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144、第 144 章

　　路全宗这一番话下来，在场诸人其实已经开始动摇。
　　白玉堂与展昭交换了个眼神，插口道：“你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他们做官的信你，我这个江湖人可不信你，方才，你可是对我们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啊。”
　　路全宗笑微微地道：“白大侠，你不在公门，不相信我也是真的。不过，我有个极好的抵押品。”
　　白玉堂想到那段佛骨，一时住了口，倘若这时提起，展昭必会深究，教他知道了自己毒伤未愈，徒添担忧。
　　路全宗哈哈大笑：“某送出去的东西，自己算不得抵押品。这个押头，便是在下。等你们找回小王孙，再给我密信也不迟。在下断了琵琶骨和髌骨，逃不掉的。”
　　说着他瞥了一眼香药：“到那时，这位神医早就验出密信上有什么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诸人也只好答应了他的交换条件。只是在交换的时候，路全宗又开始始作夭：“还是小郡主来应承吧，不然你们人找到了，王大人说是展大人答应的，他可没同意，我不是万事皆空么？小郡主答应我了，展大人、白大侠自不必说；这几位姑娘瞧着也以小郡主马首是瞻的；王御史、司马评事虽然和诸位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郡主娘娘发话，多少也得卖个面子吧？”
　　真珠儿只得从展昭背后走上前去：“路大人，我们击掌盟誓吧。”
　　路全宗啧了一声：“小郡主，我的琵琶骨被你砍断了，手抬不起来，不如你立个誓吧？”
　　王敞忍不住插口：“你什么身份，也敢叫郡主娘娘与你立誓？她答应的事，我也不会反悔。”
　　司马缸也点头道：“不错，你自称自己是大宗师，要我们信你，难道端慧郡主说得话还不如你么？”
　　路全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怕的是，小郡主娘娘太会变通。”
　　真珠儿冷冷地道：“既然我答应，人找到后密信给你，自然不会反悔，我俩击掌，若有不应，是报在我身上。你让我立誓，是想牵扯我哪一位亲戚？你也配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路全宗心满意足，笑嘻嘻地道：“好好，我放心了。”
　　“祥符县，郭家庄，是玉面阎罗的据点。”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
　　这个郭家庄与仁宗郭皇后的郭家是联过宗的亲戚，郭皇后在时很借了他家的力，在祥符县置下了极大的家业，郭皇后被贬去瑶华宫清修后，他家就立刻韬光养晦不再招摇，这些年来也没听说什么劣迹。玉面阎罗居然在他家？
　　路全宗看众人不甚相信，不觉笑了：“找不到王孙，我能逃得了么？”
　　如何赶去祥符，也成了问题，这一行人伤的伤，死的死，还有俩自以为不会碍手碍脚，其实一点功夫也没有的文官。祥符离得不远，可还有近四十里路，他们只有大红小红和路全宗骑来的三匹马。要是只去三五个人，那就要把这里的好手带走大半，那剩下的伤员就没人护卫。
　　正在两难的时候，在外值守的敦珠冲了进来，他悄声和越影耳语几句，越影脸上浮出久违的笑容。
　　“小主人，舅姥爷大喜！”
　　“有一队商队经过，他听说开封府南侠在这里，愿意献出所有马匹车辆人手，助我们去祥符。”
　　还有这种好事？听到开封府的威名就来奉献？欧阳春、司马缸、王敞、路全宗四个眼睛都瞪大了，大家都算武林人士/同朝为官，他居然有这样子的名声？怎么没人听说北侠/大理寺/御史台/殿前司在此，纳头来拜？欧阳春还格外瞥了一眼白玉堂，心说这个爱吃味，好小性子的锦毛鼠这次怎么没跳起来？
　　白玉堂却是和展昭握了一握手，心说小铃儿留下的各地堂口，终于有人手赶过来了。
　　小铃儿临死前，把京东路的十二个堂口系数遣散，元老通通调拨到江南、荆湖南、荆湖北、两浙、福建、西川、峡、广南东、广南西诸路。女儿年幼，主少国疑，她可不想这些元老借着女儿懵懂无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人骨子里还是向着吐蕃，为了建功立业，极有可能做出些出格的行为来，到时候必然会牵连到真珠儿。仁宗那点亲情，无事时恨不能对孩子溺爱，有事时他便缩头不管了。还不如收缩势力范围，固守郡主本分，韬光养晦，以待来日的好。这几年来，果然太太平平。只是这事有点不好，郡主府人手欠缺时，周边堂口赶来应急就有点应付不及了。比如这次，昨天夜里，流波已经广发信鸽征召人手，可是紧赶慢赶，隔了近十个时辰才有人手来。
　　这次带队前来的是京西路的米堂主，他娴于内务，与越影、麦冬一接头，立即调度安排起来。流波等人的尸首不便带着，便派人收敛停灵。丹鹤、骊朱、地剑、泽剑、小丁、参军等伤势严重无法移动的，继续在驿站修养，留了十名好手护卫，这些人惯走各地，善于隐藏行迹。展昭伤势虽重，他却不放心白玉堂和真珠儿，腿上伤口缝好了，也挣扎着要一起去。
　　真珠儿看众人忙忙碌碌收拾东西，路全宗一个人老神在在地坐在板车上，神态安闲，心头一动，禁不住走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路大人……凭你的身手，把柄若是物件，早被你弄回来了。”
　　“那个年轻时犯下的过错，怕不是个人罢？”
　　路全宗一张利口说动全场，化险为夷，这会儿真是洋洋自得，身心松弛的时刻，听到真珠儿这一句话，整个人一僵，慢慢地回转头来，神色凝重地道：“小郡主天纵英才，不知道有句话听过没有？”
　　”强极则辱，慧极必伤。小孩子嘛，还是安愚守拙的好。”
　　真珠儿不为所动，双目逼视着他：“既然是个人，这把柄可不好除去啊。路大人，你岂不是一辈子要受人威胁？我依稀记得，路大人是没有家小的。”
　　路全宗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他突然笑了：“小郡主，令舅是办案办老了的人，这点破绽他哪里会看不出？只是事急从权，看破不说破罢了。小郡主聪慧敏锐，后浪更胜前浪，给其他前浪留点面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