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小小粥》烤瓷牙

9、闯祸了⑨

　　老板这么没边没谱的，这个公司也让人觉得不那么正经，可还是需要向乔松说明情况的，合作不合作应该由乔松自己考虑，程糯勉强充当了一回手语翻译。
　　一看好像有戏，林麓立马原形毕露，“小锅锅留个联系方式呗，会写字吗，汉字，会写吗？”这连说带比划的，也是忙得很。
　　还好，乔松明白林麓的意思后，笑着摇了摇头，以示拒绝，虽说设计师多属鬼才，但这位看起来尤其不靠谱。
　　林麓倒是发挥了不气馁的美德，人都快贴到乔松身上去了，“没事，慢慢来，你在这家店工作是吧，那我以后常来，我明天就给你带衣服来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款式什么颜色，你爱吃什么，要不一会约个饭吧......”一边说，还一边示意程糯手语同步翻译，程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动手了，真的。
　　不过有人抢在程糯前头飞起一脚，把林麓踹飞了，真好，程糯忽然对赵家咏的印象好了那么一丢丢，这一脚干脆利落，极具大师风范，宛如黄飞鸿在世，佛山无影脚踢得就是解气。
　　也就是乔松好脾气，把林麓从地上扶起来，谁知这位真是把不要脸演绎到了极致，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趁机就挂在了乔松身上，程糯心想，这要是被苏慕溪看到了，这位兄台的一双手可就废了。
　　这位兄台被扶到座位上还傻乐着呢，又是点头又是鞠躬的表示感谢，手指还从茶碗里面沾了水，在桌面上写谢谢两个字，中英文都有。
　　也是人才。
　　程糯觉得人还是要有对比的，就比如现在，自己对赵家咏的印象又好了一丢丢，因为赵家咏又是一巴掌拍在林麓脑袋上，“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了，让你干嘛来了，能不能正常点，出门没吃药吧，你也不怕阿靳明天回来把你骨头拆了。”
　　挨了一脚，又被打了头，林麓也是火了，“哟哟哟，阿靳回来干嘛来了，还不是你最近没心思上班，公司都被你管理成什么样了，业绩一路下滑。我没吃药，你药吃多了吧，祸害那么多小姑娘，你也不嫌累，还要我们兄弟给你善后。”
　　“哪里下滑了，利润比不上上个季度而已，你还好意思说我，天天弄你那破工作室，你管过公司的事情吗，还不是靠我一个人拼死拼活。让你给我善后了吗，你自己死皮赖脸跟来的。你自己外面也是一屁股风流债呢，你管我？”
　　“我那工作室怎么了，难道我没来公司上班吗，两头兼顾，我多累呀，出去玩玩怎么了，我也没搞大别人的肚子呀。”
　　两人越吵越激动的时候，程糯已经在控制脾气了，但这两人的话越来越过分了，终究是按奈不住，端起桌上的冰水把这两人浇了一个透心凉，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同时也感谢店规第一条，客人进门第一件事，端上一杯冰水，递上一本菜单，静候客人点单。
　　也要表扬安哲同学深彻贯实了这一方针，不然茶杯里面的茶水实在太少了，不如冰水浇的透彻。
　　趁着面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程糯清了清嗓子，占得先机，“你们的恩怨情仇我们真的没有兴趣，要吵麻烦换一个地方。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展示你们的武艺还是口才，那么恭喜你们，我们看的挺开心的，大门在那里，请自便。”说完，拉起徐静好就走。
　　一听要走，林麓和赵家咏哪里还记得泼水之仇，急忙挡住了两个姑娘的去路，乔松眼看情况不妙，又把两个姑娘护在身后，眼神透露出一个讯息，你敢动我的妹妹试试。
　　林麓现如今对乔松讨好还来不及，及时做起了和事佬，“别生气，小姑娘家家的，生气对皮肤不好的，先坐下慢慢聊。”边说边虚扶着乔松程糯等人坐回位置，咳了一声，算是正式进入主题，“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谈赔偿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难免犯错误，我们也愿意赔偿，算是分手费。大家好聚好散，不要搞得太僵。我这里有张卡，里面有30万，不够我们再加，另外如果有别的条件，我们也可以适当满足。”
　　这话说的，把人当什么了。
　　程糯瞧着徐静好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抖动，眼圈都红了，想来也是气急，却硬是咬牙挺住，没滴下泪来，从牙缝中挤出“我不要，你们滚”这句话来。
　　程糯最见不得自己的人受委屈，受欺负，接上徐静好的话头，故意把声音调尖了用一种戏谑的口气说道，“30万，哎呦，不少了。像我们这种服务生，不知道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攒到30万呐，实在是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可是细想想，又是受之有愧，毕竟赵先生，您的钞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了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孩子，花费那么多钱财，您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这钱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有这个闲钱，你说找个医院结扎多好，省的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的呢。”赵家咏真想不到，一个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矜持，自己就是不喜欢这样的，看上徐静好不就是因为这个傻丫头是真单纯吗，就像一张白纸，偶尔开个小玩笑，小脸都能红个半天。
　　赵家咏虽然知道身边的女人大多都是在自己面前装含蓄，装淑女，可起码人家演技好呀，装的多像啊，这个程糯，连装都不会，皮肤还容易过敏，长相也平平，带着口罩也能看出长相平平，身材也平平，绝对不讨男人喜欢。
　　“我吧，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孩子是阿好的，阿好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你们已经分手了，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在谈赔偿。如果是前男友这个身份的话，就当我们运气不好踩了狗屎，已经很恶心了，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如果是以孩子父亲的身份，据我所知，您好像一直不承认孩子是您的，既然心里有疑问，就真的别为难自己了，天气还没凉呢，就这么心急带帽子了吗？”程糯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家咏头上一眼，特别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她说你是狗屎。”林麓倒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自己兄弟被拐着弯的骂，怎么听着这么痛快呢。
　　“要你多嘴。”赵家咏怎么可能听不懂程糯话里话外的辱骂，身旁的好兄弟又是一脸憋笑看好戏的表情，只能把火撒到林麓身上。
　　怼完林麓，赵家咏又强压着脾气对程糯道，“我和阿好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外人管，不劳你费心。”
　　“程糯不是外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反而是你，你才是外人。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情。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我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不用在意孩子的事情，这是我的麻烦，不是你的麻烦，请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请你马上离开，今后在路上见到你，我会远远的躲开，我嫌脏。”徐静好如此硬气的说出这一番话，程糯真想拍手叫一声好。
　　被两个女孩子这一通狂怼，赵家咏的脸上挂不住，想了想，决定亮出底牌，“阿好，我们也算在一起过，我是心疼你。昨天你说周一你会把孩子打掉，那肯定就要休息一段时间，钱你收下，好好调养身体，也算是我们好了一场。这孩子就算是我的，我真的很抱歉，伤害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后来为什么要提出分手，杀青那天我来接你，我都看见你和一个男的说说笑笑的了，要说劈腿也是你先吧。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剧组里面，你要什么角色，只要你求我，我也是可以帮你的。”
　　什么叫做孩子就算是我的，什么叫做劈腿也是你先吧，徐静好真是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放在脚底下踩踩，瞎了眼才觉得这男人好，难道自己和同剧组的男工作人员说笑几句，也算是劈腿吗，自己在他的眼里，如此廉价吗？
　　多说无益，和这种人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徐静好拿起另一杯冰水浇到了这两人头上，“孩子真不是你的，我也会好好活着的，好好活给你看，拿着你的钱，滚。”说完，转身进了后厨。
　　程糯内心无比感谢安哲的两杯冰水，这小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怎么连我一起泼进了，我这也太倒霉了吧。”林麓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来还想再抱怨几句，一看见桌子对面程糯的眼神，吓得又咽了回去。
　　这眼神，太冷了，冷的像冰。更确切的说，也不像是冰块，冰块只是把人冻住，这眼神，像冰锥，带着锋利的尖刺，林麓和赵家咏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被这个冰锥捅了几百个窟窿。
　　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吓得不敢吭声，还是一个看着单手就能放倒的弱女子。
　　大家都不说话了，赵家咏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话说的太不是东西了，明明自己只看到阿好和别人在剧组聊天，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痛快呢。
　　这些绝情的话一说，可能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钱的事情，也只能求助程糯了，可程糯的气场着实可怕，明明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没发出声音，怎么看得人两腿直打颤，这个女人绝对不招男人喜欢。
　　心理建设了半天，赵家咏战战兢兢把卡推到程糯面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一开口，却带着颤音，“麻烦程小姐把卡转交给静好，她现在需要这笔钱，您受累了。”
　　“可不敢当，我只是一个外人罢了。”程糯边把玩着茶杯边客客气气的用话顶了回去，噎得人无话可说。
　　林麓知道这是遇到硬茬了，脑子一转，现场不是有一个好说话的吗，示意赵家咏把卡托付给乔松。
　　乔松心里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冷的瞥了这两人一眼，收拾好茶具，拉着程糯就走。
　　这是把自己也当坏人了，林麓彻底慌了心神，拦在两兄妹的面前，就差在地上撒泼了，死活不让走，“别走呀，起码留个联系方式呀，大家做个朋友嘛。”
　　其实对无赖，有一个最好的办法。程糯淡定的掏出手机，拨了号，“你好，请问是110吗，我们店里有人闹事，能麻烦过来一下吗？地址是......”
　　手机硬生生被拦下了，林麓笑的一脸讨好，“姑奶奶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别报警，我们马上走。”
　　程糯看着这两人离开，银行卡就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这是不准备带走吗。
　　决不能落了人家的口实，程糯拿了银行卡打开大门，叫了一声把卡甩过去，被赵家咏稳稳当当接住，“你的东西忘记了，请你拿走。”
　　总觉得不能便宜了这个渣男，程糯走到赵家咏面前，用一种阴恻恻的口气说道，“赵先生，如果孩子真是你的，你会心疼吗？毕竟是你的骨肉，他已经是一个生命了，你应该还没看到B超单吧，那么小一个，你说他会不会疼呢？”
　　说完，解气多了，程糯把暂时歇业的牌子取下，转身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