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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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这是塔利亚由衷的疑惑，而她也下意识地这么说了。出乎她预料的，对面那个长得牛高马大的家伙竟然后退一步，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受伤？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塔利亚难得地有了点心虚。
“怎么，难道我说得有错？”她问：“而且我都没有让你说清楚，为什么你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绕开附近值守的士兵，静悄悄地来到这里的。”
说着说着，塔利亚越来越理直气壮：“这些问题，你能解释清楚吗？”
她看着少年有点纠结的表情，立刻抓住重点：“你不能——你明显有很多东西瞒着我，试图得到我的信任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
克拉克终于忍不住：“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里只有你跟我是来自于同一个时代的，而且你又是女孩子，我担心你会不会焦虑或者想家！”
塔利亚：“哈？我？想家？”
她叉着腰：“你到底是在侮辱我以便激怒我让我降智，还是试图通过卖蠢来降低我的防备——告诉你，这两者都不可能。”
克拉克，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有些武力。
“可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他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他看起来有些难过。
而塔利亚，她愣了一下。
经受过无数次测谎和反测谎、洗脑和反洗脑课程的少女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对面的人没有说谎，但她又不想相信这个判断。毕竟，如果他真的是没有恶意的，那么就把她显得多……小人之心啊。
她有些暗搓搓地不爽。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
塔利亚有点紧张地看着他：“那你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来到了这里吗？”
这个，克拉克还真能解释。
女神对于克拉克的好感远比克拉克以为的还要多，几乎是毫不避讳地，伊什塔尔告知了克拉克他们是由另一个世界送来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身处于一个平行宇宙中。
“……”
塔利亚皱眉：“为什么女神会告诉你这一点？”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王似乎对你还不错，让你一个女孩子成为了能够执掌权力的小首领，还给你一间非常好的房间。”克拉克难得反问了一句：“为什么王对你这么宽容？”
塔利亚一噎。
竟然被他问到了。
“是吧，我们俩对这个世界其实都有很多困惑，不应该用这样质疑的态度对待彼此的。”克拉克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用这么怀疑的态度审视我，但其实，我觉得我们才是一伙儿的。”
塔利亚：“你怎么配跟我组队？你连最基本的刺客训练都没接受过，松懈得从头到脚！”
“那你不是也跟我沦落到一个地方了！”克拉克有点被说急了：“再说了，你要是真的不把我当成一伙儿的，为什么在沙漠里没把我丢下？说白了，就算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还是觉得咱们不算敌人不是吗？”
塔利亚被一番话说得有些反驳不能，但她有些恼羞成怒：“你，你乱猜什么！没把你丢掉那是我好心！”
“那就更奇怪了，”克拉克抓住了塔利亚的漏洞：“这也不像是接受过刺客训练的人该做出来的事情啊——而且看你的样子，接受的不仅应该是最基本的，还有进阶的、高级的、最高级的吧？看起来也不怎么紧张啊？”
塔利亚气急败坏，左右看有没有什么武器，试图扔过去。
就在她想着干脆扔石头时，有个疲惫的声音制止了他们一触即发（？）的战斗。
“两位朋友，已经很晚了。”
侍卫长比尔胡图拉打了个哈欠，出现在了院子外：“可以小声一点吗？”
“哦。”
乌鲁克的王听到这里，有些乏味：“你昨天晚上蹲墙角，就听到了这些？”
侍卫长里在一边，将昨天晚上偷听到的所有都讲给了王上。他很遗憾且疑惑：“您都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奇怪吗？女神说，他们是那个世界的王与圣徒——可无论是与生俱来的领导气质和虔诚无我的殉道精神，若真的存在，也早该体现了出来。但他们，看起来还是小孩子们在吵架。”
而且还是年纪不大的那种。
但王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是吗？”
这句话让比尔胡图拉充满疑惑，可从他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这两位王与圣徒的的确确与他厌弃啊所看到的王和神官们不甚相同。
虽然将他们与乌鲁克的王和这片土地的大女神相比确实欺负人就是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比尔胡图拉又出去转了一圈。他满意地收到了那两位客人在各自岗位上发光发热的消息，并且顺带吩咐那些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人注意他们的变化。
而他得到的回馈是，没有变化。
比如，克拉克依旧每天晚上都会去瞅瞅塔利亚。
最开始，塔利亚依旧保持着一种机警和不信任。但没过多久，塔利亚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晚上一定会出现的不速之客，并且开始试图布下陷阱。比尔胡图拉吩咐大家晚上不要靠近那附近，但自己却会猫在一个角落里，看到神庙的来客灵敏迅捷地翻过墙，绕过或者跨过简易陷阱，抵达塔利亚的住处附近。
就比如今天。
“你的脚怎么没被捅个对穿。”塔利亚瞥了一眼克拉克，说。
克拉克：“没准是因为你没把尖尖儿磨得更锋利些？”
塔利亚：“哼。”
“或许你可以继续精进一下呢？”克拉克也不生气：“你今天在巡防时怎么样，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拜托，这里是古城邦，能有什么危险。”塔利亚有些不屑：“我看他们，如同人看虫子。”
“好吧，”克拉克耸肩：“可是塔利亚，有些虫子也是能毒死人的。”
塔利亚翻了个白眼就要赶他走，可在她说出些不礼貌的话前，她问了克拉克一个问题。
“那你呢？你在神庙都做些什么？”
“像往常一样，做些我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帮神官们准备祭祀的贡品，或者来为参拜女神的信徒引路。”克拉克外头：“这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些。”
“然后呢？”塔利亚有些不可思议：“你就在那儿打杂？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比如发现什么宝物？或者帮助这里的人达成什么成就？你就既来之则安之地生活了？”
塔利亚伸出手：“来到了这里之后，我先是侦察到了这里巡防的人数，换句话说，是常备军的人数，并且还计算出了贵族大概的人数和平民、奴隶的大体数量。按照历史上的进程，未来不久，这个城市可能面临一场以弱胜强的战争——在吉尔伽美是史诗中说，基什的王决定征服两河流域的南边。”
“要打仗了？”克拉克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你懂得的确多，塔利亚。”
塔利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所以呢？你都没想过利用你的先知来做些什么吗？这或许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回到我们的宇宙！”
那天晚上，克拉克被塔利亚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但比尔胡图拉觉得，比起那些，更重要的是塔利亚透露出来的信息。
“王！那小丫头说我们的城邦会被基什攻打！”
比尔胡图拉详细呈上了客人们的对话，但王似乎并不在意，于是他不得不强调一下：“那可是基什，北方的王者！阿伽，一位继承了先祖之荣耀和神之血统的明君，想要倾其所有来兼并所有的土地！”
“阿伽做不到。”
吉尔伽美什轻飘飘地说。
比尔胡图拉：“？”
侍卫长呆呆地，看着王。
“收起你的蠢样，顺便，把打探清楚了乌鲁克防务的小丫头给我叫过来。”吉尔伽美什终于把目光从泥板上收回来，看着侍卫长：“你告诉她，她与神庙里那小子的所有对话我都已经知晓。叫她……自己先想好如何回我的话。”
王的眼瞳冷静、残忍，就仿佛埋伏在沙漠中的巨蟒。比尔胡图拉只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喉咙，不敢在王的威压下有多余的动作。而塔利亚听到王的传召，竟然毫无畏惧，只是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便自然地跟在了他身后。
“王。”
塔利亚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在未得到王的允许前就那样跪着。她能感受到吉尔伽美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重、危险，但她面色如常。
“你似乎觉得，你很有一些小聪明。”
吉尔伽美什终于让她起来了：“你觉得，你能帮乌鲁克？”
他们谁都没有提及比尔胡图拉的存在。早在比尔胡图拉第一次出现时，塔利亚就知道，王或者女神的眼光一直落在他们身上——在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关注或者监视，的确印证了克拉克的话，那就是，他们都是异类，并且是一路的。
从那时开始，塔利亚就不再抗拒克拉克的探视了。她以为在这些事上敏锐的家伙，一定能够在如何找到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上很有进度，但克拉克这个家伙在让人高看一眼后迅速让她失望了起来。
就好像，他真的是为了安慰她才来的。
塔利亚却等不及了。
“我来自几千年后的世界，我有着大量不为这个时代所知的知识，我也通晓这片土地上既存的历史。”塔利亚抬起头，自信满满：“只要您愿意，乌鲁克可以成为同时代，不，甚至是跨越这个时代的强国。您的名字，也可以永远回荡在历史的天空下。”
她的话语荡气回肠，令在大殿门口的比尔胡图拉都心神激荡。
只是，王依旧是兴趣缺缺的模样。
他的眼神平静到了冷漠的程度，半晌后，两个字才轻轻地从他嘴唇中被弹了出来。
“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