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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 116 章 ...

  •   真珠儿这会儿已经来不及细想自己怎么突然能动弹了,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燥热,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知能力也突飞猛进,荒野里数里外不知名虫子的吟唱都突然显得清晰起来。

      她听到展昭的呼吸声悠远绵长,并不像之前那样微弱得快要断绝,心里微微定了一定,又伸手替展昭把脉。她其实并不是很懂医术,香药只是略微教她过一些诊脉的技巧,以便危急时能够自救。她按在展昭的内外关上,触手之处,只觉得脉象异常洪大有力,虽然依旧很快,但是和之前的数脉比起来,要让人放心许多。她这会儿目力大盛,借着月光,看清了展昭方才吐出来的血里合着大半的黑色瘀血,她心中更定了一点,不管如何,瘀血吐出,总利于伤势恢复。看舅舅只是伤重晕去,并不是因为其它的新问题,真珠儿一颗心才又回到胸膛里,扶展昭躺平了,又拿披风给他折了个小枕头垫好,这才回过神来看那只还在大蛇身上蹭来蹭去吸食绿光的小虫。说来也怪,她这时候全身充满了勇气,竟觉得自己不太怕它了,她心中这么所想,手上也行动起来,随手一招,竟仿佛有引力一般,将那小虫吸到了近前。

      那小虫乖乖地在她身前一尺停住了,真珠儿又摆了摆手,它便老实地随着她的举动飞舞,甚至还敛去通身的碧光,露出真身来。早先它刚变成青碧蛊时是一条胖乎乎的小青虫子,这会儿吸食了诸多血肉,化出了双翅,原来是只小蜂子。真珠儿伸出手来,蜂子老实地落在她的掌心,连翅膀都耷拉了不动。真珠儿伸手捏起它的翅膀,它只是微微抖动,迸出几星荧光抗议,旋即就不动了。

      真珠儿看它如此,失却了再探究的兴致,手心劲力一松,蜂子顿时没命介地飞走了。她解决了青碧蛊,又过来查看司马缸的毒伤。

      司马缸之前只道自己遇敌必死,又道跳崖必死,之后又道中毒必死,接着又道蛇袭必死,但是几次三番都逃过了,他倒也坦荡起来。这会儿手足发木,双目一阵阵发黑,他心知毒性发作,怕是要无救了。真珠儿那种救治展昭的办法,一来自己没有资格享受,二来她方才救人也受了重伤,定无法再施为。自己倘若死去,展昭又伤重昏迷,这郡主小小年纪需要一个人独自支撑,也不知道能否活着等得到家人来救。想到这里,他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小郡主,微臣怕是要睡一会儿了。你一个人不要害怕呢。”

      真珠儿本来迁怒他带了庄指挥使来,此后出逃看他也算勇毅之士,便对他有了改观。后来自己给舅舅疗伤,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可是这人没有趁隙逃走,便知道他是个忠义勇敢之人,再听他如此安慰,顿时好感加了很多。

      只是,看着他布满黑气的脸,真珠儿实在不知道如何替他治疗毒伤,白玉堂那会儿是手臂有一点创口,吸吮了毒血便行了,这司马缸是吸入毒雾,自己难道要扑上去吸回来?还是朝他吹气?

      看着真珠儿满面愁容,司马缸微笑安慰她:“小郡主,人各有命,你不必担忧。”

      真珠儿向他摆手,示意自己正在想办法。踌躇间,那只青碧蛊蜂飞了过来,围着司马缸飞了一圈,似乎示意自己可以解毒。司马缸也算是经历生死,胆气极壮,但是看见这只小蜂子,吓得忍不住叫了起来:“小郡主,你别…别用这个,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真珠儿只好伸手捏住青碧蛊蜂的翅膀,戳给他看:“没事的,让它帮你吸走毒液。”

      司马缸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熊孩子,只恨自己动弹不得,运了半天力气也没有把脸挪开些。

      青碧蛊蜂在真珠儿手下一点异动都不敢,对着司马缸通身碧光大涨,只见有几点荧光被它吸走,司马缸面上黑气顿减。

      真珠儿看这个法子有效,捏着青碧蛊蜂又戳了几下,蜂子不情不愿地又大放光芒。

      真珠儿连戳了蛊蜂三四回,看它真的吸不走什么了才放了它。

      司马缸被吸走了毒气,通身舒泰,他爬起身来:“小郡主,离天明还有些时辰,你睡一会儿,我来守夜。”

      真珠儿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困,我来。”她这会儿精力旺盛,内力充沛,方才焦急展昭伤势,在体内真气耗尽的大凶险时,激发潜能,水火既济,包裹蛊王血脉的七成真力化开了血脉融会贯通全身。如此一来,内力根基更稳,全身血脉也被锻造更有韧性,这会儿精力无处发泄,不睡觉才好。

      司马缸自然不会让她一个小娃娃守夜,他拄着树枝站起身来,走到山崖外围坐好。他们害怕庄指挥使的人马去而复返,始终不敢点起火把。这会儿半崖上的大蛇已经死了,毒雾也无法腾起,火光倘若亮起,崖顶上看下来一览无遗。好在方才毒虫大军来过,方圆三四里地面上俱是毒虫爬过的涎液,寻常鸟兽这会儿也不敢来袭。所谓守夜也只是防着庄指挥使的人下崖搜山罢了。

      真珠儿看他执拗,也不和他多辩解,走到展昭身旁坐好,想了想又把展昭的一个手腕抱在胸前,三个手指始终搭在他的内外关上。青碧蛊蜂小心翼翼地飞近了她,停了一停,绕到展昭的发冠上停了下来,看真珠儿并没有赶它走,它慢慢收敛了通身的碧光,缩在那里,瞧起来仿佛是簪子头上一点翡翠,任谁都想不到它方才还大逞凶性,通杀四方。

      司马缸回头看了几次,真珠儿都圆瞪着双目,略有动静,便如同小兽一般警惕地侧转耳朵倾听,他禁不住喟叹,倘若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外甥女,真是重伤也甘心啊。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夜慢慢地过去了,远处天光渐亮,他们昨晚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司马缸摸摸肚子,站起身来:“我去周边看看能不能找点野果什么吃的来。”

      真珠儿在展昭身边坐了一宿,看舅舅一直闭上眼睛目沉睡,虽然脉象没有变坏,可也没有变得好起来,她心里实在忐忑不安。

      头顶夜猫子咕咕直叫,禁不住教她想到白玉堂讲的睡前鬼故事,他说这夜猫子专门数人的眉毛,倘若叫它数清了,就要来夺走人的性命。

      她伏在舅舅脸上遮挡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法子不行,思来想去,吐了唾沫给舅舅粘眉毛。她记着舅舅肋骨断裂,不敢全身压上去,小心翼翼地趴在展昭脑袋边把眉毛一条一条地粘起来。

      许是她的气息一直吹到了展昭脸上,展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外甥女正和自己大眼对小眼,禁不住问道:“真珠,你在做什么?”

      真珠儿中指上还沾着唾沫,硬生生地住了手,白玉堂和她讲这些鬼故事的时候,展昭时常要唱反调。她唯恐舅舅生气,绞尽脑汁,终于在这一瞬间想出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理由来:“舅舅你的睫毛好长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确是艳羡舅舅的睫毛,她换了食指摸了一摸展昭的,又回手摸自己的睫毛:“真珠的睫毛就没有这么长。”

      “舅舅,我什么时候能像您一样?我长大要和你一般漂亮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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