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114、夏日漫长（十一）

　　“好啦，无关紧要的话题就聊到这里……”远坂姐姐也拿起了一块饼干，“一个小孩子去猜国王大人是怎么想，这也太不可爱了。”
　　卫宫直直地看着我，听到远坂姐姐的话才回过神来：“林ちゃん一直都喜欢思考那么深奥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
　　剩下的半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再怎么样没关系，说到底我和外祖父大人还是“有关系”的，所以有时候还是会去想，如果我是领主会怎么做？如果我得到了全部的财产会去做什么？
　　不过呢，即使是在墙内生活了百余年，我们一族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约定俗成的行事准则，像是女孩子没有继承权，大家普遍认为男孩子比女孩子要值得爱护诸如此类的事情，只有我和父亲母亲的家好像没有这种情况，但我也只是偷偷想想，因为这是只要说出口就绝对会被嘲笑的妄想，也会招来不必要的灾祸。
　　这个话题在远坂姐姐和卫宫接连对我的看法表达了一番感想后就宣告结束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塞拉小姐，似乎是想获取某种回答。
　　“林没关系的，而且我已经答应要带着她一起进行将圣杯解体的工作。”塞拉小姐摇摇头，向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哈——？！你说什么？”
　　“塞拉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远坂姐姐激动得“啪”地双手拍在茶几上，卫宫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半个身体都趴在上面。
　　“当然是认真的，难得林主动要求要看看圣杯解体的具体操作，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塞拉小姐绯红眼眸里的某种情绪沉了下去，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淡：“而且……这也算为了我自己，我会对她的人生安全负责到底。”
　　远坂姐姐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放弃，长叹了一口气重新做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好吧。虽然留在你身边肯定是最危险的，但也没有比待在你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她转过身去在旁边的袋子里翻找了好一会，拿出折了好几折的地图摊开放在茶几中间，食指落在地图上滑到其中一个红点边停下：“这是冬木市的灵脉分布地图，上面还标注了要石所在的位置。”
　　要石？
　　“要石”指的是什么？
　　我好奇地看向塞拉小姐，疑问的话还没问出口，眼神就似乎比语言更先向后者传达了心中所想。
　　塞拉小姐心领神会，沉默片刻后开始解释：“嗯~所谓要石呢，简单来说就是‘钉子’，是为了固定……”

　　*

　　“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十点开始行动，分成两组拆除分布在冬木的要石，没有异议吧？”作战会议临近尾声，远坂姐姐将刚才讨论的内容作了简单的概括和总结。
　　我只是跟着去学习的，当然没有异议。见卫宫和塞拉小姐接连点头表示赞同，远坂小姐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她高兴地站起来，高举着握成拳的右手：“好！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作战会议也结束了，我们去游泳吧！”
　　“诶？”
　　“咦？”
　　我和塞拉小姐面面相觑，又几乎在同时望向在场的另一个人寻求答案。士郎尴尬地别过脸去，看样子早就知道远坂姐姐的打算。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特地跑到这里的海边小屋？”
　　不是为了开作战会议吗？
　　“当然是为了来海边玩啊！”
　　“……”
　　远坂姐姐回答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回答的时机太过凑巧，我想不到该怎么应答。这也及时行乐过头了吧？
　　“塞拉小姐和林ちゃん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山崖对面的海滩玩？”卫宫已经放弃挣扎，彻底加入到远坂姐姐的阵营。
　　塞拉小姐缓缓摇头：“我就算了，天气太热我不想出门，你们就玩得高兴些吧。”
　　“林ちゃん呢？”这次问我的是远坂姐姐。
　　“嗯……”
　　大海吗？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说到去玩倒是……我想要去看看这个时代的人的娱乐方式。
　　再说了，有塞拉小姐在身边，艾伦一定没问题的。倒不如说如果塞拉小姐也无能为力，那才是真的没办法了。
　　最终，前往未知领域的新鲜感隐隐盖过了我对同伴的担心，举手加入到及时行乐的队伍。
　　“我要去！”

　　*

　　远坂姐姐兴致昂扬，在出门前就已经换好了泳衣。
　　张扬的红色和远坂姐姐非常相衬，她重新戴上来时的墨镜，将红白条纹花样的泳圈挂在肩膀，走在我和卫宫前面带路。
　　其实，我是有一点点害怕的。但对外界的好奇心胜过了对陌生环境的恐惧，身边也还有卫宫和远坂姐姐在呢。
　　一路走来，除了海浪声，好像又多了些不一样的声音。
　　比巨人还要高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建筑物一点一点地出现在山崖背后，原本以为是死路的地方拐进去竟然又是一片宽阔的海滩。
　　沙滩上满满都是……好少！
　　早在远坂姐姐穿着泳装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为这身服饰大胆的设计惊叹过一次，但在看到满沙滩都是的大规模的奇妙穿着后，内心还是再次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
　　无论是在沙滩上玩的，还是在海里飘着的。男生基本就是一条短裤，大部分女生身上的布料就只是勉勉强强把重要的部分遮起来。
　　我紧张地走进人群，不时和那些穿得很清凉的姐姐们擦身而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女孩子们都好好看，因为少了衣服的遮盖身体曲线变得更加明显，只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心灵得到了某种微妙的治愈，但我果然还是觉得好难为情！
　　心情真的好复杂，难道说时代在进步，所以人们从心理到□□得变得更加奔放，反而更加崇尚回归自然的舒适感吗？到底是怎样呢？
　　因为我没有泳衣，远坂姐姐带我走进了刚才来到山崖另一边前就先看到顶部的建筑物。
　　这是一座建在海滩边上的酒店，里面除了提供住宿，餐饮服务，也有专门售卖泳衣的店。
　　泳装店里除了我和远坂姐姐，还有两个看起来已经成年的姐姐，一个母亲带着她的孩子挑选儿童泳衣。
　　至于卫宫，他说他就不和我们一起来店里挑泳衣了，不过他会在我们回来之前在沙滩上准备好遮阳伞还有我的泳圈。
　　在泳装专门店里简单晃了一圈后，见我还是犹豫不定，远坂姐姐在一排款式各异的泳装里挑选了一套连体式泳衣，整体以红色为主。
　　“林ちゃん，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嗯……”
　　红色很适合远坂姐姐，到对我来说太鲜艳了。
　　将我的沉默准确地理解为不喜欢，远坂姐姐又拿起了另一件：“这件感觉确实有点成熟，那这个呢？”
　　一套以橙红为底色的白波点连体泳衣，设计和连衣裙类似，不过更加贴身，下半部分和刚才那件相比多了蓬起来的两层蛋糕裙。
　　不过我还没发表感想，远坂姐姐就遗憾地把这件泳衣放回去：“这件感觉也很普通呢。”
　　之后她又挑了好几件，但看上去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也没有像刚才一样从货物架里拿出来进行对比。
　　“林ちゃん，你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吗？”远坂姐姐也陷入了苦恼。
　　“嗯，这个嘛……”
　　我捏着下巴努力思考，脑袋里一点思路都没有，可正因为这样才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只好让自己以一种找茬的状态绕着商店里的货架把泳装都看了个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令我眼前一亮的挂脖分体式泳衣，。
　　说起来……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平胸就要选胸前有花边皱褶的泳衣。
　　到底是谁呢？说到底，我是从哪里得来的在墙外根本用不上的记忆？

　　*

　　夏日的阳光，而且还是下午两三点的太阳，只是听着就让人不想出门。
　　但是？
　　如果可以坐着游泳圈在海里随海浪漂浮，无所事事地放空脑袋倒也不错，最好手边还有一瓶冰冻过的可乐。
　　例如现在。
　　“呜哇？！”
　　涌过来的海浪将我从游泳圈上掀翻。眼前景色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喝了好几大口海水。
　　我伸出手臂胡乱拍打往四周抓，什么都没有抓住。蹬着双腿想要找到落脚的地方，却被浮力往上托，然后又被暗藏在底下的涌动推到更深的水域。
　　“等、等等？！等林ちゃん——？！”
　　“林ちゃん，你还好吗？”有人分别握住我的两只手腕，一下就把我拉上海面。
　　是远坂姐姐和卫宫。
　　我顾不上回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内心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畅快感，感官接受到的任何信息都变得美妙了。
　　卫宫把游泳圈推到我面前，确定我双手都稳稳搭在上面才和远坂姐姐陆续松开手。
　　“我觉得不太好……”心有余悸地拖长了声音，我趴在泳圈上叹气。
　　这下头发全都湿了，难得刚才换好泳装之后远坂姐姐还特地给我绑了双马尾呢，手上才喝了两口的可乐也不见了。
　　“林ちゃん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学习游泳？”
　　“嗯~到底要怎么样呢……”
　　我抬头去看卫宫，他耐心地等待回答。
　　我的视线在卫宫和远坂姐姐之间无意义地来回移动：“虽然回去之后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但多学点总不会有坏处就是了。”
　　这样思考着，兴致也变得高昂起来，我举起紧握成拳头的手：“好吧，那就麻烦卫宫和远坂姐姐了。”
　　“好——！交给我吧！”远坂姐姐同样兴致勃勃地举起了手。
　　卫宫幽怨地在空隙间叹气：“话说，只有我是‘卫宫’吗？”。
　　内心的不满也仅仅是停留在一句轻飘飘的抱怨，卫宫半是无奈地勾起嘴角，仿佛这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么，我们就先从最基本的开始练习吧。”
　　“具体要怎么做？”不了解的事情让我的内心变得忐忑。
　　“不要紧张，我和士郎都会教你的。”远坂姐姐一手撑在腰侧，向我伸出了另一只手。
　　“？！”
　　被说中心事，我的脸“唰”的一下变热了。
　　一定是太阳的错，我只是到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罢了。
　　我犹豫着向远坂姐姐伸出手，却犹豫着没有搭上去。
　　“好啦~快点把手给我！”
　　“？！”
　　远坂姐姐一边催促着，一边却已经主动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往更深的方向走去。
　　我被吓得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双腿沉重得没办法挪动，只能像块木头一样被远坂姐姐拖走，还好她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话说，远坂姐姐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啊？难道说百年后的魔术师除了钻研学识，对身体素质也有硬性要求了吗？
　　“林ちゃん，想要学习游泳首先要先习惯水的存在。”卫宫站在远坂姐姐身边，他的声音拉回了我跑远的思绪，“一开始就学习游泳的动作对初学者来说有点难了，你先试着在水里面慢慢走路，感受水的阻力、压力和浮力，在水里维持身体平衡。”
　　配合着卫宫说话的内容，远坂姐姐牵起我的另一只手，一步一步往后退引导我往前走。
　　和走得摇摇晃晃还慢得要死的我不一样，远坂姐姐每一下都干脆利落又稳：“对，试着踏出一步看看？慢慢的，不要心急。怎么样？很简单吧？”
　　……
　　…………
　　……………………
　　在不需要他人帮助也没有借助外物的情况下成功游了大概五六米远的距离后，我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举起双手欢呼：“好棒~我终于学会游……呜哇？！”
　　才说完，我又被涌过来的海浪冲走了。我突然发现悠闲的现代生活似乎也不只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次我被远坂姐姐捞了起来，我注意到她的手臂在短短的一瞬间浮现了散发出淡淡荧光绿的纹路。这恐怕就是她刚才能把我拖着走，现在又把我单手拎起来的秘密吧？
　　远坂姐姐又气又恼，语气却是无奈的：“真是的，怎么一不留神又被海浪拍翻了？而且还差点被冲走。这个时代，魔术师太脆弱可是没办法活长久的。”
　　大概是我的神情太过凄惨，比远坂姐姐迟一步赶到的卫宫抢在我对自己的惨状发表感想之前开口：“好啦~万事都讲究循序渐进，远坂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林ちゃん只学习了一个半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
　　既然卫宫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先相……好吧，其实我也对自己学习游泳的能力开始产生怀疑。
　　“林ちゃん，先到岸上休息吧，之后我们再从基础开始练习。”
　　“……”
　　时机正好的建议阻止了我继续无益的自我怀疑，看着卫宫，我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了。
　　“卫宫说得有道理，要是落下心理阴影就更不好了，我们走吧。”远坂姐姐拉着我，配合我的速度往沙滩的方向走。
　　双脚终于重新踏实地踩在湿润的沙粒上，我既觉得心情低落又如释重负，人类还真是复杂的生物。
　　中午过后来海边的人又增加了不少，一时间整片海滩看上去竟然有些拥挤。
　　肩膀撞到正好从旁边走过的人，我转过身去打算向对方道歉，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艾伦的脸。
　　“咦？”
　　为什么艾伦会在这里？我们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处在昏迷状态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这边的沙滩来了？
　　艾伦肯定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我，一脸震惊地瞪圆了双眼，金色的眼眸在夸张地颤动。
　　“艾……”
　　“噗——”
　　虽然艾伦迅速伸手挡在面前，但还是有大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饮料喷了我一脸。
　　“你！你在做什……”
　　恰巧溅在唇上的液体因此进入口腔，轻微的苦涩带着烘烤过后特有的香气经由舌尖传开。
　　话说，为什么会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