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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雷霆笞楚且留情 ...

  •   “爹!!!!!!!!!!”只见夏和鬼哭狼嚎冲进屋来,一下子扑向雪宜身边,扑到半空中突然想起父亲还病着,然而惯性太大来不及转弯眼看就要撞上。他正暗道不好,谁知屋里忽然闪现一个人影,剑未出鞘,只随意一挥便在他脑袋上后背上各狠狠敲了一记,反手一压,夏和便被剑鞘按趴在了雪宜身旁松软的绒毛毯子上。

      昭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夏和揉着脑袋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抱怨道:“令羽!你搞什么?你作为我爹的侍卫就不能对自家公子温柔一点吗?还有脑袋上这一下绝对是多余的!多!余!的!哎呦喂……”

      令羽听了夏和的抱怨面不改色,只是顶着冰块脸反问道:“二公子,您作为我主上的亲儿子就不能对我家主上温柔一点吗?说话就说话,别丧心病狂的鬼叫外带一双熊掌砸向主上的小身板,不知道主上是易碎物品吗?”

      一句话怼得夏和语塞,雪宜躺枪,唯独看得昭儿心头叫好!

      那被叫做令羽的男子原来一直守在屋中,只是不曾现身而已。令羽乃是雪宜手下情报兼杀手组织——夜翎的首领,始终贴身随行寸步不离。他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面色冷若冰霜,可穿着却花里胡哨跟那张冰块脸颇不搭调,丝毫不像个侍卫,整个人看上去飘逸俊秀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夏和每每见到令羽的打扮都不禁腹诽一通,比如今天,一个大男人弄一身淡粉色春衫,上面还绘着雪色梨花,实在太过惹眼,最可气是偏偏人家长得帅还撑得住这身衣裳。不过听说这也不是他自己乐意的,乃是爹爹逼迫的。原本夜翎都是通身黑衣,个个被训练的不苟言笑冷酷异常,偏偏交到父亲手里硬是改了规则。尤其要求守在自己身边的令羽打死也不许穿黑衣,不许超过一个时辰不讲话,还隔三差五地打扮他,时常弄得令羽本人也很郁闷又不敢抱怨,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

      雪宜听到侍卫直言自己是易碎物品也顿时觉得头大,一定是自己为了纠正夜翎历代冷酷狠辣作风有些矫枉过正,还弄得这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他直接无视掉令羽,伸手给夏和揉了揉脑袋无奈地问道:“你这是又闯了什么祸?把那乱七八糟快死了的话省了,直接说重点吧。”

      “爹!来不及说了!总之……总之你配合我一下!唐大人已经杀过来了!再不救命,他非把我切巴切巴剁了!”夏和硬挤出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着实可怜巴巴惹人心疼。

      雪宜轻轻叹了口气,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罢了,除了由他闹,也没什么办法。可他与唐翊相识十数年,同殿为臣共事,唐翊素来是恭敬克己,待下公允,如今在兵部侍郎任上颇有口碑,什么‘切巴切巴剁了’必然纯属胡扯!何况……

      夏昭见夏和一溜烟跑到庭院里连比划带唠叨地吩咐家丁,那样子颇觉好笑,心中奇怪道:“先生猜猜他是干了什么好事?唐翊大人怎么说也是他亲爹,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算八年前出了些不愉快的事又因缘际会让他养在了先生身边,这些年有先生爱护,唐大人见了夏和都恭敬地当他是相府公子,怎么会喊打喊杀起来呢?”

      没等雪宜问问前因后果,下人便来报说唐大人请见。大景立国前征伐天下之时唐翊曾追随雪宜身边多年,又有夏和这层缘故,着实不是外人,雪宜病中精神不济,便依旧靠在软垫边没动,请他入内来寝室一见。

      彼时院子里可是热火朝天,长凳、软垫、毛竹大板,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递名帖的下人刚一经过院中,夏和便叽里咕噜抓起鼓得不能再鼓的棉花垫塞进衣摆下绑好,翻身趴在了长凳上对着下人们吆喝道:“你们一个个都放机灵点,算着唐大人拐过了院前的弯儿,你们就开打,记住要配合我的嚎叫声轻轻地轻轻地打。然后只要他,脚步一迈进院门槛儿,就豁出去使劲打,本公子事后绝不怪你们!然后只要他走进屋看不见了,就恢复轻轻的知道了吗?自有我爹帮我求情,我就可以解脱了!”

      雪宜正坐起来端杯茶喝,听见了院子里这么大声刻意说给他听的安排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好在从小出身名门,修养良好,这才稳住了茶杯没翻,只是呛了一小口而已。

      “砰!嗷呜——” “砰!嗷呜——” “砰!哎呀疼死我啦——”

      不一会儿,夏和在院子里已经开始了他奋力的表演,雪宜不顾昭儿在一旁憋笑,对院中一切视而不见,重新烹起了茶。

      “噔噔蹬蹬”院外脚步声急促而鲜明,唐翊身着官服未换,虽年近四十,可身板直挺,筋骨刚正,哪怕远离军营多年,仍是武人姿态未见。此刻他双眉紧蹙,怒发冲冠,端着肩膀架着胳膊差点就要跑起来似的往前冲,可见是攒了一肚子怒气即将爆发。

      方一转过院墙,唐翊立刻目睹了这出夸张的家法大戏,猛地一愣。只见下人挥舞着毛竹大板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打得有九分真,唐翊心里觉得不对劲,先生一贯是那么温柔和气的人,难道终于认识到夏和无法无天不管不行,转了性子开始狠狠教训他了?

      眼光往下一溜,这才忽觉不对,夏和几时屁股上长了这么多肉?鼓了一个大包不说,板子抽下去居然能深深陷进去再弹起来,还真是见了鬼了!

      唐翊双拳紧攥,耳中充斥着夸张的惨叫哀嚎,不觉火气又蹦高了几分。既然要做戏,总不好少了看客。于是唐翊竟然不走了,站在院子里欣赏起夏和挨打来。

      一连打了十几板,夏和吃痛,尽管垫了厚厚的棉垫却依旧吃不住板子重责,二十下过后,开始爱是痛得有些发麻。额头上密密的汗水浮现,此时的惨叫声倒也有几分真了。夏和心里暗悔,真不该演得太过找这种实木板子来受罪,难怪公堂上打犯人一个个嚎啕大哭,看来真不是盖的!偏偏唐大人还不按常理出牌,按照他的设想,从院门走近爹爹寝室不过二三十步,他最多挨十下狠打也就罢了。可是这人往这里一戳都害他挨了三十来下,还没有要走的样子,实在急煞人啊!

      雪宜看唐翊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欣赏和儿挨打迟迟不进门,忍不住有些心疼,开口唤唐翊表字道:“逸之……”

      唐翊这才狠狠一挥衣袖进门去,双手相合举过头顶,严守礼数先拜见了六殿下夏昭,又给雪宜行礼。

      雪宜一个眼神示意令羽带夏和进来,这才轻声问道:“究竟为了何事?”

      “唉!今日公子一早来臣家里强行拉着臣的长子唐彦去凑热闹,看什么贺裘国王一行人进城的仪仗!可唐彦本该轮值戍卫御前,竟然为此玩乐之事稍误了时辰!彦儿本已悔过欲自行前往领罪,谁知夏和公子居然仗着一身轻功,带着彦儿偷偷摸摸翻越重重宫墙而入,免去宫门盘查时间好赶上值守的时辰,简直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若不是臣恰巧进宫发现二人在皇宫重地飞檐走壁,岂不让二人无法无天地做了‘刺客’行径?”

      雪宜竟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眼见夏和呲牙咧嘴揉着身后走进门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唐翊见夏和毫无反省的模样气得指着他气得牙关大颤,“你……你这副模样便是丝毫没有反省!”他紧接着对雪宜一拜,痛陈道:“下官本不该过问大人教子之道,只是下官在宫里抓获二人时,唐彦束手就擒且领了陛下二十杖惩处,可他,却丝毫不服管教仗着轻功卓绝他他他……他就直接逃跑了!宫里无人不知陛下对夏和宠眷优渥,任由他胡闹!可如今公子翻着宫墙进,翻着宫墙出,如此无法无天,今后怎么得了?陛下忙着贺裘国觐见之事无暇搭理,命臣抓获夏和,交给大人惩罚。臣如今皇命已了,如何责罚,全由中书大人做主。”

      雪宜边听边玩弄着茶杯盖子,待听完之时,上好的青瓷茶杯与杯盖轻轻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缓缓抬眼看向了夏和。

      瞬间静得出奇,方才还打算玩闹两句认个错求个情的夏和突然打了个哆嗦。爹爹不轻易发脾气,他总是低眉浅笑,温文尔雅,对待小辈宠爱有加。然而这样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又让人觉得格外可怕,不发怒,不高声,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便让人抵挡不住。夏和虽然任性胡闹,但也十分懂得察言观色,也不敢开口,只得赶紧跪下说“和儿知错了”。他低着头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额前碎发遮着眼睛,看上去哪儿还有刚才的张狂,一时乖顺得不得了。

      夏昭跟随雪宜读书多年,自然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不明白夏和张狂的事情多了,先前正月里夏和在年宴上与各国使臣公然斗嘴,还有春闱打压王公子第出风头的时候先生都曾不生气,怎么这次突然就恼了。

      夏昭试探地说:“先生……刚才外面打了不少下,我看他也挺疼的了,不如……”

      “六殿下出宫多时,太妃与陛下恐有所担心。何况传出去殿下为臣下侍疾实在不妥,不如回宫去吧。”清冷的声音,毫无一丝波澜,雪宜打断了夏昭的求情,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夏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夏和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走,这才不得不行礼拜别。临走经过夏和身边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我好歹帮忙了,救不了别怪我!

      雪宜又重新换了杯茶,晾了屋中人半晌,唐翊虽然对这个曾经的儿子恨得牙痒痒,但既然他已经是夏府公子,自然轮不到他管。

      唐翊刚要开口告辞,就被雪宜打断。

      “人前教子,唐大人不用回避。何况陛下命你拿人,总要做个见证。”雪宜又冷笑了一下盯着夏和,“你倒是会耍聪明!知道这次祸事惹大了逃不掉,故意跑回来跟我开玩笑似的打迷糊,又自己先挨了顿打表示一下诚意,再叫唤几声惹我心疼。你以为为父没看见刚才包子似的棉垫塞在衣服里,你以为我就这么好糊弄?”

      “我这不是没想到你眼神这么好……”夏和小声嘟囔了一句,刚才离那么远,还以为自己动作够快没被发现呢!雪宜根本懒得理他,本来还以为唐翊站他面前的时候打得是实实在在,可后来见他挨了三十板子还步履如常地蹦跶进门,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外面的工具正好合用,全都搬进来,就在我面前打。往日里纵着你,偶尔也该管管了。不然你拿着打板子比划了半天却不知道真正滋味,岂不可惜?”

      夏和听见爹爹讽刺他,心里就是又懊悔又委屈。他的亲爹不要他,而养父却把他宠上天,他从来都是十分得意的。如今当着他最不愿意见的亲爹打他,就算是自己闯了祸,还是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雪宜也并没有因夏和的胡作非为讲些大道理或者指责他,只说:“你大哥被你害的在宫里挨了二十下杖刑,那打你二十板子也算轻的。如今吴王贪污案未了,又值贺裘朝见,多事之秋,自己好好反省。把你裤子里的软垫拿开趴好吧。”

      听着这么轻描淡写的话,夏和心里更是堵得慌,赌气地趴在长凳上说:“刚才那个棉垫早拿开了……”

      “令羽。”雪宜一声吩咐,令羽起身关了房门,一手按住夏和的腰,一手迅速掀起衣摆褪下他的外裤,夏和一惊赶忙回手按住小衣,谁知令羽掰过他手腕反剪在背后,毫不留情地扒了下来。夏和脸上一红,唐翊大吃一惊,这才看见他小衣里贴身处竟然还垫了一层较薄的软垫!

      被拆穿瞬间,夏和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知道刚才干嘛嘴硬说没有垫子了,本来是他算计好为防止稍后再挨打,特意留了一手垫在贴身处好减轻疼痛。可这下谎言戳破,被爹爹去了裤子打不说还让唐大人看着,他简直自取其辱。

      令羽松开夏和的手,除去贴身软垫,由腰至大腿根处少年人的良好身形裸露无遗,方才隔着棉垫挨的三十板子打得两团臀肉染上一层均匀的粉红色。夏和羞愧不已低头抵着凳面,双手抓紧凳腿咬着牙准备承受笞捶。

      抬手过头,狠狠落板,令羽如同毫无情感一般用了十分力道抽打在夏和臀部上方。眼见皮肉凹陷颤抖,粉红色的臀上立时一道白痕,伴随着夏和“啊”的一声惨呼,一掌宽的板痕轮廓浮显出来,内里又白至红再到深红,轮廓处发青,只一板子,便与刚才三十几下玩闹似的板子成天壤之别。

      等到夏和渐渐喘息均匀,令羽才打下一板,实木板子破风而落时发出骇人的嘶鸣,着肉时闷闷,紧接着夏和“呜嗯……”一声哼叫,牙齿间“嘶嘶”的似是要缓解疼痛。这一板位置向下移了半个板身,重叠处刺痛不已。

      紧接着,第三板,第四板,依次半个板子的宽度向下打,因为毛竹大板宽大,打到第五下,整个臀上便如同上了色一般,火辣辣地疼。夏和从来在父亲身边都没怎么挨过太重的罚,就算他日常作死,雪宜也都是宠的多打的少,这忽然打板子砸下来还真是让他极不适应。等到第六板覆盖在第一板的位置上时,疼得他浑身一颤,第二轮打过去,仿佛可怜的皮肉寸寸肿起来的画面都在他脑海里看得见一般。

      “爹……”夏和才挨了十下就有些守不住,也顾不得丢人便苦着脸望向父亲。雪宜随手拿了本书来看,并不理睬他,夏和只好死了心,两手死死抓着凳子腿,指甲似乎要把木头抠掉一块一般。然而他不知道,雪宜握着书的手上全是汗,拿得太紧连书页都变得皱巴巴的。

      “喂!令羽你打快点嘛!长痛不如短痛!”夏和低着头嚷嚷了一句,谁知令羽完完全全满足了他的要求,抡起胳膊一顿猛抽,夏和受不住哀嚎起来,声声真心实意,可比刚才做戏的时候听上去惨痛多了。他一边挨打一边反省,看来方才还是喊得太轻了,真挨起板子可是怎么叫都不夸张!一板子打下去没等他叫出口就又一板子砸上来,痛苦翻倍,疼得夏和腰扭来扭去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身后总算停下来。打完许久,一片酥酥麻麻疼痛丝毫没有轻减,再看红肿的臀肉是上已经浮现出隐隐的板花,着实可怜。

      夏和忍不住抽抽噎噎的迟迟不能平缓,眼角也不争气地挂了两滴泪,他赶忙拉上裤子给自己揉揉,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烫烫的。一边暗恼自己不争气,一边腹诽:令羽你简直没人性!打这么狠生生把本公子给疼哭了!看我不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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