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主義「集子Ⅰ」》果子寶寶

3、還不夠快樂嗎

　　
　　今天的太阳,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毒!我却还坐在篮球场外的草地上，像被迷了魂般，目光紧随着地篮球场上那个不断奔跑、跳跃、投篮的身影——宇辰。我做梦也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啊，虽然，我几年前就已经做到了，但我要的，不是像现在这样——哥们、死党，我要，我们是——……
　　唔，人呢？想入非非一会儿，怎么人就不见了呢？上哪去了？上哪去了？我急切的目光在偌大的篮球场上游移着，却始终没有找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哈，小丫头，你在找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宇辰已经闪到我身后，我却因为心神不定奇迹般地没有被吓到，这能不能算是——以毒攻毒？好像夸张了点。
　　“我在找人啊！”这是我一向用来敷衍的话。
　　“我当然知道你在找人啊，那个人是谁？你的白马王子？”宇辰眯起眼，神秘兮兮地问。
　　“我……”我不急着否认，当然也不承认，我带着无限期望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随即又失望地低下头——我在他眼睛里找不到任何与“吃醋”有关的感情。
　　“嘿嘿……不要不敢承认啊！说出来我帮你搞定！篮球队的我都熟得很，你先说说是哪个，我就能马上告诉你他有没有女朋友啦！”宇辰诡异地笑着。
　　“你就那么期待……”我感到莫名地失落。
　　“呵呵，当然了，免得你整天缠着我。”原来是这样！
　　还笑，还笑！我都想哭了！我气愤地瞪他一眼，硬是忍住了一大堆骂人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生气，总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不舒服！我拍拍沾满草的裤子站起来，机械地转身——走。
　　“喂！你干什么啊？我说错了什么吗？”宇辰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小丫头，你会跳舞吗？”宇辰晃到我面前问。
　　“会呀，干嘛？”
　　“教我啊。”这次他竟没有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要交学费的。”
　　“没关系啦。”

　　“喂！你好笨啊！很疼耶！”呜呜，我已经开始后悔接受这个超笨的学生了，跳惯街舞的人，再学慢舞真的是很……
　　“对不起啦！”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哼！
　　“好啦，你动作不要这么僵硬嘛！搂着我的腰，慢一点……”我煞有介事地教着，顺便享受一下被宇辰搂着的幸福感觉。
　　“嘿嘿，感觉还不错啊。”
　　废话！我都牺牲自己让你练习了，你还敢说感觉不好吗~~
　　“喂，你突然要学跳舞，想干什么啊？”虽然我已经猜到了99%，但还是要确定一下的。
　　“你不知道啊？你真的不知道吗？”宇辰夸张地问。
　　“真的啦！”弄得好像我应该知道一样！
　　“学校要开舞会啊，不过是一个月后，现在先练习练习，呵呵，到时候，我就可以和薇薇……”还说，还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诡异的壁画，摇曳的烛光，还有，舞池里疯狂的男男女女——这些，我都没兴趣，我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定定地看着宇辰温柔地搂着那个叫薇薇的女孩的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着迷般数着他们的舞步。
　　一曲终了，我看到宇辰转向我，骄傲地微笑着，我也笑了，只不过是苦笑。
　　宇辰也和我一起跳舞过啊，他也搂过我的腰，我还在嫉妒什么呢？我安慰自己。其实我很清楚，宇辰看她的温柔眼神，是从没用在我身上过的，即使练习得再投入。
　　我，好想哭……我白白地被他踩了那么多脚，却是为了让他在别的女孩面前出风头，呜……我好笨啊……
　　“小丫头，你怎么了？”难得他会转过来看我一眼。
　　“没事，这里好闷，我出去走走。”其实我想说，我在吃醋的，但我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好吧，出去走走也好。”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吧！
　　走走，走走，我才懒得走！我靠在这间音乐PUB门外的大树上，愣愣地看着前方，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那已经不重要的，我所清楚的，是我的心好疼。
　　我真的无法忍受……也许是我太自私了……他有他的幸福……我能做的，只有站在远远的地方，为他祝福……我要离开……远远地……我要离开……

　　
　　我已经离开他一个月零三天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找过我，会不会想我？或许找过，但他永远不会把我当回事，现在，他已经把我忘了吧？……
　　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么傻的事，明明是舍不得的，明明知道自己会后悔的，却还是冲动地做了这样的选择，我还能够回头吗？
　　呵呵，我是傻瓜吗？在他面前，我从来就没有自尊，再丢一次脸，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回到从前，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是死党，还是其它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当我找到宇辰的时候，他仍是在篮球场上疯狂地奔跑着，我有种冲上去，扑到他怀里的冲动，但我忍住了，我没有资格的。
　　我只能，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等他回来以后，再告诉他：“好巧啊，我刚回来又见到你了。”

　　他，走过来了，我好紧张，好紧张，短暂的离别之后，我竟然无法面对他了，我想逃，好想逃。
　　我就真的站起来，转身飞快地跑，我害怕，好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不要走……”宇辰的声音好远，却让我停了一下，他不要我走……
　　我站在原地，再也迈不开步子，即使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想逃。
　　“是你吗？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我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失踪了，我很担心，你知道吗？”宇辰追上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竟然还带着点哭腔。
　　“我不想告诉你。”我尽量冷冷地说，泪哽在喉咙里沸腾着，好难受……
　　“不要再走了！求求你！”宇辰用力地抓住我的双肩。
　　“我……我……”我再也说不出话，也忍不住泪，只能站在他的面前，可怜兮兮地哭着。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在提醒我，我们只是朋友吗？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认了。

　　
　　“丫头，帮我一个忙……”
　　什么嘛！又是扮GF！怎么这么老套啊！
　　“拜托你，帮帮我吧！”宇辰几乎要跪下来。
　　“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我故意问。
　　“我……是很喜欢她……但是……我弟弟也喜欢他……我只有他一个弟弟……我不能不让给他……”他倒是和我一样‘伟大’啊。
　　“真的是这样吗？”
　　“是！我只相信你了，帮我，好不好？”呵呵，这么多年老朋友了，不帮也不行咯！

　　“宇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爱我的！为什么要分手！”薇薇近乎疯狂。
　　“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我爱的是她，你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宇辰冷冷地说。
　　“薇薇！”那个就是宇辰的弟弟吗？都排练好了？出现得那么及时。
　　“呜……”薇薇靠在那个毫无羞耻之心的家伙肩上抽泣着，我看到宇辰在微微颤抖，唉……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呢？

　　“宇辰，你说句话嘛！”我逗了他半天，却还是没逗出半个字来。
　　“你后悔了吗？”
　　摇头。
　　“你在骗自己，你爱她的，对不对？”
　　还是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还是不知道？”
　　仍是摇头。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他难过的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会心甘情愿地陪在他身边安慰他，而我难过的时候呢？
　　“你太自私了，你从来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不顾别人，我不想再当你的好——朋——友！”我平静地说完，转身离开了他，他没有追上来，我也不打算再回头。

　　
　　再次见到宇辰的时候，我竟然认不出他来——蓬乱的头发，无神的眼睛，苍白的脸……心里闪过一丝疼痛，却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自然地从他身边走过。
　　“别走！”宇辰突然伸出手，拉住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确实是很自私，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够爱你，所以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感情，甚至不惜伤害你，直到你离开我，我才发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丢了！”
　　“你骗人。”我微笑着。
　　“我没有！”宇辰有些哽咽，眼里仿佛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着。
　　“是吗？”
　　宇辰不再说话，却用力地把我拥在怀里，我没有挣扎，也不愿意挣扎。
　　“你变了。”宇辰用嘴贴着我的耳朵说。
　　“变得更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