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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五话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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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一头,银次和英理躲在小亭子中避雨,英理看着不断滴落的雨珠,担心道:“雨下个不停,夏月没有问题吧!”
银次看到英理一路上的不安,只好安慰她:“他应该会找地方躲雨……啊——!”
发呆的英理下了一跳,看向银次,“什么?”
“嘘——”银次捂住英理的嘴,把她迅速拉到小亭中供奉的地藏菩萨的背后,“老鹰使者竟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英理听到,也向同一个方向看去,虽然在暴雨中的身影很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八冢!他正带着十几个人骑马而行。
“这……这是!”八冢看到路边的尸体,血迹已经被冲散了,从他们的衣着八冢判断这些山贼都是被一刀杀死的,听到附近小山洞里有声音传出,立马派人围起来,才发现是一对衣着狼狈,遍体鳞伤的夫妇。八冢命人将二人带到面前,好生询问:“被山贼袭击的人是你们吗?”看到十几个武士围着自己,两夫妇下得话都说不清楚。一旁的随侍感到八冢的不满,赶忙介绍:“放心吧,这位是替城主守城的冈总管八冢大人。”夫妇这才口吃清晰了些:“我们被山贼袭击时,有两位武士出现救了我们!其中一位戴着斗笠,另外一位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四郎吗?”没有心思听两夫妇唠叨武士的俊美和英勇,八冢不管下人的阻止,立刻翻身上马,朝夫妇口中二人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哪里……在哪里……四郎……四郎!雨珠不停地打在自己的身上,感觉不到疼痛的八冢觉得自己的心也如同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般,混乱、肆虐……和四郎的回忆不断在眼前闪现。
还记得那个少年,那个和夏月有着九分相似的外貌的叫四郎的少年。自己用他天主教徒的母亲和姐姐的生死来威胁他,让他臣服在自己身下,强制地抱了他,他的双唇紧闭着,自己甚至感觉得到从他嘴里传来的微微血腥味。从2000年来的八冢知道天草革命的历史,更知道自己迟早会把天草四郎杀了,却还是无法自己抱他的欲望。每一次的拥抱,每一次的温存,带来的是自己内心无法平息的孤独和悲哀,不知道多少次在抱他时呐喊夏月的名字,渴望得到的救赎。
“是八冢吧!八冢——”“我是夏月啊,不记得了吗?”脑子里还残留着的四郎的回忆和不久前遇到的那个少年的印象混沌不清。八冢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一直在追的人究竟是夏月……或是四郎……?任由雨水冲刷身体,八冢看着自己干净但不知沾染过多少血腥的手,嘴角泛起嘲虐的笑:来这之后,过几年了?我已经记不得了。现在,若再碰到夏月,又会如何呢?回得去2000年吗?能把时间复原吗?八冢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心中只有那个愿望——我想回去,回得了未来的话,我想回到2000年那个和平的时代……
“雨好像快停了……”武藏无奈地感觉耳边不断传来的啜泣声,靠近夏月:“喂!你啊,不要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夏月破涕而笑:“你刚才说的话,跟在地震时说的话一模一样耶!说的话都没变,真是不长进耶!”
看着还带着泪光的灿烂的笑脸,武藏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恶言恶语地掩饰此时的慌乱:“啊……你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哭的。”
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哭的——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哭的——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哭的——这一句话在夏月头上不断盘旋。呜——!这个家伙把我当成男的。想到不久前自己的献吻,夏月不由得想大骂笨蛋宫本,那么刚才接吻的时候,不就只有恶心的感觉吗?
“你眼睛看到哪里去了?我是女的!”夏月可以随便其他人误解自己的性别,但绝对不包括宫本,指着自己的脸,有些气急败坏地解释。
“会那样使用剑的人怎么可能?这样的女人不存在!”听着宫本斩钉截铁的话语,夏月不知道是应该为失忆的宫本仍然欣赏自己的剑术而感到骄傲呢,还是为自己性别为女这件事不得平反而生气。
就在夏月哭笑不得的时候,武藏开始准备离去:“我还有事先走了,天主教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等一下!”夏月怎么可能放走好不容易遇到的宫本,“宫本,辞去小仓藩的军师职位,来当我的军师吧!”
“你的?”武藏有些冷笑这个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天真,“真是吓我一跳,你是何方神圣,你的意思是要站在我之上啰?”
“比剑决胜负,怎么样?不敢跟我比吗?”夏月虽然用了激将法,但心里却没有把握。赢得了吗?对象是宫本武藏,和宫本分开后也已经好几年了——他也杀过不少人了,恐怕实力早就更上层楼。
少年的坚持反而让武藏有些欣赏,更希望他可以珍惜生命:“算了吧,会死人的。”
“无所谓,”夏月眼神坚定而又悲伤:“如果没有办法得到你的话,死也无所谓。”
武藏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一阵悸动,却硬是按捺下来。随着夏月走到了一片空旷的林子里,站好位子,拔出腰间的长短剑,毕竟这个少年的剑术不可小觑,看过少年挥剑的武藏非常谨慎。
而一头的夏月看到宫本拔出的是双刀,心想:果然跟以前不一样,这是当然的吧,已经过了七八年,赢得了吗?还是说,只要能在跟你对决一次,我就很高兴了。夏月瞬步上前,使出白凤流秘技,快速拔刀挥向宫本,武藏举刀相档,而此时的夏月用左手一直握着的刀鞘刺向武士的肩膀。武藏顺势向后一退,但肩头的衣服已经出现一道浅显的划伤。这正是秘技——幻月,在拔刀术中,同时利用刀刃和剑鞘相互配合,让敌人措手不及。
瞟了眼肩头的划伤,武藏反而笑了起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开始沸腾;“用刀鞘吗?真是了得。你的剑法果然很有趣。”
两人正想再战,却有一片阴影从头上划过,抬头一看,夏月发现是一只老鹰,有些不安:“老鹰!难道是八冢!?”看到远处出现的人影,“果然是!”
不明所以的武藏问道:“谁是八冢?”
“八冢是——这样说你也不明白的,总之,他现在是天主教徒的处刑者。”夏月决定避开八冢的身世不谈,反正宫本也记不得了。
“你被他追吗?”武藏了悟。
“算是吧。”夏月很无奈,看到八冢策马向自己方向奔过来,暗叫不好:“呜……被他发现了!”赶忙拉着宫本的手躲在一棵大树后。
武藏感觉到自己手中柔软无骨的触感,不知何故,不想放手,又听见骑马那家伙不断叫着“四郎”,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啊,你是四郎吗?”
“——偶尔啦。”本来想说不,但一想到自己以后所扮演的角色,夏月只好承认。
很快,林子一头又出现了几个身影。“大人,我们到处都打探了。”原来是八冢的家丁。八冢指着夏月的方向,嚷道:“四郎在那边,给我抓住那个家伙!”“是!”那些武士纷纷拔剑。
“可恶——”看到这样的状况,夏月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好持刀相向,朝着八冢挑衅:“八冢,你这个家伙,不要命令别人做事,自己过来跟我比比如何?”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击倒身边的武士。
流利的剑术,轻快的瞬步,柔软的身体,敏感的感觉,看着夏月挥剑的武藏知道这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心中的好感又多加了几分,一脚踩着好不容易快要爬起来的武士,轻蔑道:“停下来吧!凭你们几个,是打不到那个家伙的。”
一旁的武士有些戒备这个一直没有出手、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你是谁!”
“谁都不是,只是个路人。”武藏无意报出姓名。
注意到这一边骚乱的八冢盯着那个黑衣武士的脸,喃喃自语:“那个人是……”
轻松靠近了八冢,夏月还是力图唤醒他:“八冢,你还是搞不清我是夏月啊,忘了吗!?我是夏月啊,忘了吗!?”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杀气!但来不及回头,本以为会受伤,却未料一声枪响解决了危机,——是银次!原来是失散的银次和英理偷偷尾随八冢前来,看到情况紧急,银次只好使用临走前森大人交给自己的手枪。
“银次,好厉害!你身上有带手枪啊!”不断抵抗敌人的夏月分心叫道:“宫本!你想跟我一决胜负吧,快帮帮我!”
不爽对方说出自己心意,武藏别扭道:“为什么我要……”
“你果然是宫本。”观察了好一阵的八冢突然出声。
这句话倒引起了武藏的注意,反问:“你认识我?”
“杀了他!把那家伙给杀了!”八冢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指向悠闲站立着的宫本,呵斥道。
“看吧宫本,我就叫你帮我吧!火星也蔓延到你那了!”夏月有些幸灾乐祸。
“随随便便就——”非常不乐意自己惹上一身麻烦的武藏不耐烦地拔刀,利落地解决了冲向自己的敌人,观察形势已久,很快就想到解决方法,直接杀到发号施令的八冢那里,一把把他拉下马,“给我下来!你永远都杀不了我的!”武藏操纵身下的马跑向夏月,伸出手:“上来,四郎!”
宫本——没有想到宫本竟然愿意出手相救,夏月有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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