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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夜探府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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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展昭独自朝县衙走去,然去此处却并非展昭一人。此刻,赵清雪早已身在府衙之中,平远行一书生之礼,问道:“不知姑娘深夜道访,所为何事?”
“师爷,我师姐确曾去过盐帮,然这鲁平却非她所杀,故清雪是来请大人放了她的。”赵清雪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道金灿灿的令牌,平远顿时一愣,忙拉着胡途下跪,胡途却不明其意,挣了两下,才被平远拉到身边,低声说道:“那是皇家的御赐金牌,此人定非寻常百姓,还不跪下。”
胡途一听此言,两腿一颤跪倒在地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赵清雪看在眼中,抿嘴一笑,将令牌收起说道:“如此可以放人了吗?”
“此案确有疑点,然尊师姐在堂上却曾言刺伤鲁平,故恕下官暂时还不能纵放与她。不过,姑娘亦可放心,府衙之内亦不会有人为难与她。”平远起身说道。
“鲁平所受之伤不至致命,此中定有蹊跷,你们怎能因此便断定我师姐就是凶手。”
“刺伤是否致命,当有仵作确认,若恰如姑娘所说,府衙自当放人。”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赵清雪话音未落,就听府衙中有差役大喊道:“不好啦,苏虹越狱啦!”
“大人,请速派柴捕头去追。”平远说着,看了一眼赵清雪,摇摇头说道:“姑娘如此做法,岂不是在害她。”
“我……”赵清雪对此并不知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大人何不欲擒故纵呢?”话音一落,一蓝衫男子跳至房外,迈步走如后堂。
“展大哥。”赵清雪一见展昭入内,忙走到其身旁,好似找到救命盗草一般。
其实展昭早已来到府衙,只是人还未进得其中,便觉脚下有异动之感,当下心中一笑,暗道:“看来今夜,常平县衙该有夜鼠来访。”想到此,一纵身便上了衙门屋檐,远远看去,见三位白衣之人从地下爬出,朝客栈方向跑去。展昭本欲去追,又见赵清雪来访,他知此人定会带自己找到白玉堂,何需急此一时,便悄然随其身后,觅于房外梁上,细细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道:“平远此人倒堪比大人,凡事只求真相,不过言语间倒不难看出,此地当为师爷做主!至于这位姑娘,想来也该不是泛泛之辈,否则怎会夜间来访,要求放人。”想到此,却听远处一阵骚动,原是差役来报,苏虹越狱,展昭这才下得屋梁,走入内衙。
“不知这位兄台是……”平远问道。
“在下开封府,展昭。”展昭嘴角微微泛起一个弧度,拱手回道。
平远看着展昭,眼神中似有一丝疑惑,展昭见此取出信函一封,并将入宫令牌递出。平远见此接到手中,还未开口,那胡途竟已跪倒在地,展昭向后退却一步,伸手说道:“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平远正欲向胡途解释,却见赵清雪在展昭身后摆手示意切勿多言。平远当下会意,扶起胡途,对展昭说道:“展大人,此地乃一小城,不常见大官来访。故我家大人心中一时愉悦,有些许失礼之处,还望展大人切勿笑话。”展昭低头忍笑,并未多言。平远则打开信函,仔细研读后,又言:“盐帮在此地多年,倒也算奉公守法,不曾滋扰地方。至于盐务之事多由三司全权处理,衙门中不可越权为之,故是否有信中提及之事,便不甚了解。”平远言谈间,看着展昭,那眼神却也是意味深长,展昭明白其所暗示之意,点头未语。平远又道:“只是苏虹一案,不知大人有何建议?”
“展昭初到贵地,便闻盐帮之人因白玉堂害其帮主性命,而私禁与他,至于案情细节却未曾了解,更不明为何师爷一再提及是苏虹一案?”展昭此话一出,平远顿感语塞,倒是赵清雪“扑哧”笑出声来,走到展昭身边,一指胡途说道:“还不是他们大人抓错人了,如今却说我师姐越狱。哼。”赵清雪说完,狠狠的瞥了一眼胡途。
“姑娘此言差矣,展大人有所不知,苏虹已与堂上言明曾刺伤鲁平,如此说来她确有嫌疑啊。”
“那师爷可有让仵作验尸?”
“那是自然,此刻仵作当正在查验。”
“还请师爷带路一去,展某既已介入其中,当帮贵衙查探清楚。赵姑娘还请一起前去,看个明白。”
“如此也好,展大人请,赵姑娘请。”平远入官场多年,深明此刻展昭要求带上赵清雪之意,自未推诿。
“好啊,正好看看你们官府是怎么查案的,走吧。”赵清雪一听,可协助断案自是开心,便也应了下来。
尸房内,仵作正查看鲁平的尸首。展昭等人入内,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赵清雪那里遇过此事,当下只觉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将晚饭吐了出来。展昭见其面色难看,忙道:“姑娘若绝不适,可留在此处,只听我们谈论即可。”
“我没有不适,我行走江湖之人,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死尸。”赵清雪不想让展昭看轻自己,便逞强道。
如此几人来到仵作身边,平远问及仵作可验明死因,仵作回道:“鲁平身重一剑,伤口深有一指,却未伤及肺腑,当不致死。依其面色青紫,当是血淤所致,然不曾见其颈间有淤痕,故又非缢死。不过,其眼瞳散开,眼底充血,当是死前曾受到惊吓所致。”
“如此说来,师爷,此人既非死于剑下,当与我师姐无关,说不定还是吓死的呢。”赵清雪捂着嘴说道。
“非也,死者依骨骼脏器看,当属壮年,且该为健壮之躯,该不会因惊吓而亡,故我一直不解其死因,便未能及时回禀师爷。”仵作满面愧色说道。
“是否是中毒而亡?”展昭问道。
“查过,并无异样。”师爷摇摇头。
平远看看展昭也是一脸不解之样,问道:“除缢死之外,可有其他方式可致人受惊,窒息而亡。”
“会不会是头撞到什么地方造成的呢?”赵清雪一双清透的眼睛望向展昭。
展昭又一次忍笑未言,倒是仵作回道:“不会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展昭与平远同时问道
“若是受到意外惊吓,导致颅内充血倒也会如此。不过此等死法便属意外,而非他人所致。”仵作说着,走到鲁平头前,手在其头颅上示意的摸了几下,却突觉有物刺于手上,抬手竟是血从指尖流下。展昭与赵清雪等人均是一怔,平远走到其身侧,说道:“怎会如此。”
仵作闻言用刀剪将鲁平顶尖发丝去掉,毫厘之长的短针显露出来,仵作用刀剪在端部捏住,轻轻拖出,竟将一颗长约三寸的银针夹出,众人对视一番,无不惊叹。倒是赵清雪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其道:“可以放人了吧,凶手应当还在盐帮才对。”
“赵姑娘此话有理,苏虹虽伤人却未致死。而若可将此物置入他人发端,当为极其亲近之人方可做到。”展昭说道。
“展大人说的确是有理,本衙门当继续查明。至于苏虹伤人之事亦确系属实,此刻她却已离开,不知我该如何放人呢。”平远此话一出,却惊醒赵清雪,她忙抱拳行礼,转身欲离,却被展昭拦下,只见他面露微笑说道:“展某恰有急事欲与白兄相商,不知姑娘是否可等展某一同前去。”
“当然可以啊。”赵清雪爽快应下。
展昭走到平远身边,低声说道:“此案恐牵扯甚广,况苏虹伤人之事尚不明其缘由,故不宜大肆抓放。到不如放出话去,只道犯人私逃,已由捕快追缉,再......”
平远抬头看着身边这位生得俊秀的年轻男子,不由暗赞其如此年纪,竟有此等聪慧,做事心思缜密。随点头应下,送二人离开房内,只道:“如此,请恕下官与大人不便相送了。”
展昭拱手点头,与赵清雪离开,出得府衙赵清雪便问及展昭与平远所说何事,展昭只是一笑回道:“官府之事,请恕展某不便相告。”
“哦。”赵清雪听得此话,将嘴一嘟,心道:“我帮了这么大忙,你就一句不便相告就完了,真是无趣。”如此展昭与赵清雪二人便离开府衙,会客栈与白玉堂相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展昭离开盐场之后,辛武亦来到盐场巡视,见一车推出之时,有盐散落于地,低身用手指蘸起,观其色,嗅其味,眼中闪出一团怒火,即刻拾起一些放入囊带之中,返回盐帮。
辛武一入盐帮便见辛文匆匆入内,他一把将辛文拦住,抓起辛文之手,掏出囊带将盐倒入辛文手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辛文见此,食指放于口边“嘘”了一声,将他拉往一旁,低声说道:“此事切勿让严帮主知道。”
“哼,又是他。苏帮主当年辛苦立帮,如此做法岂不将令盐帮毁于一旦?”
“这你就不用管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好了。”
“我在盐帮多年,如何能视若无睹,我找他去。”
“辛武,找我何事?”此时,严正诚单脚已迈入房中,眼睛从二人手中瞟过,辛文忙夺过弟弟手中的东西踹入怀中。严正诚轻轻的“哼”了一声,来到二人身边。
“是我找帮主的,衙门那边传出消息说:‘苏虹越狱了。’帮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辛文忙接过话题。
“哦,那衙门有什么动静吗?”
“派柴辛农去抓了,不过属下还见过两人……”
“谁?”
“日前苏虹身边的那个女孩和展昭。”辛文回道。
严正诚听完,拍拍辛武的肩膀说:“你功夫我信的过,不如抓苏虹归案的事情,就由你来做吧。”
辛武还为私盐一事心中不愤,怎会听任与他,正欲开口拒绝,便又被哥哥拦住,辛文道:“放心吧,帮主,我兄弟定当竭力为帮主做事。”
“我自然放心了,不过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此事叫给你家兄弟做好了。”严正诚留下一句话便信步离开,留下两位兄弟各自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