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尘》不若君

8、第八章

　　退门第三十年

　　仙师身上的咒被解除，狐狸杀死了虞老魔。

　　虞老魔摸着因果找到我，她说：“难道你就不想复仇？”

　　我笑：“我有什么仇？”

　　虞老魔快魂飞魄散，所以她才能看到我。

　　因为我现在只是一道影子，将死之人才能视我如初。

　　她就算死也不想让仙师好过，但我实在是油盐不进，不肯听她所言。

　　她含恨消散，我重新凝聚了她的灵魂。

　　新生的灵魂幼稚，她问：“我是谁？”

　　我顿了顿：“你便叫虞衡罢。”

　　虞衡谢我。

　　我心思放空，我本该死去的，我又从何得来这个能力？

　　退门第四十年

　　我依旧闲逛上仙界，上仙界极大，魂魄也多。

　　我身边陆续多了数万灵魂，我无奈，特地为他们建立住处。

　　退门第五十年

　　那些灵魂中有许多人才，居然把我为他们建造的住处打理成了宗门，而我莫名成了横空出世的鬼宗宗主。

　　但上仙界听说鬼宗宗主神龙不见尾，所有人都不曾见过。

　　我心想你能看到我才奇怪，就算我站你面前你也是两眼抓瞎。

　　我游历上仙界的计划被搁置，我不得不留下来照顾这些灵魂。

　　他们生前无一不是强大的修道者，一时间竟惹得无人敢来捋虎须。

　　忽有一日，岚风仙君路过鬼宗，狐狸听尘早已被传是岚风仙君道侣，两人般配至极。

　　虞衡请他们做客，狐狸险些大打出手，虞衡与虞老魔太像了。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捂脸。

　　仙师问：“你们家宗主呢？”

　　虞衡答：“就坐在你对面。”

　　狐狸天真拍手：“鬼宗宗主果真厉害，连阿岚都无法看破踪迹。”

　　我心道我竟也不知自己这么厉害。

　　退门第五十五年

　　上仙界百年一次的群仙宴。

　　我被邀请上座，虞衡代替我坐下，我坐于她身侧无聊。除了虞衡，谁也看不到我。

　　忽尔，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听尘。”

　　我惊讶抬头。

　　仙师不知何时已到我面前，他想抬手，狐狸还在一边。

　　狐狸以为仙师叫他：“阿岚，唤我何事？”

　　仙师说：“无事。”

　　他退回坐席。

　　一红绣球砸中我脑袋。

　　顿时，场中哗然。

　　所有人都看到了我。

　　那红绣球的主人不好意思，向我道歉。

　　狐狸看到我，惊喜：“是你！”

　　仙师错愕，忽然，他惊恐：“听尘！”

　　我听得最后一声。

　　在虞衡的一声“宗主”下，我消失了。

　　至此，两百年整。

　　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