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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兄弟姐妹 ...

  •   桀骜醒过来的第二天,铃伶便过来探望了。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除了爹和晟奕以外的人了,于是很是高兴。
      桀骜和铃伶坐在了院子的方桌旁后,便聊了起来。

      “桀骜,你看起来精神极了,并不像有过什么大病,这样我便放心了。”铃伶面带微笑,轻轻地说道。
      桀骜听罢很是赞同,便昂着头得意的说道:“好说好说,也不看看我是谁,大伤小病都不在话下。”
      铃伶抬手掩面偷偷笑了笑,便继续说道:“几日前你还睡着的时候,我听晟奕公子提起你们要去邰国是吗?”
      铃伶说完桀骜才恍然大悟,“对啊!我们不是还要去邰国吗!我都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铃伶看桀骜的反应就知道他对这事也不清不楚的,便没想着继续追问,笑着继续说道:“桀骜,过几日我也要回邰国了,如果之后你们还会去邰国,有机会一定来找我,我带你们看看我的家乡。”
      桀骜一听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对呀,铃子你是邰国人,我都快忘了。”

      铃伶看桀骜对邰国很感兴趣,便继续说道:“我的家乡虽是邰国,但也不是什么繁华的皇城,只是邰国的边远小城卞州罢了。”
      “卞州?”
      “是的,桀骜可知道卞州的卞也是小民的姓氏。”铃伶说完后,手指轻轻的蘸了些许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卞”字。

      桀骜听后嘴中喃喃的重复道:“卞州,卞州,卞铃子,这名字真好听,是你爹娘给取的吗?”
      铃伶听桀骜夸着自己的名字,心里很是温暖,便回道:“卞州姓卞的自然是有的,可在我们那里,姓卞的却常是孤苦无依没有家世的孤儿罢了。”
      桀骜本还想和铃伶聊聊家人,可铃伶突然这么一说,不禁让桀骜心有所虑。

      铃伶看出来了桀骜心里的顾虑,便微笑着回道:“桀骜猜的不错,小民确实是孤儿,不过小民长大的地方可欢乐热闹了。”
      桀骜看铃伶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言不假,便继续追问道:“铃子你快说说,是如何的一个大家庭?”
      铃伶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们好多孩子一起生活在卞州边郊的一座旧私塾中,因为大家几乎都是无父无母的,我们便都用兄弟姐妹互称,关系特别的好。”

      铃伶回忆起过往的时候,发自内心的笑着,怀念着从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似的,停顿了片刻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把我们拾到一起的是创办这个私塾的先生,先生起初只是见不得路边的孩子孤苦,便带回了他的家中。没想到久而久之,来到家里的孩子便越来越多,先生便索性成立了一个私塾,教我们练武识字。”
      桀骜听完感叹道:“你们先生肯定是一个文武双全,温文尔雅的大好人。”
      铃伶听罢“扑哧”的笑了出来,便继续说道:“他啊,好是好,但是却是一个冒冒失失,笨手笨脚的老好人。哥哥姐姐们总是乘机欺负他,明明是我们的长辈,却一点威严都没有。”
      桀骜只听铃伶的只言片语就能体会到他有多么的喜欢这位先生,于是心中生起了想与之见上一面的冲动。
      桀骜顺其自然的说道:“那我这次如果去卞州,铃子可要引荐我见上这有趣的先生一面。”

      铃伶听后征住了,表情突然变化,继续说道:“先生从来都是与人为善,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群人冲进了我们院子,指着先生便说他传播妖魔邪气的思想,不由分说便砍下了先生的脑袋。那日我与哥哥出门采办,刚到院外便能听到兄弟姐妹的哭嚎,哥哥拉着我躲在了院外的柴火堆旁,哭喊声在我耳边响起,可我……”
      铃伶说着说着,只听“啪”的一声,原来是他手中的杯子被硬生生捏裂了。
      “铃子……”桀骜看到铃伶表情上的变化,眼中的怒火慢慢浮现,仿佛看到了那日的情景。

      铃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态了,便焦急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赶忙提袖擦拭着桌上的茶水,一脸歉意的赔礼道:“对不起,桀骜公子,铃伶失礼了。”
      桀骜看着铃伶失魂的样子,一时很是自责,都怪自己问东问西的,便一把抓住了铃伶的手腕,示意他别弄了。
      “都是我不好,我好像有点太八卦了。铃子你不想说便别说了,都过去了。”
      铃伶看着桀骜的表情,便能感到这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想想自己在歌舞坊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和旁人聊起过自己的身世,才意识到这些年原来自己都是独自熬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

      铃伶笑着抚开了桀骜的手,平静地说道:“让桀骜担心了,我没事的,我与哥哥最后被一位恩主所救,并未吃什么苦。恩主相救之时便斩杀了那些衣冠禽兽,我们也算是报了仇了。”
      桀骜看铃伶又恢复回了那笑容可掬,端庄大方的姿态,悬起的心便放了下来。
      铃伶给桀骜倒了杯茶,便继续说道:“恩主对我二人有大恩,铃伶也并无什么大作为,就只有这皮相还勉强能看上一二,于是少时便进了歌舞坊,为报那位相救相帮之恩。”

      桀骜看铃伶轻描淡写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桀骜想了想如何让铃伶恢复心情,便一下想到了歌舞,桀骜突然站起身来便说道:“铃子,我来教你弹三弦吧,你擅通音律,学会这个肯定不在话下。”

      桀骜刚说完,还没等铃伶回答,门外却响起了一把陌生的声音。
      “司研未宫桀骜在吗?”来人的打扮一看便知是天机殿的金卫,桀骜于是赶忙迎了上去说道:“我就是桀骜,天机殿有何贵干。”
      金卫上下打量了一下桀骜,眼神有些诡异,迅速低头行礼后说道:“天机殿金卫,特代上明尊前来指示,司研未宫桀骜,明日卯时于司研杵西城门集合,整备赴邰。”
      桀骜一听,真是不能背地里说事,这赴邰的消息真是一说便到。桀骜随即也躬身行礼道:“卑职明白,劳烦同僚代我向上明尊回话。”
      桀骜刚一说完,铃伶便从院子中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名金卫。
      金卫听罢没有回复,只是顿了顿身,抬头和铃伶对视了一眼,停留了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桀骜见金卫走后,便扭头对铃伶说道:“铃子你看,说来就来,看来你是躲不掉要带我游历一番卞州了。”
      铃伶听后,便掩面笑了笑,回道:“那是自然,桀骜放心,小民在卞州生活多年,自然是能带你游山玩水的地头蛇了。”
      桀骜听后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突然想到自己明明有任务在身,还想着游山玩水真是难免对自己有些自嘲。

      在这欢声笑语的气氛中,铃伶微微抬头看了看桀骜,眼前之人抬着手遮着自己的眼睛无奈的傻笑着,清脆爽朗的笑声从他嘴里跳出,居然是那么的美好。
      这么些年,除了久久不能相见的哥哥,从未有人会如此真诚地待他,让他几乎快要忘记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了。
      铃伶心中泛起涟漪,低声地说道:“桀骜,倘若有一天我做出了什么可耻之事,你还会像现在这般待我如朋友吗?”
      桀骜恍惚中听到了铃伶说了句话,却没有听清,便收起了笑声追问道:“铃子你方才说什么?”

      “骜儿,是不是有人来了?”
      还没等铃伶回话,桀骜他爹便从屋中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这个相貌非比寻常之人。
      “在下晟骁戈,是骜儿的爹,这位姑娘是?”晟骁戈还没等桀骜介绍,便自顾自地询问了起来。
      “爹!铃子是男的!”桀骜突然觉得这肯定是自己亲爹,居然和自己犯同样的错误,便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晟骁戈脸上明显可以看出有些诧异,便不好意思地道歉道:“公子莫怪在下眼拙,小公子的长相甚是姣好,竟一时没能分辨出来。”
      铃伶微笑着向晟骁戈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晟先生见笑了,小民也是普通长相罢了,承蒙谬赞。何况,桀骜第一次也是认错了的。”
      桀骜看他们二人文质彬彬的互相行礼,有些无语,便插嘴道:“铃子,这是我爹,平时就是喜欢唠唠叨叨的,你习惯就好。”
      桀骜正想向铃伶介绍他爹,才发现他爹正眼神犀利地看着自己,便一下躲到了铃伶身后,探头说道:“爹,这是邰国第一名伎,铃伶卞铃子,我新交的朋友。”
      铃伶听到桀骜介绍着自己,便又蹲身颔首行了一礼,继续任由桀骜躲在身后。

      晟骁戈听罢便喜道:“好啊,你就是铃伶,在下虽不擅歌舞音律,却也是有听过你的名号啊。”晟骁戈说完看了看身后的骜儿,便继续道:“我家骜儿肯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桀骜听罢正准备反驳,却被铃伶抢先回道:“晟先生莫怪,桀骜不但没有给小民添麻烦,反而是小民的救命恩人,让晟先生见笑了。”
      晟骁戈不可思议地看向铃伶身后的桀骜,许是有人在身前做护盾,只见他对着自己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地仰着头奸笑着,神色很是嚣张。
      还没等晟骁戈有所动作,铃伶突然想到方才来报的金卫,便继续说道:“桀骜明日还需早早启程赴邰,先生定是有许多需要交代的事情。小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退了。”
      铃伶礼毕后又对着桀骜说道:“桀骜,我们卞州再见吧。”
      桀骜没有说话,点头笑了笑。铃伶微微蹲身后,便朝院外走去。

      桀骜目送铃伶走后,刚一扭头就发现爹举着拳头想要招呼自己,便条件反射地抬手抵挡。可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正当他准备睁眼辨明情况,突然感到被爹一把抱在了怀里。
      桀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知所措,他儿时确实经常腻在爹身旁。可自己毕竟是男子,长大后便没再和爹有过多的亲密接触,这拥抱来的猝不及防,竟让他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骜儿,你明日就要赴邰了。你这伤刚好本不应舟车劳顿的,可上明尊的扈卫工作你也是必须要去的。”晟骁戈想到了上明尊因为骜儿昏迷的这几日,又不好告诉他,便继续说道:“离了司研杵,你要照顾好自己。”
      晟骁戈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关怀与不安,桀骜突然想到了他爹为何如此反常,肯定是因为之前自己那一场大病,从那不敢让人回忆的痛苦便能想象自己估计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
      突然桀骜心中有些愧疚,便抬手拍了拍爹的后背,劝慰道:“爹你放心,既然是上明兄帮的我,有他在不是更安全吗,何况还有潭叔叔和大奕呢。”

      晟骁戈像是被说服了一般,缓缓地松开了桀骜,便严厉道:“臭小子你别再惹事了,知不知道!”
      桀骜看他爹恢复了平时那精神的面貌,嬉笑道:“不知道!”便乘机匆匆地逃跑了。
      晟骁戈追了两步便放弃了,摇头暗笑着,心里祈求着骜儿能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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