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本——缘将》瑾飖

4、本大爷（下）

　　第二日清晨，灵婼舒爽地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舒爽地感叹睡了个好觉，一睁眼，却被白尘一张哀怨的脸吓了个清醒。
　　她强忍好奇，去端来了早点，正打算邀他共餐，顺便问问怎么回事，不想他竟躲在了她的床上，已经睡着了。灵婼失笑，看来他昨晚没睡着啊，这个洁癖怪，不会是嫌弃桌子脏吧。不过也是，昨晚他迟迟不饮尽蜜水，想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拿袖子把杯沿来来回回擦干净了再喝。“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让他睡一会儿吧。”她如此想着。
　　她琢磨了一会儿，自己用了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不出意外的话，没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还要同他们单方面假装为敌，想想还有点舍不得。还有就是晋王在天启的暗桩她还不知，固然她和白尘在那里都有势力，但要和晋王保持联系，还是用晋王的暗桩比较方便，如此，她还是要去找一趟晋王。这么考量着，她起了身，不想一个人径直掀开帐帘且极其自然地走了进来。
　　“殿下，真巧。”她漫不经心地笑着，话只说了一半，但两人都心领神会了，话不多说，各自坐了下来。
　　晋王还真是信任她，灵婼本以为顶多要到几个暗桩，晋王却带来了整个天启王朝的地图，密密麻麻的暗桩标得明白，灵婼心中感激，没有多谢，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记忆。
　　她自小记忆力极佳，有神奇的过目不忘的本领（当然，也是被师父天天苦练出来的），一刻半钟过后她便记熟了，将地图推还给晋王，晋王眼神赞赏，两人放松下来，开始谈话。
　　“学成不久就要承担这么多，难为你了。”晋王看着她，带了点姊姊关心妹妹的怜惜。“哪能呢，殿下不也是这般。殿下这么信任我，我应当多谢才是。”说着，她给晋王倒了杯水，隐隐约约听到床上有点动静。
　　晋王显然也听到了，警惕地看过去，道：“床上有人？”“无妨，是白尘，自己人，不过他昨晚没睡好。”提到这个，灵婼眼中的淡然渐渐转为戏谑。“喔？你们……”晋王没说完，灵婼便摆摆手。
　　“他昨晚睡这里，”她用另一只手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敲这块木桌，以示强调。“哈哈，这样……”晋王干笑两声，显然是她误会了。灵婼偏偏头“说实话，我现在同他睡，谁占了谁的便宜尚未可知。”她现下用的这张脸极其普通，相较之下，白尘的人皮面具倒精致得多。 “诶，莫要妄自菲薄，本王从不以貌取人，”晋王打趣她，看了看白尘，轻声续道：“本王就觉得你比那流里流气的家伙好得多。”
　　灵婼笑而不语，掂着茶杯转，不经意地歪向一边，晋王随即点了点头，这是有人在监听了。
　　“流里流气？形容本大爷？”
　　“呦，白大爷您醒了，这都日上三竿了，您老人家昨晚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彻夜不眠啊？”灵婼笑道。不过这时的笑不是她惯常示人的温和而疏远的假笑，带了更深的戏谑，难得
　　地显得有些神采飞扬。
　　“偷鸡摸狗倒算不上，倒是某个人说了大半宿的话，还不提供住宿，整得本大爷夜不能寐，现在还死不承认，污蔑本大爷，真叫人寒心啊。”白尘痛心疾首地道。
　　晋王玩味地瞧着他们，灵婼回道：“那你方才睡的是谁的床？”“明知故问。”白尘利索地翻了个白眼，故作一脸嫌弃。
　　“你们继续，我去巡兵。”晋王打断了他们，想必是去解决那个监听的探子了。白尘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灵婼：“现在巡什么兵？”“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灵婼利索地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白尘一时咋舌，笑着摇摇头，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妙，实在妙啊!

　　“抓住那个人了吗？” 晋王问他的心腹。“属下无能，尚未。” 常游声音带着些许自责。“今日务必抓到。”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寒气，常游领命而去。晋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似乎十分忧虑，但没有愁进眼底。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但身手却证明他不仅是一个士兵。“参见殿下。” 晋王示意他免礼。“事情已办妥，属下已飞鸽传信于厉帝那边，且成功假死脱身，厉帝安排的眼线应已得到消息禀报给厉帝那边了。” “子晗，你辛苦了。” 晋王道，“不愧是最出色的暗卫。” “不敢当” 子晗谦虚道，“常游更胜属下一筹。” “计划还未告诉他，现在他不知情更好些。” 晋王浅笑，“灵若瑾是这个计划的执行人，你要去同她认识一下。” “是，属下告退。” 子晗走出了帐外，同常游撞了个正着。
　　“子晗兄，进来去哪了？” 常游见了他十分惊喜。
　　“……这个……我做任务去了，身为晋王身边的人怎么可能闲着。” 子晗尴尬一笑，打了个马虎眼，就赶紧借口离开了。
　　“哦……” 被瞒在鼓里的常游没有多想，又焦急地去寻人了。

　　目前，二皇子派渐占上风。他们对于卫陌没有表明什么态度，倒是大皇子一派在暗地里拉拢卫陌，不过卫陌始终没有回应。
　　“将军，子晗死了，另一个探子也死了。” 卫陌听后，没什么表情，“金蝉脱壳。” 他接过传来的情报，“不可信，但你要多留意。” 他对这个名为子晗的人底细并不清楚，因为这个人时常借口找不着人，实在可疑。但这么明显的计谋又实是笨拙，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干脆将计就计，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另一边，灵婼正对着地图，与白尘讨论晋王与她的策略。
　　“此次我们将情报透露出去，为的是让他们先小胜一次” 灵婼解释道。“我又不傻，看得出来。” 白尘道，“然后晋王就派你去奇袭，因情报有误，你肯定会被俘，晋王舍了你，你就能气愤地投奔敌营。” 他摇摇头，“不过你们可有考虑你的安全？”
　　灵婼笑，“这个你放心，晋王会安排暗卫保护我的。” 偏过头，“看不出来你还对这方面有研究？” 说完这句话，灵婼开始后悔了，因为某人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那当然，你第一天认识本大爷，本大爷什么不会？倒是你，除了会谋，还会什么？” “哼，自然不比你少。” 灵婼懒得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扯开话题：“不过我们还没考虑到你，你当如何？” 白尘耸耸肩，道：“视情况而定吧。”
　　灵婼走到桌子旁，倒了碗水，刚要喝，忽听 “啾啾，啾啾！” 两声耳熟的鸟鸣。
　　“小五！” 她放下碗，轻唤，声音带着些许惊喜，“白尘，你把它带来啦！怎么不早说，没被发现吧？” “昨天某人说想它了，它就自己飞来了。” 小五飞到灵婼肩上，歪头瞧着白尘。灵婼被逗乐了，道：“是嘛，我和小五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鸟大不中留，它才跟了你几天啊。” 白尘将那碗水饮尽，看着那鸟，对它的弃主行为充分鄙视了一遍。“我对它多好啊，不像某人撒手放在一边，让人家小五自生自灭。小五是通人性的，自然会喜欢我多一点儿，对吧，小五？” 灵婼的手逗弄着小五，小五亲昵地在灵婼手上啄了几下，滴溜溜的黑眼睛望着她，似乎在向她表示肯定的回答。
　　“离，似乎你在小五面前才最像个人。” 白尘扼腕，不留神念出了灵婼的字。“胡说八道，我几时不像人了。” 她作势去打白尘。白尘不为所动，续道：“不像人也好，省的受欺负。” 灵婼听后，眼神暗了暗，其实她只说了一半的实话，晋王的确有派遣暗卫悄悄保护她，可战场上的刀剑毕竟不长眼，她随时都可能丧命。不过什么事是没有风险的呢？他们只是尽力将风险降到最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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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灵婼和白尘接下来要干嘛呢。。。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