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Chapter.093 婚宴（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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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律松了口气。
刚刚那段影像不仅仅是“过去”而已，周律感觉到了更危险的力量，它可以轻易的影响到“现在”。
纵使是周律，也不觉得自己能在那个影像中支撑太久。
还好最终平安出来了。
周律抬腿想要走动，却发现有什么抓着自己的手。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拉着个余羡。
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还和那空白一般虚无，不过当过去的影像播放完毕后，余羡重新拥有了形体，只是他没有像是平时那样满脸讨厌的笑容，脸色还相当的糟糕。
周律却看了看自己被余羡抓住的手，残酷的说道：“放开！”
“……”
余羡遵从了周律的要求。
他平时绝对会纠缠不休的，但这次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很听话的放开了手。
周律没看余羡。
他走到了床铺旁边，将整张双人床一口气掀了过来。
周律刚刚看见“自己”死在了这个位置，被过去的时间线所影响，周律觉得在这里应该可以找到什么。
余羡则冷眼看着周律的动作，他突兀的开口道：“你没有疑问吗？”
“没有。”周律道。
“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嗯，是的。”
“那发生了什么？”余羡问道。
周律没在床下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他正准备翻开地毯来看看，听见余羡那么问，就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周律并不认为余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羡那么问，倒有点像是不想要接受现实。
周律觉得可以理解。
无论是谁发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身世，甚至自己本身都是虚假的，都会遭到打击吧！
尤其余羡还亲眼看见自己怎么被创造出来的。
如果他不是余羡，而是其他的什么人，比如人鱼王子的话，周律大约会更温柔也更有耐心的安慰对方，不过余羡就没这种必要了。
和余羡最好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他下步会干嘛。
“基本上，应该是我的错。”周律先下结论道。
余羡看向了周律。
周律解释道：“从‘过去’的对话来看，三年前，那个‘我’应该是跟着莱比特到这里——啊，忘记介绍了，莱比特是我们公司的总裁——那家伙失踪很久了，公司一团乱，我也一直在找他。”
……你们分部部长就叫做“莱比特”。
余羡想道。
余羡并没有直接询问，因为周律似乎并不知情。
而以周律一贯对工作表示出愿意奉献一切的态度，余羡并不想知道周律是怎么看待他的最高上司的——难道是毫无条件的忠诚心？——想想刚刚看到的那个“过去的周律”被捅了一刀还不怨恨的态度，就足够让人郁闷了。
不过周律提起莱比特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尊重，甚至有些厌恶。
“因为我没有三年前的‘我’的那部分记忆，所以我不知道莱比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十有八九不是做什么好事——如果不是有什么资源，就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吧？事实上，单纯以那个骷髅用我的尸体制造了一个世界的能力来说，公司就会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它了。”
“你真了解你的公司。”余羡讽刺道。
明明那么了解自家公司的糟糕之处，却还愿意交托忠诚，简直可以说是真爱。
余羡很喜欢周组长这种傲娇之处，但对着别人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周律没注意到余羡的小情绪，他接着说道：“总之，莱比特和“我”应该得罪了这里的原住民，所以不得不慌张逃走，但莱比特不愿意放弃，更不愿意跟‘我’回去，所以杀了‘我’，还拿走了‘我’的脑袋，以免我知道这段记忆。”
“而这里的原住民则担心公司找上门来，所以制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作为掩护。”
“你，就是这个世界关键点的守护者。”
周律看着余羡如此说道。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世界并不完全是虚假的……即便一开始是谎言，但如果存在的时间够长，依然会固化为时空的一部分。”
“噗！”余羡笑了出来，但那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周组长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安慰，是危险。”周律却残酷的说道，“反过来说，作为伪装，这个虚假的世界也是随时会被放弃的存在，你应该知道打公司的主意对于你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吧！所以我奉劝你将分部主管们还给公司，以免招来灭顶之灾。”
“真是过分啊！”余羡叹息道。
他苦涩微笑着看着周律：“其实周组长在发射导弹的时候，就可以把人领回去了吧……啊，那个‘莱比特’例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余羡说的是分部部长，但理解为“历史影像”中的莱比特也并不是不可以。
余羡怀疑他们就是一个人。
——对方捅了人离开的样子，和“过去”捅了周律离开的状况如出一辙，简直成了固定的仪式，余羡认为对方就是通过这个“bug”从他这里跑掉的。
周律提起这件事也觉得头痛：“莱比特我自己会找……再说我还要确认我丢失的那段记忆是什么呢！”如果没弄错的话，黄百合花球中的记忆碎片，应该就是那段记忆了。
“哼——”
余羡听到周律还想要去找对方，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但他没有立场阻止周律。
这时候，周律也终于在床底的地毯下面找到了历史影像留下的物品：
一块怀表。
一块老旧而不起眼的怀表。
它的位置和周律一开始预计的略有偏差。
周律原以为会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找到什么，结果他却是在莱比特逃进了镜子裡的位置找到了这块表。
回忆起来，那时候莱比特确实丢下了什么，看来就是这块怀表了。
周律很珍重的用手绢将怀表包裹了起来。
余羡见状愈加不愉快了：“这块表是怎么回事？”
“莱比特的信物，”周律坦率的解释道：“只要拿着这块表回公司，宣称自己是莱比特，就可以成为我们公司的总裁。”
“等一下。”余羡有些混乱。
他上一秒还在嫉妒莱比特，现在突然注意到事情似乎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余羡确认道：“你说得好像有这块怀表，就是总裁似的。”
“本来就是啊！”周律道。
他看余羡盯着这块怀表，就在余羡面前晃了晃：“你要的话，可以拿走。”
“……成为公司的总裁，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吗？”余羡问道。
“理论上可以。”
“包括XXXX和XXXXXXX？”余羡吐出一堆光是听到就已经构成了性\\骚\\扰的词汇来。
周律冷冷的盯着余羡看了一会儿：“如果可以说服我这是为了工作必要而合理的牺牲的话，确实是可以。”
“哈，不愧是周组长。”余羡说道。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怀表，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
余羡最终还是放弃了：“算了，这样得到的位置，总让人觉得不安。”
“是吗？”周律就将怀表收了起来。
他竟然有些遗憾的样子，这让余羡非常不解。
不过周律拿到这块怀表，就觉得自己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虽然还是没找到通过空间扭曲点的办法，拿到那枚被‘自己’拿走的蛋，但确定了莱比特的存在，还有虚假的表世界的形成原因，那么进入到永夜世界那边去找镜中伯爵似乎是更可行的办法。
再说现在余羡大概也没心情扣留分部的主管了。
同理，经过这次后，分部的家伙们应该不敢轻易招惹余羡了。
——至于余羡和这个世界只是防火墙的事情，周律并不准备跟他们说。
“你尽快把主管们放回去！”周律要求道，“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可是，外面的世界……”
“应该已经被修复了吧？在我们看历史影像中骷髅重新创造世界的那一刻。”毕竟本来就是假的，重放过去的影像的时候，世界也被“重放”了。
这个牵扯到时间空间的理论，解释起来很麻烦且没有必要。
相较之下，周律比较奇怪它是怎么被破坏的。
这个周律没有找到原因，想来和莱比特似乎有点关系。
余羡还拉着周律不放：“婚礼还没结束啊——”
“什么婚礼？！你还想要干什么？”周律决定了，这家伙要是敢说“坐上来，自己动”什么的，现在他就再揍他一顿。
余羡却只低声说道：“多陪我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很虚弱。
就像是在白色的虚无中，即将消失那么虚弱。
他整个人也慢慢的向着周律靠了过去。
周律见状厌恶的叹了口气，但他没有离开，只盯着余羡，余羡也凝视着他。
两人的呼吸像是目光一般交错到了一起，几乎彼此碰触。
但没有真正碰到。
因为周律按住了余羡的脸。
“——别在这里！”周律转开了视线，看向周围。
这个只有床的狭小房间，果然还是让他觉得怪怪的。
周律就说道：“反正我回到另一边，也是在你家门口吧？”
“是？”
余羡愣了愣，然后他明白了过来，整个银灰色的眼睛也再次亮了起来。
周律似乎看见了余羡身后有白色的尾巴在摇。
*
总之，第二天早上，周律是坐余羡的车子到公司的。
作者有话说第93章 Chapter.093 婚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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