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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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休无止的梦境，
梦里都是火光，好烫又好热。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燃烧的火焰。
我彷徨无计，
觉得不知要去何方要回何方。
看见前面有个人影，走过去，只看见阿兰图拿着面具静静的看着我。
我心里只觉得欢喜无限，走过去刚要说话，忽然觉得心口一痛。
梦里动作很是迟滞，低下头，才看见是柄长剑透胸而出。
再抬头，剑柄竟然是阿兰图握在手中。俊美无匹的脸上是毋庸置疑的杀意。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一转眼竟然是在悬崖边，我似乎成了令狐冲，阿兰图一身红衣，正跟林版的东方不败似的往下坠落。老子还应景的狂吼了声阿彦！
接下来就是无边的黑雾，直到一丝亮光映入我的眼帘。我觉得自己好似被千军万马狂踩过似的，我定定神，这才看到自己是睡在床上。勉力动动手指，强撑着坐起来。
忽然听见有人大叫：“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帘子一挑，一个人端着药碗进来。眉若春山，目如秋水……
我看着那人清俊的面容，忍不住泪流满面……爹！那药苦的我这么远就闻见了，不喝成不成啊啊啊……嚎叫。
当小五冲进来的时候，我正被爹硬灌下去那绝世苦药躺在床上抽搐。
“丸子！”
她那双亮晶晶的杏核眼现在就跟融化的冰激凌似的。我只好忍着才灌下去那黄连浓缩汁的痛苦安慰她：“我没事儿，没事儿……”
刚才那是药苦的，不是老子要嗝屁……
结果不说还好，这话说得她直接爬上床嚎起来。
“死丸子，你丫给我装死！吓死我了！”
……擦汗，老子哪里装死了……
“去招惹那个狐狸精，差点连命都没了！”
……擦汗……这话说得。好像聊斋里面那些好色书生的娘啊……
“那贱人要落我手里，本宫一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挖了他的招子当鱼泡踩！”
汗……喂喂，这是一国公主该说的话么！
我还在冷汗呢，她一把握住我的双手。
“太子哥哥当心的不行，我就说还是三哥哥好！”倒，这跟哪儿和哪儿啊。
那个……小五……
我弱弱的插句嘴：“我到底怎么了？”
小五立时跳起来，“怎么了！你差点没命了！那剑上有毒，你居然还带着伤运功乱跑！”
太子哥哥他们追上你的时候，据说你连嘴唇都紫了，父皇要赐了婚，老娘就差点成了寡妇！
擦汗……您老这想象力……
她还想骂，爹走了进来。
“殿下……”
小五倒是不敢对我爹无礼，忙站起来还礼。
“公主，小犬现在才醒来，身体虚弱，还是请殿下等犬子大好了，让他去您殿上赔罪比较合适。”
泪，爹，虽然你这也算救了我的场，您这犬子犬子的，让小的我好生郁闷啊。
小五依依不舍的擦着眼泪的走了，搞得老子有些愧疚。
爹走过来，拿过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些蜜饯。“这是蜂蜜泡的梅子……”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把那看上去不错的蜜饯包进了嘴里。
爹坐在我床边，伸手接着我吃出来的果核。
然后把背后枕头调整好，放我躺好。
“你才醒，再睡睡吧。”
他把被子掖掖好，就准备离开，我虽然身体上困倦的很，但是却忍不住去抓父亲的袖子。
“爹……”
他转头看着我，没说话。
我在心里踌躇半晌，才鼓起勇气：“北牧……”
话还没说完，父亲淡淡的打断了我：“你现在此刻身体还太虚弱，一切等好了再说吧。”就这么撇下老子掀了帘子出去了。
我干瞪眼了半天，抵不过身体上的虚弱，很快睡了过去。
然后日子就在睡，醒，喝药的过程中度过了。
随着渐渐好起来，我才知道那一剑有多凶险。
原本不重的伤，却因为剑上敷了毒。血流不止，
当祈钺带着人赶上我的时候，我身上的血已经洒了一路。加上随着运功，毒走遍了全身。
拖进宫了，这边抢救，据说那边棺材都准备好了。
小五抓着我不撒手，据说哭晕过去。让我很是感动。
幸好左师伯的一个朋友，说是啥神医的送信给爹，正好救了老子一条小命。
当然现在老子还活着，并且在飞快的复原中。所以这些也只好想像。神医大人在救完人也跟所有武侠小说里一样飘然而去。
倒是看到嬴耒让我大大开怀。
这孩子。不，现在已经不能说“这孩子”了。
在老子昏睡的半个月里，他跟着顺便也看了看一起解了毒，如今飞快的长个ING，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赶上我了，害得我扯着他的脸惆怅了很久。
还好看样子正太一时也不会变成大叔。
我现在在宫中养伤，被当熊猫一样供着。所有人在我旁边都轻手轻脚的。NND，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什么小侯爷被北牧皇子始乱终弃之类的传言，谁有种在我面前说一遍，我就让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总之，老子在宫女们悲悯的眼神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但是爹的命令是不准任何人跟我提起那天那晚的事情。
在憋了半个月后，我实在忍不住在御花园堵住了同样属于伤号组的祁璜。
小五是别指望了，
我不想被狐狸精等若干没创意的人参补的气血逆流。再加上要知道外面的情况，自然是皇子会比较合适。
于是，好死不死，可怜的祁璜同学被我骗上了太液池的小船。
皇子们，从小要学习各项技能。
当然也包括了游泳。但是……不幸的是，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怕水的，他们有个被统称的雅号……叫做旱•鸭•子。
而祁璜，正是这种人。
于是，在我用去湖心岛喝茶这种蹩脚的伎俩将他忽悠上了小船。到了半路，将那一叶扁舟摇一摇。
扯着他要求他看湖底怪鱼，没花上半盏茶的功夫，老子已经拿到了想要的情报。
这实在怨不得我，实在很少见人有怕水怕到这个份儿上的。
当然，老子是不会承认，如今他如此怕水，是与当年在游泳课时和小五扮水鬼将他往下拖的经历种下的阴影。
他躺在舱底喘气，嬴耒乖孩子在摇橹。
老子一脸阴郁不知道要找谁撒气。
回溯到中元那天，在暗杀我们的同时，有人袭击了北牧在京都的驿馆。
但是和我们遇袭不同，当守备发现的时候，驿馆已经陷入一片大火。而馆中人，是死是活，一概不知。但是……更可怕的消息在同时到达，北牧的储君，也就是阿兰图的兄长，在前一天，遇刺身亡。
而一切证据，指向的，是现在国力强盛的大易暗卫。
一次完美的栽赃！
虽然我的人生准则是莫谈国事，但是老子还说知道，大易的暗卫的统领，不是别人，正是我爹。
要我相信一个他策划了这次行动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是父亲。
我把手里的鱼食丢进水里，他不会给阿兰图任何可以逃脱了机会。那大火只能骗骗傻子。分明就是金蝉脱壳之计。
灰烬里只找到几个驿丞的焦尸，北牧使团的一干人等早已不知去向。
此时姑且不论双方是谁先动的手，但是战争的阴霾已然笼罩在两国之间。
朝堂上双方文书已经从相互问责发展到了破口大骂。
中元当日就已经下令封锁了京畿要道。但是就老子看来，阿兰图一行人肯定早跑远了，傻瓜不跑，等着连锅端么。
就是我在我爹的位置上，这时候反正说不清楚了，当然要先抓住人质再说。
我又窝了几日，这天正枕着小五的膝盖看屋檐下麻雀吵架。
院门一响，进来个人。
杏黄的袍子，紫金冠。容貌清贵，正是小五他爹，大易皇帝陛下。
他进来的时候，小五正拿着棉棒按着老子脑袋在给我掏耳朵。
穿个薄棉衫，十二片的长襦裙。打扮的跟兔子也似。
老子也就穿着个长中衣，套了条绿的跟菜瓜样的绔裼。看的皇帝陛下愣了半天，才笑道：“听说你们因为不愿意被朕赐婚还打算私奔，如今这样子和乡间村妇村夫有何区别？”
小五把棉签棍儿往旁边一丢。细声细气的回道：
“父皇，您说的这可不对了。”
“我和丸子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他屁股上有几道疤女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再说了，无关风月的家人亲情，难道只有农家夫妇才懂么？”
说的皇帝忍笑道：“那原是朕失言了，”
“五儿，你去院外等着，父皇于你表哥有话说。”
等小五撇着嘴踱出了院门外，皇帝回过头来，开始和我谈正事……
铜壶里水声一点一滴，窗外蝉鸣，都显得很远。
九五至尊虽然看上去很和善很亲民很大叔。但是终究是九五至尊。
最终还是跪伏于地。“陛下的愿望，便是臣的愿望，臣杏昌侯依缘，愿为大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陛下和蔼的把我拉起来，“好孩子，中秋为你加冠吧。”
恭送了陛下闪人，老子在外面墙角找到了挖蚂蚁窝的小五。
“下个月，老子加冠了哟……”
“切，有啥好得意的，老娘去年就及笄了！”
说完这句她突然想起来：“丸子，你不是说不加冠的么？”
我蹲在她旁边：“你及笄是为了方便把你卖了和亲，你说我加冠是为啥？”
她跳起来：“不是太傅早和父皇说好你不用管……”
她一下子捂住了嘴，
“你果然知道，”我笑笑。
“丸子……”
“父亲和陛下的交易么，那原是他们的事儿，我做事，终究还说凭着自己的心意的。”
“小五，你要记住，谁也不能勉强我，除了我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拍拍衣裾上的泥土。
“你还要刨那土坑到什么时候？明天是送乐安王去国的日子吧。难道你做姐姐的一点表示也没有？”
小五答应一声，跳起来：“我有礼物的！我们一起拿给他。”
我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看看这禁宫中一样碧蓝的天。
垂下眼帘：“小五，若能永远都这样下去就好了。”
看来不管前世今生，成长，都是令人烦恼的东西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成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