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主義「集子Ⅰ」》果子寶寶

4、永遠不說再見

　　

　　我要住进男生宿舍了！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愣愣地站在512宿舍门口，看着眼前的三个不知是真的没发现我（大概不可能）还是故意当我不存在的男生。
　　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虽然这几个男生都长得不难看，但是都这么没礼貌，以后怎么相处啊？
　　总之，都是mommy的错，要不是她非让我回国念高中，我就不用离开我的外国BF，到这莫名其妙的学校来上课，也不会遇上这种女生宿舍人满为患，连男生宿舍也没有空房的状况。当然，跟男生住没什么，可是听说中国男生都对女孩子很有礼貌的，怎么……难道因为我从小就住在国外而排斥我？不会吧？
　　真不懂，mommy说要让我在Germany呆一辈子的，学好中文有什么用？勉强会说就可以了嘛！真是存心折磨我！手都要断了啦！
　　“Can you help me？”我努力让自己笑的可爱些。
　　“你找谁啊？”一个瘦瘦高高长得像颗白菜的男生盯着我说。
　　“我住这。”终于有人理我了！
　　“什么？！小妹妹，你是不是走错了，看清楚，这里是512，男生宿舍。”白菜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我知道，可是女生宿舍满了，所以……”
　　“真的？”白菜突然两眼放光，“哥们，这位小妹妹说要和我们一起住！”
　　“你好，我叫阿威，阿威的阿，阿威的威。”马上又有一位男生冲过来。
　　“我叫阿菜。”白菜好不容易挤开挡在前面的那个自称阿威的家伙。
　　“你们好，我叫Lazy.”
　　“我也有英文名的，Vegetable.”白菜说。
　　“哦，那他是……”我奇怪地看着坐在宿舍一角，手指不停地在电脑键盘上敲来敲去的男生。
　　“他是阿其。喂，阿其，过来呀！”白菜对着那个男生喊。
　　他没有反应。
　　还真有个性啊！
　　“HI！你好，我是Lazy.”我径自走到他面前。
　　“哦。好。”阿其终于抬起头，染成金色的碎发零乱地散在额上，黑白分明的眼睛虽然显出点疲倦，还是显得很帅气。
　　“你长得很帅，我喜欢。”我凑到他面前说。
　　“谢谢。”阿其脸稍稍红了一下，眼神又转回电脑屏幕上。
　　“哇，阿其，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装酷了，弄得人家多不好意思。”阿威酸溜溜的说。
　　“呵呵。”我笑笑，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想他们误会了。
　　原来，中国男生真的像mommy说的那样，和外国男生一点也不一样哦，呵，蛮有趣哦。

　　

　　“10，9，8，7，6，5，4，3，2……”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倒数，因为阿威每天早上6：00一定会准时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开始边唱《健康歌》边做自编的“儿童健身操”，为了不至于被吓出心脏病，我只好逼自己在6：00之前醒来，静侯阿威的一切动作。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歌声果然在我刚数完0的时候从阿威床上传出，然后是咯吱咯吱的声音——阿威在床上做健身操。而且，还是上铺。
　　天啊，你不怕摔死，我还怕被压死呢！
　　“吵吵吵，吵什么吵，没看我正睡着吗？”睡在阿威下铺的阿菜半睁着眼嘟囔了一声。
　　歌声和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持续。
　　“吵死了！”阿菜无奈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阿其呢？睡得比谁都香，我看他世界末日到了都不会醒来，一定是昨天晚上又通宵了。
　　呜，可怜的我，我的时刻表整整比在Germany时早了3个小时！睡眠不足会有黑眼圈的……
　　“啪！”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接着是阿威一下子从上铺跳到地上的响声。
　　“Lazy，你这么早就醒了？”废话！
　　“这个，借我看吧。”我指指阿威拾的那本掉在地上的书——因为看清了书的封面，是《哆啦A梦》！
　　“好吧。”阿威很大方地把它递给我——看来他并不像老妈说的那样，以看这种被大人说成是很幼稚的书为耻哦！
　　“既然你都醒了，那我们出去散散步吧？”阿威期待地望着正在狂翻《哆啦A梦》的我。
　　“那好吧。”反正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哇，阿威，这位MM是谁啊？昨天在你们宿舍过夜吗？”真是倒霉，一出门就遇上对面宿舍那个八卦的家伙。
　　“是啊，我就住这里，有问题吗？”我替阿威回答。
　　“没问题。”他吐吐舌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懒得解释。
　　清早的操场，好冷，我习惯性地把手伸到身边的阿威围巾里，我和Anson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阿威只是缩了缩脖子，没有躲开，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这里真的很不一样，才早晨6点多就有这么多学生在操场上早读，锻炼，看来要适应这样的生活真是很困难呢。
　　“Lazy，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阿威拍拍我的肩膀。
　　“什么，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
　　“我说，你好可爱，我喜欢你，可以拥抱一下吗？”阿威有点羞涩地说。
　　“当然，我也喜欢你。”我伸开双臂，配合着阿威热情的拥抱。
　　但我马上又后悔了。因为“喜欢”和“拥抱”在中国，好像有着特别的意义，如果是这样，那我不是……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呵呵，不要误会哦，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意思。”我赶紧补充。
　　“我当然知道，你就当这是在国外，就当这是一个德式拥抱。”阿威显得有点失望，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轻松地笑着。
　　“你们终于回来啦？这么早出去，做了什么呢？”一回到宿舍，阿菜就一脸诡异凑了过来。
　　“八卦斌都告诉我们了，呵呵……”爱扮酷的阿其也不忘添上一句。
　　“什么跟什么啊？我住这里，难道你们今天才知道吗？”我瞪了他们一眼。
　　“不是这个，你们刚才在操场上……嗯？”阿菜奇怪的眼神在我和阿威身上游来游去。
　　“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我还懒得解释呢！莫名其妙！我索性不再理他们，背起包包就走了出去——当然，不是去上课，是去闲逛。
　　才三天，我才到这里三天，就传“诽闻”，我是该觉得骄傲，还是觉得难过呢？其实都一样啦，我是无所谓，不过不知道阿威会怎么想。

　　

　　“Lazy——Lazy——”阿菜光着膀子站在宿舍门口叫我。
　　“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今天不上课——就算要上我也不会去，我来这里之前就没准备去上课。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不准备准备吗？”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Tomrrow is Christamas Day！真的该好好准备准备呢，我要去买棵小圣诞树，装饰品，新衣服，还有，圣诞帽。
　　“谢谢提醒，我想出去买些东西，你去吗？”出去购物不带男生怎么行呢？呵呵。
　　“我去！”阿菜第一时间做出回答，阿威和阿其也很有默契地从阿菜背后探出头。
　　那怎么办呢？我好像分不清是谁先回答的哦，那就一起去吧，不然只宰阿菜一个人，他也太可怜了。
　　“Well let\'s go！”

　　“Lazy！我们回去吧？”阿威提着一大堆礼品袋可怜兮兮地问。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啊？是你们要跟我出来的哦。”我理直气壮。
　　阿威无话可说，只好又跟着我默默地走了一段。
　　“Lazy，休息一会儿吧？”阿其一副‘我实在受不了’的样子。
　　嗯，这个要求不过分，看你们可怜，就答应了吧。
　　“那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那边看看圣诞帽。”两手空空的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好啊。”三个家伙露出如获大赦的笑容。
　　我也还给他们一个鼓励般的微笑——要继续努力呀。

　　“这三个家伙，背着我鬼鬼祟祟地讨论什么呢？”我手里拿着四个彩色的圣诞帽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阿菜，阿威和阿其凑在一起，背对着我，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样子似乎还挺认真。
　　“你们说今年圣诞节玩什么新花样？”原来是在讨论这个……
　　“新花样？就Lazy吧，呵呵。”我刚想插嘴，却听到让我疑惑的话。我也可以玩的吗？
　　“Lazy？怎么玩？”我还想知道呢。
　　“我们打赌，谁追到她，另外两个人就得各掏500RMB，当圣诞节礼物，怎么样？”哼！烂提议！
　　“才500RMB？Lazy就值那么一点钱吗？再说追到了以后怎么办啊？她可不是好惹的。”知道就好。
　　“不然这样，我们每人送她一件圣诞礼物，她最喜欢谁的，谁就能得到1000RMB，也就获得追Lazy的资格，其他人不许插手，如果他成功了，可以再得到另外的2000RMB，如果失败了，还是可以拥有原先的。期限是——寒假开始前。”死阿菜，就你鬼主意最多！
　　“哇！3000RMB啊！输的不是要破财了啊？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多钱啊……”阿威很没信心地说。
　　“你要是没钱谁敢说自己有钱啊，这样才刺激，才有诱惑力嘛，就这样定了。”阿其，我记住你了。
　　“竟然拿我打赌？简直是三个白痴！现在还玩这么老套的游戏！”躲在离他们不远墙角的我，有一股想冲上去揍他们一顿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1P3，不用说，一定是我吃亏。不过我如果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我的颜面何在？”
　　想玩我？谁玩谁还不知道呢！哈哈哈——10分钟后，我终于想出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The game ， is start！

　　

　　“Lazy，Marry Christamas！”阿菜，阿威和阿其几乎是异口同声。
　　“Marry Christamas！”我随手拿过摆在桌上的圣诞帽，扣在自己头上。
　　“Lazy，这是我们送你的圣诞礼物。”笨蛋，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是串通好的。
　　“Thank you！”我还是很有礼貌地一一从他们手中接过礼物，没办法，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嘛。
　　我故意慢吞吞地打开礼物。
　　“哇！”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告诉自己几百遍不能被礼物诱惑了，但打开第一件礼物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叫起来——是一件Very beautiful的纯白色礼服。
　　“喜欢吗？”阿菜问。
　　我点头。
　　“呵呵。喜欢就好。”阿其得意地看看阿威和阿菜。
　　“你得意什么，我们的礼物还没打开呢。”阿威很不高兴地等了阿其一眼。
　　“喂，这是什么呀？我好像没养狗吧？”我打开阿菜的礼物，却发现里面是一包包装得很精致的狗食。
　　“别急啊，你看这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菜手里多了一只小小的长毛狗。
　　“好可爱哦！来，让我抱抱。”我忍不住伸出双臂，因为它黑黑的眼睛和粉色的小鼻子确实很逗人喜欢。“谢谢咯，阿菜。”我边逗小狗边对阿菜说。
　　“不用谢。”
　　“Lazy，你还没看我的礼物呢。”阿威提醒我。
　　“哦，对不起。”我一手托住小狗，另一手慢慢的撕开包装纸。
　　这是什么？我从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小的盒子里取出最小的一个，打开，却只有两把闪闪发光的钥匙——我还以为是宝石之类的东西呢。
　　“为什么送我钥匙啊？”我抬头望着阿威。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阿威把我拉到宿舍楼下。
　　“你看！”阿威指指停在一边的蓝色双人车。
　　“好COOL！”看来阿威的投资蛮多的哦。
　　我正想对阿威说我好喜欢，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看出了阿威的得意——我不喜欢。
　　“你最喜欢谁的礼物呢？”呵呵，迫不及待了？
　　那就让你们知道结果吧——“你们的礼物，我都一样喜欢。”
　　现在得意的应该是我吧？看着三个笨蛋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努力忍住笑——心里好舒服。
　　But，the game isn\' t over！——我决定，把这三个家伙都弄到手！

　　

　　“阿其，我漂亮吗？”我穿上阿其送的白色礼服，诱惑似地在阿其面前转着圈。
　　“漂亮，漂亮，好漂亮。”阿其看得两眼发直。
　　“那……”我对阿其眨眨眼睛。
　　“什么……”阿其一脸疑惑。
　　“帅哥，能请你跳一支舞吗？”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我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当然。”
　　阿其就真的牵起我的手，煞有介事地跳起舞来，可惜技术让人不敢恭唯——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小子很快就“进入状态”，神魂颠倒了。
　　OK！立即闪人！

　　“阿菜，我们带小菜去散散步吧。”留下还没从白日梦中醒来的阿其，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阿菜。
　　“汪——”小菜很配合地轻轻叫唤。
　　“好……”阿菜有点迟疑地看着异常温柔的我。
　　“你在看什么啊？走吧。”阿菜似乎对我的细带小背心很感兴趣。
　　“这个……那个……”一路上，阿菜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出来。
　　“我喜欢你。”你不敢说我就帮你说吧。
　　“什么？！”阿菜几乎晕倒。
　　“没什么呀！”我微微一笑。
　　——我再闪！

　　“Lazy，你今天突然想跟我去郊游？其他人呢？”阿威不解地摸着自己的头发问。
　　“没有其他人了，就我们两个。”我邪邪地笑着。
　　“啊……”怎么？不习惯我变得这么快啊？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呵呵呵……

　　“好累啊”我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每天穿着阿其送的礼服和他跳舞，带着阿菜送的小菜一起去散步，还要骑着阿威送的双人车闲逛——我可怜的寒假……早知道就回Germany去了，虽然只有两个星期……

　　“你？”
　　“你你？”
　　“你你你？”
　　当三个家伙应我的邀请等在木鱼PUB的时候，我正独自坐在宿舍里，悠闲地逗着小菜。
　　“三个笨男人。”一想到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的惨样，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Lazy，你在里面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在啊……”本想躲到床底下，可是好像来不及了。
　　“Lazy，你说，到底谁是你的男朋友啊？”
　　“Anson.”我说。
　　“你叫Anson吗？”
　　“我不叫Anson啊。”
　　我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三个傻瓜，Anson是我的德国BF啊，如果是你们中的其中一个，那我不是惨了……
　　“Lazy——你骗了我们！”这就是你们讨论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吗？——弱智！
　　“哼，不知道是谁拿我来打赌的……”
　　“是他！”阿其和阿威不约而同地指向阿菜。
　　“哼。”我奇怪自己竟然还好意思生气，收了人家那么贵的礼物，又把人家耍得团团转，虽然他们“图谋不轨”但好像也没对我造成什么损失啊。不过，先犯错误的还是他们——活该。
　　“Lazy，别生气啊，我们错了……”
　　“Lazy我们请你去泡吧……”
　　“对不起。”我低下头，说了我原本根本没打算说的三个字。
　　……
　　我听到倒地的声音。

　　

　　“再见——再见——”我在侯机室对阿菜，阿其和阿威挥手。
　　“不，呆会儿见，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不就是两个月的暑假吗？”阿菜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面对眼圈开始泛红的三个男生，我怎么忍心说我可能不回来了？
　　“嗯，呆会儿见。”秋天到的时候，我会再回来吗？我不知道。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泪也就随着飞机的起飞滑落下来，两年的相处，竟让我有了那么多留恋，我甚至想永远和他们住在一起——可是怎么可能？

　　“Mummy！”我在Germany机场见到老妈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她的怀里。“I miss you！”
　　“Me too，dear.”老妈捧着我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这次我没有再向她撒娇，说我再也不离开了，因为我还想回去，很想。
　　“Where\'s Anson？”我注意到Anson不在老妈身边。
　　“He said he didn\'t love you any more……”老妈的话里带着点安慰。
　　我有点难过，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这样的结果并不让我感到惊讶，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Mummy……”我一回到家，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我在学校里的事，当然谈到最多的是阿菜，阿其和阿威。
　　“中文果然有进步。”老妈满意地点点头。
　　“哼。”竟然都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只关心我的中文怎么样。
　　“你可以不用再回去上课了。”老妈说。
　　“什么！”我没有猜错，老妈要我回国，只是为了让我把中文说得地道些，以后在她的外贸公司也好办事，她的目的达到了，就不会再让她唯一的女儿——我，离开她身边了。
　　我知道我不会违背老妈的意思。
　　我们真的永远不会“再见”了吗？
　　鼻子好酸，好想哭……

　　

　　“来了？”当我再次站在阿威和阿其面前的时候，他们竟有些麻木。
　　“嗯。我收到你们的E—MAIL后就赶来了。阿菜怎么样了？”
　　“脊椎受伤，昏迷不醒。”
　　其实我早就知道事情的严重了，要不是阿菜出了大事，阿威和阿其怎么会那么着急地请我回去？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怎么阿菜这样的好人也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

　　“阿菜，醒醒。”我单膝跪在阿菜床边，轻轻地呼唤。
　　没有反应。
　　已经几个星期了，阿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怎么会这样的？”
　　“为了救小菜，它爬到窗台上去了，被铁丝勾住，下不来，阿菜说你很疼它的，决不能让它掉下去……”阿威有点哽咽。“他抱起小菜的那一刻，脚一滑就掉下去了，他落地的时候还紧紧地把小菜抱在怀里，小菜一点儿也没受伤，可是……”
　　都怪我……

　　一个月后，阿菜还是没有醒。
　　他依然那样静静地躺着。
　　几天后，医生宣布他从此成为植物人。
　　“我也有英文名的——Vegetable，我想起阿菜第一次作自我介绍是说的话。
　　现在，Vegetable真的成了Vegetable.真的很巧，但是，我笑不出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喜欢你。”
　　“醒醒，阿菜，快醒啊，求你了。”
　　“你一定会醒的，你在吓我们，对不对？”
　　“小菜要你跟你说谢谢，快听啊。”
　　“汪——”
　　在我几乎把口水说干的时候，被我紧紧握住的手终于微微动了动。
　　“他动了！他有反应了！”我发疯般叫起来。

　　第二天，我照旧对着阿菜自言自语，我看到阿菜的嘴角动了动。
　　第三天，我吻了一下阿菜，他竟然皱了皱嘴回吻我。
　　第四天，阿菜睁开了眼睛。
　　第五天，医生告诉我阿菜是个奇迹，他已经恢复意识了。
　　……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高兴。

　　

　　“我们，呆会儿见。”我微笑着对阿菜说。
　　“你要回去了吗？”阿菜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傻瓜，我不回去了。”我贼贼地笑着。“我老妈说让我在这里好好读书，以后把分公司开到这里来，我就可以长期呆在这里了。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阿菜不敢相信地问。
　　“是呀！”
　　“是啊！”我没有躲开阿菜慢慢靠近的唇。
　　“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好难过哦！”
　　阿其和阿威在一旁一唱一和地大发感慨。
　　我们——永远不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