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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入六皇子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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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难道就让那个怪胎一直在三爷的寝宫里呆下去吗?爷,别怪奴才多嘴,奴才从没见过三爷这些年,对哪个奴婢这么好过,把带罪的丫鬟养在寝宫里,这于理于法都不合啊。”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这些天总是闷声沉思,似是有很多心思,小曾子大胆直言道。
“小曾子,这件事实是由你而起,本皇子不教训你就罢了,你还嫌闹的不够吗?我以处罚罪奴的名义,去了两次三哥的寝宫,都被三哥一句,等伤养好,他自会代我惩治她给打发了。他是我皇兄,而那个丑八怪又不是我宫里的人。我又能再说什么?”
“是,都是奴婢的错,可这次三爷这样做确实反常,也有点过头,最主要的是为了一个大胆的丫头驳了爷您的面子,奴才倒有个法子,想来三爷也只是让她暂时在宫里养伤。伤好了,还是会被送会湘妃娘娘的寝宫任职。那不如趁此机会,爷您先向湘妃娘娘要了她回来。娘娘最疼您,不会不答应。而到时您再去三爷那里要自己宫里的下人,他便也不能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便来了人说是要送我回去任职,而我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快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方向不是娘所在的湘妃寝宫,而是我去过一次的六皇子寝殿。
难道?
我迅速把种种不详的预感抛诸脑后。
可是,我终于不能欺骗自己。我正式成为了六皇子宫的一个婢女,开始了没有娘守护在身边的日子。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娘之前这么苦心地保护着我,都是为了让我幼小的心灵不至于受到伤害。
而现在,每天我都要在那些漂亮宫女姐姐的裙摆下,忍受唾沫和恶言的攻击。纵使我前生也不是什么窈窕淑女,可起码当我坐在自己的卧室里时,我可以开心地笑着做我的白日梦。可是此生的我竟然连这个卑微的权利都没有了。
夜幕又降临了,宫女们多数都坐在大通铺上,又准备开始她们的脂粉论战和艳闻撰述了。
什么使者进攻了什么新品的胭脂,被皇上赏赐给了哪个妃子,效果超好啦… …
什么皇上宠幸了五皇子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啦… …
什么五皇子小小年纪,就调戏皇上的妃子啦… …
什么楚国新来的一个超级帅的帅哥乐师啦… …
这些个话题不仅此生的我觉得没趣,即使前世的我也对它们提不起丝毫兴趣。只要她们不拿我当话柄就好了,我用被子蒙着头,正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姐姐,爷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太医说爷的病不碍事,只是普通的伤风,可是哪有人从小伤风就没好过的呢?还有啊,我听说爷的两个近身侍女先后都得了跟爷一样的病,后来连人都不知去向了呢。今儿个曾公公告诉我,让我明儿去爷身边当差呢,我该怎么办啊。”
“是啊,爷咳嗽的样子忒吓人了,我上次看到爷的巾帕上有血渍呢。妹妹你还是小心点,曾公公对你一直不错,再不成就跟他说说,让他帮你出出主意。”
“太可怕了,爷的近身侍女不会真的死了吧?”众宫女们面露惧色,纷纷议论开来。
“那个怪胎又睡着了吧。人那么懒,还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想借三爷爬到天上去呢。”一个宫女挑起了话端。
根本不是我懒,而是只要六爷一来,你们就把我手里的活抢过去,弄得我好象整天吃白饭的一样。还有,你们经常合起伙来整我,让我完不成爷给的活,最后被罚。我心里恨恨地想着。
“姐姐不知,猫的天性就是又懒又搀,还总喜欢往贵人的裤腿儿上蹭呢。”
说话真毒,明天你舌头就会烂掉,我在心里咒骂着。
“不只是三爷,她怕不是以为连六爷也待她特别吧。殊不知,六爷其实是听了曾公公的劝,让她离开她娘的保护。让她好看清楚别人是怎么看她那张像怪物却还自以为美到不行,连三爷都迷住的脸。磨没了性子,看她还拿什么骄傲。”
“就是,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她瞪着那双自以为漂亮的眼睛,整天好象我们都欠了她银子似地扳着个赖猫脸。”
“你们说,姚姑姑这样一个美人,怎么可能生了个这样的怪物女儿啊?她是被捡的吧,或者他爹就是个猫头人身的怪物?呵呵。”说完,一群女人刺耳的尖笑传入我的耳中。
“够了,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是不准你们辱骂我的娘亲,你们哪个不是娘生娘养的,没你们娘,你们今天能在这里说大话?”这不是我说的,只是我在心里想的。
骂我懦弱也好,笑我龌龊也罢。我自己一个人是死都不怕的,可是我不想连累娘亲,她还要半辈子要在宫里过活,我了解娘,她是个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上次我不怕死地冒犯六皇子已经连累娘亲为我痛苦了很多日子了。
我不能再这么自私。既然六皇子想利用我的样猫来整治我,答到他报复的目的。我当然不能做得太过激,再次引起他的注意。看来前世的那个我唯一锻炼出来的本领就是学会了隐忍。
我到六皇子宫已经快半载了,这段时间,我见过娘几面。都是颜儿姐姐帮忙,趁去湘妃寝宫的机会我才见到她。而娘自从上次的事之后,被湘妃禁足在懿湘宫里了,毕竟自己的宫人和外宫太监之间的丑闻被众多口舌编成色乱宫廷的艳闻后,娘娘的面子上也挂不住。而娘,比之前苍白憔悴了不少,甚至鬓角都添了几缕白发。听说娘又病了,相信这些恶言谩骂也不是全无干系吧。
娘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怜惜我,我当然不会把我在六皇子宫受的委屈告诉娘的。我希望娘在梦里只能见到我天真烂漫,笑颜如花的可爱样子。而不是像现在,我小手里紧紧攥着娘亲手为我做的绣鞋,眨着泛酸的眼睛透过被角的缝隙看向屋外投射进来的一点月光,努力地忍着欲多眶而出的眼泪,泪水在我的眼角倔强地打着转转,终是没有从眼眶流出来。
那会是同一轮月光吧,不论哪个时空,月光狡黠如水,月夜温柔如歌,总能让我的心触摸到一份静谧。
——我此生的母亲啊,你是不是又想起了我讲的笑话,嘴角噙着笑,借月光默默地替女儿绣着花鞋?
——我前世的母亲啊,女儿一生唯一亏欠的人便是你了。我离奇的死亡给你带来的究竟会是怎样的伤痛啊,我已经连去想的勇气的没了。请原谅女儿吧,女儿不知道为什么会还魂到这具奇怪的身体上,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可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女儿也会不惜一切回到您的身边。可是癌细胞早已在您的体内扩散,那一日我还能盼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