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点点喜欢》闲乔

9、她东西

　　舒岚在铁栅门口左顾右盼。

　　随后，丈夫出现率先跑过来开门，而她大惊失色的发现，送侄女回来的是一个男生！

　　她戒备的一把将侄女扯过来，见她喝醉，惊怒交加，尖啸大吼：“你是谁，把我侄女拐骗厮混到这么晚！”

　　周兴业忙解释：“你别讲这么难听，多亏他送小舒回来。”

　　秦见略颔首，神情淡淡：“叔叔，我先走了。”

　　“你慢着——”

　　舒岚抄起丈夫用的警棍，拦住去路，狠狠揎了秦见一把：“心虚了？你欺负她了？我们打她手机一直占线，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秦见耸肩，从容道：“阿姨可以现在就检查下她的身体，如果有事，我会跟你走趟警察局。”

　　少年从容不迫，舒岚的心顿时松了大半，但还是没放过，用一种轻蔑的目光对他自上到下、自下到上逡巡了遍，了然眯眼：“有人穷，也穷得有骨气。有些人穷，贱到了骨头里，不求上进，巴不得别人可怜他赠予他，花言巧语骗小姑娘。温玉洁和姜善就是两个骗吃骗喝的例子，她们是女的，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这种人，休想接近我侄女。”

　　“你这是干啥啊，”周兴业想把妻子拉进去，人家同学也只是穿得普通，哪像她说得像个穷酸乞丐一样，要是周家真的富裕也就罢了，明明周家也只搭着舒家喝点肉汤，说出这种话让他老脸红破：“走了走了，人家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真是。”

　　舒岚拂开丈夫，尖锐道：“你这老糊涂！我问你，小舒向来在我教育下，规规矩矩的，晚上从来不超过11点回家，现在不仅十一点半了，还喝了酒。她平时都跟温玉洁、姜善两个混一块，谁送她回家也轮不到这个男的。你就一点儿不担心？！”

　　舒岚誓不罢休的样子，不知要闹到哪时候。

　　秦见勉为其难的解释了一番今晚的情形，还留下姓名：“我是三中高二一班的秦见。我说的这些，你等舒晴醒了自己去问她。有事再来找我。”肩上还背着个陌生的纯白书包，舒晴的，秦见递给周兴业。

　　舒岚转了一圈眼珠，暗觉不妙。她不难听出，侄女应当同这名男同学走得很近，从姜善愿意把侄女托付给他送回来就可以看出。

　　可是，从没听侄女说过在学校有要好的男性同学。

　　这是第一个，她不得不警惕……

　　“你再等等——”舒岚叫住他。

　　周兴业跺脚：“你还要说啥，人家孩子都把话说明白了。”

　　舒岚：“没说什么，我又不是闲着没事找架吵的人，误会解释清楚，我还能说什么？小舒这么懂事，知道她不是平凡的孩子，早就跟别的企业家的公子订了亲的，不会在外头胡来。别的人就算有这份心思，也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神瞄着秦见的背影。

　　秦见站在一爿树影里，侧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背在左单肩的书包带骤然被捏深陷了下。
　　他停了一停，最后没说什么，阔步往走道离开。

　　被妻子拽进去的周兴业呆了好半天，铁门咯吱的关上，将他惊回神：“小舒什么时候订了亲？”

　　舒岚白了丈夫一眼：“我们先检查小舒怎么没接电话，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孩子。”

　　于是周兴业去翻找书包，舒岚搜舒晴的身。

　　不一会，舒岚咦了一声，在侄女的夹衣里找到了手机。难怪一直占线，正在通话的是姜善，还开了通话录音。一个多小时了。

　　舒岚惊讶，接了起来：“姜善？”

　　“阿、阿姨。”那边的姜善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挂。她还想听听小舒的未婚夫是怎么回事的。

　　姜善磕磕巴巴解释：“我本来要送小舒回家，没想到我妈住院叫我过去，我就让秦见送她回去。然后，我开了通话监督，以防万一。”

　　看来她说的话都被听到了，舒岚气恼：“听话，把通话录音删了，我是为了小舒好。要是被她知道，害得我们家不安宁，她还要继续跟那男生纠缠不清。你懂的吧。”

　　“哦……”

　　舒岚嗯了声，把这头电话摁挂，并把录音删除。

　　舒岚看侄女醉得昏睡过去，再多说也无益，就带她去房里歇下。
　　折腾一番，才回自己的屋。

　　周兴业枕在床上，还对妻子说的那个问题百思不解：“小岚，你说的那是什么意思，舒晴才念高二，许了哪家贵公子？”

　　舒岚揉搓睡前水乳，面上带了点自豪的笑：“咱们的儿子周衍，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凭有文凭，在洛杉矶念大学，跟他舅舅一块，还不算贵公子？”

　　周兴业吃惊：“你想撮合周衍跟舒晴。”

　　“有什么不行？就几年的时间，快得很。”舒岚爬上床，拉熄台灯。

　　舒岚跟舒晴他爸舒望，名义上是兄妹，实际舒岚是领养的，后来亲生父母找回来，还有过一段纠纷。
　　总之最后，舒岚除了姓名没改，法律名义上跟舒家没关系。血缘更没关系。儿子和侄女名为表兄妹，也没关系。所以舒岚动了这个心思。

　　周兴业在茫黑中思虑一阵，大觉不妥：“咱儿子是沾舒家的光，能出国念书，要说跟舒家门当户对，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舒岚狠狠揪了他大腿一把，厉叱：“尽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周衍再不济，也比今晚那小子强。你就一辈子窝窝囊囊吧！咱们沾舒家什么光了？真沾光，你还会是个卖苦卖命的小保安。”

　　“我空有身力气，除了保安也不知道干啥，大舅子就算想给我部门经理做，我也做不下啊，”周兴业嘟囔：“怎么没沾光了，你的百货商店不是舒家出钱盘下来的吗，让你养尊处优当老板娘。还有咱们住的这栋别墅……够了，没必要再让小舒搭进来。”

　　舒岚听着刺耳：“你怎么说得我尽想占舒家便宜似的？什么叫搭进来，你那么瞧不起自个儿子？现在知根知底的好男孩难找。再说，我跟哥哥家结亲，两家拉近关系，有什么不好。”

　　周兴业说不过她，不谈自己感想了：“得得得，你别一副把事情定下的口吻，还要看小舒和周衍两个人的意思。”

　　“知子莫若母，”舒岚道：“小舒那边么，我拉拔了她两年，跟亲母女没区别。只要我把未来儿媳妇看牢一点，别让她和今晚那种男生接近，她除了我们家衍衍还能喜欢谁？放心吧，这个儿媳妇我会亲自调.教，跑不掉。”

　　*

　　联谊那晚过后，舒晴以为高二下学期剩下的小半时间，会在等待跟秦见成为校友的日子里飞速度过。

　　却觉得那之后，有股扑朔迷离的气氛萦绕在他们中间。

　　他总是很忙，走在人行道上，抱着手绘板不停画图修图，很难被外界世界打动。包括她。

　　如果她不主动走上前往三中的那条巷子，再转道去一中，几乎连面都见不到秦见。

　　所以，舒晴上学习惯的走上了三中那条巷子，或后或侧，不远不近的在秦见身边。

　　她观察到他连续两天手上没带早餐，于是第三天时，买了双份。

　　找到机会说话，舒晴鼓起勇气追上去跟他并肩，把一份水晶包子配紫菜汤递给他：“这个，我不小心多买了一份，忘记昨天御姐说别给她带。没吃早餐的话你把它吃了吧。”

　　秦见目不斜视：“谢谢，不用，我在家吃过了。”
　　然后加快步伐，左转进了三中校门。

　　一样的淡漠、礼貌，又……夹杂莫名的一丝疏离。

　　舒晴叹气看了眼手中的包子，带回了一中的教室。

　　一班教室里。

　　温玉洁开心极了，捏着晶莹剔透的包子：“哇，我最喜欢吃这家的包子，就是离学校有点远，懒得去买。小舒，我记得那家店离你家也远吧，你特意去买来给我们吃的吗，”又犯了自问自答毛病，转头捏着包子去找姜善：“来小姜，你先吃一口。”

　　姜善翻着英语单词本，抿嘴推手：“你自己吃，我要背单词。”

　　“哟哟，哪时候这么爱学习了？就吃一口嘛，等我大开吃戒就没你的份了。”温玉洁非要喂她。

　　姜善皱眉：“我不要。不要烦我了。”

　　“哎哟我去，”温玉洁不是因为一两句刺人的话就闹别扭的人，而是越挫越勇，撸起袖管：“我今天非给你塞进去不可。”

　　推来推去，把姜善惹恼火了，蹦出一句话：“我不要吃舒晴的东西！”

　　话语一出，三人皆惊。

　　舒晴手中的英语书啪的放掉，表情无措：“我的东西怎么了。”秦见这样，姜善也这样。她的东西有毒？

　　温玉洁安静的坐下来，发现一个问题：“小姜最近，好像都没跟我们一起吃饭吃零食了。怎么啦，你们俩闹矛盾了？”

　　姜善撇嘴，别扭的转过头：“没。”

　　温玉洁憋着一口闷气，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不停的戳姜善胳膊：“别阴阳怪气的，有事说出来大家好商量。”

　　姜善双手竖侧，捂住耳朵，咕噜咕噜念着英文单词。

　　舒晴觉得，姜善针对的是她，就拉住温玉洁：“先别烦她了，找机会再说。”

　　课间，三个人安安静静的看各自的书，脸色都不是很好，别扭着一股劲儿。

　　难得看她们三个安静，陆瑾年调转椅子，跟她们喊话：“问你们个事儿，上次联谊过后……舒晴是不是被三中的校霸缠上了？我几次看到舒晴上学走的三中那条岔路口。”

　　话语一出，班上同学都惊骇的看了过去。

　　事实上，他们中也有人发现，舒晴疑似跟三中一个男生黏糊在一块。

　　三中啊，一直为师长们暗讽的不良对象。虽然校园暴力还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但不可不防范于未然。

　　“滚，人家的事你管得着吗！尽脑补些狗血东西。”温玉洁心情不好，破口大骂。

　　陆瑾年扔下一卷书，腾的站起，踢翻椅子，火了：“我关心下舒晴，你凭什么骂我！我还没点名道姓，跟舒晴走在一起的叫秦见，那天晚上大家都见到了，他打起架来一挑四，什么狗屁好学生。我问一下得罪你了啊。”

　　温玉洁冷笑：“比你好几百倍几千倍就是，人家还晓得替舒晴解围，把她带走。你个马后炮，当时放任舒晴被灌酒，现在来假关心，舔狗。”气得她，随手抓起一坨橡皮，投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