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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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会九点半就散了，大家在第二天还有工作。全权负责这次欢迎会的宇髄天元留到最后，布置会场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收拾时也不能撒手不管。
泷岛也没有走，她站在门口送别离开的人。两个小时，足够她将所有人的姓名与样貌都记在脑海里。我妻善逸临走时再次跟她道歉。态度过于亲切，同行的灶门炭治郎不得不把他拖走，连带为朋友的失礼行为道歉。泷岛微笑着送他们离开。
会客厅里除却请来收拾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只剩下泷岛和宇髓两人。
泷岛向他施礼：“今日谢谢宇髓先生。”
“不用了，以后大家都是同事，这点小事不必客气。”宇髓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死川的事我听说了，那家伙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天他做的过分了，但他也受到了教训。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这件事能过就过了吧。”
泷岛凝视他片刻，面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答应所长分派的工作时，在我这里就已经过了。”
不死川那里过没过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宇髓闻言也笑起来：“到时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吧。我看得出，和他不同，你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
“……”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是孩子，泷岛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而宇髓大她快十岁，说她是孩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嗯。”她应道。
有人过来请示桌椅都要搬去那个库房，宇髓一一安排妥当后挥手让对方去了。
泷岛在一旁安静看他成竹在胸信手指点，又想起她比较熟悉的蝴蝶医生。这些人每一个都很厉害，但泷岛却从中嗅出一丝异常的气味。
宇髓回过头来就看到泷岛站在一旁，女孩子的眼睛清澈但一眼望不到底，深邃悠远令人心悸。宇髓心念一动，忽然问她：“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他不等泷岛回答便继续说道：“你的身手为什么那么好？”
泷岛面不改色神情平静不假思索：“因为老天垂怜我天赋异禀。”
宇髓一噎，你骗人也找个像样的理由？
但除了这个理由好像也有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宇髓自嘲地弯起唇角，他难道希望听到泷岛说“克苏鲁教我的”才甘心吗？当然不是。
他没有期待特定的答案，只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老天什么时候也垂怜下我们就好了。”他笑起来说道。
泷岛点点头认真应和道：“是啊。”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工作人员终于把场地收拾好。宇髓如释重负地结完尾款，和泷岛告别各自回去。
结果两人还顺路了一段，宇髓整个人都快要不会聊天了。
他自认十分擅长聊天，容貌也很美型，鲜少在面对女孩子时如此吃力。尤其对方又只是个小姑娘，本以为会被他的话题牵着走，两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为泷岛举办的欢迎会也因此完美落下帷幕。如果能顺便聊一些她以前经历的一些细节就更好了，当然没有也无妨。
谁知道泷岛聊天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频频让宇髓有种无力感。宇髓一度以为泷岛是故意的，但看她温和安宁的面容时又打消这样的想法。
终于到了两人分路的岔口，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向彼此告别。
说完话后，宇髓作为一名风度翩翩的优雅绅士，本想请女士先行。但泷岛也站在原地看着她，纹丝不动。
宇髓顿时感到压力很大。
难道这一晚的相处让她迷上自己了？
这可不好。他对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没有兴趣。
但如果拒绝地不好也容易伤害还没有建立的同事感情，对以后的工作没有好处。
泷岛自然不知宇髓内心的想法，就算知道也只会如同现在这样付之一笑。她柔声道：“宇髓先生，我们已经是同事了。你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可以直接问我，要做进档案里也可以，都是工作，我可以理解。”
面对宇髓错愕的表情，泷岛的笑容真挚又坦诚：“只要你们问，我知无不言。”
她说完施礼转身离开。
宇髓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最后的想法只有“她果然是故意那样聊天的吧”。
宇髓和鬼灭研究所的核心成员同步了一下夜晚泷岛说的话，不死川收到重任，伤好以前，与泷岛有关的五件异常事件的全部细节都需要整理归档。
不死川伤了手不好做文书工作，但他可以让别人帮忙嘛。
人选近在眼前，朝夕相处。
宇髓天元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刚从贵族学校肄业的泷岛同学，不死川出离愤怒。他知道，这件事虽然不是非他不可，但他做最合适。
没有别的原因。
其他人都有工作和任务，而他在伤好以前什么都不会有。
这伤还是他多此一举自找的。
不死川无能狂怒到天明。
泷岛不知道谁又惹到不死川，昨天聚会送别时他看起来十分平静，今天却十分不愉的样子。好在他没有迁怒，泷岛也无心探究。
动怒不易于身体恢复，但泷岛确信，她开口相劝不会让事情有任何好转。
如果明天不死川先生还是这么生气，问蝴蝶医生要一些清火的花茶煮给他吧。
在其位谋其事，泷岛不是做到六十分万岁的类型，但如果竭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六十分，那她也不会因此自责。
尽人事，听天命。
不死川就这样生了一天闷气，他看着泷岛就很火大，泷岛下班他更火大。
泷岛不懂不死川的纠结，即便懂也不会因为他就不下班。
日向如期而至，与昨天相比，今天她的状态好了一些，但很有限。
泷岛见她心神不宁，没有让她继续做训练，而是从自己的小书柜里抽出一本医学的书给她，让她去背其中第二部分。
日向捧着书，一脸茫然看着泷岛：“这也算古武术的训练吗？”
“教你人体哪些地方脆弱，这是攻守时应当注意的重点。怎么不算？”泷岛反问道。
日向无言以对，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又问道：“这是什么语？”
“拉丁语。”泷岛看了一眼，把书从她手中拿走，换了一本给她，“这本是日语的。”
“你还会拉丁语？”日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对泷岛了如指掌，就会发现她可能对泷岛远远谈不上了解。
“不算会，在学。”泷岛说。
日向对她已经没有信任了，问道：“不算会是什么程度？”
泷岛瞥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要么收心，要么背书。不背就回家去，这周不要再来了。”
“……”日向开始背医学书。
三个小时，日向背了小半。泷岛见过比她背书慢很多的人，倒也没有挑剔她的进度。日向也不知道自己背得是快是慢，她自认为进度还不错，泷岛没有多言。日向误把她的沉默当做认可，不免有些得意。
“你也背过吗？背了多久？”她好奇地问道。
“两天。”泷岛说道，在日向有些怔忪的注视下补充道，“背了全本。”
日向倍受打击地放下书，她长叹一口气倒在干净的地板上：“你还真是厉害啊。”
“背书也有方法，背得越多也越快。”泷岛在她旁边盘腿坐下，“这世间的事都是一个道理，熟能生巧罢了。”
日向听到她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不由撑起身体。她看着泷岛，问道：“你背了很久的书吗？”
泷岛看着她，摇了摇头方才缓缓道：“日向同学，你家境比我好，脸也长得比我漂亮，你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是我这辈子无论如何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你到底在和我比什么呢？”
日向张了张嘴，想反驳泷岛最后一句话，嗓子却像被棉花塞住一般，干涩地令人难受。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让泷岛都有些意外。日向手忙脚乱地拿袖子擦掉眼泪，哽咽着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声音里有无限委屈。
泷岛起身去洗手间给她拿了湿毛巾出来。
日向把脸埋在毛巾里，片刻后才带着哭腔说道：“泷岛，我好害怕……”
泷岛默然一刻，她握住日向的手。
“我知道。但你现在不用怕了。没事了，日向。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日向再次泪如泉涌。
很多事就是这样。
当时不觉得害怕，甚至在事后也还能平静以对。但当你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然从这件事中解脱，却又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再度被相同的恐惧支配。
也许是在洗手间捧着水洗脸时，也许是在踏入还未开灯的昏暗房间时。有那样一些瞬间，就算那些不可名状的生物在你身边跳舞你也察觉不到。你在自己的家里感觉不到安全，路过镜子都不敢看，生怕里面会照出自己以外的存在。
恐怖像一层层绵密的蛛网敷在面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泷岛懂得这种恐惧。
她经历过太多，也见过太多人陷入这种恐惧里，一生都无法从中脱出。
虽然她现在感觉不到这种恐惧，但她还记得那种感受。
泷岛毕竟不是真正的女高中生，可日向是。
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做过最坏的事也不过是……嗯，跟风欺凌同学到跳楼这确实坏地有点离谱……但胆子不大也情有可原。
等日向哭够了，泷岛才轻声道：“今晚要在我这里睡吗？”
“可、可以吗？”日向抽泣着问道。
泷岛的笑容转瞬即逝，声音温柔：“当然。去洗个澡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日向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面对泷岛。但心跳渐渐平稳下来，手脚也开始回暖。她从地上站起来，从包里拿出换洗的衣物进了洗手间。
门关上后，泷岛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是她疏忽了。
就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的成年人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都需要进行心理疏导，更遑论这次与她同行的不过是高中生。
泷岛本来想直接与忍足和迹部联络，但拿起手机看到line的通讯录时改变主意。精神分析就让专业的人来做吧，她现在有一个专业的团队。
她点开了蝴蝶忍的对话框。
时间已经很晚，有人已经安然入梦有人还清醒着而有些存在则刚刚苏醒。
东京是座繁华的城市，但不知从哪天起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都被一缕如烟似雾若隐若现的阴霾所笼罩。
享受恐惧的生物纷纷聚集于此处。
无光之处总是有鬼魅出没。
此时在一处大厦某个房间中便坐着不少似人非人的存在，话事的人不在，大家窃窃私语讨论最近东京的现状。它们频繁地提起一个名词。
鬼灭研究所。
坐在房间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前的是一名穿着洋服的黑色中长发的男性，单看面容有些雌雄莫辨，但纤细脖颈上的喉结可以证实他的性别。他斜斜歪头倚靠在自己手臂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满月，眼神有些痴迷。
随着一道直接在众人脑内响起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规矩地跪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垂首聆听。
“将泷岛优带来此处，无论生死。”
随后，房间里空无一人。
像是穿过重重黑暗，沉重的气压挤着身体，所有人被传送到大厦无限城的外部。穿洋服的男性站在小巷的阴影里，低低念着泷岛优。
泷岛优啊……
泷岛优。
泷岛。
穿洋服的男性忽地露出笑容，他知道这个人。
从他的客户迹部景香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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