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九歌》青玉夜

20、20、

　　大雨当中的城市已经被肆意生长的野草，植物几乎覆盖了，变成了遗迹，再也不复记忆当中的模样。
　　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宿主，距离末日只有半个小时了，而真正的末日，早就已经蔓延了全世界，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在末日系统里面向来是正值功德积分拥有者比例的十倍！”
　　“小莲，你能说得直白一点吗？”
　　“根据历史记录，系统官网数据统计，末日试炼区一般会投入十名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但是，只会投入一名正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因为宿主您的转换，这个试炼区投入的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更多，剔除了原先那名，应该还有十九名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另一名的正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则在星球另一面，东方区。这些因素直接促进了末日的衍生。青山城只是一个片面。”
　　“小莲，如果我没有留在莲域里面，在外面，是不是就能够避免这种灾难？”
　　“不能，你只会被秒杀！用了这些年，你的人身只是那些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的最低修为，当年你若是走出去，仍旧被秒杀！一切都是白扯！”
　　九歌有一种被安慰的错觉，她沉声道：“有没有找到最近发生战斗的地方？”
　　“有，但是，太多了。宿主，我建议你先返回圣殿，那儿信息集中，也有更大的几率遇上挑战者。”
　　“没错，不该磨蹭了。”
　　九歌用了一张传送符，很快就抵达了圣殿。
　　得到的高阶灵石已经用完了，制造的大量高阶符箓也要节省使用，传送符就是其中之一。
　　圣城处于战斗当中。
　　狂风骤雨和冰雹当中落地，九歌立刻惊吓到，被那几乎笼罩了整个城市身上仿佛有无数的红点。那个巨人十分恐怖，全身由丧尸构成，红点就是那些丧失的眼睛。无数穿着黑色圣殿服装的人围绕着它战斗，法术光芒迸射，像烟花一样，很快被巨人口里喷出的黑色雾气浇熄，然后就会有人类的惨叫。
　　她取出雷鸣枪，这些年，雷鸣枪跟着进修，一道吸收天雷，早就从一柄普通的圣器变成了可以随心而动的神器，也可以从大厦早就有资格进入莲域，在雷元素池子里面泡了一百多年，蕴生出了灵智。
　　九歌从建筑物顶层跳跃过去，这个恶劣天气，自然雷电本来就有，雷鸣枪几乎不用耗费精神力，就像一根绳子一样牵引来了雷电，直接劈到了巨怪身上，就在第三道雷落下时，一个黑色的人影拦在了面前，同时，还有一道暗光袭来。
　　“宿主，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姓名，魃阖，尸魔族，功德积分，负值三千七百九十六万分。”
　　“看不到修为等级的吗？小莲？”
　　“系统本来看不到的，但是我能，他的修为等级是hou，旱魃之上的魔王等级！宿主，必须全力以赴，等级和你一样！”
　　对话的时候，九歌已经将雷鸣枪投掷到巨怪身上，让天雷继续引下去，她自己则取出了当初的那柄从巨剑转化的唐刀，抵挡了第一波暗光之后，将光之力附上，然后将符箓贴上自己的双脚，利用空间瞬移，直接劈上对方。
　　真正的战斗，只有比拼，力量，速度，敏捷度，法力，体力！属性相克的对手，那就使用相克的力量！
　　小莲说得没错，九歌缺乏战斗经验，在第三招的时候，她就被尸魔族喷涌的魔息伤到了，呼吸间，肺腑竟然隐隐的开始疼痛，小莲提示她受到了感染。
　　“宿主，我建议使用言灵，立刻，马上！”
　　九歌没办法，小莲都这样说了，只能做！
　　转换的瞬间，她先用了一个掩饰的符箓，然后，开始使用言灵“圣光”，刹那间，暴雨骤停，乌云散开，太阳出现，光芒比真正的日光还要强烈千倍！日光如有自己的意志，笔直的落到了尸魔族身上，将他身上覆盖的黑袍直接燃烧了，他发出惨烈的痛呼，巨怪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纷纷坠落，化为灰烬。
　　九歌脱力了，重新化为人形，呼吸有些急促，看着乌云再次遮天蔽日，耳朵传来小莲轻快的声音。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四千万积分，多余的一些，是顺便砸死了一些僵尸。”
　　她将治疗的药物服下，席地打坐了好一会，这才化解了魔息。
　　没多久，圣殿的人上来了，看清她的面容时，呆愣在了原地。
　　九歌站起来，微微一笑，手一伸，雷鸣枪从远处飞回来，发出轻微的震颤。
　　“圣枪雷鸣，您，您是圣女！”
　　“叮咚——末日倒计时，10-9-8-7-6-5-4-3-2-1！”
　　九歌猛然抬头，一股强烈的空气震动感从高空传来！
　　随即，云开雨霁，漏出了湛蓝的天空。
　　“宿主，末日正式开始，是大断电时代哦。”
　　九歌回到满目疮痍的圣殿，还没有找到记忆里面的感觉，圣殿里面已经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在大声疾呼：“没有电！断电了！也没有信号！”
　　外面传来轰鸣声，竟然是一艘飞机笔直的朝着圣殿下方的广场坠落，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流星一样，冒着灿亮的火光。
　　“防御法阵！快点结阵！”
　　“没有了电，如何开这些机器？！”
　　“法师呢，法师在哪里？”
　　再次是兵荒马乱的一番奔跑，圣殿骑士们在巨怪的袭击中还没有完全恢复，九歌驾驭着雷鸣枪落地，取出符箓，协助结阵，这才让飞机安全着陆。
　　做完这些，九歌真心觉得自己要休息一下，之前使用言灵竟然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这也让她认识到，言灵术很强大，要少用。敌人很强大，之前自己闭关修行是正确的选择，否则，此刻自己就是一堆灰烬！
　　她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坐在大厅角落里面休息，直到大主教走到面前：不是九年前的那个老人了，而是一名冷峻而英俊的中年男子，一身金红色神父装，穿出了一种冷肃的气质，眉眼之间，竟然带着熟悉的气息。
　　“索菲娅摩根，欢迎回到圣殿！”
　　九歌看向他身后的两个青年，不认识。
　　“你当年才十八岁，却沉睡了十八年，忘记了我，也很正常。”大主教淡淡道，“我叫约书亚摩根，现任大主教，好久不见了，妹妹！索菲娅！”
　　想起来了，是小摩根的小儿子，二哥，那个总是安静得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家伙，自己十八岁准备实习任务的时候，他还是教会大学里面的一名普通学生，哦，当时他学习的专业是什么？想不起来了，似乎是打算接替老摩根的工作，想考公务员吧？
　　约书亚似乎并不指望她回忆起来，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阐述从前，他示意她跟自己走。
　　一边走，他一边道：“十八年前，你突然陷入冬眠症状，蕾娜教官非常自责，认为在那样强烈的力量冲击下，没有第一时间让你进行身体检查，全是她的过错，一年后，她郁郁而终了。”
　　九歌惊诧，她怎么也没料到蕾娜投给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浓烈！
　　“三日前，圣殿大祭司以生命交付了一个预言，说，今日，会发生末日，唯一的转机，是圣女。”
　　大主教回眸看了看她。
　　“其实，真正的末日，早就从青山城毁灭就开始了。”
　　九歌还沉浸在悲伤当中，眼眸黯淡，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说话。
　　穿过忙碌的圣殿，进入大主教和一众主教才能进入议事的大殿之后，约书亚从主教座位下面的密码箱子里面取出一样东西交给她：“这是圣殿通行证，清收好。”
　　这时，有两个老人奔跑了进来，面色潮红，高呼：“大主教！末日！末日应验了！大断电了！”
　　约书亚神色冷漠而镇定，淡淡道：“圣女回来了！”
　　两个老人睁大眼，看向九歌，然后更激动了，只差没有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希望的看着她，她愣住了，自己以前就不善言辞，独自待了那么多年，更加不知道如何在这个气氛下开口。
　　“圣女刚刚解决了尸魔王，阻止了光明圣殿的毁灭。这个世界，一定会被拯救！”
　　约书亚替代她回答了。
　　两位红衣主教用力点头，其中一个道：“是的，圣女殿下也是大主教的妹妹，沉睡了这么多年，肯定还不了解局势，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两人鞠了一躬，飞快的离开了。
　　约书亚转头看向她：“爷爷，父亲，哥哥的墓地就在你的冰棺上面，你已经看到了，是吗？”
　　九歌沉重的点点头。
　　“需要去看看蕾娜教母吗？”
　　九歌点点头。
　　蕾娜的墓地在圣山背面，圣殿“英雄冢”。
　　这儿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照片上的蕾娜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美貌而圣洁，可是，依旧逃不过时间和死神的追逐，看着这些，九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哀。
　　如果自己是幸运的，这份幸运也是要承载亲人，熟人的远离吧？
　　九歌想到了自己的前世，那一世，离世之前，自己是无比平静，虽然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可是，平凡的宁静，温饱的平和，没有波澜起伏，没有奢望，一切都相当的平凡，心境反而安宁。
　　九歌将自己的哀伤情绪压下，转头对主教道：“现在，我应该继续战斗。”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浮夸的誓言，九歌想到的，只有战斗，击败所有的魔兽，怪物，负值积分拥有者，让这个世界恢复之前的繁华，不论他是不是试炼区，还是上界操控的游戏，那些曾经友善的人，那些曾经坚持理想和信念的人，那些默默无闻但是确实自己世界的主角的人，都应该得到一个生存的机会。
　　摩根这个姓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一个成了光明圣殿里面的大主教，担起了重责，一个是应运战斗而生的圣女，这是命运的安排！
　　返回圣殿，约书亚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刚刚苏醒，又经历了一场战斗，先休息，明天我会和你详细说明目前的局势。”
　　九歌确实很累，消耗掉的精神力需要尽快补充回来，她担心下一个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的出现，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十八个！
　　一关上休息室的门，九歌立刻进入空间里面休息，外面的一天，足够她在里面待上十八天，恢复元气满满。
　　第二天清晨，九歌打开门，外面早已等候着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修女，她美目秀气，眼神里面却含着忧伤，叫苏菲，是一名治疗师。
　　“圣女殿下昨天一天没有进食，请随我来，我准备了白粥，书上记载，您喜欢东方食物，是吗？以后我都可以照着这方面准备。”
　　“谢谢！外面很吵，怎么了？”
　　“到处都断电了，电子产品不仅用不了，我们许多发明，包括禁魔阵法和封魔枪都失去了磁场，无法启动，城里已经有一半转换为僵尸，幸存者全部集中到了圣殿避难。”
　　从窗口望出去，外面已经是满目疮痍，简直不是记忆里面的那个繁华而圣洁的地方了。
　　九歌心绪有些烦乱，没有注意到苏菲带她去的地方并不是食堂，而是后方别墅区，进了一动熟悉的房子，曾经这里是她的家园。
　　“咦，这儿是？”
　　“是大主教约书亚的家，当然，也是圣女您的家。”
　　苏菲从厨房里面端出食物，一面道：“约书亚有很多工作，暂时抽不了空，待会，我带您去找他。”
　　九歌没有注意到她称呼约书亚的时候，口吻里有不寻常的亲昵。
　　约书亚确实很忙，就在大殿里面，地上丢满了纸片，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烦躁又悲伤的矛盾气息。九歌的到来，如同注入一缕清风，让这个紧绷的气氛稍微放松了。
　　“索菲娅，我需要你前往南方沿海城市，据说那里有一个吸血鬼始祖，已经有好几座城市被吸血鬼同化了。”
　　“好！”九歌干脆利落的应答，“我不需要交通工具，雷电就是最快的速度。给我一份纸质的地图，标注出受害区域。”
　　“好。”约书亚的眉头稍微放松了，紧绷的唇线也放松了，“准备一个背包，里面放足食物和药品。苏菲，你给索菲娅讲解一下。”
　　半个小时候，九歌背着双肩包，消失在了建筑物顶楼，人们只看见一道雷光，炸然而逝去。
　　将雷鸣枪当做小说里面的飞剑一样使用，是为了看清大地上面的城镇情况，否则，只要使用空间法术，直接瞬移到目的地就行了。
　　一如预言，黑暗降临，恶魔横行。
　　太阳被一层灰黑色的雾气所遮挡，空气到处都是血腥味，浓烟味，腐臭味，城镇到处都是混乱的，钢铁水泥的摩天大楼变成了真正的冰冷的障碍物。末日降临，罪恶滋生，蔓延，绝望在哀嚎。
　　九歌看不下去，直接飞抵地图标志的区域，系统立刻给出了提示，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就在坐标范围内，果然是吸血鬼始祖级别的吸血鬼王
　　不必任何交谈，直接战斗！
　　从她苏醒这一日开始，没有一天不是战斗的！
　　如果遇上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她就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全力以赴的战斗，如果是普通的魔物，那就可以使用雷鸣枪，符箓。
　　伴随着断电时间的延长，人心晃动，黑暗蔓延，高阶的魔物也越发多了起来，这让九歌也偶尔开始负伤，她也在战斗当中磨砺得愈发强悍，也愈发理解之前小莲让她变强的原因。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活着！
　　本来嘛，她缺乏的就是战斗经验而已！一旦有了机会，足够她成长得更加迅速！
　　断电持续半个世纪之后，当约书亚也变成一撮黄土，由九歌一力构建的法阵包裹的城市成了人们的幸存基地，也建立了稳定的新秩序，人类自身也觉醒了更多的异能者，对于魔族也创建了更多的新式武器和治愈药物，这个时候，九歌认为自己的积分攒够了，决定前往下一个试炼区。
　　况且，这个试炼区还真的只有自己一名正值功德积分拥有者，还要找到其余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并解决他们。
　　她从应龙那儿传承来的，还有一件事，找到一个古神龙雄性，并且杀了他！既然这个世界她已经用一百年走遍了西方和东方，都没有找到，那就只有继续前行。直到最后完成任务！
　　“叮咚——宿主，东皇九歌，我是试炼系统主系统分化系统之一，编号XTKGGLJS990099号，现在开始，您已经被绑定了系统空间管理祭司职位，鉴于您的修为低下，尚未达到初级资格，系统不能对您开放管理系统，祭司职位暂时保留，宿主冠上实习名义，必须进入系统试炼区进行试炼。”
　　“宿主九歌，试炼区的规则请您详细阅读，现在，开始绑定试炼系统分系统。”
　　九歌只觉得神识有几分眩晕，怎么又是一样的声音呀！
　　“宿主九歌，试炼系统绑定完成，附属功德系统绑定完成，宿主坐标正在完善当中，此区属于试炼系统外围考察区，暂时不属于试炼模式绑定区域。”
　　九歌深吸一口气，在神海里传达自己的意思：“我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你会回答吗？99号？小莲？”
　　“宿主，是我，小莲，现在你已经返回第二世。按照试炼区规则，宿主您有十个有关试炼区问题的知情权。而其余的问题，宿主暂时不能询问。”
　　“哦，我为什么会被绑定这个试炼系统？”
　　“这个问题无效，宿主，您之前已经被告知，您被绑定试炼空间管理祭司职责，需要通过试炼，一来提高自己的修为，至少达到神级才能接任职务，二来，顺便了解自己以后要管理的系统空间。三则，了解自己以后工作内容。”
　　“神级？”九歌脱口而出，“成仙之后，还要成神，何其漫长！”
　　“路漫漫其修远兮，请宿主努力！”
　　“如果我中途陨落，会有重生的机会吗？”
　　“生命诚可贵，宿主万望珍惜，不然，本系统也无能为力！”
　　九歌沉默了，这是委婉的告诫他，自己可不能作死！
　　“小莲，这个世界，是武侠世界，还是丧尸末日？”
　　“此处也是实习试炼区，但是，因为处于正在考察阶段，目前没有投入负值功德积分拥有者。相对的，宿主此前的躯体和力量都会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