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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夜色已深,酒吧一条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方以宁从长夜未央会所里出来,走到路边准备打车。

      “谢谢你啊。”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袋,侧过头小声向身边的篮球鬼道谢。

      在包房里,他骗了朱孝成。他并没有在朱孝成身边看到什么眼尾有一颗红色泪痣的男孩,所有一切都是身边的篮球鬼做的。下午在操场上看到篮球鬼,他突然想到,不能找人陪他和黄德文见面,但是可以找鬼啊,反正其他人又看不见。于是,他战战兢兢询问篮球鬼还有什么遗愿,和篮球鬼做了个交易。

      至于那个男孩的事情,方以宁是以前听身边的工作人员八卦说起的。朱孝成这个人,在床事上有些怪癖,爱玩花样,被他看上并且到手的男孩都被他折腾的不轻。最严重就是那次,那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男孩在床上被他玩死了。但他有钱,花大笔的钱摆平了,除了圈内,圈外和媒体上一点风声也没有。

      方以宁没有在朱孝成的身边看到那个男孩的鬼魂,但如果看到,他不介意帮那个男孩狠狠教训朱孝成一顿,就算不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要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提心吊胆不好过。

      *
      长夜未央会所三楼,308包房,江随搂着一个性感辣妹鬼哭狼嚎唱完了一首歌,意犹未尽转身,就见霍庭又不在沙发上了,只剩下给他点的漂亮男孩儿,手足无措孤孤单单坐在那里。

      江随正要抓狂,包房门被推开,穿着银灰色衬衣的高大男人从门外进来。

      “表哥,你又出去干嘛了?”江随推开怀里的的辣妹,走到男人面前问道。

      霍庭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南山区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

      “表哥,让你出来放松,你怎么又忙工作去了!”江随要疯了,伸手把腕表怼到他面前,“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解决?”

      霍庭没搭理他,环顾了一圈周围,“李锐还没回来?”

      江随道:“没呢,锐哥去趟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话音刚落,李锐推门进来。

      “你们猜我在洗手间碰见了谁?”一进门李锐就迫不及待八卦,“千耀传媒的朱孝成朱总。他脸色苍白的吓人,跟见了鬼一样,我跟他打招呼,他像没看见,跌跌撞撞就往隔间里冲。”

      “朱孝成?”江随嫌恶的皱起眉头,“他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人陪他来的?他不会又对哪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动了龌龊心思吧?”

      朱孝成的名声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儿,电影学院的学生质量高,他经常在里面找寻目标。

      李锐道:“我叫负责他包房的服务生问过了,有人陪他来的。不过这次不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是个明星,就前段时间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前两天还上过热搜的,叫什么……方以宁!”

      霍庭穿上外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正要走人,脚步硬生生刹住。

      “不过应该没得逞。”李锐继续道,“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生气,在隔间里就怒吼着打电话,让娱乐圈的其他公司都不许和方以宁签约,扬言谁敢签约方以宁,就是和他作对。”

      “方以宁不就是千耀传媒的吗?难道已经解了约?要不然朱孝成怎么会阻止他和其他公司签约?”李锐摸摸下巴,有些感兴趣,“你们说方以宁究竟对朱孝成做了什么?把人又吓又气成那个样子。这是摆明了要在圈子里封杀方以宁,让他混不下去啊。”

      朱孝成人品不行,人脉和背景却很深。他想封杀一个人,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人呢?”霍庭开口,下颌线紧绷,声音有些沉。

      “朱孝成?走了,被助理搀走的。”李锐道,“我问过服务生,方以宁也老早就走了。”

      这家会所是李家的产业,李锐的哥哥在管。李锐和他哥哥关系挺好,会所的工作人员也都挺听他的话,李锐想知道会所的事情,直接找服务生或者经理就行了。

      “我走了,你们继续玩。”霍庭低头理了理袖口,扔下一句话,转身大步就离开了。

      李锐有些懵,“你表哥干嘛去这是?”

      “……忙工作去了。别管他,工作狂一个,我们继续。”江随觉得他表哥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所以然,索性摇摇头不想了,重新搂过辣妹,点了首歌,撕心裂肺唱了起来。

      *
      篮球鬼的遗愿,是再看一场篮球赛。方以宁打开家里的电视,让他看了一整晚,篮球鬼一本满足,在黎明时和方以宁告别离开了。方以宁躺到床上没睡几个小时,又被电话吵醒。

      “以宁哥,发生了什么事,朱总要封杀你!”杜菲菲在电话里惊慌失措道。

      方以宁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听了半天才知道朱孝成把圈里的人都通知了遍,不让别的公司签他。

      “哦,我和公司解约了。解约过程有些粗暴,朱总大概不开心了。”方以宁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道。

      “什么?以宁哥你和公司解约了?”杜菲菲大吃一惊,又很快焦急起来,“那你现在怎么办呀?得罪了朱总,有哪个公司敢签你?”

      “没关系,慢慢来,会有办法的。”方以宁温声安慰。他考虑过这个后果,但比起留在公司被压榨掉最后一点价值,他宁愿被封杀,至少没人能够强迫他。

      杜菲菲虽然为他感到担忧,但也没有办法,顿了顿说道:“以宁哥,云雅老师住院了。”

      赵云雅是个老牌女星,出道三十多年了,方以宁拍的第一部戏,就是和赵云雅扮演母子,两人的对手戏戏份颇多。

      方以宁不是科班出身,又是第一次拍戏,过程不太顺利,经常NG,赵云雅性情温柔,有个和方以宁差不多大的儿子,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经常安慰方以宁,教方以宁每场戏份应该怎么演。生活上也很关照方以宁,在家煲了汤,经常给方以宁也带一份。

      虽然那部戏杀青后,两人联系少了,但方以宁一直都很尊敬赵云雅,他出意外昏迷后,赵云雅也很是去看过他几次。

      “什么病?严重吗?”方以宁听了,连忙问。

      杜菲菲道:“不算太严重,练舞的时候扭到了腰,听说要住院一段时间。”

      方以宁问清楚医院和具体楼层病房号,就起床收拾好,出门往医院去。

      赵云雅住在市中心的仁康医院,方以宁从人挤人的公交车下来,伸手扯了扯口罩,到旁边店里买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才穿过马路,进去医院大门。

      医院大厅人很多,方以宁提着花和果篮穿过大厅,进入电梯,按了楼层。

      电梯里满满当当都是人,有病人,也有陪护的家属。方以宁抬头往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随意扫了一眼,身体突然僵住。

      电梯左边的角落里,一个眼眶黑洞洞的青年男人,正弯腰在地上找到一只眼珠子,塞进自己的眼眶里。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一股阴风迎面扑来,三个形态各异的鬼,从外面一拥而入。一个脑袋被削掉了一半,一个大腿血肉模糊,还有一个半边身体都烧焦了。

      方以宁后背发凉,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各种意外死去的人很多。

      也就是说,这里充斥了各种死法的鬼。

      他站在电梯按钮旁,三个鬼就在他身边,窃窃私语。

      “怎么又这么多的人,鬼都没地方了。”

      “好想出去转转啊,一直困在医院里,无聊死鬼了。”

      “听说楼上VIP病房来了个明星,谁啊,大牌不大牌?”

      “不知道,听说是个女明星。要不要去看看?”

      “不看,楼上有个男人,好可怕的,阳气太盛了,整个人都在发光,鬼只要碰到他就会灰飞烟灭……”

      “嘤嘤嘤,这么可怕?我也不要上去啦……”

      “咦,这个人长得好像方以宁。”

      方以宁正身体僵硬的听,突然一张青白的鬼脸凑到了他面前。

      “方以宁?快让我康康!”

      另外两个鬼也凑了过来。就连电梯最里面的青年男鬼,也不甘寂寞凑了过来。

      青年男鬼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晃了晃,又咕咚一声,掉到了地上。削掉半个脑袋的鬼,剩余的半只眼睛摇摇欲坠淌着血,直勾勾盯着方以宁。

      骤然面对这么多惨烈死法的鬼,方以宁掐紧手心,艰难维持着镇定和若无其事,电梯门一开,他立刻冲了出去。

      电梯内几只鬼幽幽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跟着飘了出去。

      方以宁冲出电梯的一刹那,医院走廊上,断了腿的鬼,没脑袋的鬼,跳楼惨死的鬼,所有的鬼,都仿佛感知到他的存在,缓缓朝他飘了过去。

      方以宁抱着花和果篮跌跌撞撞在走廊上奔跑,手心额头全是冷汗。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鬼,发出私语声。

      “这个人,好像能看见我们呢。”

      “他好特别,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他是有阴阳眼吗……”

      “嘻嘻,那岂不是上了他的身就能出去了……”

      无数鬼怪的低语在身边响起,下一瞬,“砰”一声,方以宁在拐角,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霎时,周围安静了。所有鬼怪的低语消失不见。

      花和果篮掉到地上,方以宁踉跄要往后倒,手腕被一只大掌握紧,他急促喘息地抬头,对上霍庭深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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