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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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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进教室就看见小澄通红的眼睛,像是哭了一个晚上。接着,那句“我们分手了”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们两人的空气中,让暖暖迈不开脚步。
暖暖轻轻牵着小澄的手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扇大大的窗户,窗外是大片大片的茶花树。暖暖抱着小澄,轻轻的的拍着她的头说:“怎么了?”小澄很久都没有说话,当暖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说:“她们说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咖啡店里,就是他爽约的那个星期天。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什么话也不说。我很生气,就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我们就分手吧’我只是希望他和我道歉,只要他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什么都可以原谅。可是他居然说‘好吧,那就分手吧’”小澄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是那么轻,就好象怕打扰了谁一样。暖暖的手顿在半空中,抬不上去也放不下来。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暖暖紧紧的抱住了小澄,缓缓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澄轻轻的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道歉?”暖暖摇摇头有抱住了她。突然,她一下挣脱了出来,用比刚才还轻的声音非常平静的说:“是你吗。”是疑问的句式,却是一句陈述句。暖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仍然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澄的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却又很快暗淡下去,没有说一句话,狠狠的甩开了被暖暖拉着的手,向着走廊的那一头快步走去,没有回头看默默站在那里的暖暖一眼,步伐坚定而坚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暖暖合上手机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再打开手机看,没有新短信,于是起身仰面躺在床上。她知道小澄只是不想接她的电话,但她还是忍不住又给小澄打了一个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暖暖微微叹了口气,眯着眼看雪白的天花板。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暖暖一惊,手忙脚乱的按了通话键,想着要怎么说小澄才能原谅她。但刚说了一句“小澄,对不起……”就发现,电话不是小澄打来的,是默晨。
她楞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电话里一阵静默。许久才听到默晨轻轻的问“怎么了?”没听到暖暖的回答他又说:“澄澄今天好象一直不开心,你也怪怪的。下课路过你们班的时候看见你眼圈红红的,是不是哭了?”暖暖含糊的答了一句:“没有。”默晨听着没了下文,又问:“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暖暖能想象出他在电话那头眉头微皱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很沙哑,忙清了清喉咙又补充了一句:“她很难过。”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让暖暖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她听到手机里传来默晨的声音:“你在说什么?”顿了一下,又说:“我是默晨啊。”暖暖突然就觉得很累,不想再解释什么,仿佛所有的热情都用完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倦意,但她还是应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林默晨。”她听到他短促的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林默晨。我是莫晨。林默晨是我的同桌。”停了一下,他又说:“我是澄澄的哥哥。”暖暖惊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可能?可是可是……”莫晨:“莫是‘莫愁前路无知己’的莫,不是沉默的默。”暖暖:“……你们……是亲生的?”“嗯。”“那怎么姓氏都不一样?”“因为女孩随父姓,男孩随母姓啊。”暖暖还是有点懵懵的,怎么一下子,全乱了?
她又想起第一次小澄指人给她看的时候“第三组第五排,那个穿白衬衫的。”那时候……好象两人都穿着白衬衫啊。只不过莫晨的白衬衫是校服,而林默晨的白衬衫是自己买的,更显眼一些,当时自己怎么会认为就是莫晨呢?暖暖苦笑,原来冲一开始就错了呀。
“那小澄怎么没说过自己有一个哥哥?”“可能是因为我四年级,她二年级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吧。爸把房子留给了妈,带着我搬到了杭州。然后就再没怎么联系过。”“对不起……我……”“没关系。所以那天我问你澄澄有没有提过我,你说有的手,我会那么惊讶。”“那后来呢?”暖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后来……后来我出了一场车祸,不是很严重,只是左腿和手指骨折,但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了,爸爸也没空照顾我。最后还是妈妈请了两个月的假,把我接到她那里去照顾。可是在我快好了的时候,下楼梯别人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没站稳,又摔了下去,结果是刚拆下来的石膏又打回去了,还加了个轻微脑震荡。”暖暖“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多灾多难。”莫晨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但就是这样,我爸妈才决定复婚的。然后就搬回来了。但拖了大半年没去上学,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山个进度,就和澄澄上同一年级了。”“然后呢?”“然后就是这样,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澄澄和默晨是在谈恋爱吗?不,和林默晨。说默晨总觉得和说自己一样……”“嗯,但他们今天分手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我也说不清楚……”“算了,你多安慰安慰她吧……”暖暖叹了一口气:“估计她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莫晨没有说话,第三次沉默。许久,莫晨轻轻的说:“没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暖暖在给小澄最后打了一个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后,念着莫晨说的那句话,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在梦里,她看见小澄和莫晨两个走在那条开满了木棉的路上,血红的残阳打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