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55、第 55 章

　　听屋顶上的人走了，流波向诸人以目示意，真珠儿的呜咽声反而更大了。

　　果然，那二人去而复返，又在后殿偷听了好一会，方才走了。

　　他们这一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倘若这会子有人偷看，必定要大喊诈尸。

　　只见蒋平急急忙忙把棺材盖子打开，躺在里面的焦尸揭开面上的白布，坐起身来，他从脸上抹下一块块黑乎乎的皮肉，露出了展昭俊秀的脸。

　　真珠儿捂着鼻子上前，递了块手巾，给舅舅擦脸。

　　展昭闻闻身上的味道，禁不住道：“真珠，麦冬给我涂了什么？这么臭！别是……罢？”那个字太恶心，他实在说不出口。

　　真珠儿捂着口鼻吃吃笑：“没有！抹的是苋菜梗泡的汁，明州人用来浸豆腐，做臭豆腐吃。然后再加了一点点鱼露。”

　　展昭从棺材里跳出来，活动手脚，把麦冬粘在身上的装扮之物一块块取了下来，回头看真珠儿犹自双眼通红，流泪不已，不觉奇道：“你还要装哭么？不必了呀。”

　　真珠儿拿水瓶洗眼睛，一边洗一边指控蒋平：“四舅舅给我涂了太多的姜了啦，辣眼睛啊！”

　　蒋平笑嘻嘻地取了干净手巾过来：“没想到我们小真珠装模作样的本事这样子好，哈哈哈，早知道都不用抹姜汁。”

　　真珠儿对对手指道：“我一想到他们说舅舅烧死了，我心里就分外难受，所以过城门的时候我就回想自己难受的那会儿，所以格外装得出来。”

　　展昭一边拿水洗脸，一边笑吟吟地问她：“你对舅舅不是很有信心吗？你不是说舅舅打架没输过吗。担什么心啊。”

　　原来真珠儿当时正着手布置全城搜检的时候，后窗传来剥凿之声，三长一短加一划，是以前展昭和他们开玩笑时说过的暗号。真珠儿整个人一凛，看了眼手下，越影点一点头，短剑放在身背后，悄悄走过去，猛地打开窗子，却看到头发被燎掉几根的展昭和满面乌黑的仵作。

　　当时大火一起，展昭拉起仵作，压低身形，蹿到后窗，一推，窗子已经被锁死了。仵作倒也见机，伸手示意跟着他走，三转四转来到后厢房的一个小门前，正要摸出钥匙开门，展昭提起一脚，踹开了门。两人冲出厢房，只见前面正房已经大火穿了房顶，显见是救不得了。若不是仵作熟悉义庄格局，从后门逃出，两人怕是要不妥，这时候相互看了一眼，也已经被燎掉了半拉眉毛、一篷头发。

　　仵作忽然想起方才写了一半的尸格，忍不住问展昭，展昭倒是还捏在手里，可是方才逃命间，火星溅到了纸上，好几处已经模糊难辨。

　　仵作登时想起方才展昭执意要他先把前几张先签字画押的事来，他也算见事极多的人，一下子便想通了其间关节，面色大变。

　　这时候停尸房火光冲天，按着方才的情形，分明四周还有很多人在，却没有人过来救火。他二人正在诧异间，却看见两个蒙面人一手提油桶，一手提着钢刀，腰上插着箭筒。那两人一边走，一边补泼菜油，抬头看见展昭和仵作。他俩油桶一抛，挥舞着钢刀扑了上来。

　　仵作虽然对着尸体胆大异常，可是看到钢刀，他就腿软了。展昭把他提溜到一旁，巨阙出鞘。刀来剑往，展昭本想活捉了这两人，没想到他们身手不错，两人双刀合璧，出手狠辣，刀刀想致展昭于死地。他们看准了仵作毫无功夫，总想趁隙杀了仵作，展昭一剑逼退了其中一人，另一人又刀花一闪扑了上来，展昭只得下了狠手，一剑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胛骨，又反手一剑斩在另一人小臂上。这两人长声惨叫，钢刀脱手，其中干脆扑了上来抱住了展昭的腿，往火场里滚。

　　展昭反手一肘击中膻中穴，挣脱了他，长腿一踹，把他踢进了火场，另外一人见状势若疯狗，扑了上来，也被展昭一脚踢进了火场。

　　本来停尸房里有大量香油、蜡烛、纸钱、帐幔等助燃之物，这二人又泼了菜油，火势越燃越旺，没有救灭的可能了。

　　展昭本想把那二人再拖出来问个究竟，莫奈火势太大，浓烟滚滚。他和仵作奔去会馆找人救火，却发现，之前几个看热闹的江西客人已经死在了当场。

　　仵作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这，这，这，展大人，小的怎么办啊？”

　　展昭望向他道：“瞧这样子，有人想烧了刘某的尸首掩盖事实，但是没有成功，就狗急跳墙了。你我二人是唯一查验过尸首的人，他们肯定想杀我们灭口啊。”

　　仵作蹲倒在地，捂脸大哭：“我，我……怎么办好啊……”

　　展昭道：“为今之计，你只有跟我上京做个证人，把实情都告诉包大人，让包大人秉公处理，你才有一线生机。走吧，再不走，新的杀手又要来了。”

　　仵作没有办法想想只好跟着展昭一同逃到了客栈，听到真珠儿还布置人手保护他的家人，这才定下心来愿意随他们一同进京告状。

　　真珠儿知道舅舅没事，又听舅舅分析说这唐知府不算黑心狠手之辈，她赶忙拿姜汁抹了眼皮，赶去州府大堂大哭大闹，吵得唐知府连轻判白玉堂的条件都答应了，就是为了请她赶紧扶棺回京。

　　真珠儿得意洋洋地向舅舅吹嘘自己昨天气息绵长，一口气哭了大半个时辰不停歇，说得正开心间，她突然想到一事，不觉面色大变：“三舅舅，你有告诉二舅舅，我舅舅没有死吗？”

　　徐庆嘴里正嚼着一块臭豆腐，闻言也变色了：“不是说，别告诉他们仨，假戏真做吗？”

　　真珠儿叹息一声抱住了脑袋：“这下完了，我也没说，五舅舅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舅舅没事的，他出来之后，我会死的很难看……”

　　展昭看着这几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