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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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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的相关事务,全部是周弘邈承办的。
陈程橙不知道周弘巡是怎么和他哥沟通的,反正事情问到陈程橙头上,她就是熟练的三连推辞“挺好的、都行、你看着办吧”,不知道是以为陈程橙好说话,还是问也是白问,后来竟然真的不再过问她的意见。
陈程橙的想法是,既然打算好不操心,那就一点都不关心了。
周岁这天,给安安穿了那件提前准备的背带裤,帅气又呆萌可爱。陈程橙是一件正红色的及膝长裙,中规中矩的款式,端庄典雅又清媚动人,周弘巡是套黑西装。
一家三口出场,得到一片称赞。
称赞陈程橙产后恢复得好、称赞周弘巡有福气。
安安小盆友做为今天的主角,被所有长辈称赞可爱与聪慧并存,收到一个个颇厚的红包,他年龄小,钱就交由陈程橙接手,她捏着,一个个的沉甸甸压手。
在休息室里休息的,有几位年长些的长辈,围着安安讨论孩子长得像谁。
这个说,“眼睛和嘴巴长得像程程,脸型像阿巡。”
另外一个说,“鼻子格外像阿巡。”
另外一个长辈看了许久,说,“你们看出来没有,鼻子往下都像极了阿邈小时候。”
别人附和,“还真是,和阿邈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陈程橙没见过周弘巡和周弘邈任何人童年时候,根据两个人现在的气质来评断,安安在性格方面的确像周弘邈更多一点,霸道不讲理,不给就哭,动不动就发脾气,越来越难带。
“咦,这孩子,不像爸爸像大伯。”
陈程橙总结,“有血缘关系,相似是难免的。”
其他人说,“这么大的孩子脸一会儿一变,说不定就像着谁了。”
这只是闲聊的几句闲言碎语,落在别人耳中,只会觉得这话没有毛病,周弘邈的确是安安的亲大伯啊,孩子像他也是能解释得通的啊。可听在周弘邈耳中,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了,这不是暗指,已经是明示了。
所以,在陈程橙嘱托别人照看安安,她出了房间去寻找开水的时候,被周弘邈堵住,并提醒她注意言辞。
“你什么意思?”周弘邈把陈程橙扯到一边,质问她。
陈程橙挣脱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弘邈说,“你是位母亲,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辞。”
陈程橙最烦别人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训斥她的人了,她坏脾气上头,“怎么,难道我应该说,儿子像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你知道?”周弘邈瞳孔急速的扩张,他在害怕。
陈程橙却是不害怕的,她甚至欣赏起来周弘邈的表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安安是……”周弘邈说不出来。
陈程橙替他补充,“其实安安是你的儿子,他如果学说话了,不该叫你大伯,应该叫你……爸爸。”
这两个字,对周弘邈来说,无疑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惊骇,他拉住陈程橙的手臂,把她拽进一个房间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二十多天前。”那天小林重重更新到这一章。
周弘邈手叉着腰,他很焦躁,转来转去的,走了几个来回后说,“我希望,你当做不知道。”
“装楞充傻嘛,我知道。”陈程橙说,“我可以配合你们两个演戏,你们两个也别真把我当傻子戏耍。还有你,别对我管手管脚的,别以为上过几次床,就有什么资格管我。”
“……”周弘邈怒了,他的手卡着陈程橙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没资格教我怎么做。”陈程橙怒目而视。
周弘邈被她的眼神震慑到,松开手,讪讪地为她顺后背,“我只是不想……”
“不想伤害周弘巡,不想让他失望,对吗?”陈程橙靠在门板上,她轻轻地喘,“周弘邈,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别扭,很扭曲吗?”如果是陌生人也还好,一次性的买卖,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可这俩人是兄弟,是不可能会不再见面的。
“我离开这里。”周弘邈说,“我会提出来去外地分公司。”
陈程橙摇头,“你们两个都不用走,我走行了吧。”
“走?你去哪里?”周弘邈又握住她的手腕。
陈程橙嫌疼,她说,“离婚。”
“不行。”周弘邈直接拒绝。
陈程橙就不是吃软怕硬的主,她眯着眼睛,“我的婚姻,你做不了主。”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无法提出离婚。”周弘邈威胁。
陈程橙说,“那我有一百零一种方式,坚持离婚。”
“阿巡喜欢你,你不是也喜欢他吗?”周弘邈说,“你当初求我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他。”
这件事情陈程橙是记得的,当时周弘巡受伤,周弘邈不肯让未婚妻的陈程橙去见他,陈程橙在周家的大厦里对周弘邈围追堵截,为的就是说服周弘邈同意她能和周弘巡在一起。周弘邈就是这样的存在,明明不是他主场的电影,他却要做那个决策者。
“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那时候,陈程橙喜欢周弘巡,就算周弘巡残疾了她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现在周弘巡没有残疾,他活的好好的。”陈程橙说,“那时候你不是反对我们在一起吗?现在又阻止我们离婚,难道你就没有私心吗?”
“我没有。”
陈程橙不想剖析周弘邈的内心,在她看来这个人差劲极了,“要离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陈程橙不喜欢周弘巡了,周弘巡也不喜欢陈程橙了。”
“你们有安安……”
“周弘邈,从我提离婚开始,你在乎的不是周弘巡就是安安,你问过我吗?”陈程橙说,“你担心离婚后,周弘巡会受到打击接受不了现实,担心离婚后,安安没有完整的家庭环境,那我呢?我是你的谁?是一个无所谓的存在吗?”
周弘邈不是嘴巴笨拙的人,他却被质问得哑口无声,“我担心你……”
“那就不要阻止。”陈程橙说,“除非你想看着陈程橙一点点的被折磨到死。”
死,这个字眼,让周弘邈想到的是大片的鲜红色和极致的苍白色,像陈程橙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我不会让你死。”周弘邈抱住陈程橙。
陈程橙觉得这个拥抱是温暖的,可是她却冷得打寒颤。
“周弘邈,你是个好哥哥,可你不是个好爸爸。你对不起陈程橙。”陈程橙说完,她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周弘巡,他看着面前的陈程橙,和门里的周弘邈,解释,“有人说你不舒服,我过来看看。”
“有点头晕,已经没事儿了。”陈程橙敷衍地解释,不管这个借口多么的蹩脚。
周弘巡可能是相信了,因为他说,“你早饭没有吃多少,可能是低血糖了。”他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对门里的周弘邈打招呼,“大哥,安安的生日宴布置得很好,谢谢你。”
“不客气。”周弘邈收拾好情绪,和往常一样。
周家第一个孙子的生日宴,自然是热闹非凡的。
当然另外一个话题就是周弘邈,亲属笑着追问,“你弟弟的儿子已经满周岁,老大你可要抓紧啊。”
“会的。”周弘邈内敛地接下话。
回到家,陈程橙累极了,周弘巡问她,“你和大哥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低血糖,他搀扶了我一下。”
“只是这样?”周弘巡又问。
陈程橙反问,“不然呢,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大哥离得太近。”周弘巡说。
这话多么嘲讽啊,陈程橙觉得真是累了,“周弘巡,我们离婚吧。”
这个晚上,周弘巡彻夜未归,陈程橙按着时间表上床,她以为自己会呼呼大睡,可是躺下却很久都睡不着。她又翻出来陈程橙的日记本看,“他不爱我了吗?”一张纸上,这句话写了三遍。
程晓亦觉得,陈程橙一定是没有勇气当面问出来的,她一定会装聋作哑,捂住耳朵继续过日子。认为周弘巡只是不能接受突然当了爸爸的角色转变,只是她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当一个人,不再从别人身上找问题,而是把症结把错误都归到自己身上来,一点点的否定自己,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可陈程橙每天都在做,她把自己逼得生病了。她却始终不用恶意去揣摩别人,去联想周弘巡到底为什么对她态度变得冷淡起来。
既然我现在是你,那我就替你做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