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九歌》青玉夜

2、2、

　　月黑风高夜，正是逃亡的好时机！
　　充满瘴气和陷阱的黑森林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玄武背上的唐重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猝然停下，他身后的青龙立刻刹住脚步，压低了声音：“主上？”
　　最前方的黑衣女子闻言，停下了脚步，她回眸，比星辰还要灿亮的眼睛隐约划过一道金芒，她同样低声道：“火。”
　　一侧的朱雀抬起手，打火石轻轻一碰，亮起了微弱的橘红色火苗，她回转身，凑近去，只见玄武背上的男子，一张脸憋得青紫，垂在两侧的手臂绵软无力，指尖透过纱布渗出血珠，点点滴滴，落在草叶上，竟然将叶片腐蚀，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出了丝丝黑气。
　　“放平。”
　　玄武，青龙，朱雀的主上，那名黑衣裹着修长身形，戴着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双星眸的女子，东皇九歌低声道。
　　玄武照办，他高大威猛的身形俯下身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的，将唐重放在了平整的草地上，九歌立刻蹲下，掌心出现一个棕色匣子。
　　朱雀点亮了另一个打火石，交给青龙在对面照亮。
　　九歌打开匣子，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金针，她取出一根，动作迅速的刺入唐重的人中穴，后者剧烈一抖，嘴一张，喷出一口污浊的带浓重腥臭味的血，血迹落在草地上，就像是浓硫酸泼在地上，滋滋响，将草叶连根部都腐蚀了。
　　目睹这些，朱雀倒抽一口气，双目微微睁大了，他心里有无数的问题，可眼下都不是开口的机会。
　　九歌专注的扎针，边捻边扎，热气渐渐连成了两条龙，汇入唐重的脏腑和丹田，他的脸色渐渐转白，唇色褪去了青色，呼吸也不再凝滞了。
　　后方森林那里看见了火把，玄武轻轻的扯了一下青龙的衣袖，后者皱眉看着神情专注的主上，转头看向山坡下，那儿有一道身影在飞速的接近，是白虎，在他后方，也出现了一条火把长龙。
　　不过几个呼吸间，戴着银质面具的白虎出现，他神色焦虑，低声道：“主上！您预料得没错，青鸾背叛了，他引来了武林盟！”
　　朱雀握了握拳头，脱口而出：“青鸾该死，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九歌抬头，看了一眼他痛恨的脸，声音依旧沉稳道：“执行第二方案！”
　　白虎点头，抱拳道：“是！”
　　他踩着树叶，瞬息远去，比风还要迅速，轻盈。
　　川蜀之地多山多河，自然也有很多溶洞，白虎就在山脚下一处暗洞里推出了竹筏。
　　九歌不慌不忙的收了金针，将一颗散发清冽香气的丹药塞入唐重口中，示意玄武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病人，几人飞快的离开，大约十米远的时候，九歌手指微动，一枚符箓飞向后方，刚才停留之地掀起了轻微的地动，草地翻转，变成了一个坑洞，渐渐的积起了地下水。
　　一直关注后方的青龙凝眸，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只看见主人的背影！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一座看似平凡无奇的山丘，凸出来的一个平台大约只有两丈，下面长满了浓密的野草，实则贴近石头的内侧，有一个暗洞，下方是浅浅的水迹，拨开浓密的藤蔓，里面是另外一方洞天，白虎就在里面宽阔的山崖下的暗河边驾驶着竹筏等候着。
　　这是第二方案的撤退地点。
　　行动之前，九歌仔细分析了唐门外面所有的地势特点，并且让她所调教的灵禽仔细的实地考察过，这才能够在救出唐重之后，毫发无损的离开被誉为“死亡森林”的黑森林，然后就在这个边缘区直接撤离，走水道离开唐门地界——如果青鸾没有背叛，他们一行更加轻松，走出三座山谷之后，立刻乔装改变成镖行车队，离开唐门。
　　三人一组，刚好两个竹筏供他们六人行动。
　　暗河河道弯弯曲曲，两壁都是水渍，青苔，礁石很多，漩涡也有不少，九歌盘膝坐在竹筏上，闭着眼睛，神识覆盖着水道前方十丈，当做一个自动导航，指导着领头的白虎如何行走，避开危险。
　　暗河河道实在漫长，走了大约三分之二，九歌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口打破了安静：“靠右一丈五尺，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大家休息一下。”
　　朱雀正欲点火照明，被九歌制止了，她掌心出现了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亮照亮了方圆九尺的地方。
　　唐重已经苏醒了，虽然还无法动弹，他看见九歌之后，面如死灰的神色震动，如同死水的眼睛里面闪动着重获新生的灿亮光芒，神情颇有些迫切想说话的模样。
　　九歌看着他，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放心。
　　九歌取出食物和清水，分发给四位得力下属，青龙又喂了一些给唐重。
　　一炷香之后，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九歌突然轻轻的咦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块平地里面的黑暗，她停顿了一下，终究按捺不住那份好奇——她的神识竟然察觉不了平台深处是什么，那儿似乎有一个屏障阻止了他的神识。
　　这个世界有灵性的东西实在太少，如果能够再次获得机缘，得到一件灵物，那将是多好！
　　“等一会儿。”九歌作为主人，自然可以下令。
　　她手握夜明珠，走进平台深处，然后看见一个远古的遗迹，平台上残留着断裂的石柱，中间是一个倾倒的青铜鼎，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余的、看似有价值的东西。
　　一直上了祭台，九歌感受到了，微弱的灵气就是从青铜鼎传来的，她伸手触摸，竟然没有一丝水汽，只有青铜特有的冰冷和粗糙感。
　　就在掌心接触的刹那间，九歌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像是被吸入了漩涡当中，不受自己控制般的流出去，她大惊，想要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动弹不得！
　　灵力流尽，青铜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祭台！
　　白虎和朱雀也看见了，大惊，走近，玄武和青龙也走近了，玄武将唐重放在了祭台边缘，疾呼：“主上，你没事吧？”
　　九歌既不能动，却能够开口说话的：“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摆脱这个青铜鼎！”
　　四个人大胆去拉九歌的衣袖，结果一股吸力将他们四人全都固定住了，青铜鼎上的微光更盛了。
　　朱雀最是惊恐：“主上，这个青铜鼎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内力在流失，不会，不会要吸干我们吧！”
　　九歌微微叹口气道：“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一点也不假！”
　　“主上，我们——”
　　青龙的话音未说完，青铜鼎突然发出古怪的嗡鸣声，如同龙吟，震荡魂魄，五人心神震动，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心神恍惚。
　　他们没有看见，青铜鼎上的微光和石壁上方的一个符阵相呼应，深深刻凿在石壁里面的阵法里面的黑色晶石，发出星辰般的微光，与青铜鼎的微光相互接触的刹那间，迸发出刺目的光芒，这道光芒笼罩了所有人，很快，光芒消散，祭台上哪里还有人影。
　　同一时间。
　　华国北部帝都郊区的一个诺大的四合院，高达五米的石头围墙上，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人用鹰爪勾勾到围墙顶端，攀爬上去之后，环顾一下安静的漆黑的院子，回头学了一身鸟叫，然后，绳子下面攀爬上来一个又一个黑衣人，戴着口罩和红外线热感目镜。
　　这也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正适合犯罪！
　　主卧室在中院东厢房，里面的黑胡桃木床上躺着院子的主人，从这批黑衣人摸进院子里之后，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按亮了室内主灯，不等她走到门口，外面有人推开门，一柄黑枪，乌黑的木仓口正对着她的胸口，她眉毛一动，举起了手。
　　这批黑衣人总共有五个，都手持手木仓，鱼贯进入，包围了院子主人，似乎有所忌惮，距离将近两米，为首的人身材最为高大，头上还包着一个黑底为主，几缕红色荆棘藤蔓图案的布巾，只露出一双浓密的眉毛和一双充满冷酷气息的狭长眼睛。
　　“东皇九歌！把你得到的宝物交出来！”
　　院子的主人，就叫东皇九歌，她有一双修长的眉毛，一双不怒而威，自带尊贵气息的灿亮星眸，虽然穿着一身棉质的灰麻睡衣裤，也不掩那份骨子里面的优雅从容，分明是女人，却不容人小觑！
　　她神色平静，略带冷漠，就连开口说话，也听不出一丝被威胁的害怕：“什么宝物？”
　　“上个星期，你在藏地博物馆拍卖会上拍下一柄削铁如泥的，尚未开刃的短木刀。”
　　“既然尚未开刃，如何削铁如泥？”
　　“有人看见了，短木刀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竟然深深的刺了进去，大理石成蜘蛛网状碎裂了。”
　　“哦，原来你就是先生身边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是他让你来的？”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东皇九歌，你是东皇家的私生女，就算知道我身份又如何？如果你还想要命，就将宝物交出来！”
　　九歌扯扯嘴唇，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容：“对，如果我死了，那些所谓的兄弟也会幸灾乐祸！东西不在卧室，在隔壁的书房。”
　　“走，带路！”
　　出了门，一个黑衣人拧了拧书房的门把，发现是锁上的，而且还是旧式的铁锁。
　　“头，需要钥匙，有铁链连着！”
　　九歌早已放下手，淡淡道：“钥匙在我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面。”
　　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去拿，一直紧紧盯着她的黑衣人目光微微松动，就在这一刹那间，九歌动了，一脚踢飞了靠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手已经抢夺了对方的手木仓，身形一转，已经射出了一木仓，同时，颈部后仰，避开了黑衣人头目的开木仓射击。
　　如同资料显示，九歌武力值很高，个性孤傲，怎么可能是轻易屈服！
　　一枪被爆头的黑衣人栽倒，九歌连续射击五枪，子弹耗尽，放倒了两个，两个受伤，身形一掠，已经从走廊沿着柱子上了屋顶，消失在暮色里面。
　　黑衣人头目皱眉，九歌枪法准，他的四名手下，一个被爆头，一个射中了心脏，直接死亡，另外两个，一个左臂受伤，一个右大腿受伤，已经丧失了战斗了！自己手上有双枪，可惜九歌隐匿了身形，这儿又是她的家，如果她想要偷袭，自己就处于完全的劣势！
　　他眉毛皱了起来，手腕上的通讯器按响，他沉声道：“偷袭失败，两死两重伤，目标已经毫发无损的隐匿。”
　　“废物！”
　　对方痛斥一句，关闭了通讯录，他却微微送了一口气，按照先生的个性，很快就会有支援者过来了。
　　可惜，他并没有庆幸多久，一道箭矢刺破空气，呼啸着从斜对面的屋顶射过来，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是避无可避，只能让经历生死多年的躯体移动，让箭矢避开了重点部位，射中了肩胛骨。
　　痛感袭来，他借力后倒，避开了第二支箭矢，咬牙翻滚，第三支箭矢竟然窥见了他的逃避方向，射穿了他的腹部，他一痛，第四支箭矢穿透了他的心脏，顿时毙命。
　　九歌从屋檐上跳下来，手中握着半人高的弩箭，神色冷漠的将举起枪的、重伤的两名黑衣人都彻底解决了，这才一脚将头目踢开，踢到了走廊下面。
　　钥匙确实在卧室里面，木短刀也在书房里面。
　　这儿已经不能待下去了，必须收拾东西离开。
　　木质短刀不知何种木料，坚硬无比，也沉重无比，分明只有九十公分长，九公分宽，没有刃面，却有足足九十公斤，自然不可能随时带在身边。
　　九歌刚将木刀裹上布条，拿在手里，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立，背脊发凉，猛然转头，只听见呼啸而来的声音，还有火热的东西破空而来，是火箭炮！
　　是东方星辰那个家伙！只有身为□□大佬的他才会那么狂妄肆虐！
　　来不及愤恨，九歌只来得将大理石桌子踢倒，挡住了自己蜷缩起来的身形。
　　九歌没有预料到的是，火箭炮不止一发，三发之后，整个庭院都被夷为平地。纵使她武力值再高，终究只是一具肉-体凡胎，抵不过强劲热武器连续攻击。一身的热血全都洒在了胸口处的木质短刀上！可惜，她已经看不见短刀表面的木质材料在热血当中消融，露出了里面青铜色的原貌，坠落地上，深深的刺入了地里面。
　　硝烟散尽之后，五名黑色西装男子手持枪迈了进去，这时，天空响起了一声炸雷，刹那的光辉下，照亮了废墟里面。
　　第二声雷响起，电光被青铜短刀所吸引，落下之际，五人看见的恰是雷电与短刀相接，光芒炸裂，四周碎芒迸射，令人不敢靠近。
　　其中一人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他后退几步，稍微远离了宅子，接通，禀报了此处的异常现象。
　　“先观察。”
　　“是！先生！”
　　“周围有人报警了，你带两个人在安全区域的车子里，其余人撤退！”
　　“是！”
　　这儿是郊区，虽然属于城市社区，周围人都是普通百姓，这么大的动静，从枪响开始，就有人醒来了，后来看见火箭炮动静，自然大惊，急忙给警察打电话。
　　黑衣人刚刚撤离，警车已经呼啸着赶过来。
　　青铜短刀与天上的雷电交接形成的电网已经消失，谁也没有注意到，短刀周围，出现了一个青铜鼎，周围是五个站着的人，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一站定，青铜鼎的吸力消失，站着的五个人全都被反弹坐倒，青铜鼎化为一道暗光，钻入最近那人，九歌的掌心。
　　与此同时，警车抵达，车子上的大灯照亮了这片废墟，明光穿破黑暗，令几人都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九歌只觉得双手掌心一股剧痛，似乎是什么东西刺破，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警察的照明电筒发现了一脸惊诧迷茫当中的六个人，对比警官手中的电子屏幕上面的有关屋主的电子照片，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的，长发扎成一束的俊美女人，就是九歌。
　　警察不知道的是，此九歌已经不是彼九歌！这个世界的九歌已经变成了骨灰，可怜，可叹呀！
　　“在搞什么呀！你们都在玩什么，将整个房子都毁了，还穿得这么——”那名警察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一个委婉的词汇，“复古？”
　　九歌一听这个声音，一惊，转头，仔细的打量起这三人的衣服。
　　藏青色警服，其中拿着电子平板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带颜色为蓝色，其余两人的衬衫是浅蓝色的，戴着大盖帽，帽徽，领花，警衔，警号，胸徽齐全，腰间还别着电棍。
　　分明就是警察！这绝对不是武侠世界的服装！他们的语言都是她曾经熟悉的普通话——所谓的熟悉，就是指保存在记忆深处的前世！
　　“东皇九歌？你是这座宅子的产权拥有者，是屋主，有邻居报警称这儿遭受了不法分子的入侵，请你们随我们到警察局去仔细谈一谈。”
　　一名警察放下了对讲机：“李警官，支援巡警五分钟就到，救护车马上就到。”
　　九歌站了起来，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握紧了双拳，克制着掌心的疼痛，调整了音调，迟缓道：“他们，都是，我朋友。”
　　对于主人竟然能够熟练的运用这些奇装异服之人的语言，四名下属都隐藏了自己的吃惊——对于主人的强大，他们已经见识了很多次，这一次，也不算什么吧！
　　救护车果真在一分钟后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掏出听诊器的时候，九歌已经走到了唐重面前，低声而略带命令式口吻道：“别动，别说话！”
　　唐重微不可觉的点点头，听从了命令。
　　医生简单的翻看了一下眼皮，吃惊道：“怎么会中毒？”
　　他转头对李警官道：“这个人必须马上送医院，心率太快了！其余人都没有外伤或者爆炸后内伤。”
　　“行，他叫什么名字？”李警官看向九歌。
　　“唐重，二十四岁，家乡在四川深山里面的一个小村庄。他不是很会说普通话，四川话也带了口音，麻烦医生注意一下。”
　　医生点点头：“行，你知道他有没有药物过敏史之类？”
　　“不知道，我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九歌道。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再见，李警官！”
　　九歌一行五人分别坐上两辆警车返回了社区分警局里面，在明亮的灯光下，警局里面的布局一览无遗，除了九歌，其余四人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惊惶的神色。
　　墙上挂着日历，上半部的照片是华国现任主席和军部主席等领导人，九歌从来没有见过，上面显示的年月已经令他惊骇：距离上一世离世，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十年整！
　　这么一看，警察戴在手腕上的通讯器，不是他曾经熟悉的手表，而是新型的进化版电子智能手机？墙面上的电子屏幕取代了以前广告纸墙，可以折叠的电子平板取代了沉重的计算机！还有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电子设备！
　　心中不安在加剧，九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流露。
　　李警官没有让他们一行进审讯室，只在办公室示意他们坐下后，询问日常的问题：“为什么穿成这样？”
　　简直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夜行人，要去执行刺杀任务！
　　九歌回神，立即道：“我们在玩变装游戏。”
　　十多分钟的车程，她已经在心里练习了普通话，也思索了当前的状况，摸索出一点有利的事情：自己和废墟屋子的主人不仅同名同姓，而且还有几乎一样的相貌和气质。
　　“你以前有仇家吗？”
　　九歌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起变成废墟的地方散发热气，能够损毁成那样的，不可能是自然因素！她斟酌字眼道：“有，但是，说出来也没有证据。”
　　李警官叹口气，目光带上了些许怜悯，这个眼神让九歌确认，她不仅认识这个世界的原主，而且也知晓原主的一些无奈！知晓是什么仇家！
　　“好吧，你们身上肯定没有身份证的，报上名字，登记一下身份吧。”
　　“我不记得身份证号码了，头有些晕。”九歌立刻道，转眸对青龙微微摇头。
　　后者很快看懂了他的暗示，酝酿了一下这句话的发音，用带着模仿的口吻道：“我也不记得身份证号码了。”
　　其余三人也这样开口。
　　李警官皱眉。
　　九歌接口道：“我的头晕的厉害，想一下就痛。李警官，已经四点过半了，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
　　李警官合上纸质报告书，皱眉道：“好吧，这儿也没有好的休息地方，只有后面那栋拘留室空出来一层，你们五个先去睡觉吧！阿海，带他们过去！然后，你在外面休息。”
　　“是，李警官！”
　　拘留室里面中间过道，两侧是单独的囚房，总共有八间，每一间都是对称的，里面只有一张铁架子床，一个洗手台和一个马桶厕所。
　　武侠世界二十九年，前世八十一年，可都没有坐过牢，没有进过警察局，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看看！
　　阿海警察没有关上铁门，他口气温和道：“你们也不是嫌疑犯，但是，警察局也不要乱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