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门 长相思》M慕星辰

3、芳龄永继

　　但那时她红了脸，羞得要走，被他一把拉住，自是一夜云雨不谈。
　　没几日，周瑜说他被召回吴郡，封中护军，他们未曾在封地待上多久，便重新回去，她抱怨麻烦，他却道他必须留够时间让孙权可以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接手吴国。
　　她向来不关心政治，倒是孙如不愿意回，也不能留一个孩子在这偌大的周府里，想了想她取了折中的法子，说在这儿再陪伴孙如一年，若是此后孙如还不愿意回，便叫孙家派了婆子下人过来替她。
　　周瑜应下了，二人在门口送别他后，孙如道，“委屈姨母陪我待在这儿。”“无妨。”她回眸，“你可愿和我说说，怎么不愿回去？”
　　“吴郡那地方，太容易触景生情罢了。”孙如故作轻松笑了笑，“待我缓缓，再陪姨母回去。”“你高兴才不枉费我这一番心思。”她也笑，眼瞧着孙如是比刚来的时候开朗了一点。
　　周瑜到了吴郡留给她写信，讲了讲大乔的近况，她有点担心大乔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纠结死，写了书信只求宽慰她一二，结果信没寄出去，她只觉得一阵反胃，倒是把一旁研磨的葭儿吓个够呛，慌慌张张请了大夫来，大夫倒是面露喜色，“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居然和周瑜有了个孩子，葭儿让她赶紧写信告诉他，顺带让府里的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满腹喜悦落在纸上已然平静，孙如也摸了摸她的肚子，“恭喜姨母。”
　　“淑离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她笑着问，孙如侧头想了想，“弟弟，他一定和周叔伯一样聪明。”“那承淑离的吉言。”她也希望是个男孩子，不让周家后继无人，孙如盯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若是弟弟，姨母能被扶了做正妻吗？”
　　她一愣，这才发现似乎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她对着女孩子道，“我不愿意和他在名分上计较，知他心里有我即可。”
　　她看出来孙如并不认同这个看法，女孩子歪着头咬了咬嘴唇，然后道，“姨母高兴就好。”
　　周瑜的回信来的很快，承诺她生产时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并且说已经转告了大乔，她想着自己终究还是比自己的长姐幸福一些，手不由得摸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她不由得幻想那个孩子的模样，无论像谁都好，可她私心里还是希望像周瑜，这样他就算不在，也仿佛陪在自己身边。
　　她身体好，胎像稳，除了身子重些倒没什么不良反应，孙如陪着她日日散步，周瑜的信来的不频繁，她也体谅，毕竟他总还是要回来的。葭儿找好了稳婆和郎中，比她还慌，她暗暗笑了，“不就生个孩子，你至于这样？”
　　“夫人，嬷嬷们都说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奴婢不可得替您担心。”葭儿辩白，“何况，这是周府第一个孩子呢。”“有这个功夫，你还是去城门口迎一迎使君好了。”她揶揄道。
　　她真正慌起来是腹痛之时，她一皱眉葭儿就发现了，赶紧找了人来，她握着葭儿的手，“使君回来了吗？”“派人在城门口等了。”葭儿急急道，“夫人不放心，奴婢亲自去等，让孙小姐来陪您可好。”
　　“好，好。”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孙如进来替葭儿，“姨母，我在呢。”“淑……淑离。”她竭力把对方的名字吐清楚，孙如焦急道，“姨母，你别说话了。”
　　“夫人，用力啊。”稳婆对着她道，她疼的满头是汗，感觉自己要被生生撕裂，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艰难，孙如替她擦着眼泪和汗水，“姨母，周叔伯在路上了，您用力啊。”
　　“公瑾，公瑾。”她拼命把这个两个字吐清楚，稳婆道，“夫人，再用点儿劲儿，孩子的头看见了。”
　　她一阵一阵哀嚎着，直到听见门口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照兮，我回来了。”
　　“公瑾。”她的声音有些微弱，周瑜在门口急急道，“照兮，你还好吗？”“使君，您不能进去。”是葭儿拦他的声音，周瑜仿佛在据理力争，“我要进去看看她，你别拦我。”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她的心上涌上了喜悦，感觉那阵痛都戛然而止，她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昏了过去。
　　她好像又回到了和周瑜的地方，她在叠纸船，他现在她的身后，温柔道，“小公子，敢问如何去官道？”
　　如此画面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这一句话百转千回，不变的是他俊朗的脸。
　　“照兮。”她听见他唤她，不由得应了一声，睁开眼，他坐在她的榻边，“好些了吗？”“男孩女孩？”她握住了他的手，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男孩儿，睡着了。你昏过去好久，可吓着我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有些委屈，他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抱歉，掐着日子回来的，索性没有晚很多。”“我想看看孩子。”她道，周瑜扶着她坐起来，把孩子抱了过来，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安静的睡着，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脸，道，“他长大了一定像你。”
　　“像你也好。”周瑜把孩子放了回去，“淑和已经嫁给了孝则，可惜淑离没去的了，淑和还念着她。”“淑离不愿意回去。”她叹了口气，他却道，“淑离可以继续待在这儿，可你却不能了，你生下了孩子，我不能留你们在这里，还得随我回吴郡。”
　　“也不能把淑离一个人丢在这儿吧。”她道，他似乎已经想好了法子，“放心，我问过你姐姐了，淑离若不愿意回，可以去庐江，你父亲那里住一阵。”
　　“也好。”她不再有异议，孙如也没意见，仿佛不让她回吴郡她去哪儿都行，出了月子她和周瑜便回了吴郡。孙权亲自召见了她，给这个孩子取名为循，还说要结儿女亲家。面上自然是连连谢恩，但周瑜看出来她不高兴了，道，“将军盛情难却，你再生一个孩子咱们自己取好了。”
　　“周循也好。”她叹了口气，“短期之内我可不想生孩子了，循儿的字我们来取就是了。”“都依你。”他笑了笑，不以为意，毕竟弱冠还早，甚至她自己都还未满二十岁。
　　她久不归吴郡，自然先去见了大乔，大乔清瘦了很多，见了她问了问她的近况和周循也便说不出什么，姐妹俩相顾无言一阵后她起身告辞，回身看着偌大的孙府，只大乔这一辈子都被锁在了这里，而她们姐妹也终究渐行渐远。见过大乔后，她发现要应付的人情世故比她想的还要多，索性周瑜替她挡掉了大半，但孙媗那边躲不掉，她是大乔的妹妹，自得作为姨母上门贺她新婚。孙家三姐妹长得都很像，却和孙尚香不同，大抵是都随了她们去世的母亲，由此可见那女子曾经也是个有两份颜色的，孙媗看着比孙如柔和多了，孙姮看着则怯怯的，这三姐妹也是好认得很。顾邵亦是个谦谦君子，不愧是吴郡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夫妻二人看着甚是和睦，孙媗唤了她姨母，道，“二妹给姨母添麻烦了。”“淑离很乖。”她笑了笑，“她很记挂你们。”
　　“淑依呀淑依，她还真和你们说她唤作淑离？”孙媗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是执拗。”“无妨。”她柔和道，“她去庐江小住了，你们有机会见面。”
　　小乔和孙媗絮絮聊了一些家常，这个正处在豆蔻年华的女子居然比她还要成熟稳重一些，大概是应了那句长姐如母，她小小年纪就照顾着年幼的两个妹妹。仔细想想，其实大乔也是如此，只是大乔自缚了而已。
　　这以后，她虽不用再去拜访，但上周府的人络绎不绝，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孙如不愿意回来，这迎来送往着实无聊的紧。她偶然向周瑜抱怨两句，对方也只能宽慰她，索性她大部分时间还要照顾周循，对这些各怀心思的宾客也是草草敷衍。
　　周循满一周岁的时候，孙媗怀了孕，孙如没借口推脱，从庐江回了吴郡。庐江的生活于之她大概很是自由，是人胖了一点，性子也柔和了一点。她回来以后就上门去看了孙媗，然后抱了抱周循，道，“都长这么大了。”
　　“你一年没见他了。”小乔笑道，“看起来你在庐江过得很不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孙如掩唇一笑，“姨母在吴郡过得如何？”“每日迎来送往，烦得很。”她故作不高兴，然后转了话题，“你去见了淑和，她怎么样？”“她似乎过得很不错，言谈间也是夫妻和睦的样子。”孙如道，“姐夫母家那边也来了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眉目和我们还有点相似，姐姐喜欢她，留她在身边陪着。”“她不留你陪着？”小乔问，孙如笑了，“长姐知我耐不住性子，哪儿有可能长久陪着她。”
　　“淑月不是也在顾家，你见着了嘛？”她继续问，孙如叹了口气，“淑月还是老样子，见了生人怯怯的，好像去了顾家更严重了，想着长姐原先还能顾着她，有了身子怕也是顾不上了。”“你把淑月带回来好了。”她提议，没想到孙如拒绝了，“我和哥哥说了，哥哥会暂时照顾淑月一阵子，估计也会给她留意留意夫家。”“淑月才七八岁，早了点。”她喃喃，孙如道，“留意着先把亲说上，总是伯父要用我们去和合适的人结亲。”
　　她刚想劝说两句，周瑜便回来了，见着孙如道，“淑依回来了？”“淑离拜见周叔伯。”孙如又是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周瑜不生气，问道，“听闻你今日上顾府去了，可见过你姐夫了？”“姐夫出去了。”她回，他道，“待他空了你总该去拜见一下。”
　　“来日方长。”她说得简单，眼瞧着是在孙媗生产前都不打算上顾府去的样子。小乔觉得孙如甚是奇怪，她不喜欢大乔她能理解，但是躲着吴郡所有的故人实属反常，她问周瑜，周瑜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淑依大概是怪淑和选了淑月没选她吧，然后因为是姐妹变扭的没办法开口，干脆就把心思藏起来避之不见。”
　　“听闻顾孝则的母家有个女孩子长得有点像淑和？”她又问，周瑜沉吟了一下，“是陆家的四小姐吧，我见过她一次，似乎唤作淑节，是陆季才续弦的夫人生养的，这次陆公纪带着陆氏的四个孩子过来的，可见对孝则的重视。”
　　“名字都和淑和像的很，还有，听闻陆公早早就亡故了……”小乔对周瑜的话有些怀疑，周瑜笑了，“陆家长子陆伯言曾在舒城生活过，我们也算是有旧交，自然不是诓骗你。第一任陆夫人生下二小姐陆昭节以后就去世了，陆季才就续了弦，续弦的夫人生下了陆家三公子陆瑁和四小姐陆淑节，陆季才病逝以后，新夫人也就跟着去了。陆家家主顺延到了陆公纪手里，可陆公纪比伯言小了六岁，说起来名副其实的陆家家主应该是伯言才是。”
　　“陆家三公子弱冠时，淑离是不是应该及笄了？”她突发奇想道，周瑜轻笑了两声，“你这么关心，我替你向公纪问问可好？”“这还是看淑离的意思。”她赶紧回绝，“我倒想着淑和若是生个女儿，倒是可以给循儿说门亲事。”“将军说了我们家循儿是要娶孙家的女儿的，你还不如等等再想这个问题。”他弹了弹她的额头。
　　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似乎成了母亲就会下意识担心这担心那，孙如回来了几天觉得颇为无聊，便说想去跟着自己的兄长读书，她倒也没拦着，想着自家父亲那个老学究一定给这个丫头掉了不少书袋，她自小和大乔也是读了不少书的，识文断字原也不是什么坏事。孙如这一去不要紧，所有孙媗的邀约只能她去挡掉，不知道的以为是她不让人家姐妹相见。
　　周瑜倒是回来给她讲了件有趣的事儿，说陆淑节被孙媗留在顾府小住，后来孙媗害喜得厉害便叫陆淑节回去了，结果一回去这丫头吵着嚷着要嫁给顾邵，做妾都行，被陆公纪和陆伯言好一通训斥，那天人还挺多，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也就传进了顾府，不得已陆家这两位当家人上门给孙媗道歉说教导无方，淑节还小也是无意，彼时孙如放了筷子，好像那“不要脸”三个字就停在她的舌尖，最后还是道，“陆家是该好好管教。”
　　“四小姐并未让孝则休妻，做妾而已。”周瑜仿佛打趣道看着这一对姑侄，小乔知他只是玩笑，淡淡道，“陆家亦是江东望族，且顾孝则的母亲亦姓陆，总不至于让母家人做了妾，况且淑和身怀有孕，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若是二小姐提出来这个要求，伯言怕是怎么都会答应，毕竟是亲妹妹，四小姐嘛，肯定是不了。”周瑜结束了这个话题，“四小姐这件事做的的确欠考虑，一来她不应该自降身价去做妾，二来她本不该去觊觎别人的东西。”顿了顿，他凑在了她的耳边，“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周公瑾，能做出这样的承诺。”
　　她感觉红潮从她的脸颊蔓延到了耳后，不由得小声嗔了一句，“淑离还在呢。”孙如非常知趣的把汤喝完，道，“周叔伯，姨母，我饱了，回房间温书了，明日西席要问，先走了。”
　　孙如几乎逃似的离开了，剩下他们，周瑜恢复了正经的模样，问道，“照兮，你生下了循儿，我亦不愿在名分上亏待你，我做出了那样的承诺，扶正你也一样作数。”
　　她出身不够给他做正妻，她知道，不然新婚之夜她也不会是妾了，她看着他清朗的双眸，云销雨霁，心里一纠，然后道，“公瑾，算了。”
　　她一直看着他，他神色不变，道，“待你想通了和我说，这个承诺一直有效。”
　　这场对话戛然而止，他去处理政务，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周循，神思荡漾，几乎就要飘出吴郡，却也回不到庐江。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他也知道，可到底他们谁也没有说出口。
　　后来他们没有再说过这个，她不存这个心思，他也没再提，反正吴郡诸人均唤她一声周夫人，也没人因为她是妾看低她一分。
　　孙媗月份大了，孙如又去看了两次，说一次还遇上了陆淑节，她二话不说当即就要发作，还好陆家的三公子跟着妹妹，赶紧把陆淑节拉了回去。
　　“陆三公子看着倒像是明白人。”孙如如是对着小乔说，小乔笑了，“怎么，你个小妮子动心了吗？”“姨母说什么呢。”孙如变了脸色，“尚未弱冠的奶孩子，我可不喜欢。”小乔笑的更欢，“淑离啊淑离，你离及笄还有两三年，陆三公子至少比你大吧，你喊他奶孩子？”
　　“姨母作弄我。”孙如也不知道怎么回，干脆撒起了娇，“姨母得赔我一对耳环。”“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她摸了摸女孩子的脸，“去温书吧，明日西席问你可别答不出来。”
　　她后来也上门去看了一次孙媗，忍不住问了一句陆淑节的事情，结果孙媗笑着说只是女孩子被迷了眼睛不打紧，她当时还真信了，周瑜笑着戳她额头，“照兮啊照兮，我应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这么问淑和，淑和只能这么和你说，她根本不会说四小姐一句不好。你这性子浅啊，是要吃亏的。”
　　“我是周公瑾的女人，整个江东又有谁能给我亏吃？”她傲然道，他掐了掐她的脸不再言语，她顿时也觉得没意思起来。
　　梅雨季让整个吴郡都潮湿了起来，葭儿说还得给小公子多备一些尿布，不然晒了也干不了，她应下的同时让葭儿也给孙媗的孩子准备一点，她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缝了一双虎头鞋。
　　孙媗生孩子的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她的虎头鞋还剩下一对耳朵，盘算着缝好了孩子也降生了，但她等来的却是一身雨的周瑜，他打了伞，但因为跑的太急还是落了一身雨水，她放了鞋子，“怎么了公瑾？”
　　“淑离呢？”他急急问，她不明所以，道，“在她房里呢。”“去喊她，我们去顾府。”她顿时明白了，“淑和怎么了？”
　　“去喊淑离。”他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话，她不好耽搁，孙如是心思极为敏感细腻的女孩儿，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少女咬了咬嘴唇，然后道，“走吧。”
　　那日的雨下的是真大，仿佛要疯狂清洗过吴郡的每一寸土地，孙如没有打伞就奔进了顾府，他们二人在后面跟着，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顾邵站在孙媗的门口，眼尾泛红，孙如跌倒在雨中，她捂着脸呜咽着，仿佛被这悲恸的哭声唤回了神智，顾邵的眸子动了动，然后他打了一把伞走向了哭泣的少女，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孙如想也不想抓着他的衣角放声痛哭，直到这个谦谦君子一点一点擦去了她的眼泪。
　　小乔也在哭，周瑜握了握她的手，她的音节模糊不清，“那虎头鞋，还剩下一双耳朵，淑和啊……”周瑜安慰她站在廊下，然后走向了顾邵。
　　顾邵扶起了孙如交给了周瑜，周瑜的声音几乎要湮灭在大雨中，“孝则，节哀。”“我的淑和……”顾孝则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混着雨水落在了孙如的发间。他还在喃喃念着什么，可雨声掩盖了他的声音，却掩不去他的悲伤。
　　那时候的她终还是被伤痛蒙蔽了眼睛，忽略了有些感情如野草一般疯长。
　　孙媗死了，孙权自然为她悼念一番，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的侄女，还是心疼自己的一步棋早早失去了作用，他也宽慰了顾邵，并承诺会给他再挑一个好的妻子。顾邵仿佛没听见一般呆呆的站在灵堂里，不哭也不笑，陆家自然也派了人来，不过来的也都是男宾，彼时孙如正在小乔和周瑜的身边站着，而孙绍拉着孙姮，看上去柔弱的孙姮看见陆家人进来，居然挣脱了自家兄长的手，对着三位公子道，“长姐若不是因为陆淑节劳心伤神，怎么可能血崩而死，你陆家赔我姐姐的命来！”
　　“淑月不要闹。”孙绍赶紧上去拉她，孙姮还在喊，“长姐待陆淑节如亲妹，陆淑节就是这么做的……”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孙如上去二话不说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闹够了没有，你非要把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长姐姐夫颜面尽失你才满意是吗？”“二姐……”孙姮捂住了脸泪流满脸，孙如揉了揉疲倦的眉眼，“兄长，淑月伤心过度，先送她回去吧。”
　　小乔直觉上觉得孙如发生了一些变化，可她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