小的书童。
“坏了，这家伙咱的好日子要到头来，老闵啊你最近把裕尔看紧点，休屠不凉州不太平啊。”
\"知道了。”闵继颔首示意知道了。
“那个书童怎么了，这么紧张。”迟暮有些不解，叶晚秋号称‘叶大胆’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唉，造孽啊，明天再跟你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去睡了。”
叶晚秋挥一挥衣袖，转身回房了。
留下迟暮和闵继两人大眼瞪小眼，迟暮被叶晚秋勾起了好奇心，结果叶晚秋这个坏心眼的，挑起他的兴趣却不解惑，让迟暮抓心挠肺十分烦躁。
“混蛋叶晚秋，老闵明天早上吃面，给叶晚秋多放点香菜，我去睡了，你也快点睡吧。”
迟暮提着灯笼转身上楼，临行前还不忘给叶晚秋添点堵。
“嗯，知道了。”
闵继将客栈的灯吹灭，检查一次啊灯火门窗之后，也转身睡去了。
今夜的客栈，某些人怀揣着惊天秘密沉浸在梦乡往事里。
离客栈十里地的西山牢狱里正在孕育一场巨大的阴谋。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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